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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令力图笑得天真无邪,徐鹤衍却紧皱了眉头。
眼前的少女身着一袭鹅黄色的齐胸襦裙,梳着俏丽的发髻,芙蓉面,冰雪肌,娇美得像是春日枝头上盈盈待放的嫩蕊。花洒的水肆无忌惮地溅在了她的身上,使得衣裳尽湿,少女清纯而又诱人的曲线毕露,其中有水珠顺着她修长细弱的脖颈向下滑,一路经过锁骨,蜿蜒向下……
徐鹤衍收回目光,紧紧锁住她闪烁的眼眸:“阿令?”
“嗯?”阿令一愣,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徐太傅竟然还记得她吗?
徐鹤衍抿唇蹙眉,一把将阿令扯了过来,本来就不远的距离,瞬间变得亲密无间。
阿令浑身僵硬地贴在徐鹤衍的身上,被迫感受着他潮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心里暗暗叫苦。
这天杀的金手指!
还要不要人活了!
这鬼日子没法儿过了!
倏地,她的下巴被一只有力的手捏住,抬起,阿令被迫抬头看向徐鹤衍,心里十分绝望。
“你从哪里来的?”徐鹤衍紧盯着她的双眼问道。
“梦!梦里!”阿令紧张之下,顺口胡诌。
徐鹤衍缓缓松开控制住她的手,阿令心有余悸地倒退了一大步。
就这么信了?阿令简直不敢相信,太傅竟然这么好骗?
徐鹤衍看着她防备的模样,眉头皱得更深,只开口说道:“我有话问你,你有多少时间?”
阿令侧转过身没敢看他,努力平复心情,说道:“不急,我的时间很充裕,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在外面等你。”话音未落,她就风驰电掣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徐鹤衍看着地上她还没来得及趿拉好的锦履,和那一长串湿脚印,勾起了唇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来。
还是像梦里一样色厉内荏,好似一尾滑溜的泥鳅。
阿令颓丧地站在浴室的门口,懊恼得抓耳挠腮,怎么就叫太傅给发现了呢!天要亡她!
她正要挠墙宣泄一番,没想到身子一轻,双手竟然直接穿过了墙壁。
“……”这一定是在逗我。
阿令面带微笑地收回手,动作优美地拧了拧湿漉漉的衣袖,她傲娇地飘离了墙面,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浴室的大门,看着穿过去变作两截的手指,阿令嘴角的微笑更加迷人——好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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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鹤衍换好衣服,鬼使神差地照了一下镜子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仪容仪表,瞧着瞧着,他神色正直而禁欲地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三颗纽扣,袒露了大半结实而性感的胸膛,他微微一笑,手捧着那双锦履走了出去。
迎接他的是空无一人的客厅。
但是还有一只鬼呀。
阿令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她不太想和徐鹤衍正面对上,这种敌明我暗的感觉她更喜欢,也更好把控。
想想徐太傅出来没见着她,没准儿会当自己做了个春梦,阿令就觉得好刺激,撩完就跑的感觉真是太棒啦!
可是……她看了眼徐鹤衍微变的面色,和那双被捏得紧紧的锦履,心塞地快要上天了——为什么她的鞋子要出卖她?为什么?
感觉腹黑的徐太傅会用一千种方法让她狗带,好害怕。
她可不想再次死在他的手下,手动再见。
徐鹤衍看着地板上湿答答的小脚印消失在了墙边,他的眸光变得晦暗不明,一双好看的薄唇紧抿,他动作迅速地打开房门,一间间巡查过去,连楼上的房间也没有放过,阁楼,地下室,花园……等到整座别墅都查找了一遍后,徐鹤衍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以滴出墨来,他回到了大厅,攥了攥拳,轻轻喊了一声:“阿令?”
空荡荡的没有回音。
其实阿令就飘在他的身边,甚至徐鹤衍喊她的时候,她还欢快地应了一声。
可是徐鹤衍看不到她。
无法看见,无法听见,无法触摸,无法感受。
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阿令想着,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与他都不会有结果,就像是今天,短暂的交汇后,他们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不过每一次先离开的好像都是她哦……怪她咯?
阿令不太爱想这些事,她飘到客厅的天花板上仔细研究了一番上面的吊灯,在看到灯尾的玉珠时,才猛地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今日的主要任务。
都怪敌方太无耻,竟然拿美色来诱惑她。
阿令又飘到了徐鹤衍的身边,他凌乱大开的衬衫让她对他美好的胸膛一览无余,可这胸膛是很诱人,上面的玉佩却不见了。
“……”所以她这一趟究竟是为了什么?吸汽车尾气吗?阿令努力地咬牙保持微笑。
徐鹤衍姿态从容地离开了客厅,走向自己的工作间,仿佛刚才的失态都只是阿令的错觉一般,阿令惊讶于他变脸的速度,却没有注意到他手中被攥得微微变形的鞋子。
走进屋内时,徐鹤衍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眼里带着一丝不耐,他没有接电话,而是将手机关机扔在了桌上,随即在实木大桌后坐下,取出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戴上,打开电脑工作起来。
阿令凑近电脑页面瞧了一眼,竟然是各式各样的飞机,网络上说,飞机可以带人飞向天空,是个省时又安全的交通工具,可是阿令现在自己就可以上天了,所以对它有些兴致缺缺。
徐鹤衍打开了其中的一个分类,阿令看了看名字:“高超音速飞机?”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不过她可没打算守着徐鹤衍工作,阿令哼着轻快的现代民间小调,飘进了浴室。
“……我要金坷垃,非洲农业不发达,必须要有金坷垃……用了金坷垃,小麦亩产八万八……肥料掺了金坷垃,一袋能顶八袋撒……”她记得徐太傅可是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视线,明明洗漱之前玉佩还戴在他的身上,没道理洗完了就不见了,看来太傅一定是粗心地忘在了浴室里啦。
浴室里的水雾早就散尽了,阿令一眼就看到淋浴器旁的挂钩上挂着一条玉佩。她激动地飘了过去,下意识地伸手去拿,随即想起自己是碰不到它的,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一把握住了它!
玉佩温凉的触感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阿令摩挲了一下手指,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可还没等她仔细打量一番手里的玉佩,一阵浓重的睡意向她袭来,阿令努力挣扎,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想放开手里的玉佩,可那玉佩竟然消失在她的手心里!
阿令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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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躺在了陌生的床上,还被捆成了个粽子,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呢?
阿令愁眉苦脸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徒劳地挣扎了一下,她艰难地扭头,透过半拉着的窗帘看向天光渐亮的窗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尾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之前她在浴室里碰到了一个玉质冰凉的东西,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东西应该就是挂在淋浴器旁的玉佩,而就是这玉佩让她现出了实体来,被徐太傅抓了包。这玉佩应当是有什么古怪的,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它融入了手心里,当务之急还是得问问夷光,可她现在这样,别说去找夷光了,就是挠个痒痒都难啊。
“你醒了。”一直牢牢注意这边动静的徐鹤衍慢条斯理地走到阿令眼前,他微微弯腰俯身,恰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外的老槐树细细地轻抚在他俊雅至极的眉眼上,有种天神莅临人间的圣洁平和,他带着温柔笑意说道:“不好意思,稍微限制了一下你的行动。”
不好意思?稍微?
阿令被迫残忍地直面太傅温柔的笑脸,心里冒着丝丝寒气。
徐太傅,那可是天下第一伪君子啊!面儿上看着光风霁月,禁欲清冷,实则和个地痞流氓、残酷君王那也是没差了。
阿令摆出一副娇嗔的怒容来,语气娇软地埋怨道:“我从梦中寻了过来,你便是这样对待我的?!”
徐鹤衍面带歉意,半跪在她眼前,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紧紧锁住了阿令的眼睛,他的语气十分温柔,像是情人间的絮语:“你是华容公主?嗯,或者是义成公主?”
阿令被问得一愣,她不敢大意,只装作娇憨地撅了唇,斜了他一眼,娇蛮地说道:“哼!就是本公主!”
“太傅……是我?”徐鹤衍问出这句话,自己却有些失笑,他觉得他疯了。
对于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家浴室里的陌生人,正常人应该是二话不说直接报警扭送进警察局里,可他呢?
他在心里自嘲地笑笑,她可不是陌生人,不是吗?
徐鹤衍的眸光变得晦涩,这个女孩,这个从他记事起就一直在他梦里出现的女孩,又怎么算是陌生人呢。
这么多年来,他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一遍一遍地告诉他,他一定要找到她,然后,据为己有!
阿令时刻观察着他,她一点儿也不敢放松,她敢说出之前那些话,也是在心念电转间费尽思量的,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你是,也不是,”她狡黠地一笑,又讨好地撒娇道,“松开我,我就告诉你。”
见徐鹤衍一脸无动于衷的微笑,阿令耷拉着脑袋说道:“先前我不是故意不见的,我是从你的梦里来的,能量很不稳定,我也无法控制……”
徐鹤衍面上还是温和的笑容,一只手却突然紧攥。只要想到她又会突然消失,他就心绪大乱,他想不明白这种感觉,像是有什么要冲破自己的身体一般,叫嚣着心疼她,占有她,囚禁她。
他努力压下这股莫名复杂的情潮,伸手摊开,一条黑色的挂绳出现在了阿令眼前,他笑得清风朗月:“难道不是来偷我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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