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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凤璎自从开始给许渭常下了火油钻粉末之后,就仿佛在倒数着许渭常的生命一般,每一天醒来都好像是在缩短了她被禁锢的日子,连生活都充满了奔头。
甚至已经在开始谋划将来作为一个被遣散的姨太太的生活了,她觉得不管和许言山将来如何,她自己得先有一份工作保障,便在报纸上翻看招聘信息。
之前为了看雁山先生的《天涯花卿》买的报纸她都攒下了,看了一圈下来,她却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她其实现在只有小学的毕业证的,这报纸上招聘的女文员最差都得是个中学毕业,她一个小学毕业的大概只能去干女佣人或者纺织女工这类靠卖体力的工作了。
这种卖体力的工作薪水微薄不说,危险性也很高,蒋凤璎如果长相普通或者再丑陋一点,她可以考虑靠体力劳动挣钱,但是以她的长相如果去做这种工作,恐怕是很危险的。
她综合了一下自己的优势,会洋文是她最大的优势,她口语差一些,但是书面英文自认为还是可以的,起码她已经能看英文著作这一点,在没有留过洋的学生之中已经是相当不错了,所以她的目标还是锁定在对女性而言最好的工作选择,洋行。
洋行也分外国人开的洋行和国内买办开的洋行,但不管怎么比较,外国洋行不仅薪水高,也相对更尊重女性一些,那天的书店老板也说了,现在外国都有女性当政府官员的,自然女性地位是提高的。
可是要到外国洋行工作,翻遍所有的报纸,没有不要学历的。蒋凤璎想了想,如果不是徐渭常强占她而打乱了她的生活轨迹,再没有多久她就能毕业了,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就是这样的天差地别。
晚上许渭常来的时候,蒋凤璎先乖巧的给许渭常端上来一碗鸡汤,许渭常这两天在私底下猛进补,就怕自己这金枪变成软蜡,再看见蒋凤璎端上来这碗鸡汤,上面还飘着一点油花,其实有点吃不下,但是蒋凤璎撒娇着说:“这是我给你熬了一下午的呢,看人家的手都粗了呢,只为了给你煲一碗鸡汤喝……”
许渭常一见美人如此上心,想着也就是一碗水的分量,璎璎也是一片好心,还是喝了吧。端起碗,便还是喝了这碗掺着火油钻粉末和不-举药的鸡汤。
蒋凤璎唇畔带笑的看着许渭常再一次喝下鸡汤,心里在盘算着他倒下的日子,嘴上却说着关心的话:“我小时候生病了,姆妈就给我炖一碗鸡汤的,那时候我就觉得鸡汤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而且喝了鸡汤,那病就好了。”
许渭常想到自己那隐痛,只得点点头,赞同着蒋凤璎的话。
蒋凤璎又给许渭常捏捏肩膀,说是让他解解乏,许渭常享受着美人的服伺,带着隐痛和焦虑的心情略好了一些,虽然最近没有跟蒋凤璎做亲腻之事,但是她对他也比以前好了,许渭常心里还想,这女人啊其实也简单,就是给她钱花、给她房子住,她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蒋凤璎见他神色放松了,这才提起要求,状似委屈的说:“我看慧美每天去上学就很羡慕呢,人家每日无所事事,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等你回来,可是老爷你公务繁忙,也不能时刻陪我……”
许渭常也是被蒋凤璎哄高兴了,说:“又有什么事呀?你这个小聪明,总是先跟我来这套!”
蒋凤璎道:“人家跟何二小姐和那些千金小姐们相处,发现她们都是那些名校毕业的,何二小姐还是在欧洲留学过的呢,别人问我是哪所名校毕业,我都不好意思张嘴!”
许渭常道:“你都已经嫁人了,不需要那个。”
蒋凤璎:“可是现在那些有层次的人家,太太小姐都讲究这个,你让我怎么办?”她委委屈屈的样子看着许渭常,湿漉漉的眼睛圆瞪着看他,看得他心里痒痒的,可是想到他那隐疾,到底还是没敢对她下手。
许渭常道:“你是想继续读书?”
蒋凤璎冲他讨好的笑:“我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让我读完吧,好吗?”
许渭常一口拒绝,“不行,谁家姨太太还回去上学?没的让人笑话!”
蒋凤璎道:“人家还觉得你娶了一个有文化的太太呢!”
许渭常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之前平城发生过姨太太读书,在校园里又发展了新恋爱的事情,后来那位姨太太还跟同学私奔了,小报上都登过,许渭常当时还评价过:“姨太太就应该在家里养着,让她出去读书,那不是给她机会吗?”所以这会儿,任凭蒋凤璎再是奉承讨好,许渭常也不同意。
后来蒋凤璎的眼圈都红了,许渭常也没同意,蒋凤璎扭身不理他,许渭常想反正今晚也不能上她了,再加上最近确实太惯着她了,让她有点得意忘形,也该冷一冷她,便也没有去哄她,反倒离开了。
许渭常离开之后,蒋凤璎想着:大不了我等你死了再去读书!
许渭常挺了几天没来,蒋凤璎怕药效过了,只得拉下面子去找他,她端着一碗鸡汤去找他,许渭常第一次见蒋凤璎这么温柔小心的样子,心里得意极了,想到:当年还装什么贞洁烈女,看看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离不开他了!哼,当年他就发过誓,早晚让她折服在他的胯-下!
他喝了蒋凤璎的鸡汤,还跟她说:“我去大太太房里吃饭,晚点再去看你。”蒋凤璎只要他喝了汤就十分高兴,一副乖巧的样子应下了,让许渭常心里十分得意。
但是晚上他在大太太房里吃完饭,大太太就找了借口将他留了下来,说是要跟他商量大少爷的婚事,许渭常便跟仆人说:“去跟十六姨太太说,今晚我不过去她那里了,让她不要等了。”
大太太听了许渭常这话,差点咬碎一口牙,心里想着又是十六那个贱人!
大太太还状若无意的说:“听说十六妹妹在抽烟土?”
许渭常道:“之前抽几次,后来我将她说了,她便不抽了。”
大太太想给蒋凤璎上眼药也就没太成功,她的出身和见识也就决定了她的宅斗功力不太高,否则也不能让许渭常娶了这么多位太太。
晚上许渭常也就宿在了大太太房里,但是半夜的时候,许渭常就肠胃如刀在刮肠一般的疼痛,疼得死去活来的,大太太吓得六神无主,还是仆人提醒她要找大夫,她才赶紧让管家找大夫。
大夫很快就来了,因为加了钱,还特意请的西医大夫,大夫翻开眼皮又让许渭常伸出舌头,还拿着听诊器听了心跳,在他肠胃按压了一阵,疼得许渭常恨不得昏过去,日本大夫只说:“是急性肠胃炎。”
大太太也不懂这个,她本来就不擅长交际,看到这个中文说得有点异域口音的日本大夫已经是不知应付,再听他说的病她也不懂,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一个劲儿的说:“大夫你说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日本大夫就说先给许渭常挂一瓶消炎药,大太太无有不从的,日本大夫又让仆人回诊所取药,回来就给许渭常挂上了吊瓶。
等蒋凤璎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都已经是早上起床了,昨晚闹得凶的时候,临近大太太的几个姨太太都知道,蒋凤璎住得远自然就不知道,一听说许渭常病倒了,她差点没控制住笑开。
当着老嬷嬷和周晓虹的面,蒋凤璎拿手捂住了嘴,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她俩还以为她难过的哭了,其实蒋凤璎是忍着笑。
数着日子等着一个人死亡的这种感觉真是难以言述,尤其是自己一个人抱守着一件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那种感觉就仿佛是等待午夜昙花盛开一样,既期待,又害怕事情脱离掌控。
蒋凤璎赶紧穿上衣服跑去看许渭常,到大太太房里的时候,一群姨太太们已经围在那里了,有的在哭、有的在喊许渭常的名字,许渭常本就痛苦非常,这下让她们吵得更是难受了。不得已让大太太将她们都赶走,那些姨太太们不恨许渭常,反倒都恨上了大太太,觉得大太太这时候利用正室身份争宠表现自己。
蒋凤璎连许渭常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赶了回来,没呆上半天,大太太又派人来说老爷想见她,蒋凤璎只得赶紧又过去,大太太不咸不淡的跟她说:“老爷说想见你,小心伺候着!”心里却在愤恨十六姨太这个妖精!
让蒋凤璎去伺候许渭常,这不是把耗子送到了猫的嘴边吗?蒋凤璎自然尽心尽力伺候许渭常,又是擦汗又是喂水,忙里忙外的,许渭常醒来的时候见到蒋凤璎在他身边守着,心里竟难得的有一丝感动,想到他有这么多女人,到这种时候还是得蒋凤璎来陪他、照顾他啊!
蒋凤璎的那些药一天也没有落下,不掺在鸡汤里可以掺在别的饭菜里,许渭常是逃不了的。
但是,也许是日本大夫的消炎药好使,又或者是许渭常身体好,他躺了几天之后还是慢慢的不那么疼了,日本大夫就更是以为许渭常真的是急性肠胃炎,还对他说:“你日常一定要注意饮食,再犯病可能就需要开刀了!”
许渭常作为一个思想不那么开放的前朝的土匪,一听到大夫说要给他开一刀,也是害怕,因为那时候在大多数愚昧的老百姓眼里,在自己身上开一刀,将五脏六腑割开,还怎么能活下去!
许渭常病好了之后,对蒋凤璎最大的好处的就是,他同意了让她去读书,大概也是看在她辛苦照顾他的份上。
蒋凤璎见他不那么疼了,她心里也是苦,面上还得笑着祝他康复,又得谢他送她读书。
过了几日,蒋凤璎还接到了何令昔的邀请,请她去骑马,蒋凤璎自然想去,但是碍于许渭常大病初愈,还是试探的跟他说:“我还是拒绝了何二小姐吧?”
许渭常当然想让她去多跟这些名门小姐接触,尤其是何二小姐,那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现在南北的局势这么紧张,南方政府据说已经摩拳擦掌,只等着和谈失败之后挥兵北上,到时候还哪里有什么南北政府,只有一家独大。
许渭常一个小小的旅长,心里也在盘算着,万一南方真的打进来了,他也给自己留条后路,何令昔的哥哥不是在南方那边当大官么,到时候他想走后面买官,也知道提着东西去找谁啊。
也因此,许渭常自然让蒋凤璎赶紧去,还说:“你不要跟她说我生病了,只去好好跟她玩,与她好好相处成为朋友,为我将来助力。”
蒋凤璎装无知,问他:“我听说何二小姐的哥哥在南方当官的……”言下之意,许家是在北方政府手下当官的,何家也帮不上忙。
许渭常却说:“这年头,就像当年土匪抢山头一样,哪个刀枪横,自然就跟哪个了。”
蒋凤璎心想,还想两头讨好,你得先有那个资本才行!不过他让她出去玩,她哪里管他那些无聊的想法!
*
这次韩清露没有出现,其实蒋凤璎还挺喜欢这位花国总统的,而且她对她的世界也有点好奇,她还问何令昔:“韩小姐没有时间吗?”
何令昔很自然的道:“有人给她做局的。”一点也不避讳韩清露的身份。
蒋凤璎略惋惜的道:“那真是可惜了。”
何令昔见她对韩清露一点也没有成见,反倒问她:“你不介意她的身份吗?”
蒋凤璎有点自嘲,“那我该问你,你不介意我的身份吗?我不过是一个旅长家的第十六房姨太太,跟我相交,不拉低你的身份吗?”
何令昔道:“交朋友看的是缘分,并不是身份。再说,这年头今天这个离婚,明天那个登报同居的,说是男女也要解放,也要打破封建的束缚,说不定哪天你又恢复了自由单身了呢?蒋小姐?”
蒋凤璎哈哈笑,何令昔总是这么有趣,难怪她身边总是围了那么一群少爷小姐们,她这样的人仿佛天生就自带光环一样。
蒋凤璎的骑术还是不太熟练,马童拉着她的马走在前面,何令昔骑着她那匹白色骏马在迁就她,但是她那匹白马显然不耐烦这样小步伐的走动,不时的就在嘶叫,何令昔只得一直在安抚它。
后来蒋凤璎说让她先走,不用迁就她,何令昔反倒向她伸出了手,说:“我来带你吧,像上次一样。”蓝天白云下,绿草与天边相接,何令昔一身黑色骑装,长腿细腰,气质仍是那么的洒脱,让蒋凤璎不自觉的将手搭在了她的手上,然后何令昔便带着她一起骑上骏马,飞驰在马场里。
何令昔有女人的娇妍美丽,又有男子的洒脱和率性,在她身上好像会有无数可能一样,蒋凤璎觉得这样的人,好像任何美好而幸运的事发生在她身上都有可能。让人没法拒绝她,也没法不喜欢上她。
俩人骑了很久,笑声不断的流淌出来。
蒋凤璎觉得,在她活在那阴暗的算计里时间久了,好像连真快乐都快忘了,真的笑声是从她心里传出来的,是自然而然的,而不是那些计算好的每一个微笑的弧度。
俩人骑累了,还在草地上坐了下来,何令昔的白马在旁边吃草,她仰头躺在草地上,仿佛在看蓝天白云,十分放松,听蒋凤璎讲她要回到学校重新读书,何令昔道:“读书好啊,你这个决定非常聪明,可是他能让你读大学吗?”
蒋凤璎说:“能读多久就读多久,最主要的想把我的中学毕业证弄到手。”
何令昔问清了蒋凤璎的中学名字,道:“我的中学老师后来到你那所学校去当校长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听见她主动提出帮助,蒋凤璎觉得她真是何德何能啊,在何令昔面前,她甚至都觉得自卑了。
蒋凤璎和何令昔的交际一直都是以一种默契之交的身份在来往,她现在虽然身为一个姨太太之流的身份,但是她一直坚信总有一天,她会不一样,她会成为一个有尊严的人来面对所有人,所以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求何令昔,而且她心里也觉得,一旦跟何令昔张嘴了,她们之间那种平等的朋友关系就好像变了味道。
可是何令昔主动提了出来,其实让蒋凤璎心里有点感动,想矫情的拒绝,但其实如果真的能得到何令昔一些帮助,对她是很有利的,她说:“暂时不用的,你只要不时的找我出来玩,就是在帮我了。”她冲她眨眨眼睛,何令昔心领神会的笑了。
没多几日,何令昔便派人送来一张何祖母过大寿的请帖,听说何家并没有像邹太太寿辰时那么大撒请帖,只请了一部分的朋友,很多许渭常的同事都没有拿到请帖,许渭常对于蒋凤璎能拿到请帖就很是满意,对于蒋凤璎要上学的事也就没有在说什么了。
蒋凤璎也回到学校又重新办理了上学手续,因为以前在这里读过书,又给老师多塞了几个钱,学校方面很快就接受了她,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只是许渭常,大病一场之后还很虚弱,他们都以为是大病后需要休养一阵的缘故。
也就在这时候,南方政府挥兵北上,号称八十万大军,攻上湖南,湖南总督早已布上防线,两军在湖南境内对峙,湖南的战役正式打响了南方政府挥战北方的第一战。
邹司令已经将自己的心腹爱将调到与湖南相邻的湖北边界,许渭常的一些同事即将奔赴战场,有几位关系好特意在战前来看望他,若不是这次许渭常的大病,也许同去的也会有他。
几位同事都跟许渭常表示了对此次战役的不太乐观,南方军骁勇善战,在以前的冲突之中他们就已经知晓的,那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比他们这些游勇散将组成的部队不知道好多少,而且他们很有向心力,这是南方军的优势。
一位同事还说:“打来打去的,不管南北,我们不都是华夏人么?”
许渭常也表示了深深的忧虑,就在这时,蒋凤璎跟何令昔一起喝咖啡之后,送给许渭常一条消息,据说何令昔那位在南方当大官的哥哥也会回来参加自己祖母的大寿,还有邹司令也在被邀请的行列里。
邹司令一家被邀请是很正常的,何家和邹家本来就有交际的,只是没想到何大哥竟然也会回来,在这个战争的时候回来,他想做什么呢?
不管做什么,这对许渭常而言都是一个机会,他那位同事说得对,不管南北,都还是一国人,也都还是可以做官的,至于换了谁来统治,跟他又有什么大关系呢?
也因此,许渭常更是看好了这次何家的邀请。连蒋凤璎当天的穿着也被过问了一次,见蒋凤璎穿一件宽身筒形倒大袖旗袍,还挑剔她穿得土气,说让她也做一身窄身的旗袍穿,“我看十五姨太穿的窄身旗袍就很好看,大腿旁边还有开衩,很是洋气,我已经见很多女郎如此穿着了。”
蒋凤璎怎么不知道现在流行什么,像她身上这种宽身旗袍不显腰身,早就有点过时了,但是她哪里敢穿那种窄身的?那不是将自己变成了一盘带光的肉,任人去吃吗?
可是许渭常对这次聚会异常看重,偏得要蒋凤璎穿得更好看一些,蒋凤璎没法,只得去做了一条窄身旗袍,饶是如此,还让裁缝多放几寸,不要太贴身,衩也不要开太高,到膝盖就可以了。
等到何家聚会那天,她还特意扑了一点暗色蜜粉,让脸色显得黯淡一点,跟许渭常说是昨夜没睡好,许渭常就能脑补蒋凤璎是今天参加这种高级聚会太紧张的缘故。
许渭常见蒋凤璎没怎么化妆,还说:“让十五姨太过来帮十六姨太化妆打扮一下,她们姐妹互相帮助一下嘛!”
蒋凤璎立刻拒绝,“人家是天生丽质,再化妆就显得老气了!”
许渭常说她:“这种重要的场合,一点也不化妆显得不那么重视。”正说着,十五姨太就已经过来了。
当着许渭常的面,十五姨太哪里会将蒋凤璎扮丑,反倒认真帮她化妆了,蒋凤璎还特意刺激她说了一句:“老爷要带我出去参加聚会,劳烦姐姐帮忙了。”十五姨太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一根眉笔恨不得戳进她的肉里,也还是把蒋凤璎给打扮了。
十五姨太还重新拿了她的蜜粉给蒋凤璎扑上了,这妆画下来,让蒋凤璎的容颜姝丽三分,皮肤更是白皙剔透,眉目如画,眼眸含光,红唇增艳,美得让许渭常都屏住了呼吸,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蒋凤璎一般。
他看了一会儿,说:“以后你多跟你十五姐请教,让她教你如何打扮自己。”
十五姨太还说:“我看妹妹这身旗袍是藏青色的,这颜色虽然适合冬天穿,但是不适合妹妹这个年纪,我那里有一身藕粉色的旗袍,我新做的,裁缝的尺寸有点量错了,我看妹妹穿应该正合适,不如妹妹试试?”
许渭常对十五姨太的审美表示了认可,立刻同意了,蒋凤璎怎么会乐意,十五姨太的衣服都紧得很,“我觉得我这身挺好看的,不用劳烦姐姐了吧。”
许渭常却说了一句:“你都听十五的吧。”
于是蒋凤璎只能在许渭常期待的目光之中换了十五姨太的藕粉色旗袍,蒋凤璎穿上那旗袍就觉得腰肢还有点富余,但是胸口那里紧紧的,衬得胸部高耸鼓起,十分的夺人眼球。
她一出来,许渭常就看直了眼,心里想到:璎璎这身材,那腰身,真是没的说了,若不是他现在有隐疾,与她在床-上交缠,又会是怎么样的快活啊!
蒋凤璎不乐意,“这身衣服太窄了,我穿着喘不过气,太小了。”
许渭常却哑着嗓子说:“你穿这身正好!”拉着这样的蒋凤璎就上车了,许言山见到蒋凤璎如此盛装美艳,险些看直了眼,许渭常没有看出来他俩的猫腻,因为他太信任许言山了,反倒开起玩笑:“看,默峰都看呆了,可见你今天有多漂亮,这男人出门最大的骄傲就是身边的女人漂亮。”
又对蒋凤璎说:“我今天一定是最骄傲的。”
蒋凤璎只恨为什么火油钻粉末不快点发挥作用!
蒋凤璎进了何家的洋房,脱下外穿的呢子大衣,就仿佛自带光圈,走到哪里,所以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她的身上,尤其那些男人们,更是盯着蒋凤璎不放,那目光大多绕在她胸前和后面的臀线的,简直能将她烧穿一样。
最近两年妇女的天胸运动搞得如火如荼,提倡妇女解放缠小的胸部,还给女人们天生的大奶奶,所以男人们盯着蒋凤璎看,有些人还在想,如此高耸的大奶奶,她是否就是解放了的天胸妇女呢?那目光,一点也含蓄不了。
何令昔早就看见了蒋凤璎,见她来了立刻走过来跟她说话,她今天穿了一身洋装,头上别着一只宝石发卡,已经是很美丽的,可是看到蒋凤璎还是说:“璎璎,你今天好漂亮啊,我若是男人,都恨不得将你一口吃了。”
蒋凤璎恨不得她噤声,“别提了,我也不想这样,快来找一件披肩给我!”
何令昔还逗她:“如此良辰美景被遮住,我岂不是这屋里的罪人?”
蒋凤璎嗔她一眼,这一眼真是比往日里都让人带着媚,看得何令昔都觉得被电了一下,蒋凤璎道:“快去啊。”何令昔道:“敢不从命?”赶紧派人去她房间取披肩了。
这时许渭常也从外间的寒暄走了过来,他是和邹司令一起进来的,邹司令外面社交从来带的都是那位得宠的姨太太,那位姨太太看着三十多岁,保养得宜,而且那气度看着确实比邹太太好不少,一看那社交专用表情就知道人家比邹太太善于社交。
许渭常见蒋凤璎跟何令昔站在一起说笑,便说:“我们家璎璎跟何二小姐处得好,经常一起玩,这次也是何二小姐给我们下的帖子。”
邹司令见了蒋凤璎,眼里闪过惊艳,记得以前见过这小女孩还没有如此成熟美丽,那时看着不过是个漂亮的女郎,今日这般打扮起来,丰胸肥臀,明眸皓齿,肌肤胜雪,而且她小小年纪已经将他那老古董的原配太太和这位新浪潮的何二小姐交际下来了,如此交际手腕,确实不一般。
跟蒋凤璎一比,他身边这位桃红姨娘已经被比了下去。
邹司令又深深看了一眼蒋凤璎,这一眼,被许渭常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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