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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每一名考生都有一名“号军”监考,如有离开座位、串换答卷、私递纸条、出声通气等涉嫌作弊的情节,一经发现,号军可立即将其扣考,严重者可立即抓起来,戴上木枷示众。
除了号军以外在考试期间,整个考场顿成禁区,考场四周设有高高的围墙,墙头上布满带刺的荆棘,围墙四角还建有四座两丈多高的岗楼,并调来士兵看守考场。
因此考试期间,考场内外都布满了兵丁,戒备森严,再加上考官不时的来回巡察,这种环境下考生还要在狭窄的空间里一连生活几天,对生理和心理都是一种严峻的考验。
这不,当第一场考试结束的时候从贡院里已经抬出去七八个考生了,除了体弱晕倒的还有趁着取水试图跳井自杀未遂的,有的是以头撞墙试图自杀,还有一个是突然发疯大吼大叫直接被取消考试资格赶出贡院的。
王家和考完试后觉得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这几天像个犯人一样被关在号舍里,除了如厕取水以外不能出号舍一步,吃不好睡不安,身心具受折磨的情况下还要绞尽脑汁的答题写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文章,真是度日如年,难怪有不少考生心理崩溃不是自杀就是发疯。
这样看来,那些当官的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是有原因的,变态考试出变态,只单凭能在如此变态的考试中过五关斩六将走向金銮殿试,就可以看出那些人的心性与毅力实非常人所比,王家和在心中暗下决心,此次会试一定要通过,他可不想三年以后再来第二次了,太他妈的折磨人了。
接下来王家和全身心的投入考试之中,就连隔壁考生纵声高歌都没有打断他的思绪,只见他奋笔疾书,全然不受外界因素的干扰,笔都没有停顿过一下,这让前来巡察的考官对他留下了一个心性平稳安之若素的印象,特别是对比着一旁又唱又叫的考生,考官对王家和更加赞叹了。
王家和考完试后就立马回到了小院,澡都没洗直接倒头就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然后被饿醒了,吃了空间里的几个水果后才有精力走出了房间,看着西斜的大太阳估计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洗了个热水澡,见同行的其他人还在睡便也没去打扰,去街上吃了些东西又打包了些饭食回来,叫醒了其他人让他们填饱肚子再睡。
几人谢过王家和后也不顾各自的形象狼吞虎咽的解决掉所有的饭食,腹中不再唱空城计这才有精力交流各自的情况。
李赫摸着吃撑的肚子抱怨道,“这才叫人吃的东西,考了几天试就吃了几天的干粮,我现在看见面饼之类的东西就发怵!”
一旁的罗玉通感叹说,“不吃干粮又能如何?你以为像那些士兵一样有口热饭吃啊?只希望此次能一举高中,也不枉我们遭了这么大的罪,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若此次不幸落榜,三年后又是一番折腾。”
李赫听到落榜二字立马朝地上呸呸了两声,“还没出榜你就说落……你就说那两个不吉利的字,你安的什么心!”
罗玉通对李赫之言不以为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考都考完了,中不中端看考官笔下留不留情面,我说两句又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你急什么呢!”
王家和见两人都快要吵起来了赶忙制止,考试环境太过压抑所造成的压力确实需要释放,但也不是用争吵的方式来缓解压力的,“离发榜还有几天的时间,你们有什么打算?”
李赫说道,“反正都考完了,难得有个放松的时间,不如趁此良机在汴京好好逛逛,也不枉我们白来这一遭啊!”
李赫的提议得到几人的一致赞同,第二天一早,几人用罢早饭便出了门,当初初至汴京因为要准备会试,所以几人匆匆瞻仰了贡院的风采后便一直呆在小院里用功读书,此次出门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踏入这繁花似景的汴京城。
几人东逛逛西看看,各自买了些小礼物准备带回去给亲近之人,王家和在一家首饰店买了一对玉镯,玉镯通体莹白只留一道黛青色的水滴纹路,美观大气价格也不菲,王家和二话不说便掏钱买下了这对镯子,一旁的人见他如此大方不禁在心里猜测是不是他有了心上人。
罗玉通直接打趣道,“这对玉镯价钱可不低,王同窗如此慷慨大方,可是准备送与心悦之人?我们什么时候能讨杯你的喜酒喝喝?”
王家和笑着摇了摇头,“可别打趣我了!哪有什么心悦之人?我是打算送给我妹妹的!”
大家一听是送给亲人便也不再调侃,开玩笑是要有个度的,玩笑话只是为了博人一笑,过度玩笑只会弄巧成拙惹恼他人,眼见天色不早,几人决定奢侈一下,一起出银子去汴京城的酒楼好好吃一顿。
他们进了传说中的状元楼,汴京的状元楼可不像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酒楼,这里确实出过状元,当朝内阁首辅之一张怀瑾是寒门出身,当初第一次来汴京就遇到小偷,被盗尽了身上所有的钱财衣物,只留身上所穿的一套衣服,若不是将考引贴身放置,恐怕也不会有后来的状元及第了。
没有衣物钱财又不知道可以去官府求助的傻小子只能露宿街头,结果还因为占了乞丐的地方被殴打了一顿,又饿又累的他遇到了天然居的掌柜,那掌柜见他落魄又是有功名在身的士子便半是善心半是私心的收留了他,等到后来报喜的官差衙役来到了天然居恭贺张怀瑾高中会元的时候,天然居的掌柜乐得合不拢嘴,自掏腰包给报喜的衙役喜钱。
后来张怀瑾在金銮殿上被先皇钦点为状元,掌柜的就顺势将店名改为状元楼,吸引了不少士子,随着张怀瑾官位越做越大,当初收留他的天然居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等今上将他提拔为内阁首辅的时候他更是亲自为天然居书写门联,因为此事已被说书先生传的人尽皆知,所以前来汴京赶考的士子都想订下状元楼的客房,这样一来状元楼的客房价格被炒的居高不下,不过最后住在这里的大多是汴京本地有地位身份的士子,而且多是世家子弟。
虽然王家和一行人不能在状元楼居住,但到这里吃饭还是没有问题的,他们几人随着小二行至二楼用餐,王家和看了看周围用饭的人多是青衣打扮,由此可见这里多是如他们几人刚刚参加完会试的士子,人一多就会嘴杂,嘴杂就会多生事端,书生的嘴皮子向来利索,喜好管尽天下不平事,看不过眼的就要说几句,否则就会心里不舒服。
王家和眼看着临桌一人高昂着脖子作指点江山的样子,“要我说女子应当以贞静贤惠为美,闺中女子就不应该出门露面,大周朝对女子还是太宽泛了些,那些整日里惹事生非的女子就应该被禁闭己过!”
看着周围人都被他所说的话吸引过来了,那书生越发的得意,“众位同科,娶妻当娶贤,若娶一个整日里惹事生非之人非但不会是福,惹得家宅不宁那可就是祸了!”
有好事之人就问道,“你说了这么多好像是意有所指啊!那惹事生非之人到底是谁呢?闺阁里的女子应该也闯不了太大的祸事吧!”
那人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自两年前定国公府的小姐回到汴京,这京城的女子就遭了祸事,她的那条鞭子伤过的女子不知几何,无奈她仗着定国公的溺爱,行事越发的霸道,其他人畏惧定国公府的势力具是敢怒不敢言!我一向敬重定国公的为人,没想到他却助纣为虐,真是让人失望啊!”
王家和与其他士子一样都是头一次听说此事,心下顿时就觉得古代的女子真是彪悍,以前他遇到的几个女子好像都不是传说中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
当初把他当凯子死活要当丫鬟的白衣女子自是不必多说,已有婚约在身还要与他人私会的严婧涵也不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大家闺秀,在普宁寺遇到的甩鞭子的女子一看就是脾气火爆之人,与贞静娴淑更加搭不上边,如今又出一个定国公家的……等等!貌似傅家和定国公府是姻亲关系,傅宣毓的表妹不会就是如今那书生口中的人吧!
王家和越想越觉得两人是同一人,毕竟大周朝对女子再宽泛,应该也很少有闺阁女子一言不合就用鞭子招呼别人,想到这里王家和莫名的有些发怵。
不过对方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他只是一个寒门士子,汴京这么大遇上对方的机会应该是少之又少,即使遇上了,两年的时间足以让对方忘记当初那个在普宁寺偷听的倒霉蛋了,王家和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便把此事抛却脑后了。
传说中的定国公的妹妹正坐在状元楼三楼的包厢,楼下所说的事情已经系数被她知晓,她的对面正坐着一个明眸皓齿身穿粉色衣衫的女子,只见她脸上带有怒色说道,“修容妹妹,这里来往的都是前来赶考的学子,经那人一说你的名誉可就彻底败坏了!你以后该如何自处?而且也会连累定国公府的名声,不如我现在就让人把那书生抓过来,治他一个不敬之罪!”
李修容神色冷淡,丝毫没有因为楼下书生所说之言而动怒,她语气平静的说道,“林苑姐姐就不必为此事操心了,嘴长在他人身上,你管得了一个难道还管得了所有人?说来我还要感谢你拉我来这里听了一场好戏呢!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原来我在别人的眼中是个惹事生非之人!”
林苑垂眸向桌上的杯盏望去不让李修容看见自己眼中的神色,“好久没有与妹妹聚一聚,难得遇到三年一次的会试盛事,以往状元楼里都会有书生做出惊才绝艳之作,妹妹前些年不在汴京错过了此事很是遗憾,我是想着妹妹才情出众博学多才,应该对这里感兴趣才是!”
李修容嗤笑一声,缓缓的抚摸着腰间的长鞭,也不理会林苑直接起身就离开了包厢,林苑见她抚摸长鞭的动作心下一紧,后又见她直接起身离去的轻蔑行为心中顿时起了无名之火,她咬着嘴唇心里暗恨道,等我成了定国公府的女主人,我定要!定要让这贱人跪着求我!
李修容直接下楼,在大庭广众之下离开了状元楼,楼中的士子都未见过定国公的妹妹,唯一知道李修容真容的王家和一直在和友人聊天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所以李修容跟随着先前高谈论阔的书生的这一行为谁都未曾发现。
先前在状元楼传言的书生哼着小曲好不得意,脑中寻思着该怎样避开家中的母夜叉去找相好,不曾想却在一条巷子里被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拦住了去路,他停下脚步问道,“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为何拦我去路?”
李修容莞尔一笑,抽出长鞭说道,“刚才还在状元楼里说我如何不贤不德,怎么如今见着面却不认识我了?”
那书生一听这话暗叫不好,看见对方手中的长鞭赶忙转身就想逃走,李修容手持长鞭立马招呼了过去,那书生文弱的小身板没挨几鞭就疼晕过去了。
李修容看着倒地之人收起了鞭子,随即招呼出两人吩咐道,“把他带回暗牢,就凭林苑的心性也弄不出今天这一场戏,我倒要看看这背后出主意的到底是哪一方的牛鬼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