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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一接触热锅便四处飞溅起来,白修年身子习惯性地往后仰着,眼睛垂着目视着前方,如此怪异地动作很自然的落在了其余几人的眼里。
一旁候着打算打打下手的谭阿麽睁大眼睛看着白修年的举动,这年哥儿真是……
忍不住捂住嘴笑了,“年哥儿,这油里放一点盐就不会这么溅出来。”谭阿麽沉着地用勺子舀了一点盐,果然锅里的动静明显小了一点。白修年还保持着仰着头的姿势望着谭阿麽,只是那眼里多了些十分明显的佩服和不可置信。
谭阿麽笑着后退一步,完全就是一副功成身退的高深模样。
回过神来的白修年赶紧把盘里切成丝的红辣椒倒进锅里翻炒,紧接着把装在盘里切好的肉丝也倒进去,让男人加大点火量,爆炒至肉变色之后就可以先盛上来备用了。
把肉装好之后,锅里只剩下一点油,重新向锅中添上足量的油,随后将切成丝状的笋肉放入锅中爆炒。翻动一阵时间后就可以把肉丝放入,两者炒和之后就放入一点水,只要翻炒至水分收干就可以装盘了。
因为肉是腌制了的原因,白修年没有再放盐,装上之后身旁的谭阿麽很快接走他手中的盘子,摆放在桌子上,最后用饭菜罩隔绝了来自好几个人炽热的视线。
白修年没有歇着,手上的动作不停,男人控火的能力也是一流的,大火小火都很及时准确,陆续几个菜就被端上了饭桌,几个坐在一旁等着的人忍耐力似乎都用光了,一个个咽着口水,目光不断瞟向饭桌。
剩下最后一个白菜的时候,白修年看着大男人几乎要掉出来地眼珠子,不禁轻笑,一边挥动着锅铲一边说道:“可以吃饭了,遇岁,把碗筷摆上,饭也要端上来。”
“我来我来!”一旁干坐着的谭洋像终于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一般,飞快地跑去橱子旁边,拿出六人份的碗筷,那边白遇岁自然也就转了方向去端饭。
白修年端着最后一个菜上桌的时候,把水倒进锅里烧着的陈渡也跟了上来。
桌子有点小,坐四个人正常,六个人就显得有点挤了,于是最后两个落座的自然也就紧挨在一起。
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热度,白修年不露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正处筷子夹菜的陈渡眼睛微闪,顿在半路的动作继续向前伸去,落在一块肉上。
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肉,白修年抬头,一眼看见的就是男人好看的侧脸。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没想到这人的鼻子竟然这么挺,眼睛好像也挺深邃的,就是肤色有点偏黑,但不可否认很有男人味,白修年盯着陈渡猛瞧,直到身边传来憋笑声才回过神转头看向传出声音的地方。
这一转便看见几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饭菜都凉了,赶紧吃饭,这人呐就在眼前平日里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别耽搁了吃饭饿着了肚子,只不过我倒是想不到这陈小子竟也是个害羞的。”谭阿麽笑着调笑两人几句,一开始他还担心这两口子年龄呢差上了好几岁,还一直担心相处不来呢,现在看来自己倒是多想了,这两人地甜蜜啊旁人怎么都羡慕不来。
白修年老脸一红,虽然十分想弄明白这谭阿麽是从哪里看出这人害羞了的,但实在是没那个勇气啊!这几人的目光能不能不这么犀利,就连白遇岁那小子都在偷笑,只是这笑声未免太大了些。
很快吃瓜群众的注意力就被桌上的菜给彻底俘获了,注意力也从两人身上移开。
这一顿饭吃得白修年浑身不舒服,不是谭阿麽的那几句话,而是自己竟然因为看那男人而走神了,难道男人长得好看也能这么吸引人?就好像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一般,这样应该挺正常的吧。
饭菜在预料之中的被全部吃完了,这会儿天已经快要完全黑了,白修年把要去洗碗的谭阿麽拦住了,并让他们早些回去,不然就该彻底看不见了,回去还得抹黑烧水洗澡,还有好多事要折腾呢。
把碗筷浸在水盆里,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了,先让白遇岁洗了澡,之后才轮到自己。
这笋还要挖一天,后天就带着这些笋去镇上吧,那天不是赶集的日子,牛大爷家的牛车应该是空闲着的。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陈渡带着一身水汽钻进了被窝,白修年酝酿的睡意被冲淡了些,费力挣开眼睛看着躺在身侧的人,看清楚那人的脸之后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天大亮白修年才睁开眼睛,抬手准备把自己撑起来的时候手一软再次砸进了被子里,这昨晚还不觉得,一早醒来手臂就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般,软绵绵地使不上劲。
好不容易从床上坐起来,白修年盯着仿佛废了一般的手臂。
“起来了,是不是手臂酸软?你先别急着使力,我先给你揉揉。”
伸出手,白修年盯着男人的手臂看,还是很有劲,难道就自己这样?“你手没事吗?”
“刚起床也使不上力,不过我习惯了,揉揉就好了。”陈渡似乎刚浇完菜,身上还沾了水,袖子也折了起来,眼神在男人手臂上乱瞟的白修年突然看见一道十分醒目的疤痕。
就像是被什么钝器生生刨开了一般,以至于新长出来的肉十分丑陋,能造成这么大面积疤痕的应该不是小东西吧……
目光挪到这人脸上,专注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好像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或许也是根本没有在意吧,男人有个疤痕什么的看起来多霸气。
再次看了看蔓延在小臂上的疤痕,另一头一直蔓延进陈渡的衣服里面,也不知道这道疤有多长多大。
“害怕吗?”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很久的白修年被一道低哑的声音唤回神,飘忽的眼神对上陈渡的眼睛。
“啊?”害怕什么?
左手往前伸了伸,正是那只带着疤痕的手。
“不害怕,只是在想你是因为什么受的伤。”白修年摇摇头,自己又不是一碰就倒的纸片人,哪会柔弱到这种程度。
白修年话音刚落,陈渡惊疑地望了他一眼,随后问道:“你不知道?”
眨眨眼睛,难道自己就该知道?
“我这手是前几年在后面那座大山里弄的,当时我和你差不多年纪,吃得多,但田里就那么点粮食,也不怎么能吃饱,于是就经常去山里打猎。”陈渡坐在床沿上,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眼睛却望向远处,回忆起不怎么美好的过去。
只有十五岁的陈渡那时候已经独自生活了三年,那时候还没有长个,身子也瘦瘦小小,种出地庄稼也就勉强能不让自己饿死。后来实在是馋肉了,便单枪匹马拿着家里的镰刀上了山,这一趟还真有收获。
慢慢的陈渡上山的日子越来越多,田地里自然也就疏于照料,但每次打的猎却不是很多,有时候几天都只能空着手回来。
当时年轻的陈渡自然还不知道抓去猎物的方法,只凭着感觉,认为这后山里的猎物都被自己给打没了,于是慢慢的主意打在了后头那座大山上。
那座大山确实比小山动物多,能抓到的也不少,只是好景不长,再次上山陈渡就遇见了一个狠角色。
一头成年的野猪,这绝对是陈渡见过杀伤力最大的动物,他的第一本能就是跑。
“你被追上了。”白修年开口,他实在是想象不出如此强悍的人也会有那么无助的时刻,他也无法思考当时这个人的心情是怎样的,大概是绝望的吧,孤身一人也得不到救援,不过还好捡回了一条命。
“不,它之前没有发现我。我当时也是被冲昏了头,只想着野猪能卖多少钱,能吃多少肉……”陈渡把白修年的手放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
“你……还真是。”这人简直是不要命了,“那后来呢?你被野猪伤了,你怎么跑回来的?”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但不知怎的白修年还是想知道当时惊险的场景。
“一只手差点废了,但也算是没让它讨到便宜,总之最后是活着回来了。”把袖子扯下来,挡住那块疤。“这件事闹得全村都知道了,那时候你可能还太小不记事。”
白修年彻底闭上嘴巴,伸出手把男人往旁边一推,伸出脚在地上找着鞋子。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缘分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奇妙,明明在事情发生的时间段,自己在另外一个时空另外一个身体里过着另外一种生活,但此刻还是有种难以形容的微妙感觉。
背对着陈渡站着,试着去在白修年的记忆中搜寻这件事。关于原身白修年的记忆,他一向只取其中有意义的信息,至于谁家娃身下来多了一个手指头,谁又嫁给了谁,谁谁谁一不小心掉进粪坑里之类的完全不愿意费精力去想,只是他不知道在这些八卦消息里面,还藏着关于陈渡的传言。
白修年大概能猜到原身被活活吓死的原因了。
常年活在各种舆论的误导里,能勉强把眼前这个人当人看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在拜堂地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嫁的人是谁之后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白修年不忍唏嘘。
但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
去屋外洗漱的时候发现放在水盆里的碗筷已经洗好了,而晾衣绳上也挂上了刚洗的衣服。
“哥哥。”从后院走出来的白遇岁手里拿着桶和瓢,看来自己果然是起得太晚了,这一个个的身体素质都比自己要强上许多,白修年甩了甩酸软症状减轻许多的手臂想到。
“遇岁胳膊不疼吗?”
“不疼,哥哥你快去喝粥吧。”白遇岁放下手中的空桶,转身来到水井地旁边,探着身子打水,井水提出来之后倒入桶中。
刚刚装满的桶就被男人提在手里,陈渡看着白修年说道:“锅里温着粥,你去吃饭,遇岁你也去歇着,剩下的水我来浇。”
白修年也不多说什么,他肚子是真的饿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转过身,陈渡的声音再次传进耳朵,“你一会儿吃完的碗放着我来洗。”
白修年瘪嘴,自己还没有到一个碗都洗不了的程度,自然这话也就被当成了耳旁风。
今天照常是竹林里挖笋,顺道去了趟牛大爷家,并且预定好了明天的牛车。
经过一下午的熟悉和操练,上午大伙儿的效率都很高,不一会儿背篓都满了,于是决定提前回去。陈渡回去的路直接通向后院,所以一路上并不会撞见村里的人,把笋放下之后,谭阿麽一家怎么说都不肯留下吃饭。
白修年只好放了手,笑着摇摇头。
由于挖的笋数量已经很多了,下午也没有必要再去了,最重要的是害怕牛大爷的牛车装不下啊。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白修年和陈渡两人就敲响了谭家的大门,不一会儿半闭着眼睛的谭洋走出来,几人又一同去了牛大爷家。
这时村上最早一批起床的人还在睡梦中,来到牛大爷的住处,这一人一牛竟然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牛大爷,早啊。”谭洋回镇上的时候就是做的牛大爷的车,因此两人很是熟络。牛大爷笑着跟几人打招呼,让三人坐上牛车之后往陈渡的住处赶去。
把笋全部装上车之后,牛大爷也不问这些东西的用处,他一个老头子到了这个年纪也就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了,只要做好自己的生意就是根本。
这是的天已经灰蒙蒙的透着点光,不少人已经开始摸黑做着早饭,牛大爷在陈渡的提醒下抄进一条小道,慢悠悠地向镇上赶去。
“就是这儿了。”谭洋指着‘庆祥酒楼’四个大字说道。
牛车慢慢地从后门驶进酒楼,谭洋则在前头开道,在酒楼里遇见不少人,都是酒楼里招的伙计,看来这谭洋在酒楼混得还算不错,至少这些人表面上的敬重不是装出来的。
“谭管事,你回来了,掌柜的正要找你呢。”一个小二模样的人小跑到谭洋跟前,一边说话一边好奇地转着眼睛打量着白修年几人。
“好,你先忙吧,我这就去。”
跟着谭洋进入后院,牛车被落拉在一旁,听见动静的掌柜的从屋里出来,看见谭洋身后的阵势用询问的眼光看着站在人群之中的人。
“掌柜的,我有事想和你说。”谭洋迎上去,他也在这酒楼干了这么多年,真的是不希望目前在酒楼里的人因为生意原因而不得不离开这里,这些人不仅仅是共事的朋友,也是一起经历过患难的兄弟。
“那进来吧,我正好也有话想说。”掌柜的是一个年过五十的汉子,一头花白的头发都快要比上六十多的牛大爷了,看来开这个酒楼让他废了不少心思。
掌柜的脸色有些不好,他开酒楼有些年头了,从最开始了小茶馆走到现在,最艰难的时刻都走过来了,今日却不得不和自己的得力干将商量着关门的事情,这几日被这件事情忧思过度的脸上自然又难看了几分。
“掌柜的,咱么酒楼有救了!”谭洋一进门就扶着掌柜的坐下,自己则站在一旁说起了菜谱的事情。
坐在椅子上的人越听越精神,眼睛也越来越有神,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谭洋的脸,“是、是真的吗?”谭洋的话他是相信的,不然自己也不会提拔他成为酒楼里的管事,可是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偏偏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是真的,我原先还不相信呢,可是昨天一吃这白哥儿做的菜,我是什么怀疑都没了,那菜啊,吃进嘴里都要把舌头给吞了,您要问为什么,那是因为不够吃啊!”谭洋长了一嘴说话的本事,这话一出去谁还能不动心。
“真有那么好吃?那你快去把人叫进来。”这若是菜谱不行还能将人留下来做厨子,若是这人做出来的菜真的那么好吃,那酒楼也不用关门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谭洋大步跨出屋外,对着白修年两人招招手,示意让他们跟进来。
白修年看着脸色较之前好看许多的掌柜的,脸上的笑意未变,错开一步站在陈渡的身后,很好的扮演一个哥儿的形象。
“陈渡是吧,你也知道我们酒楼现在的情况,上门吃饭的也就那几个,菜钱加起来都不够一个伙计的工钱。如果你手上真的这么一份菜谱,能让我酒楼的生意重新红火起来,那我自然也是愿意花钱接下的。”掌柜的对着陈渡说了一通,只是没想到这一说完,那人就往旁边让了让,视线中就出现一个小哥儿模样的人。
这就是谭洋口中厨艺惊人的哥儿吧,这也不怪谭洋没有交代清楚,从一个家当家做住的自然就是汉子,所以见这汉子让开,一时间就看着眼前的人发起了愣。
“掌柜的,和你要谈生意的人是我。”
掌柜的下意识地去看白修年身边的陈渡,许久才重新把目光放在这个额间流云印十分醒目的小哥儿身上,这哥儿一看倒不是那么惊艳,倒是那鲜红的流云印让人止不住多看两眼,这如此醒目的流云印还真是少见。
想起谭洋话里的意思掌柜的才算明白,合着这有菜谱的人是这位哥儿,要谈生意的也是这位哥儿。他倒是下意识地认为是旁边的汉子了,他在外也闯荡的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主事的哥儿,所以也没有因为对面的人是一个哥儿而有所轻视。
“这位哥儿,我这老头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菜谱的好坏只凭着肉眼还真看不出来,所以如果方便的话……厨房就在对面。”一开始的喜悦还是被理智冲散了些,脸色也慢慢恢复如常。
白修年也不啰嗦,望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对方很快领会,两人一起出了屋。
在牛车上拿了两个白胖的竹笋,白修年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这应该是那掌柜的私人厨房,打扫的很干净,也不大,刚好有一两个人运作地空间。
白须年熟练的把竹笋剥开皮,露出里头的肉,并去头去尾放在案板上,手起刀落,把竹笋切成四等分,每一份都切成厚片,放在一旁待用。
陈渡生起火,现在两人之间的默契很足,几乎只需眼神传达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把油倒入锅中,并将切好的笋片放进去翻炒,这是白修年在这里第二次做熏笋,所以动作十分迅速,待捞起笋片的时候陈渡已经把一旁也生起了火,只需把笋片放在上面熏几分钟就成了。做好了之后的熏笋,味道很奇特,只要放入锅中加点辣椒翻炒就可以出锅了。
这样做出来的笋不仅闻起来味香,吃起来味也足。
把熏笋装盘的白修年端着菜除了厨房,这会儿院子里已经摆好了桌子,那阵势就好像白修年手里的不是一道菜,而是上百道菜。
老远就闻见一阵香味的掌柜的自然也就坐不住了,在屋子里挣扎了一番之后索性就出来了,让谭洋摆好了桌子,自己便早早地拿了双筷子握着,探出头往厨房里猛瞧。
在脖子都快要伸断了的时候,白修年的身影终于出现了。掌柜的视线紧紧地定在那人手上的盘子里。
他当这么多年的酒楼掌柜,也见过不少做菜做得好的厨子,但做出来的菜都不能和眼前的这道菜相比。被烟熏出来的笋有种独特的香味,这笋熏的时间不多不少,飘出的香味停在了恰好勾人的那一点,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又太少,正是这恰到好处才让人口水泛滥。
这盘刚接触到桌面,一双筷子就横扫而来。
“真是绝了真是绝了!这东西的味道还真是奇怪,闻着是一种味道,吃进去又是一种味道,这可是却吃越有劲。”掌柜的筷子几乎是飞动的,那么一小盘菜不一会儿就被消灭了。
笑着抹了抹嘴,这老头和之前颓败的模样相比简直换了一个人,双眼笑眯眯地模样才有了商人的味道。
“白哥儿,这菜呢,我很满意,只是这东西是用什么做的,这口感绝对不是以往吃过的东西。”掌柜的舔舔嘴巴,入行这么多年,对吃的那是很讲究,舌头也灵,这没吃过的东西他是一口就尝了出来。
“掌柜的放心,这做菜用的食材绝对放心,你看那。”说着指了指牛车上堆放的笋。
掌柜的看了好一阵才认出那是竹笋,回头惊诧地望着白修年,问道:“这东西还能吃?”
“不仅能吃,吃的方法还有很多,这熏笋只是其中一个方法而已。”
对面的人搓搓手,望着那车笋两眼放光,“那……那……”
“今天我们只是来谈熏笋这道菜的。”白修年弯起嘴角,连带眼角眉梢都柔和起来,这是这个笑看在这掌柜的眼里怎么看怎么都有奸笑的成分。
“那咱们谈谈价钱吧。”掌柜的收起面上的表情,把人重新领进了屋子里,这次他可是要先抓住主导权。
白修年笑而不语,只是脑袋轻点,跟上步伐,十足的高深莫测。
“这菜谱我是肯定收下了,但我希望这道菜只能出现在我庆祥酒楼,这买断的价钱自然也会加上,只是白哥儿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你出多少银两,一道菜谱和买断。”白修年直接开口,直接果断的让站在掌柜的身后的谭洋都吓了一跳,这白哥儿也太直接了吧……
“额……你也知道我们酒楼最近的生意不太好,但我对你这菜谱着实满意,所以我也不会亏待你们,这个数……”说着伸出了五个指头,在场的几人表情微动。
“不行,太少了。”这份微动被白修年一口否决,“你要知道,这以后只有你们一家酒楼有这个菜了,我卖给你的不仅仅是这个菜谱,还有竹笋能吃这个信息,我相信掌柜的手下有很多出色的厨子,那么琢磨出另外的做法也完全不是问题,既然我带给贵店地不只是一道菜的效益,那么自然就不能只得一道菜的好处。”这酒楼看起来是生意不好,可这个档次的地方消费一定很高,这房子是自己的,只需花上请人干活和食材地钱就行了,最后不是不赚,只是赚得少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这些话确实是说进了他的心里,他可不是仅仅满足于现状的人,他相信,笋这个东西讲给他带来的是想象得到的好处。
“再多加……”伸出一个指头。
掌柜的表情变了几变,这……刚好是他能出的最大的价钱,再多他也就出不起了。再次把目光放在眼前的哥儿身上,这笑的怎么就这么瘆人呢。
简直就是小狐狸。
“行!那牛车上的笋我就收下了。”全然装作一副谢谢你把笋送给我的表情,白修年也不多说什么,反正一开始这车笋的作用就是来迷惑眼前的人,能这么爽快的完全不压价钱,在很大程度上有这车笋的功劳呢。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后,白修年等人就拍拍屁丨股走了,留下掌柜的一人坐在屋里肉疼,不过这一车笋也能省下不少银子呢……
等等,为什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这笋在哪里应该都可以挖到吧!
身后的谭洋摇着头看着掌柜的吃瘪的模样,轻视敌人的下场果然很惨烈,还好自己早就知道那人是一只狡猾地狐狸。
三人踏出酒楼的后门,白修年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感受着身后背篓里的重量,一百五十两就已经是自己的了,可以有一段时间不用愁钱了。
新建房子也可以提上日程,院子也可以围起来,还可以再搭一个灶台……
“牛大爷,这一大早的麻烦你了。”白修年特意向掌柜的要的是碎银,以后用起来也不会太招人耳目,毕竟一出手就是五两十两的未免也太‘大气’了,这村里的风声传得也快,估计用不了多久流言就满天飞了。
“能多做点生意我还高兴呢,再说年纪大了早上也醒得早,躺床上也是烙烧饼翻来翻去。”除去赶集和休沐地日子,这村里人几乎没有人会去镇上,这闲着也是闲着。
“对了牛大爷,这是今天的车钱。”把一两银子塞进牛大爷的手里,这牛大爷伸出手一看可着实吓坏了。
“白哥儿,你给错啦,这一两银子我也没法弄开呀。”牛大爷有些积蓄,但零零碎碎的都是铜板,这白哥儿怎么就这么马虎,把银子给错送出来了。
白修年收回手,解释道:“今天还是亏得了牛大爷你我们才做成了一本买卖,而且我是有事想请牛大爷你帮忙的。”这运笋的事情虽然只有一次,但日后稍微有消息从镇上传来那么自己今天的动作就会被翻出来,两件事他们会怎么联想他自然也很清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和这件事脱了关系。
“那是你们有本事,牛大爷我就算再活一辈子也是进不了这种大酒楼的,所以这钱我是绝对不会收的。你们若是想让老头子我帮忙,能做到的我一定帮。”
“牛大爷你听我说,这家里办喜事为了图个彩头也要给旁人发散些喜糖,无非就是让大家庆贺庆贺。我觉得今天这事也是值得我出彩头的,若是以后传出去了还指不定说我们两口子多小气呢。”
“我老头子可不是多嘴的人。”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但您不收下我们心里就觉得不舒坦,这本是一件好事,可……”白修年垂着眼睛,多亏了这个身体的长相,稍微垂下点眼角就显得十分可怜,再加上那小小的一张脸,怎么看都还是个孩子,这牛大爷自然也就狠不下心拒绝,于是抿着嘴巴收起了银钱。
“行了,老头子我收下了,今早的事你们也放心,我老头子别的不行,嘴可是严实的很。”这白家的那些糟心的事他也听说了,还有这赵家,原本这几个孩子就过得艰辛,好不容易生活起来了有了盼头可不能让一些不安好心的人给糟蹋了。
白修年回身给陈渡一个大大的笑容,右眼一眨,刹那间的芳华转瞬即逝。
陈渡心砰砰乱跳着,手脚也变得不协调,一时间竟然同手同脚走了起来。
坐在回去的牛车上,白修年的心情一直很好,不停和牛大爷畅聊着,倒是坐在一旁的男人显得有些沉默,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白修年不禁多看了这人两眼,这人还真是奇怪,赚了钱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闷骚?
想到这个可能,白修年回想起和男人相处的种种,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得出一个有理有据结论的白修年肚子暗爽着。
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生意谈成之后白修年特意在街上逛了逛,买了点遇岁可能会喜欢的零嘴,顺便添置了点必需品。
“哎呀!这不是白哥儿吗,去镇上啦,这小日子过得还真是舒坦,你阿麽都晕倒在田里了。”这人对着白修年一行人冷嘲热讽一阵之后就看着锄头回去了,他刚从田里回来,走在半路上就看见白家阿麽倒在地上,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真是可怜呐!再敲这嫁出去的哥儿,去镇上不说,这买的东西都要装满背篓了,真是好生让人生气。
这来往的人听见动静也都过来看上那么一眼,但大多数人碍于陈渡这个十分显眼的存在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各自用眼神谴责。
白修年有些无语,在百家村一向都是嫁出去的哥儿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哥儿也就和分了家的小子没什么两样了,再说就自己和吴英的关系,村里哪个人会不知道,所以这事怎么也不该轮到自己操心吧,这吴英自己不是还有一个白胖儿子吗。
这会儿想起他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但舆论就是这样,站在较弱的那一方总是会得到更多的体谅和心疼,就好像之前他干的那些事随着这一晕都消失了一般,剩下的就只剩旁观者看见的孤独和无助。
就像是你想拿这点说事,就有人会站出来:他都已经这样了你们提过去的事还有意思吗?你们还有良心吗!
挺有意思的啊……
至少他觉得做了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显然他们不这么认为。
反正白修年是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管这档子事,反正怎么样也烧不到自己的身上来吧,现在白修年唯一想的就是抱着他的银子到床上数着去。
一定要来来回回数他个好几遍才罢手!
然后再让身旁的男人数一遍,遇岁再数一遍,然后三个人凑在一起再数一遍。
想想就觉得心里美得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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