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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半个月的拍摄,身为编剧还是要跟组的,不只是要跟组,很多时候导演和编剧以及制作人还要动不动开会,临时修改细节。但是师卿卿自己的剧组不过是个草台班子,能够搭建起完整的结构就不错了,根本不指望其他人能给她的剧本提出多大的意见。大概是积久成深,师卿卿在剧本上的脾气还是一样固执,说一不二。倒不是听不进去别的意见,而是自己写的东西一旦被质疑,她就会把大部分推翻重新来,导致其他人不敢轻易提出意见。不过师卿卿的剧本连教授都觉得写得很棒,拍出来第一场的效果也好,大家就不鸡蛋里挑骨头了。周萌萌是导演,有时候和师卿卿这个编剧意见相左,两个人就会起争执,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师卿卿就闭嘴不谈,周萌萌就不得不拉着顾昶一起来决定,于是投票后确定方向和选择。
六月份的天气很热,大太阳一直暴晒着,一群人在拍男女主角路上偶遇的场景,NG了好几次,周萌萌满意了,师卿卿没有意见,这条算过了。大伙儿坐在阴凉处休息,摄像开始收东西,师卿卿和顾昶抬着水,一人发了一瓶,周萌萌叉着腰,看着重播的画面,很是认真。师卿卿看见了,拿了一瓶果汁,凑过去也跟着看:“果汁给你。怎么样,下一场到哪里了?”
“我看看啊,”喝了一口水,周萌萌翻开策划书,快速找了找,没了。她抬头眯着眼看师卿卿,“明天我们要去影视城拍。”
师卿卿沉吟片刻,看见顾昶正往这边张望,便冲他招了招手:“顾昶!”
“怎么了?”顾昶满头大汗小跑着过来,露出一口大白牙。
“我们明天有影视城的戏份。那个,你爸爸好像也在那边拍,明天要是早点拍完,你还能过去探班。”师卿卿翻开包里的纸巾,抽了一张递给他,“应该可以探班吧?”
“别人不行,但我可以。”顾昶擦掉了汗水,呼出一口热气,“老大这是要去找苏女神?”
师卿卿摆了摆手:“没有的事。我是想说大家辛苦了一周,明天早点拍完,我们去那里附近的饭店吃饭,你要是去探班找爸爸,我就少定一个位置。”
“哇塞,老大要请客啊?”摄像露出惊喜的表情。
周萌萌站起来,拍了拍师卿卿的肩膀:“什么你们老大请客,明明是本导演请的,让卿卿去定的位置好吗?”
“那我不去了。”顾昶连连摇头,“导演请客不去的话,未免太亏了!”
这话惹得众人哈哈一笑,师卿卿也乐了:“成,那晚上我去定位置。”
和苏淮北那夜一别,竟然有半个月没见到了。虽然在新闻上时不时能看见苏淮北的身影,但是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事实上,苏淮北所在的《娥皇》剧组开机了,师卿卿的作品也开拍,几乎是同时的事情。但是由于摄像和后期的技术不能达到师卿卿的标准,师卿卿时不时要做出调整修改。有时候需要补拍,这样折腾了大半个月,竟然才拍一点点。好事多磨,有的剧拍三年,师卿卿就很能理解这半个月的艰辛了。也不是一无所获,经过半个月的磨合,起码大家和她的关系很不错,因为她常常越权导演,又老和摄像争执细节,导致大家都戏称她老大。老大的外号一叫开,连周先生都听说了。
场地问题早就解决好了,他们是现代戏,而苏淮北是古装戏,两个地方还是隔了有一段距离。不知道是不是晚上那一顿饭的鼓舞士气,今天拍摄进程异常的快,居然很少NG,师卿卿表示对大家都很满意,周萌萌更是满意得不得了。
“吃得好饱,呃——”摄像打着嗝,十分满意这次的晚餐。
师卿卿和周萌萌走在他们后面,听他们闲闲地聊着,男孩子的话题师卿卿并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就没开口,不过周萌萌却能和他们聊得很开心。顾昶回头看见师卿卿一直不怎么说话,明白是插不进话题,他便慢了一步,走到师卿卿身边笑着道:“老大还在想明天的拍摄吗?”
“明天的拍摄是导演的事情,我只负责指导。”师卿卿反问道:“顾导在附近拍戏,你怎么不去探班呢?”
“嗨,我爸那人吧,就不喜欢我们去探班。我从小到大很少会去,”顾昶开玩笑道,“大导演的儿子不好当啊。”
“我觉得你会比你爸爸优秀。”师卿卿轻笑道。
顾昶似乎想说什么,动了动唇,前面的人突然惊喜道:“诶,你们看,对面那人是不是苏淮北?”
师卿卿惊疑,拨开人群看向马路对面。苏淮北戴着帽子,站在一辆奔驰面前,不知道和里面的人说什么。
“真是苏淮北啊!”周萌萌兴奋地拉着师卿卿的手,“灵灵快看!苏女神耶!”
苏淮北似乎感觉到什么,抬起头往对面望来。只是看了一眼,她又低下头和车里的人说话。
师卿卿拉着周萌萌,对大家道:“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喊。要是苏女神不方便被认出来,咱们这样会给她惹麻烦的。”
“好,走走走。”顾昶推着大家,频频回头看向苏淮北。
大家绕过转角,估摸着苏淮北看不见了,顾昶才朗声笑道:“别的迷妹一见到偶像就恨不得长到偶像身上去,怎么咱们老大看到了反而跑?”
“你懂什么?”周萌萌打趣道,“我们家楚灵同学这境界才是最高的,对她亲亲爱爱的苏女神啊,只愿意远观,不愿意打搅!哎你们说说,以前没出车祸之前,楚灵可是咱们学校粉丝后援会的实力干将,结果现在,可大不一样咯。估计是在鬼门关一轮回,顿悟了!”
“哈哈哈哈……”大家被周萌萌的话逗得哄堂大笑,还不停起哄撺掇,“怎么怂了?”“不要怂,就是干!”“你们都错了,老大这是站在一个迷妹新高度,坚决不给女神惹麻烦,放在女朋友的位置上,可不是贤妻良母型嘛哈哈哈哈哈哈……”
师卿卿追着那个叫嚷得最凶的人打,众人齐齐护着那人撤退,顾昶给师卿卿加油助威:“快上!干他丫的!”
“恼羞成怒了这是!”被师卿卿抓住赏了一顿暴打的男孩跳着喊,一群人说说笑笑各自回去了。
周萌萌和顾昶一左一右跟着师卿卿散步,顾昶说自己的戏份还有一点不是很理解,所以要和师卿卿讨论,周萌萌是纯属凑数的,反正她随时可以喊车过来带她回家。从包里拿出剧本,师卿卿指着顾昶有疑虑的那点跟他解释,周萌萌补充了师卿卿省略的一些东西,三个人走得不快,聊得满开心的。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信息跳了出来。师卿卿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是苏淮北,信息上写着:“我在你身后。”她吃惊地回头,就看见苏淮北站在离她约莫有二三百米的距离,手里拿着手机和包,正望向自己。
她转头想对周萌萌和顾昶说什么,结果发现俩人探讨得认真,慢慢往前去,根本没发现师卿卿落在后面了。师卿卿迟疑了一秒,转头向苏淮北小跑去,跑到苏淮北面前,她还没开口,就被苏淮北扣住手腕往迅速旁边扯去。
师卿卿看着一辆自行车从身边经过,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在这里?”苏淮北松开她的手。
师卿卿说:“我们今天是过来拍作业的。本来想说去探探班,但是可能进不去,所以我们也没有进去。没想到你出来了,还能见到。”
苏淮北看着师卿卿,唇角带笑,点了点头:“我请你吃饭。”
刚吃饱饭,又吃饭?“呃……不……好……”
“嗯?”苏淮北没听清楚。
“我是说,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师卿卿屈服在了自己想和苏淮北混熟的心理之下。
“走吧。”苏淮北打前头走,师卿卿跟在后面,感觉良心很不安。她想着,万一周萌萌和顾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见了回来找她怎么办?可是苏淮北明显知道他们是走一起的,却只叫了师卿卿一人,师卿卿又有点安心。
事实上,走了好长一段路,顾昶才发现师卿卿不见了。周萌萌也觉得奇怪,但她随即释然:“可能是刚才有急事先走了,跟我们打过招呼,我们讨论得太认真没听见吧。”
“说得也是。”顾昶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今天太累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你给楚灵发个短信问她一下,我打电话叫司机来接。”周萌萌分配好了任务。
在一个小时内从一个饭桌奔赴另一个饭桌,师卿卿觉得自己的胃在抽搐。一个人能吃的分量有限,刚才和顾昶他们吃的饭已经够多了,现在又要吃,继续吃吃吃,只觉得可怕。把喜欢的东西在不合时宜的时候重复,那无异于改变喜欢,变成讨厌。
包间里就苏淮北和师卿卿两个人,菜单挡住了苏淮北的脸,师卿卿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见她说:“你来点单。想吃什么?”
师卿卿看着图片上一大盆的菜,有点胸闷气短。她讪笑道:“那个,我不挑食,你来点好了。”
菜单放下,苏淮北看着师卿卿,微微一笑:“你确定?”
她单纯无害的笑让师卿卿突然眼皮一跳,她不是很确定地颔首道:“我……确定。”
然后……苏淮北啪地一声合上了菜单,双腿交叠抬头对服务员道:“我要一份水果沙拉。给这位小姐来一份牛排一份意面一份沙拉一份蛋糕,外加玉米浓汤和一份松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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