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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怀胎,瓜熟蒂落,黛玉于十一月初一生下了个胖嘟嘟的儿子,重七斤二两。
黛玉虽先天弱了些,但调养了许多年,早已同常人无异了,只是她是闺阁千金,到底娇弱些,孩子又颇为壮实,这次生产着实受了不少罪,伤了些元气,直调养了好些时日方慢慢恢复过来。
这日是黛玉之子满月宴,各家都前来恭贺,紫菀亦到了,在前头与众夫人诰命寒暄了一番,略坐了坐,便去了黛玉房里。
黛玉穿着桃红缂丝撒花袄,勒着大红色攒珠勒子,倚在床上,嘴角含笑地看着摇篮中熟睡的衡哥儿,心中一片欢喜。
衡哥儿便是小家伙的名字,当初黛玉产子,大长公主欢喜非常,亲自给小重孙取了名,便是一个‘衡’字。
紫菀仔细打量了衡哥儿一番,方对黛玉笑道:“比洗三那日又胖些了,如今可看出来了,竟有七八分像妹妹,将来长大了定是个俊哥儿。”
黛玉闻言笑道:“模样虽像我,性子却像极了他父亲,气性大的很,非要抱着才能睡,而且只认我和他父亲,其他谁抱都不行,也不知哪来的古怪脾气,真真磨人。”
紫菀听罢不禁失笑,道:“养孩子本就不是易事,日后还有的你头疼呢。”
陈夫人几年前不慎染了风寒,虽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毕竟年岁大了些,将养了好些日子才痊愈,到底伤了元气,初始还不觉得,后来便有些吃不消,阖府上下每日里仍是有许多事物要处理,不免有些力不从心。
陈夫人思虑了一番,最后还是将管家之权交给了紫菀,她也想开了,女儿早已出阁,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她年纪已经大了,儿孙孝顺,并没什么不放心的,且紫菀进门后对她这个婆婆一直颇为孝顺,为人处世也挑不出什么不是来。
况且这府里的内务早晚是要交到她手上的,与其等到日后婆媳生隙,不如现在就放权,儿媳孝顺大方,她这做婆婆的也不能太过小气,如今儿孙绕膝,她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了,只管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便是。
因此如今府里的一应大小事宜皆是紫菀料理。只是如今长子陈泓才五岁,次子陈洵还不到一岁,正是最粘人的时候,紫菀既要料理家事,又要照顾孩子,还要应酬交际,颇为忙乱,真切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不易。
正说话间,邢岫烟与宝琴迎春等人也来了。
众人寒暄了一番,方坐下叙话,邢岫烟扫了一圈,不见湘云,不禁有些疑惑,便道:“湘云妹妹呢?怎么不见?我都许久未见她了。”
她自与薛蝌成亲后多数时间都住在金陵,偶尔薛蝌来京城进货时才一道过来。
黛玉闻言一怔,随即忙笑道:“云妹妹只怕还在路上,想来一会子就要到了。”
湘云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卫若兰自打去了西海沿子,两年间竟再未回来过,偶尔来信也只说军中事务繁忙,脱不开身,湘云成亲至今仍未有子息,丈夫又常年在外,在府里孤立无援,一举一动都身不由己,万事做不得主。
此次若不是自己打发人送了帖子,只怕卫夫人也不会同意她来。
宝琴闻言不禁蹙了蹙眉,对紫菀道:“都两年多了,西海沿子战事已平,卫家姐夫怎的还未归来,姐姐消息素来灵通,可曾听到什么?”
说来也是缘分,当初宝琴是在紫菀回京后才认识的,两人却甚是投缘,情分颇好。
紫菀摇了摇头,道:“不清楚,并未听说什么。”
黛玉道:“许是那边还有什么要务罢。”
当初卫若兰匆匆离京,黛玉自然看出有些不妥,却并不知道其中内情,都不明白卫若兰为何会冷落湘云,紫菀却因与韩蕙交好,偶然间知到了些消息。
原来卫若兰素来与冯紫英、韩奇、宝玉等人交好,偶然一次聚会,卫若兰发现宝玉身上佩戴的扇套荷包等针线极为眼熟,虽然花样旧了些,但针脚竟与当初文定时湘云回过来的针线一模一样,又从宝玉口中听出他与湘云情分甚密,不免起了疑心,便暗中派人人去打听了一番。
荣国府规矩松散,根本没什么秘密可言,府中的下人又素来嘴碎,几盏黄汤下肚,什么都说出来了,什么湘云与宝玉青梅竹马,极为亲密,同居贾母院中,坐卧无忌,湘云时常给宝玉梳头,做鞋袜,宝玉时常出入湘云卧室,甚至还看到了湘云雪白的臂膀等等,还有荣国府中许多隐秘之事,都一并抖露出来了。
卫若兰又惊又怒,简直不敢置信,若是幼时倒也罢了,可从时间上来说当时湘云已经同他定亲了,没想到竟还与宝玉如此亲密,还被看去了臂膀,这样的事根本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得了。
卫若兰还怕冤枉了湘云,再三查探了几次,得知此事毫无虚假之后自是怒火冲天,对湘云也冷了心肠,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与湘云到底做了两年夫妻,也狠不下心就此休妻,然而也无法再同从前那般相待了,因此心烦意乱之下便自请去了西海沿子。
紫菀虽知其中缘故,只是这事关湘云清誉,她也不好多言,只含糊带过去了。
不多时,湘云果然来了,与众人厮见了,抱着大哥儿逗了一会儿,目光中满是温柔,随即又有些苦涩,她与卫若兰成亲已有四年,只是卫若兰在成亲不到一年便随大军出征去了西海沿子,至今未归。
当初成亲时她与卫若兰琴瑟和鸣,倒也过了一段神仙日子,只是因国孝家孝,并未坐胎,满心只想着出孝之后要个孩子,谁知没过多久,卫若兰不知何故,竟对她日渐冷淡起来,两年前更自请出征,随大军去了西海沿子平叛,当时卫若兰之弟尚未娶亲,她是卫家长媳,只得留下侍奉公婆。
如今姊妹们皆已为人母,独她膝下至今未有子息。 丈夫又常年在外,不免有些寂寞起来。 偶尔午夜梦回,想起旧事,心中不免酸楚。
众人皆围在黛玉身边说笑,并不曾留意,唯有紫菀看在眼里,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卫家太太是继室,素来便对原配所生的卫若兰极为不满,又如何会喜欢湘云这个继子媳妇?自然是多番刁难。
当初史家与贾家尚在,卫夫人虽不喜她,到底不敢太过分,只是后来四大家族被抄,她再无倚靠,卫夫人便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婆婆磋磨儿媳妇的手段素来花样繁多,卫夫人更是个中好手,虽处处苛待儿媳,偏偏明面上让人丝毫挑不出错来,对外也是一副慈善模样,湘云有苦难言,饶是她素来心胸阔朗,也日渐沉默起来。
后来还是黛玉紫菀听到了些风声,时常打发人给湘云送些东西,每次举办宴会也从不曾落下她,卫夫人见状有所忌惮,这才收敛了些。
只是她们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卫若兰若不肯回来。湘云的下半辈子实在堪忧。
黛玉亦留意到室内气氛有些不对,忙转移话题,问起了贾家诸事,邢岫烟道:“珠大爷与珠大奶奶倒还好,每日督促兰哥儿读书骑射,一应日子虽比不得以前,倒还过得去。”说到此处顿了顿,方道:“宝二爷出家了。”
众人闻言都大吃一惊,忙道:“这是从何说起?好好的怎么就出家了?”
邢岫烟说到此处,想起宝钗之事,不禁叹了口气,道:“原先倒还好,宝二爷虽不喜读书,胭脂膏子却做的甚好,许多铺子都抢着要,堂姐的针线也好,每日也可换些银钱,又有族中祭田的出息,虽不是锦衣玉食,却也不至于难熬,谁知八月间传来消息,说二太太在流放的路上没熬过去,一病没了。
自从二太太病逝的消息传来,宝二爷痛哭了一场后便有些呆愣愣的,每日只再书房抱着书本埋头苦读,堂姐还以为他是想通了,愿意去考科举了,便没有在意,谁知才过了一个月,宝二爷竟在一个早上留书出走了,说是红尘缘分已尽,去寻自己的路了,堂姐这才发现他素日看的都是些老庄之类的书,想来早就存了这个念头了。
如今宝二爷一走,便只留下了堂姐。
族中之人只说堂姐命硬克亲,竟要把她赶出去,幸而有珠大爷和琏二爷从旁劝说,才留了下来,只是族里的人说宝二爷既已不在,祭田便没她的份了,如今只每日带着麝月几人做些针线度日,又时常咳嗽,身子骨都差了许多。”
宝钗自打出生便从胎里带了股热毒,原先有冷香丸压着,素日看着倒与常人无异,只是如今薛贾几家已败,当初那和尚给的药引子也用完了,如今又从哪里去弄这个?
黛玉闻言一怔,蹙眉道:“难道大舅母和珠大嫂子竟不管么?”
邢岫烟苦笑道:“我姑妈与二太太素来不睦,对堂姐也一直是不冷不热,况她的性子姐姐也知道,巴不得少一个人来分财产,如何会管?
而珠大奶奶也有兰哥儿要照看,虽攒了点梯己,但日后兰哥儿读书娶亲也要打点使费,哪里舍得拿出来?最终还是珠大爷和琏二爷到族里据理力争,族里才勉强同意每年给堂姐分些米粮,将将够糊口罢了。”
众人皆沉默不语,良久,黛玉方叹道:“宝姐姐也是个可怜人。”
宝琴一直默不作声,此时点了点头,叹道:“不过还好,我昨儿听母亲说,堂姐查出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虽然宝二爷不在,这胎若能平安生下个哥儿,日后也算有了个依靠。”
紫菀闻言叹了口气,不论如何,宝钗也算有了个盼头,况如今贾家的境况已比原著中要好许多,贾珠贾琏尚在,又有薛蝌等人从旁照应,想来往后的日子不会太难熬。
光阴似箭,一晃便是五年过去,转眼又是春日,花开正好,紫菀在上房听管事媳妇回禀明日宴席之事。
因园子里牡丹开得好,正逢韩蕙回京,紫菀便设了宴席,一则给韩蕙接风洗尘,二则请黛玉陈玥并宝琴等人前来赏花。
正说话间,忽有府里的管家媳妇来给紫菀回话,说外头有人送贺礼来了,紫菀无法,只得前去料理。
前些日子陈珩升任京营节度使,掌管神都京营,端的位高权重,陈家行事低调,并不曾大办宴席庆贺,然好些人家仍是以各种借口打发了人送了贺礼过来,而且多是些鲜果、绸缎等物,并不贵重,退又不好退,让紫菀不胜其扰。
细说起来,陈珩不过而立之年便坐到了这般高位,固然是他自己的本事过人,但亦有陈父之故。
陈父自早年间便暗中投向了乾元帝,在当初诸皇子夺位之时出了不少力,还险些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乾元帝虽刻薄寡恩,对追随自己的心腹倒还颇为优待,陈家向来忠心耿耿,他也一直颇为优待。
然陈父跟随乾元帝日久, 对他的脾性极为了解,生性多疑,又好猜忌,如今自家权势益胜,若不小心应对,迟早要被乾元帝所忌。
陈父心里清楚,陈珩在军中颇有声望,这些年来又立下不少功劳,完全可以再升一两级,只是因着自己,才迟迟不能晋升。
他年事已高,早先大病了一场,更想通了许多事,对权势已不再恋栈,只想好好含饴弄孙,当即以病重为由,上书乞骸骨。
乾元帝再三驳回,奈何陈父心意已决,最后还是准了,随后便擢升陈珩为京营节度使,掌管神都京营。
陈珩年纪轻轻便已是一品大员 ,紫菀夫贵妻荣,亦一跃成为一品夫人。
这日一早,黛玉依约前来,身后跟着的丫头仆妇簇拥着两个男孩儿,大的约莫五六岁,年纪虽小,却生的极为俊俏,神色沉静,颇为沉稳,正是长子季衡,小的那个只三四岁年纪,粉妆玉琢,犹如年画上的童子一般,乃是黛玉三年前所生的次子季睿。
紫菀得了消息,已在二门上侯着了。
两兄弟虽年幼,礼数却极好,待黛玉与紫菀厮见毕,也抱着小拳头给紫菀请安见礼。
紫菀爱的不行,一手搂了一个,笑道:“好孩子,不必多礼,只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便是,姨母给命人备了你们爱吃的点心,想吃什么顽什么只管跟丫头们说。”两兄弟笑着谢过,方携手去了。
黛玉四处看了看,笑道:“我的姣姣呢?怎么不见?”
姣姣是紫菀的女儿,当初她生下了次子陈洵,以为想要女儿的心愿是无法达成了,不曾想三年后又怀了孕,生下一女,陈珩欣喜若狂,给女儿取名为姝,小字姣姣。
黛玉自生了长子季衡后,便一直想要个女儿,偏生后面又是个男孩儿,一直未能如愿,如今姣姣不过三岁,却生的粉团儿一般,聪明伶俐,嘴巴又甜,素来与黛玉极为亲密,黛玉也把姣姣看作自己的女儿一般,百依百顺,竟比紫菀还要宠爱三分。
紫菀笑道:“这丫头懒得很,辰时才起,这会子还在梳洗呢。”
黛玉闻言嗔了她一眼,道:“姐姐也太严了些,咱们姣姣还不到四岁,小人儿家自然爱困些,这是常事,咱们姣姣又不是那等娇纵的性子,已经这般懂事了,姐姐还不满意?”
紫菀闻言哭笑不得,摇头道:“你们一个个太宠她了,我再不严些,只怕就没人管的住她了。”姣姣是几家唯一的女娃,众人不免娇惯些。
正说笑间,便听外面丫头道:“大姑娘来了。”
不多时,便见丫头媳妇簇拥着一个小姑娘过来。
这小姑娘不过三四岁年纪,却生的粉妆玉琢,肌肤白嫩如脂,眉目精致如画,身上穿着嫩黄色撒花袄儿,葱绿棉裤,散着裤腿儿,足蹬大红软缎小绣鞋,颈间挂着一挂极精巧别致的攒珠璎珞,中间嵌着一颗龙眼大的明珠,越发衬的小脸如脂玉一般晶莹剔透。
小姑娘胖嘟嘟的,走路也有些慢,跟着的丫头媳妇却没有抱着走,素来大户人家的哥儿姐儿们素来娇嫩,三四岁被抱着走乃是常事,然紫菀虽疼女儿,却不是一味宠溺,满了两岁便让她自己走,等闲不许丫头奶娘们抱着,因此姣姣虽然人小腿短,走的却极为稳当。
只见她慢慢上前,先给紫菀请了安,方又走至黛玉跟前嫩生生地问好,黛玉喜得一把搂进怀里,不住的摩挲,笑道:“好些日子不见,姣姣想不想姨母?”
姣姣闻言搂住黛玉颈项,悄声道:“姣姣很想姨母,昨儿祖母给了姣姣一匣子珠花,都给姨母留着呢。”
黛玉闻言笑得不行,抱着小家伙连亲了几口,对紫菀笑道:“这孩子连一朵花儿都想着我,不枉我素日疼她。”
紫菀心下不免有些吃醋,酸道:“这丫头,有了姨母,竟把我这个当娘的给忘了,白疼她了。”
众人闻言都笑道:“奶奶可冤枉咱们姑娘呢,大姑娘了方才还说要给奶奶摘花儿戴呢!”
姣姣闻言忙用力点了点小脑袋,紫菀噗嗤一声笑了,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道:“去跟哥哥们顽罢。”
黛玉长子季衡,年方六岁,性子内向沉静,原本正在旁边看墙上的字画,见了姣姣,不禁眼睛一亮,急忙上前,牵住姣姣的小胖手,道:“姣姣妹妹,这里有台阶,我牵着你走。”
姣姣闻言,仰起小脑袋,软软道:“谢谢衡哥哥。”季衡扬起嘴角,心中十分欢悦。 他年岁尚小,并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只觉着看着姣姣妹妹便心中欢喜。
季衡见小胖娃目光发亮地看着桌上的点心碟子,忙牵着她在桌旁坐下。
姣姣与她父亲一样,极喜欢甜食,偏她年纪小,紫菀素来不许她多吃,此时见桌上有自己最爱的翠玉豆糕,极为欢喜,伸出小胖手就要抓。
季衡忙把碟子移到她跟前。姣姣年纪尚小,吃点心时流了不少口水,没一会嘴巴上便都是点心渣子,手心也黏黏糊糊的。
季衡见状,忙从怀中拿出自己的帕子,道:“姣姣妹妹,这点心虽好,吃多了坏牙,咱们先不吃了,我给你擦擦手,再带你去摘花儿,好不好?”
小丫头闻言,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点心碟子,点了点头,乖乖的伸手出去,季衡极轻柔地给姣姣擦拭干净,又倒了盏温水,小心翼翼喂她喝了。
紫菀见状极为诧异,对黛玉笑道:“这丫头素来喜欢吃甜食,为了让她少吃几块,每次都要费好大的功夫,没想到今儿竟这般听衡儿的话。”
说来也奇,按理说季睿的年纪与姣姣相仿,应该更容易顽到一处,偏偏小丫头竟是与季衡更亲近。
黛玉心中也颇为纳罕,自家这个儿子的脾性她最是了解,素来沉静,等闲都不爱出声,出门赴宴也不喜欢与小姑娘玩,偏从当初第一次见姣姣便极为喜爱,围着小丫头打转,得了什么吃的顽的都往姣姣这边送。
他癖性喜洁,别人若碰了他的东西,即便再喜欢也不肯要,往常连衣裳上沾了一点子露珠儿都要立马换了,不曾想今日却主动拿自己的帕子给姣姣擦口水,还毫不嫌弃的帮她洗手。
黛玉当即笑道:“可不是,他两个真真投缘,昨儿老太太给了他一套波斯进贡的顽器,他便说要给姣姣妹妹,一大早就收拾好了,已经带来了,一会子给姣姣顽去罢。”
紫菀忍不住笑道:“衡儿的东西都给姣姣搬来了,看来要多预备几个箱子了,不然日后哪里装得下?”
黛玉闻言亦忍俊不禁,正欲说话,忽见季衡牵着姣姣要去摘花,忙道:“仔细些,小心虫子和枝叶,别划破了脸。”又嘱咐丫头婆子们一番,众人领命,忙跟上小心照看着。
这厢黛玉与紫菀说了会话,不多时陈玥、韩蕙、宝琴三人也到了,
韩蕙成亲后不久便随夫婿外放去了任上,与紫菀已有近六年未见了,她姊妹二人素来亲密,虽相隔千里,却时常通信,情分仍如旧时一般。
姊妹二人多年未见,自然亲密,有许多话说。
韩蕙扶着紫菀的手细细打量一番,见她内着金丝绣缠枝莲纹的象牙白绫袄,外罩银红织金对襟褂子,下系鹅黄色弹墨百褶裙,发间的点翠凤簪嘴里吐出一串珍珠,在风中摇曳生姿。
虽已为人母,容貌却仍如二八少女一般娇美动人,只眉宇间更增风韵,不禁笑道:“多年未见,姐姐怎的还是那般模样,竟丝毫未变,走出去只怕人家还以为你同泓儿是姐弟呢,哪里像母子。”
紫菀如今虽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却不到三十岁,还是风华正盛的年纪,穿着打扮也仍旧如前,花样别致,颜色鲜亮,并没有同时下女子那般,为了显得端庄稳重,故意打扮的老气。
紫菀闻言指着她笑道:“你们瞧瞧她,都是当娘的人了,还是这么个性子,爱打趣人。”
陈玥闻言笑道:“蕙姐姐也没说错,嫂子这些年真的丝毫未见,跟你一比我们都成了烧糊的卷子了。”
众人都笑了,说笑了一会,紫菀与黛玉叫了小家伙们过来见礼,韩蕙一个个搂着说了好一会话,疑惑道:“怎的不见泓儿和洵儿?”
紫菀闻言笑道:“我义父的一位故交来了京城,乃是当世大儒,他父亲带着他们拜见去了。”
其他人倒罢了,宝琴闻言却是一惊,忙道:“姐姐说的可是刘老先生?”
紫菀一怔,随即点头笑道:“不错,妹妹也听说过他老人家?”
宝琴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便解释道:“我家老爷极爱他老人家的字,故而知道些,刘老乃是当代大儒,育人无数,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只是入门弟子却极少,听说只要是他老人家教导出来的,无一不是人杰,如今内阁大学士季大人便是他老人家的学生,连林大人早年也曾得他老人家教导。”
林佑三年前中了三甲,被点为探花,林晟却在今年高中状元,成为本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被乾元帝钦点为侍讲学士,颇得圣宠,林家父子三人皆进士,一时传为美谈。林如海当年的事也被人挖了出来。
然随之而来的便是数不清的拜贴,多数都是请求林如海教导自家子侄的,林如海不堪其扰,为了避开这些人,想着多年未曾回乡,便干脆带着贾敏回姑苏祭祖扫墓去了。
韩蕙点头笑道:“这是难得的机会,不可错过了,既如此,只好明儿再见了。”说罢命人呈上了表礼,季衡与季睿并陈泓几兄弟都是金玉项圈一对,新式花样的金银锞各一对,松烟墨一匣,新书一部。
姣姣的却是尺头四匹,碧玉镯一对,精致荷包一对,南珠手串一对。
兄妹几人谢过,丫头们忙上前小心收好。
众人说笑了一会,用了些茶水点心,紫菀便带着她们游览花园。
因紫菀喜爱花草,陈珩便使人在梅林外建了这个园子,虽不甚大,却极为雅致,园里的各色花卉也是陈珩这些年陆陆续续从各处寻来的。
此时春光正好,园中一片姹紫嫣红,各色花卉喷芳吐艳,花香幽幽,中人欲醉。
季衡正带着姣姣在一株牡丹旁嘀嘀咕咕,许是在商议摘哪一朵,季睿却在一旁指手画脚的出主意,不时传来嬉笑声。
黛玉与韩蕙在桃花树下对弈,宝琴与陈玥在一旁观战,一阵清风拂来,落英缤纷,沾了众人满头。
紫菀见了,不禁一笑,只觉心满意足,夫妻合乐,儿女成群,又有情同姐妹的至交好友,人生如此,她已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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