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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徐家小望峰临时驻地,一个灰衣壮汉匆忙赶来,恭敬停在兽皮帐篷外。
“何事?”徐世平缓缓走出帐篷,一脸阴冷孤傲。
在徐世平掀开帐篷的一瞬间,帐篷里隐隐传出了女子的喘息,还有另一个男人的肆意笑声。
“青枫学院传来了线报。”
闻声,灰衣壮汉的头垂得更低了,恭敬递上装着情报的竹筒,唯恐惹怒了长老被灭口。
“青枫学院?”徐世平眉头微皱,面带不喜,他似乎有些不耐烦,直接打开竹筒,翻出了信笺。
待徐世平扫了眼信笺记载的内容,他的神色骤然紧张起来,立刻挥退壮汉转身闪进帐篷。
“怎么了?我们出来就是放松的,你如此紧张作甚?”
帐篷内,徐兴阳身居三四个浓妆女子之间,他不以为意的看了眼徐世平,随即喝下女子喂送的美酒,好不悠闲惬意。
“你们几个出去!”徐世平忧色不减,大声呵斥几个女子,“磨蹭什么?快点儿!”
刚刚还在一起嬉笑,温柔的喊着美人宝贝儿,转眼却翻了脸。
几个女子身份低微,吓得脸色都变了,衣带半穿就匆匆走出了帐篷。
“呵斥美人儿?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你如此暴躁?”徐兴阳很是诧异,他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衫,一边暗暗猜测事出原因。
“你自己看吧!”徐世平把信笺递给徐兴阳,顺势盘膝坐下,自顾端起一杯酒,忧心忡忡独饮。
“当真?”徐兴阳看完信笺内容,不由发出一声惊呼,“江南可不是一般的人元境,这才过去多久,吴忧已能正面击败江南?”
吴忧曾击杀过人元境修士,但取巧的嫌疑很大,有不少人认为吴忧虽能抗住人元境的攻击,真正实力却较人元境仍差了一些。
直至吴忧被逼进迷雾森林,当众击杀了人元境妖兽,徐家得到消息才正视吴忧有了人元境实力。
可拥有人元境实力,却不一定能击败江南。
江南是谁?
人元境之前默默无闻,不显山,不露水,可以说普普通通没有一丝出彩的地方。
因打抱不平偶然破入人元境,立时击杀人元境恶徒,从此一鸣惊人,引得无数人侧目。
然而,江南并没有恃才自傲,他不为荣华富贵所折服,一如既往的低调,在青枫学院潜心修行。
几年过去,江南出手的次数很少,但没有人怀疑他的实力,甚至有人猜想他已能匹敌地元境。
如此强大的江南,却最终败给了更加年轻的吴忧。
作为对手,吴忧越是强大,徐家想要击杀吴忧付出的代价就越大,徐家人自然难以接受。
“过程,江南亲口所说,结果,众人亲眼所见,怎会有假?”徐世平又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吴忧竟已成长到这个地步。”
“我们都小瞧他了,面对他,我也没了必胜的把握。”徐兴阳有些颓败,“茫茫群山,仅凭我们这点儿力量很难把他击杀。”
吴忧崛起的太过迅速,小小年纪就已拥有强大实力,哪怕徐兴阳是地元境强者,也没了足够底气。
寄托于迷雾森林的诅咒除去吴忧,显然还不足以让徐家彻底放心。
“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后患无穷!”徐世平杀心坚决,“把消息传给总部,并向家族求援!”
“正该如此,天元境长老也该动动了,只要他们出手,吴忧定当在劫难逃。”徐兴阳表示赞同。
对徐家的强势,徐兴阳毫不怀疑。
徐家是传承久远的顶级家族,家族底蕴深厚,历史上还没有哪个人能挡住徐家的围剿,要么被徐家杀死,要么从此隐名埋姓苟且偷生。
“报~~~”灰衣壮汉小心折返帐篷外,沉声回禀,“天鹰盟信使到!”
“天鹰盟?”徐兴阳微微错愕,“犯下如此大错,他天鹰盟的人还敢来我徐家驻地?直接拖走杀了,免得惹上一身骚。”
“杀......杀了?”
灰衣壮汉顿时错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小心抬头看了看帐篷,犹豫着向后退去,准备遵照指令除掉天鹰盟信使。
“慢着!”徐世平眉头紧皱,喝止灰衣壮汉,“天鹰盟与吴忧有过节,又曾向我徐家传递消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还是见一见的好,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
“若能得到什么有用信息,见一见倒也无妨。”徐兴阳想了想,沉声点头附和。
“我这就带他过来。”灰衣壮汉躬身退后。
不多时,当灰衣壮汉再次返回帐篷,他的身后就多了一个白衣少年。
乍眼一看,白衣少年十六七岁左右,相貌平平,身上流露的气息不强,比一般灵师境还不如,身材枯瘦,好似有些病态。
这样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毫无特色可言,放在人堆里,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如果观察的足够仔细,就会发现白衣少年的与众不同。
身在徐家驻地,白衣少年却不慌不乱,不卑不亢,始终与灰衣壮汉保持三步距离。
他太过平静了,好似死寂的湖水,拥有超乎年龄的淡定与沉稳,仅此表现,足以让大多数人望尘莫及。
“原来天鹰盟并不全是一群乌合之众,竟然还有你这样的少年。”徐世平略感诧异,隔着帐篷发出低呼。
“实力弱的可怜,心智高又能如何?”徐兴阳摇了摇头,有些不以为然。
二人一褒一贬,白衣少年却不为所动,表情都不曾发生一丝变化,他加快脚步,越过灰衣壮汉,掀起帐篷帘幕迈步直入。
没有得到允许就进入帐篷,可以说是无理至极,扫了两位徐家长老的颜面。
“咔~~~”
徐世平对白衣少年的看法急转直下,他面露怒意,握碎了手中酒杯,起了杀心。
“小子,你若说不出什么有用信息,我让你走不出帐篷。”徐兴阳更是直接,狠声发出威胁。
“二位长老见谅,事关重大,已顾不得这些繁文缛节。”白衣少年简单拱了拱手,看似道歉,却缺少诚意。
“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重大事宜,难道比你们天鹰盟屠杀山寨还要重大?”徐兴阳怒极反笑,坚定了击杀白衣少年的决心。
“讲!”徐世平则忍着怒意,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字。
“呵。”白衣少年轻声一笑,依然无惧,“既然你们已经知道屠杀山寨一事,那你们可知此中缘由?”
徐世平和徐兴阳不作声色的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问,他们很快又看向白衣少年,等待一个解释。
“屠戮山寨就是为了把吴忧逼出来,陷他于死地。”白衣少年脸色阴沉,多了些狠色。
“逼迫吴忧?”
徐世平徐兴阳二人疑惑不解,想不明白逼迫吴忧与屠戮山寨之间有什么关系。
“不错!”白衣少年不再卖关子,“吴忧身上杀意如潮,他已被杀意所困,处于崩溃边缘,这也是他出没山林远离城池的原因。”
“被杀意所困?”徐世平喃喃低语,细细思量,暗自判断白衣少年所言真伪。
“如此解释,倒也有几分道理。”徐兴阳轻抚胡须,多了些认同。
“了解这么多,你到底是谁?”徐世平神色凝重,对白衣少年的身份颇为好奇。
若不是白衣少年的样貌与胡天鹰相差不少,又早已得知胡天鹰已死,他就把白衣少年当成胡天鹰了。
“我是谁?呵呵,重要么?”白衣少年露出洁白的牙齿,悠然一笑,“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目标,都想早些除掉吴忧。”
一个少年,在成名已久的地元境强者面前,始终表现出强势的一面,地元境强者心中又怎么会舒服?
“呵!”徐世平皮笑肉不笑,压下心中杀意,“说的是,只要能除掉吴忧,与谁合作都不重要。”
白衣少年神色轻松,好似没有察觉两位徐家长老的杀心,他向前走了几步,停在徐世平面前的案边,自顾倒了一杯酒。
倒酒的过程很缓慢,白衣少年悠然自得,宛若此地主人。
反客为主!
饶是徐家两位长老城府不浅,双目中也依然涌现了怒意,怒火越烧越旺,有了失控之势。
就在徐家两位长老即将爆发时,白衣少年却一口喝下了杯中酒,末了还砸吧了几下嘴,仿佛意犹未尽。
“好酒!”白衣少年一声赞叹,笑着看向徐家两位长老,“徐家果然不一般,连酒都比别家美味。”
不管是否真心实意,一句赞美生生把徐家两位长老的怒火压了回去,涌动的怒气只能憋在心中,不得发泄。
“我徐家用得着你来评判?”徐兴阳摆起了脸色,“别废话,接着说!”
“呵!”白衣少年也不介意,笑了笑继续述说,“你们应该也知道,杀一人为罪,杀百人为凶,杀万人为恶,嗜杀成性则为魔!”
徐世平心中凛然,不知觉中揪掉了几根胡须;徐兴阳也脸色微变,神色略显紧张。
何为魔?
魔,乃禁忌传说,只存在于稀少的古籍手札记载!
相传,在无数年前,曾有人杀意滔滔,沐浴血歌横扫东来大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所过之处血流漂橹。
血流的太多,以至于染红了天色,无论人族还是妖族,都死伤惨重,东来大陆迎来了一次生死危机。
为了灭杀此人,人族妖族难得统一战线,强者底蕴尽出,设下重重埋伏,以绝大多数强者的性命为代价,终是重伤了他。
可也仅仅止步于此,这人终是杀出了重围。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倒下,侥幸存活的强者几乎被吓破了胆,竟没有一人敢追击。
幸运的是,从这天起,此人再也没有出现。
有人说他重伤不治已经身死,也有人说天道昭昭,他作恶太多被老天收了去,不管怎样东来大陆又恢复了平静。
那些参与伏击侥幸存活下来的稀少强者生命所剩无几,在临死前都留下了随笔,无不对伏击一事感慨万千。
令人惊奇的是这些幸存者留下了统一口径,猜测逞凶之人为——疑似半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