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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浩闻言心中有些堵得慌,但他知道若非迫不得已,白以楼也不会选择出手,只得装作没听见,捡起木桩上的柴刀开始劈柴。
......
一日夜里,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天好像更冷了。
两人的屋子简陋到寒风无孔不入,虽说夜里是跟白以楼睡一张床,但毫无体温的白以楼根本不能起到相互取暖的作用,于是白浩毫无悬念的感染了风寒。
白浩整日拖着鼻涕跟在白以楼身后小屋厨房两头跑,也不去青阳的别院了,一天焉巴巴的坐在柴房跟着白以楼劈柴,后者还有些不适应总是不时找话题与他说话的白浩瞬间变得要死不活的。
白以楼见他这病一直没好转,便将自己的棉袄脱给他,还特意去外面买了个铜盆来将盆底戳出几个洞,晚上来柴房抱柴去烧火取暖。
有了这火盆,屋里的气温总算是回升了点,虽然木柴烧出的青烟颇为呛人,却总比挨冷来得好。
白府因白文昌的回归显得节奏紧凑,天是越来越冷,府上用柴量很大,两人的活也越来越重,白以楼虽像个机器人一样可无限做事,但白浩却不一样,他的风寒未见好转,一天也做不了多少事,虽说白以楼不在乎,却被有心人看进了眼里。
这日,白浩吃完午饭回来,感冒导致鼻塞头昏,便无精打采的坐在木墩上抱着根柴看向屋外的皑皑白雪,哪曾想还没缓过劲来,白管家却突然出现在院子里,他几步进得柴房,见白浩正坐着发呆,于是十分不悦地说:“哟呵,这后厨还有那么多事没做,你却坐在这儿发呆?倒是过得比我还悠闲啊。”
白浩措手不及,偷懒被抓个正着,忙坐好,嘿嘿笑道:“没有没有,刚吃了饭回来,才坐下你就来了,我这就劈,这就劈。”
白管家哼笑了声,说:“临时做戏谁不会,我看你就别做了,拿了府中银子却不做事,我白府可养不起你这样的闲人。”
白浩握着柴刀在手里掂了掂,见这白管家客气,他也不客气的问:“那你是什么意思,要炒我鱿鱼?”
“炒我鱿鱼?”白管家莫名其妙的重复一遍,显是不懂这意思,但他也毫无心思探究,不耐烦地说:“你明日便可不用来了,我会安排人来顶替你。”
白浩站起来,他个头比白管家高出许多,感冒带来的难受都被白管家的突袭弄没了,他俯视着白管家说:“凭什么,突然找我的茬?你要辞退我也给个好点的理由吧,谁没犯过错?难道你看到我天天都在偷懒吗?”
“不凭什么!”白管家大声说:“再废话你们两兄弟都一起滚蛋。”
“哦?”白以楼站起身来,在白管家身后饶有兴趣地说:“不知新来的那几个劳力给了你多少银子,能让你以如此拙劣的借口辞退我等,管家,你这般行为,若是让当家的知晓,不知会是何等下场。”
白管家皱了皱眉,转身去打量着白以楼,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然而下一刻他便冷静了下来,说:“什么银子,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总之识趣的就赶紧给我收拾包袱走人,别等我亲自来请你们出府,到时候可就难看了。”
白以楼微微勾了勾唇角,逼视白管家,白管家顿时一个寒颤,身体如坠冰窟,莫名的全身寒意,他想移开目光,却无论如何做不到,他惊恐的看着白以楼,膝盖隐隐发软,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白以楼收起玩弄之色,冷冷地说:“我上道,不代表我怕你,几次三番未与你计较,倒是助长了你不少歪风,银子就比命还要重要?你若如此不识趣,这世上恐怕容不下你。”最后一句话,带了十足的寒意。
白管家顿时浑身发疼,心中莫名的恐惧,忙喊道:“大侠,大侠饶命啊,我知错了,饶命啊,我财迷心窍,有眼无珠,还请大侠绕我一命啊。”
白管家悔得要命,早知这人如此可怕,他就不该为了几两银子来得罪他。
白以楼冷冷的看他一眼,呵道:“滚。”
白管家感恩戴德,连滚带爬的跑出柴房,却突然停在院中,他茫然的看了四周一眼,不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他自言自语两句,顿时想起还得给新来的两个劳工找事做,于是挠着头走了。
白浩看着院外,有些不爽地说:“这老家伙难道是收了人家的钱要把咱们赶出去让别人顶替我们吗。”
白以楼重新坐下来,低嗯一声,神色自若的说:“即便如此,有我在,他还欺负不到你头上来。”
咦?!白浩眼前一亮,两步跳到白以楼面前,嘿嘿笑着说:“你是在为我出气?有boss的感觉就是好啊。”
白以楼睨了他一眼,仍旧面无表情,嘴角却若有若无地勾了勾,并未搭言。
白浩嘿嘿直笑,不过是为他出了一次头,就值得他傻乐一日,遂产生白以楼其实也不错的念头。
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然而这宁静的假象下,却掩藏了多少波涛汹涌。
白文昌自回府后便一次也未去过青阳的别院,白浩去找过他几次,感觉他的气场越来越奇怪了。
十分压抑,十分阴冷,再也不是白浩之前认识的谦和的青阳道长了。
除夕渐渐来了,白府上下喜气洋洋,年味十足,白浩不禁有些感慨,这样的氛围,在现世是感受不到的。
而两人却无心感受年味,他们得时刻紧盯着青阳。
这几日青阳的活动越来越频繁,甚至有好几次在夜里偷偷从后门出去,看来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白浩自从知道一块风水也能左右世代的运程后,便对青阳的一举一动十分在意,若青阳真要对这块风水下手,那是时候力挽狂澜了。
时间渐渐过去,很快就到了除夕夜。
众人都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府中的少爷老爷们穿得喜气洋洋,在一进院的戏园里看戏,一众家仆围在外面,很是热闹。
府上四处挂了大红灯笼,大红绸带,显得十分喜庆。
然而青阳的别院中却意外的冷清,府上的人好似遗忘了他一般,挂红灯笼不曾到他别院里来,年夜饭更是因为负责别院的人忙着去吃好吃的而没有送来,青阳站在院中,听着隐约传来的锣鼓声,戏曲声,握着拐棍的手逐渐发力。
白以楼与白浩凭借障眼法站在院中一角,默默盯着青阳。
青阳在府中站了片刻,便一瘸一拐的进了屋,白浩二人相视一眼,打算跟进去看看,刚走到台阶下,却见青阳一声黑色披风,戴着个斗笠出得屋来。
白以楼微微蹙眉,感知到青阳身上携带的至阴之气正在吸收自己的鬼力,他急忙退到院中一角。
青阳肩上背着一个包袱,十分沉重的模样,两人心中已猜到那是之前见过的铁片,待他出了院子后,齐齐跟了上去。
白以楼不敢离太近,毕竟青阳身上的东西越发的厉害,生怕太过接近这东西会将自己身上的鬼力逐一吸走。
三人一前一后自后门处了白府,不远处的村里很是热闹,炮竹连天,青阳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继续往前走。
身后两人远远跟着,只见他走到村后孤立的山外,此处便是现世中白以楼所在的后山,此时的后山还未建成白府的后花园,他在林子外站立片刻,随后摇头喟叹一声,杵着拐杖进了树林。
林子里黑咕隆咚的,然而青阳倒是却无需点灯,好似十分了解这里一般,径直往树林深处走去。
白以楼有鬼力,可夜间视物,走起来如履平地,白浩却两眼抓瞎,走得磕磕绊绊,只能紧紧抱着白以楼一只手臂,三步一扑的被白以楼带着走。
树林里怪叫连连,白浩听得毛骨悚然,也不知这青阳知不知道害怕二字怎么写,竟然敢一个人大半夜的跑这里来。
青阳的腿脚不便,走得较慢,虽有地脉风水做路引,两眼不能辩物,走得极其吃力,不小心变被磕绊,等穿过林子走到山下时,竟用了一个多时辰。
白以楼远远跟着,见他来到这里,不由蹙了蹙眉,不知他来这里欲作何。
青阳道长在山脚下停住脚步,他以手掐诀,片刻后确定了方向,往山体左侧绕去。
白浩全程摸瞎,白以楼停他就停,白以楼走他就走,十分被动,他很想问问到底要去什么地方,但怕惊动了前面的青阳,便只得憋着口气。
越往里走树木越加密集,白以楼一心扑在前面的青阳身上,白浩几次被白以楼带着撞上树木,疼却不敢哼哼,白以楼见状,直接将人背到背上,升腾到上空去,这样一来视野较佳,也能看清青阳的举动。
白浩无声的咧嘴,老实不客气的趴在白以楼背上,心里颇为满意,总算是不用自己走了,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青阳循着山体绕到山后,只见他一路不停掐着指诀,最后在一处山洞前停下,他大口揣着气,即便是这寒冬,一路走下来,也将他累得满头是汗。
白以楼落到地上,将白浩放下来,默默的盯着青阳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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