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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以楼一把将白浩拉到自己身边来,顺着墙根闪到屋里的另一个角落。
老叟听到动静后便往这边走来,他将蒜头捡来挂起,说:“怕是哪家的调皮蛋在踢门,无事无事,你且坐着。”
青阳又将拐杖放下,嗯了声,却仍旧有些疑惑的看向门,随后四处打量着屋子,未见怪异之处,这才没再继续打量。
两人暗暗松口气,白浩拿眼角去瞟白以楼,想起方才一吻,尴尬之余嘴唇竟然有种麻酥酥火辣辣的感觉,白浩心脏砰砰直跳,居然不觉得反感,反而忍不住回味方才柔软的触感,白浩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不禁在心中抓狂,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还在他手里紧紧捏着,有些不自在的挣开了对方的手。
白以楼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他表情仍旧淡漠,好像已经忘记了方才的吻,然而心绪颇为起伏,他竟亲了一个少年......
反观白浩,却是想的有点多了,被一个男的亲了,初吻没了,这就算了,反正他也没吃什么亏,不过对方竟然一言不发,难道这种尴尬的局面不该说点什么缓解下气氛吗,还是说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尴尬。
白浩砸吧着嘴,掩饰般的摸了摸鼻子,打算学对方当没发生过。
片刻后,老叟端上两碗甜酒糍粑,白浩闻到那股甜酒味儿,不禁舔了舔嘴唇,巴巴的看着,眼都直了。
白以楼见他这模样,抬手指了指灶上的锅,白浩犹豫了片刻,实在是受不了这香味了,于是颠颠的绕过两人,跟着白以楼过去一看,锅里只剩下一锅汤,汤里还飘着些白色的甜酒,白浩倒也不挑,拿着瓢舀汤喝。
等吃完东西,老叟就拿着青阳的信件出门去找人送信。
白浩无聊的蹲在屋角看着坐了一天的青阳,又去看看站了一天的白以楼,不由感慨这两人真是流弊。
屋里很安静,冬天的天总是很短,天渐渐黑了,这时屋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老叟上前去开门,来人是一名小伙子,见了老叟,告诉他信送到白府后就走了。
青阳这才放下心来,白浩这时再也憋不住了,起身去戳了戳白以楼,说:“我尿急。”
白以楼看向白浩,说:“尿。”
白浩指指门,说:“怎么出去啊。”
白以楼将人领到门边,抬手轻轻抵着白浩的背,说:“闭眼往前走。”
白浩忙按照白以楼吩咐的做,一下就穿过了木门,冷风霎时扑面而来,白浩得了一个哆嗦,急忙缩着肩膀去找地方放水。
第二日一早,青阳将几张银票放在桌山,杵着拐棍出了屋子。
白以楼将白浩喊醒,两人忙跟了上去。
几人来到村外,青阳进破庙去了,两人在外面等着。
白浩被冷得脸白嘴青不住发抖,白以楼蹙了蹙眉,交代他在此等着,他则去上寨打算给他买身棉衣来穿。
十分钟后,白以楼回来了,然而他手里没有棉衣,只有一床毛毡,还有些馒头饼子。
村里人家境都不好,哪里可能有多余的棉衣卖,白以楼只得在一家客栈里买了这床毛毡来将就将就。
白浩显然不在乎,忙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擦着鼻涕问白以楼要不要进来暖暖,白以楼摇头。
天空十分阴沉,好似要下雪一般,气温也低了许多,白浩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时时刻刻看着村外的路望眼欲穿。
半个时辰后,远远过来一行人,白浩眯眼一看,竟真是白文昌。
白文昌一身华贵服饰,身披貂绒披风,骑着枣红马匹行在前方,身后则跟着十名身穿青蓝棉袄的家仆。
一行人来到破庙前,白文昌翻身下马,有家仆上前牵走马匹,庙中青阳听到动静,正杵着拐棍走出庙门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文昌。
未曾见过青阳面目的一众下人顿时被吓得大叫,纷纷往后退去,青阳见状,不由哼笑出声,他看着白文昌说:“白老兄可算来了,真教贫道久等啊。”
白文昌上下打量青阳一番,脸色不是很好,问:“这数九寒冬,道长行动不便,为何会在此处。”
青阳扯了扯唇角,笑道:“贫道命贱,白老兄那府上是何等高贵,哪里容得下我这等粗鄙之人。”
“道长这话是何意。”白文昌上前两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青阳,声音冷冷的说:“本官为何听不懂。”
青阳嘲讽般的哈哈一笑,毫无避讳的说:“白老兄不必对我摆官架子,对我这无权无利的人摆官架子难道要多些成就感?今日叫白老兄来此,你不是应该最清楚,我青阳误信了你的鬼话,你是如何对我我已不愿再多说,但你未免得意过早,难道你未曾听过一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白文昌,你以为你还能风光多久。”
白文昌眉头紧皱,青阳这话说得虽隐晦,但当局者的白文昌哪会听不懂他的意思,且近来他因新过门的夫人极力反对,便未再去找过青阳,对他也不像从前那般上心,难道因此这道士便动了什么歪念,思及此,白文昌脸色冷得可怕,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做什么手脚了?!”
“反应倒是快。”青阳得意的笑了起来,左脸龟裂的痕迹十分可怖,他一派悠然地说:“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村中地气早已被我亲手毁了,你白家的运程到此结束,这便是你食言的下场。”
“你说什么?!”白文昌大惊,双眼突出,面目狰狞的呵斥出声。
青阳丝毫不惧,报复性的咧了咧嘴,说:“何须我说得仔细,过一段时日你便知晓,白文昌,我青阳聪明一世,却不料受你这小人诳哄,我遭其天谴,左身尽毁,你却食言而肥,日后你白家所受之灾,具是你白文昌一手铸成,我等着看你悔青肠子之时。”
白文昌不住的大口喘气,惊疑不定的想了片刻后,突然几步冲上前去抓住青阳衣领,大声吼道:“你未免太过自私!竟要拿我一族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来报复我?有什么难道不能先找我说吗!这样弄得两败俱伤你得了什么好处?”
青阳被他扯得拐棍掉在地上,一条腿站立不稳,只得被对方扯得东倒西歪,却仍旧嘲讽的看向白文昌,说:“你那一族的人也没几个好东西,两败俱伤总比只伤我一方强得多,你那一族人不是趾高气扬目中无人吗,我就是想看看你白家落寞后他们是怎样一幅嘴脸,是否还能差遣人来找我的茬。”
青阳说完疯狂的仰面大笑起来。
白文昌被这番话气得不住发抖,呲目欲裂,却只得忍着,他深呼几口气,将声音放低下来,说:“去把地脉修好,你要什么我都给,若再食言,天打雷劈。”
“白文昌,你未免太异想天开。”青阳说:“修?别想了,天地灵脉哪是想破坏就破坏,想修就修的,更不需要用你那套说辞来引诱我,我绝不会再替你做任何事,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即便是你白家离开了盘龙村,只要是你白氏一族,该来的厄运,还是逃不掉,让我吃亏的人,我自然是要万万倍的奉还回去。”
白文昌闻言,顿时气得将青阳一把搡开,青阳顿时跌倒在地。
青阳的神通他是见识过的,如今让他说出这番话来,铁定是板上钉钉,逃不掉了,一想到白家因自己的一时愚蠢要遭横祸,白文昌瞬间暴躁的上前去踢打青阳,一边大吼道:“不想死就给我乖乖去把你做的一切都解决了!”
青阳匍在地上忍受着白文昌的拳打脚踢,闻言畅快的大笑出声,说:“我就喜欢看你这样的表情,贫道今日敢在这里等你,就从未怕死,有本事你大可杀了我泄愤,我猜你不敢,不过也休想让我帮你白家解厄运,我就是要看着你今日所得的一切一点一滴的消失,让你成为白家罪人。”
白文昌喘着粗气,眼神疯狂的看着青阳,片刻后冷笑一声,说:“我怕你是看不到那天的场景了,我再问你一遍,是回去解决你做的好事,还是在这里等死,你可要想好了再选,事关性命啊。”
青阳抬头看向白文昌,呸了一声,说:“贫道即便是死了,日后也有你白家人为我陪葬,不亏。”
白文昌紧咬牙关,死死的盯着白文昌,见他一派自若,好似真的无所谓生死一般,知道要想让他服软怕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也不必再放低身段来求他,他就不信偌大一个地方会找不到第二个堪舆师来解决此事,白文昌气极反笑,阴测测的说:“那好,本官就成全了你,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
说完他冲着几个家仆招了招手,说:“这人就交给你们了,好好给我伺候,什么法子最让人痛苦,就让他好好尝尝。”
家仆们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白文昌转过身去扯过其中一人大吼:“聋了吗!给我好好做事,完事了我赏你们真金白银!”
这话霎时激起了家仆们的嗜血,他们纷纷抽出腰间短刀,七嘴八舌的讨论如何让青阳好好享受。
最后一群人商榷下来,竟是要将其凌迟!
一旁的白浩早已白了脸,只觉接受不了白文昌的话,他无措的看向白以楼,说:“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哪曾想白以楼却说:“不必,再看看。”
说话间,一群家仆早已扑向青阳,握着手中尖刀,几下割开青阳衣物,开始一寸一寸的剜肉剔骨。
青阳疼得竭力大吼,不住在地上挣扎,右腿刚削至小腿,他便忍不住疼,以额头几下猛地撞地后便昏死了过去。
白浩看也不敢看,早已跑得远远的用毛毡将自己从头到脚的包裹严实,蹲在地上捂着耳朵不住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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