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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到底,钮祜禄氏的进门并没有给贝勒府的生活带来多少新鲜感,毕竟她现在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地位低微、看不出未来如何的小丫头。
但是,多了这么一个人,却给武雪仪除了研究水柱子,偶尔嫖一嫖四大爷的约等于“单机”的生活增添了一些乐趣。
四大爷现在在后院流连的时间可比过去多上不少。除了每月会进宫几次给德妃带东西,陪这个两方都在憋着一股子劲儿、不知道应该如何相处的额娘说话,有时候皇帝会召唤他和其他兄弟一起聊天喝茶、询问对政事的意见,其余时间基本不太会往府外跑,连和清客门人处理事务、消遣娱乐,都是直接在外书房。原先外边儿准备的一些处理事务的地方,如今更是等闲没有再去过,在有些心思的人看来,生活过的可谓是不思进取、乏味至极。
虽说四大爷隔三差五总要禁欲两天,且武雪仪也特别不能理解,这是肾疼?然而和贝勒爷忙于政务那会儿比,可真是“雨露甘霖遍地撒”呀……因此不管钮祜禄进不进府,府里的老妾小妾们都是春风满面……
武雪仪是对钮祜禄抱着很大的期待的。并不是说期待看到一个大美女,或者一个什么“天生异象”之类的天生太后,而是特别想知道,乾渣龙的亲娘有木有那双臭名昭著的桃花眼……
结果等人菇凉进府了,强制侍寝三日以后,大家找机会一起说话儿,才细细观察了她的容貌-敬茶那日这位姑娘给自己上了太正式的妆,看不出来......
果然是一笑像月牙的眼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眼角有些下垂,然而眼皮像个钩子似的往里微微勾住了,显得风韵十足。
其实钮祜禄五官也是温柔挂的,且体态十分软条儿,鹅蛋脸并不十分突出,就是那双眼睛,笑起来武雪仪都不敢老是瞅着。啧啧,乾渣龙,你妈给你生一双桃花眼就是让你用来勾姑娘的?真是倒霉催孩子!
钮祜禄只有十三岁,看起来还是个发育比较早的小姑娘-和武雪仪当初给自己的人设一模一样,然而年纪虽小,可会来事儿了,见武雪仪对自己有兴趣也并不报什么恶意,平时也愿意和武雪仪亲近。
武雪仪和她说话,总觉着老是称呼“你”,“妹妹”,感觉有些怪,因全院子的女人都是武雪仪的姐姐妹妹。问她名字的时候,钮祜禄还一脸丧气:“姐姐不知道,我们家里都是叫小名儿乌希哈,因额捏是在夜里生的。后来快出嫁,才起了汉名字叫秀雪。也不知叫哪个,姐姐还是直接叫唤小名儿吧,听着亲切。”
钮祜禄的新房设在外边儿西厢房里,见武雪仪平时也愿意和她相处,有一回聊天儿的时候就说:“.…..离姐姐住的最是近,平日里来去也方便得很。若不是就隔着院门,我就同福晋说一声,搬来和姐姐同住,也好每日有人陪伴。”
吓得武雪仪赶紧把话题岔了开去,也不知道她感觉到没感觉到,反正也没再提起过,说不定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冒失。
这位大姓钮祜禄氏的姑娘,平时里,除了绣绣花逗逗鱼,那真是什么都不会……
本来武雪仪觉着,满族大姓贵女,自然是什么都学的齐全的。钮祜禄听她问起来,好笑地看着她道:“并不是在京里的大姓姑娘,家族里都得供着你。我们除了小时候儿读书家里给平辈的姑娘请的先生,也就不至于睁眼当瞎子。后来学习的,都是家里的家事。收拾妾室、打理田产,主持仆役,盯收支,玩乐也就是和伙伴们一起绣家伙说话,游游山寺。那些金贵的才艺本事,旗人也就是正经大姓的嫡支姑娘,家里预备着送进宫,不然想着拿出来拢一门好亲,才讲究着学一些。”
见武雪仪恍然,才又接着解释:“姐姐也是镶黄旗姑娘,知道咱们旗人不兴汉人这些玩意儿。也就是这些年内城的汉人越来越多,南边的东西流传的更广些了,爷们儿都开始附庸风雅起来。姐姐父亲早早地教授姐姐,想着应是真文雅,姐姐好福气。”
武雪仪心里想着,估计绝大多数旗人姑娘进宫就是一轮游,既不会配婚,也不会留在宫里。怪不得他们家里教姑娘的还是正经的妻室要一辈子做的事情,谁又知道自己的官阶再怎么高低,终究也是给别人做妾呢。
琴棋书画说到底,在这个年代,于世人看来,是供给男人娱乐的。真正的技艺好的,堂子里的清倌人才是专精。因此旗人大家的姑娘学的少。
本来满洲姑奶奶们要说这那不会,至少也得懂得跑马射箭。然而同理,并不是所有旗人家都给自己姑娘创造这么好的学习环境。你出门儿跑一次马,场地若不是自己的,要钱,还不一定进得去;马得要钱,不能是拉车的马用来给人训练骑射呀;骑射的衣裳得另做,且磨损的极快,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射箭同理,不过花费小些。家里立个箭靶子,旗人姑娘也多是会的。
因此在武雪仪看来,这位钮祜禄氏在四爷府,若不是看起来心胸不窄,估计得憋出毛病来。别的不说,没有什么熟悉的娱乐。骑射场四大爷还没带妻妾去过,估计嫁了人还是有局限。就因为这个,无聊的都快长蘑菇了。
武雪仪平时虽然和钮祜禄常常作伴,但并不算十分亲密。毕竟人心不可测,彼此都提防着一些,倒是不难相处。
即使武雪仪常常炖些新菜,做些点心,也几乎没有叫钮祜禄用过自己做的。看过这么多清穿宫斗,吃食里面的门道实在是太大了。武雪仪自己不敢稍有放松警惕,当然了,防患于未然是最好了。
很快,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新年就到了,武雪仪看着府内外一派的喜气洋洋,凝视着满廊檐上挂着的坠饰,恍惚了很久。
过年进宫这样的事情是没有武雪仪钮祜禄她们的份儿的。四大爷福晋他们,一个个顶着刺骨的风,还得开开心心地坐轿子往宫里去,一边喝风,一边陪皇帝“除旧迎新,与臣同乐”。这样的好事,武雪仪可不敢现在想,乐得在院子里清闲。
除夕男女主人都不在,难免显得孤寂。然而武雪仪自有自己的乐子。
把锦西绣东和两个小丫头叫进内间,王禄贵和他干弟弟在次间坐了,大家把早已准备好的肉菜馍馍大盘子端出来,架了两个锅子,在热炭烧的旺旺的室内下锅子吃,边吃边说些热闹的话。
吃完了,拿红薯放在炭盆子里捂着烤,又拿铁架子放置在火炭上,像后世撸串儿一样拿竹签子串了肉片子刷上油和香料烤着吃。
武雪仪自己刚吃了一口,眼泪就跟开了闸似的流了下来。也不知是怎么地,过年的时候不在家,总是觉得心里那个口子被塞子塞住了一样,堵的格外难受。
为什么平日里不觉得呢?
看武雪仪眼泪流的厉害,旁边坐在下首的姑娘们一边递帕子擦脸,一边连忙轻声安慰。
锦西帮武雪仪抹了脸,低声挨着椅子和武雪仪劝慰道:“格格定是想家了,谁不是呢。然咱们进了府,就是府里人了。如今格格不像福晋,家人是见不着的。说句不敬的话,那是格格没得着这个体面。吃些热腾腾的,心里的不畅快也就下去了。如今没有体面,谁知道未来又如何呢。”
武雪仪瞪了她一眼,心里酸涩不已:我那不是在想别人,想着的是我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的亲人。这个时候,他们是不是也在过春节,看晚会?会想起来她吗?还是这个时候还有另外一个姑娘,在帮她照顾她心心念念的父母?
却知道锦西说的才是正理,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能真的理解她的心情。因而点点头,擦干泪珠子。下面的人看见格格回过神来,都弄出千般的笑话万般的趣事来,不一会儿就哄得武雪仪收拾心情,重新欢声笑语起来。
初三以后到十五,贝勒府里那是人来人往,福晋他们有自己的安排,武雪仪这样的小格格居然也被安排了待客,招待的身份地位肯定也就不会高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身份不够上不得台面的客,像是同样是皇子阿哥家的、受宠爱带出来不能交际的小格格之类的,全都由除了福晋之外其他后院儿的女人负责,实在不够进府的,都收了礼打发出去了。
知道这些女人自己结交了也白搭-平时自己出不了门,武雪仪偷懒,干脆应酬完了就都直接招呼坐了看戏听曲听小戏子取乐,不耐烦在他们身上花功夫。他们有眼色的,也基本都不太往她身上凑了说话。
结果翻了年,府里例行请平安脉的时候,武雪仪居然被诊出来两个多月的身孕。
尼玛,那岂不是第一次播种就有了?
武雪仪呆坐在那边半天才反应过来。
四大爷哎,您老人家可x的真尼玛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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