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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分尴尬的氛围中，秦牧秋总算是化好了妆。
去现场的路上，秦牧秋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贾兴的事儿，但是转念一想，也不用问，既然整个剧组都运转正常，想必是执行导演顶了缺。
贾兴的剧组纪律还算不错，各个部门都很负责，基本上按照通告单上的时间，前后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不像有的剧组，写了七点开机，恨不得八点半人都到不齐。
这其实和秦牧秋一直以来的自律不无关联，一部戏的男主角而且还是个年少成名的影帝，他都能按时到场，别的部门不好意思偷懒，渐渐的也就形成了好风气。
秦牧秋很少接电视剧，之所以接了这部戏一是因为剧本不错，人物他也很喜欢，二是因为他一直想演一次古装，但是近几年古装电影市场不太可观，很少有投资人愿意投古装，久而久之要等到一部本子还不错的古装电影实在是很困难。
所以秦牧秋就退而求其次，接了这部电视剧，没想到戏刚杀青，就得到了于言那部电影的男主角，不仅是古装，还是他特别喜欢的武侠题材。要知道，内地的电影市场，等到一部这种题材的电影真的特别难。
可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及时醒过来。
秦牧秋拿着陈溪的剧本，到了现场以后就裹着厚外套坐在折叠马扎上看剧本，等着灯光部门调光。今天上午是他和曲欣的对手戏，另外还有几个次要演员参与。
台词秦牧秋没有背过，但是他之前看剧本的时候会连带着把其他人的戏一起看，即便是自己不出场他也不会略过，所以内容倒是不陌生。
执行导演指挥着现场的各个部门，做着开机前的准备工作。现场乌泱泱的，不过秦牧秋已经习惯了这种氛围，看得倒是很投入，连有人站到了他的背后他都没注意。
“于导，您来了，现场马上就好，最多五分钟。”执行导演看到了秦牧秋身后的人，忙上前打招呼。
“不着急，十分钟后再开机。”于言道。周围的人经过执行导演的介绍，纷纷向于言打招呼。原来贾兴腿折了，所以临时叫了于言来给他救场，于言不好推脱只能答应。
大家都对于言很陌生，但是无奈他气场强大，而且看执行导演对他很尊重，所以众人都下意识的有点怕他。
秦牧秋过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毕竟一早刚从人家的床上爬起来，这会儿面对面，着实有点惊讶。
“你跟我来一下。”于言道。
周围的人闻言纷纷向秦牧秋投去了异样的眼光，秦牧秋也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于言去了。
走到不远处的蓝色商务车旁，于言打开车门拿出一个简易药盒递给了秦牧秋，秦牧秋打开一看，每格两粒，一共三格刚好吃一天。感动的同时，秦牧秋又有些惭愧，说好了照顾好陈溪的身体，结果还是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忘了，还好于言心细。
“热水。”于言递给秦牧秋一个保温杯，见他愣愣的没接，随即帮他拧开倒了一小杯放到了他手里，道：“快吃。”
“哦。”秦牧秋拿出药吞下，又接过杯子里的水喝光，心里某个地方突然有点异样。这么多年，都没人对他这么照顾过，即便是大喧也不会细致至此。没想到第一次被人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竟然是占了陈溪的便宜。
于言看他吃完了药，便将药盒和保温杯都放了回去。望着对方那张不算太讨厌的脸，一早晨的闷闷不乐总算是消减了几分。要不是怕对方在现场发病耽误拍摄进度，他才不会像个保姆一样呢。
两人返回现场的时候，现场安静的有些诡异，明显是突然停止了议论之后的氛围。秦牧秋坐回马扎上拿起剧本继续背台词，于言则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确定还不到他说的十分钟，所以又返回了车里，把保温杯拿了过来。
同时他的外套口袋里还装进了对方的紧急用药，以防必要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喂给对方，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眼看着对方呼吸和心跳都停止的场面。
两分钟后，于言又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坐到了监视器后面的马扎上。
上午都是文戏，并不复杂，基本都是执行导演在控场，于言只在必要的时候才出言提醒一二。但是因为他提醒的点都很得当，所以无论是执行导演还是在场其他懂戏的工作人员，都对这位空降的年轻导演有点刮目相看。
所谓的内行看门道就是如此，你有多少本事，一张嘴别人就知道了。
拍上午最后一场戏的时候，秦牧秋有点卡壳，因为紧赶慢赶背的台词只背到了上一场，剩下的最后一场根本来不及背。
其实依照他的经验，他完全可以大致记下关键点，然后临场发挥一下。可是之前他没有和曲欣单独对文戏的经验，所以曲欣完全接不住他略有出入的台词，这样一来拍摄就出现了问题。
想来是陈溪很严谨，所以曲欣习惯了他的一板一眼，骤然改变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没事儿，不着急，咱们再试一次。”秦牧秋安慰道。
曲欣闻言一愣，有些不高兴。明明是他出了问题，怎么话说出来好像是自己出错了一样？
秦牧秋说完就意识到这话不对了，他比曲欣资历老，习惯了用前辈的语气和对方说话，可陈溪不该这么说话。同样的话他说出来是亲昵，陈溪说出来就是不礼貌。
“都怪我，昨晚没睡好，精神头不够，实在是不好意思。”秦牧秋忙往回找补。他说的很诚恳，曲欣也不是小气的人，当然不会揪着不放，当下面色便缓了许多。
“我那儿有咖啡，中午吃饭的时候给你泡一杯提提神。”曲欣道。
“那太好了，谢谢啦。”秦牧秋忙道谢。
这时于言突然从监视器后站了起来，秦牧秋以为他要催，忙多看了几眼剧本道：“马上就好。”
“算了。”于言道：“时间不早了，提前放饭吧，中午休息时间缩短至四十分钟，这场留着下午拍。”
于言开了口，自然是没有人反驳，于是制片组开始张罗着发盒饭了。
秦牧秋不愿再因为自己耽误大家的时间，所以趁着吃饭的功夫，疯狂的背着下午几场戏的台词。还好，下午有两场武戏，台词相对较少。
曲欣端着盒饭坐在秦牧秋旁边，见他背的认真，不由叹了口气。其实她挺喜欢陈溪的，不说外形上，就凭陈溪平时努力认真的劲儿，与他对戏的人都能少很多麻烦。
既然是出来干活，大家第一项评判标准当然是能力，其次才是人品和性格。说白了，干活又不是交朋友，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对方能配合你把工作完成，私下里人家人品如何，没多少人愿意去纠结。
就能力而言，曲欣觉得陈溪是个好伙伴，当然人品和性格，陈溪比秦牧秋还是差点。想到秦牧秋，曲欣又叹了口气。
“怎么吃个饭一直叹气呢，这样可不好，回头肚子容易不舒服。”秦牧秋道。
“陈溪，有句话我本来不该说，但是……我憋着又不舒服。”曲欣道。
秦牧秋见她神色如此，不由皱了皱眉，道：“没事儿，你说。”
“你没觉得今天组里有人对你的态度不一样么？”曲欣问。
“哦，对，你不说我都忘了……为什么呀？我是无意间做了什么错事儿？还是得罪了什么人？”秦牧秋问道。
曲欣看他的样子不像撒谎，拿出手机翻出微博热门，递到秦牧秋面前，道：“你自己上热门儿你都不知道？”
秦牧秋心道，没手机没电脑我想看也看不着啊。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夜的功夫，他突然就上了热门儿，而且还是和陈溪一起上的。
热门话题是#秋溪官方发粮啦#，题图是一张秦牧秋抓着陈溪手的照片，陈溪的手正打算去摸秦牧秋的脸。两人都穿着昨天的戏服，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一黑一白，长身而立，四目相对，旁边还有粉丝P的一句话【执手相看，与君长伴】。
这张照片是昨天落水之前两人对戏的时候，话题主页往下拉，秦牧秋又看到了昨天两人告别前拥抱的一组照片。
想起大喧昨天在车上的提醒，秦牧秋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竟让他一语成谶。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坏事儿，八成是制片方借机推了一把，顺势宣传一下戏。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秦牧秋问道，“总不能因为这个，大家就对我有看法吧？”
曲欣道：“秋哥之前一直很照顾你，你对他也很特别，所以组里几个小姑娘也跟着网友一块儿萌你俩，没想到这前头刚上了热门，秋哥就出事儿了。而你第二天就跟新来的导演……那么暧昧，她们能不替秋哥生气么？”
今天一早秦牧秋从于言房里出来，被组里的人看到了，而且迅速传开了。当时大家还不知道于言是新来的导演，只知道他和贾兴关系不错，是来探班的。
今天到了现场，于言那么一系列的行为，更让对“陈溪”有误会的人加深了不良情绪。
“这也……太……”秦牧秋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怎么解释，在他看来陈溪和于言就是那种不正常的关系，这不算冤枉。
虽然秦牧秋和陈溪之间压根没有什么，但是说起来，大家对陈溪的不良情绪，是为了给生死不明的秦牧秋出气，这让秦牧秋觉得心里很暖。只是……好像有点对不起陈溪，秦牧秋又有些内疚。
他无意识的一抬头恰好对上了不远处于言投来的目光，秦牧秋做贼心虚的忙低下头，莫名其妙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于言迷茫的皱了皱眉，然后埋头把手里的饭吃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