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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收工之前,秦牧秋都有些心神不宁。
等拍完今天最后一场戏,秦牧秋去找了制片,说自己要去一趟医院,让对方给他安排一辆车。对方十分为难的说,组里的每辆车都有安排,抽给他一辆,别的地方就会缺出来,问他能不能回酒店之后再说。
秦牧秋知道组里的情况,倒也十分理解没有强求。终于回到酒店,他特意等晚饭的点差不多结束之后才去找制片,没想到对方依旧有些推脱,说是天气不好,走夜路怕出了岔子。
他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一直以来他是出了名的公私分明,从来不愿以个人的名义给组织添麻烦。经此一番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有专车标配的待遇是多么难得,可惜当时不知道珍惜,如今连个制片都不把他当回事。
组里不给派车,只能打车,可是他翻了陈溪的钱包里头只有六块钱现金。无奈之下,秦牧秋去敲响了曲欣的房门,组里目前好像只有曲欣和他还算熟识一些。
“啊……”曲欣显然被他开口借钱的举动吓了一跳,但随即忙装作若无其事的道:“好,你等我拿□□,大堂里有取款机,可以提现。”
等曲欣拿了卡出来,两人一起坐电梯去了大堂,秦牧秋解释道:“我手机密码忘了,解不了锁,□□密码也不记得了……”
“你这忘性可真够大的。”曲欣倒也没再追问,毕竟秦牧秋说了只借两百块,不论对方是什么奇葩理由,她都不该表示质疑,免得对方尴尬。
其实秦牧秋已经尴尬的不行了,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以前有大喧在,钱的事情根本不用自己操心,而且出门去哪儿都有专门的司机和车候着,就算是打出租他也是没有经验的。
“怎么了?”秦牧秋见曲欣一脸纠结的抽出□□,随即问道。
“取不了钱了,机器里没钱了。”曲欣道。
秦牧秋怕曲欣为此尴尬,忙道:“没事儿,那就回头再说吧……我也不着急用。”
“我问问小洋那里有没有现金吧……”曲欣说着便要给助理打电话,秦牧秋忙摆摆手说,“别打了,明天再说吧,你先上去,我出去透透气。”
曲欣见状也没坚持,估计秦牧秋是觉得这事儿尴尬,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叮嘱对方别待太久,然后就坐电梯上楼了。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夹雪,湿冷的寒气直逼人的骨髓,秦牧秋觉得这天气倒是十分应景。他平日里算不上是个矫情的人,大多数多余的情绪都在戏里倾注的差不多了,生活中反倒是个很理智的人。
可是最近发生的事儿却让他无论如何也理智不起来了,他觉得老天爷躲在头顶上看不到光亮的黑暗中,结结实实的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秦牧秋出了酒店,沿着被路灯照亮的路边漫无目的的朝前走去。酒店位于片场和郊区之间,并不繁华,此时路上甚至没什么车子。冰冷的雪花夹杂着潮湿的雨水落在秦牧秋的身上,好在势头不大,一时半会儿倒是淋不湿,只是有些冷罢了。
后头有车灯射来,秦牧秋下意识的靠近路边,放慢了脚步等着车子过去,没想到车子停在了他身边。车窗摇下之后,秦牧秋下意识的往里一看,驾驶座上坐着的人好像是于言。
“我去医院看贾兴,你要不要一起去?”于言道。
秦牧秋愣怔了一下,忙应声坐上了副驾驶。
秦牧秋身上寒气逼人,于言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提醒他系上安全带,然后随手把车里的暖气调高。随着车里不断升高的温度,秦牧秋心头那些萦绕了一个晚上的情绪,都渐渐没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安心。
老天爷不会把他扔在黑暗里不管,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时候。秦牧秋侧头看了一眼正认真开车的于言,突然想起了那晚对方送自己去医院的情形,于是精神一放松,又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到了医院的停车场,于言并没有急着将人叫醒,他将自己那侧的车窗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就坐在车里陷入了思考。
他也搞不明白自己大晚上的跑这么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贾兴不过是摔折了腿,别说刚见过没几天,搁原来他顶多出院的时候去接一下了事,万不会这么殷勤的跑来探病。
所以来探望贾兴是个由头,他只是想顺道送秦牧秋过来罢了。秦牧秋找制片要车的时候,他就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后来又碰巧知道了对方找人借钱的事儿。
打电话需要借手机,打车需要借钱,这个人是没有生活能力吗?
“哎?到了。”秦牧秋呼吸一乱,突然醒了。
“刚到。”于言把车窗关好,然后下车。
秦牧秋打着哈欠,面上还带着刚睡醒时的迷茫,与他平日里在人前显示出那种恰到好处的气质截然不同。
两人从停车场出来,于言道:“石磊下午就过来了,刚给我发短信说贾兴已经休息了。”
秦牧秋闻言一怔,于言又道:“既然都来了,一起去看看秦牧秋吧。”说罢也不等秦牧秋表态,于言便走在了前头。
重症监护室外头,大喧低着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似乎一直在等人。见两人来了,大喧起身打招呼,秦牧秋看了一眼监护室的方向,问道:“怎么样了?”
“没有起色。”大喧有些颓丧的道:“他因为受伤那天着了凉,又有些发烧,所以情况很糟糕。”
于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秦牧秋,他知道那天两人下水的前前后后,所以有些担心对方会为此而自责,还好,对方似乎不是那么容易钻牛角尖的人。
“你还是留下来照应这边吧,组里还有几天的戏就杀青了,我……暂时还不需要助理。”秦牧秋对大喧道:“我手机……坏了,你回头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丁姐,她不会强求的。”
大喧闻言应了一声,他本来也不想去找陈溪,这倒是顺了他的意。
秦牧秋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又十分犹豫,于言见状借口去买水走开了。待走廊里只剩他和大喧,他才开口道:“大喧,下个月初就到你爸生日了,之前订的礼物你别忘了去取。”
大喧点了点头,随即一愣,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爸……”
今年是大喧他爸50岁大寿,秦牧秋特意在自己定制礼服的工作室,为对方订了一套西装。这件事,连丁一都不知道,只有大喧和秦牧秋知道。
“我还知道你的生日是七月初七,你从小就爱叨叨,所以你妈给你起了个名叫小喧,后来你长大了,就改成了大喧。”秦牧秋道。
大喧看着秦牧秋的目光由最初的错愕,变成了审视和怀疑,他沉声问道:“你还知道我的什么事情,不妨一起说来听听。”
“你的初恋是你小学三年级的同桌,后来因为她移情别恋喜欢上了你们的班长,你伤心的两天没看动画片……”秦牧秋道。
大喧闻言有些尴尬,但更多的却是难过。这些事都是他平时闲着没事儿老在秦牧秋面前念叨的,原来还以为秦牧秋根本就没听进去过,没想到他竟还说给了别人听。
“你跟我说这些,是向我证明你和秋哥关系好么?”大喧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公司既然派我当你的助理,我就一定会尽心尽力,工作上我以前怎么对秋哥,以后就会怎么对你。你放心,跟了秋哥这么多年,公事公办我还是知道的。”
秦牧秋一听大喧的语气就知道大喧又生气了。他没继续说下去,一来他觉得此事还是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太过着急恐怕会适得其反,二来他还是存着最后一丝侥幸,希望自己能尽快醒过来,那样就不用再担心别的事了。
“助理的事以后再说吧,你记得把我的意思转告丁姐。还有……杀青的那天来剧组接我一趟,我有很重要的话和你说。”秦牧秋说罢伸手拍了大喧的肩膀一下,然后转身走了。
于言这时恰好回来,递了一瓶热饮给秦牧秋,随口问道:“聊得怎么样?”
“谢谢。”秦牧秋将热饮拿在手里暖手,然后一边走一边道:“还算顺利吧,但是等于没说。有些事虽然想直接说……又怕说了后果和自己预料的不一样。”
“你是担心他成了你的助理之后,别人会说闲话?”于言问道。
“也不……算了,这事儿太复杂,有点玄幻,没法跟你说。”秦牧秋道。
两人上了车,于言提醒对方系好安全带,然后开口问道:“你可以试试,说不定我就信了呢。”
秦牧秋闻言看着于言没有做声,于言见他没有动作,索性一倾身扯过安全带替他系好。短暂的失神,伴随着一刹那的呼吸交错,还有心脏传来的不正常跳动的频率,秦牧秋几乎真的想要脱口而出这个荒诞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