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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真和皇甫容闲聊着,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淑妃派人来叫他回去了,他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告辞。
走的时候还说,回去后要让人送点吃的过来。
皇甫容和窦宸把人一路送到了大门口,看着皇甫真和他那个侍卫走远了,挂在小脸蛋上的笑容这才塌了下来。
他转过身,吩咐道:“窦七郎,关门。”
“啊?”窦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关门啊,我这就关。”
他在窦府常被熊孩子喝来唤去,指使他做这做那,端茶倒水,跑前跑后,他都已经习惯了。
可是被一个比他还小三岁的小萝卜头使唤,窦宸一时还真不习惯。
想起熊孩子,窦宸又想起了那天窦六郎进宫要带他回窦府的事情了。
那天,他救了皇甫容之后,抬头,看见窦六郎还站在桥头上,距离有些远,他看不清窦六郎的表情。
他刚要走过去,就看见窦六郎转身走掉了。
什么话也没说。
他原本还想,以熊孩子的性格,不缠他个十次八次,这事儿都没个完,谁曾想他走得这么干脆。
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关了大门,窦宸回到屋里,看见小萝卜头正站在那里等他。
“十六皇子有事儿?”他问。
小萝卜头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桌子上那套他上学时用的文房四宝,“窦七郎,你能帮我打开那个吗?”
“你想写字?”窦宸又问。
皇甫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写,也画。”
“写什么?今天又没有去学堂,也没有先生留功课。”窦宸走了过去,帮他把文房四宝打开。
小萝卜头看着他。
他看着小萝卜头。
好吧,看来只能是他来磨墨了,小萝卜头哪有力气。
这时代就是不方便,连根铅笔圆珠笔钢笔都没有。
皇甫容看着窦宸把纸铺好,把墨研好,这才踩着他的小凳子一层层爬上去,接过窦宸递给他的毛笔,思索了一下,开始在纸上落笔。
窦宸凑过头去看。
只见皇甫容先画了一道地平线,然后在中间画了个小人儿,左边画了一个大圆圈,头顶画了一个小圆圈。
“画完了?”窦宸问。
“嗯。”皇甫容把笔递还给他。
烛光一闪一闪的跳跃。
皇甫容满腹心事的看着自己画的图,陷入深思。
上一世,燕卑使者也是出了这三道难题。
那时,全泱国的臣民没有一个人回答得上来,泱国在这些使者面前丢尽了脸面。
燕卑使者大笑道:“泱国的智者也不过如此。”
遂扬长而去。
此事惹得万顺帝大怒,大张皇榜告示天下,凡能答出此三道难题者,赏黄金千两,另可封官进爵。
此事震动朝野,人心浮动,皆思三题。
然告示发出,十年无音,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这件事成为了泱帝心中的一大恨事,也是皇甫真心中的一件憾事。
皇甫容并不觉得自己能想出这三道难题的答案来。
可他还是要想。
他上一世不把这几道题当一回事,但因为皇甫真的重视,他也用心专研过一阵子,京城内外的到处跑,找些有年纪的老人讨教,众说纷纭,听了很多说法,但是答案都不太准确。
后来,在他几乎要把这件事情忘掉的时候,他听说离帝京八千里外的边城小村庄上,有一位活到一百五十岁的老人,很有智慧,他就动了心思,连夜出发,快马加鞭去了边城,一路狂奔。
去时跑死了四匹马,回程跑死了六匹马。
他怀着满心的喜悦,兴冲冲的回来,想要告诉皇甫真他知道第一题的答案了,谁知道等着他的却是面色冰冷的御林军和一道送他上断头台的圣旨。
“十六皇子画的是什么?”窦宸问。
“燕卑使者出的题目。”皇甫容一本正经的答道。
“第二题么?”窦宸又问。
“是的。”皇甫容点了下头。
这个并不难猜。
皇甫容画的是一个小人儿和两个太阳,一个代表早晨初升时的太阳,一个代表正午时分的太阳。
窦宸见小萝卜头一脸认真,眼珠子一转,问道:“十六皇子怎么直接跳到第二道题了?第一道题不想了吗?”
皇甫容道:“第一道题,我已经想过了。”
窦宸问:“解开了?”
皇甫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有些眉目了。”
窦宸心里有些惊讶。
这种题,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想出答案呢?
可这世上任何事都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每个时代总有一些天才儿童,他们说的话,做的事,足以让成年人都自愧不如,并不能以常理论之。
比如项橐,比如甘罗,比如曹冲,还有司马光,孔融,方仲永,蔡文姬,谢道韫,李寄,薛涛,李清照,更有解缙,纪晓岚等等众所周知的天才。
这些人在古时候,被人称之为神童。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十六皇子是神童吗?
没有人知道。
至少在皇甫容能真正回答出这些难题之前,没有人知道。
可一旦他回答出来了,那么他毫无疑问就是个神童。
窦宸想到这里,心跳不由加快了一秒。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时机,一个独一无二的时机。
如果,十六皇子真的那么聪明……
也许,他该赌一把?
不不,不急,还是应该再观看观看。
窦宸试探性的问:“那这第二道题呢?”
皇甫容双目不离纸上的画,老实的回答道:“还在想。”
窦宸故意道:“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能答得上来,十六皇子便是不想,也没有人会怪罪你的。”
皇甫容却坚持道:“不,我要想出来。”
“一定要想出来吗?”
“是的。”
“为什么?”窦宸问。
“当然是为了让父皇高兴了。”皇甫容小脸一扬,甜甜的笑了笑,理所当然的道:“父皇只要高兴了,说不定就喜欢我了,他喜欢我了,说不定就会赐我一个更好更大的宫殿。”
这话……
听起来真是耳熟。
窦宸接过他的话,往下道:“这样我们就不用住在这里了,十六皇子也可以带着我们一起睡更好一点的地方了,是吗?”
皇甫容冲他一笑,应道:“嗯!”
窦宸还想说什么,眼角余光却看见殿门处多了两个人。
闻人雪和魏允中回来了。
他们显然也听见了皇甫容和窦宸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魏允中嘴里还啃着一个鸡腿,吃的满嘴都是油,嘴里鼓囔囔的道:“我陪殿下一起想,不,咱们四个一起想!想出来了,让皇上给咱们换个大房子,一起住!”
闻人雪跟着走进来,走到皇甫容身边,垂首敛目道:“殿下想做什么,奴才便陪着殿下做什么。”
皇甫容小脸上的笑容更明亮了,两边脸颊绯红,“你们回来了。”
闻人雪道:“今天膳房值守的人不多,我们一路有惊无险。”
皇甫容道:“你们没事便好。”
魏允中把手中的油纸包往八仙桌上一放,道:“怎么可能有事,你也不看看小爷是谁?这御膳房小爷可是从小跑到大,从来没失过手。快来瞧瞧,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喏,烤鸭,烧鹅,炖鸡,还有这个,细面馒头。”
皇甫容拍着小手道:“魏允中,你好厉害啊。”
厉害个屁。
这小子从小到大就离不开吃的,他爹和他姨母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提前在御膳房打点好了,让御膳房的人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去吃东西,不是特别要紧的,都可以随便他吃,随便他拿,他在膳房里拿了多少东西,他爹就要给膳房多少银子,加倍给。
他当然来去自由,当然安全。
窦宸不知道这一点,明明白白的表达了自己的惊讶,“可以啊你,连御膳房那种地方你都能全身而退,真看不出来。”
魏允中得意洋洋的道:“那是,小爷厉害着呢。”
四人又围坐在一起,你撕一块,我撕一块,把那些吃的分食了。
吃饱了,他们就脑袋对脑袋的挤在桌子上的那副画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起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会儿功夫就吵了起来。
窦宸适时的提点了一句道:“也许这道题本来就没有正确答案。”
“啊?”皇甫容看向他。
窦宸再补上一句道:“也许出这道题的人,本意就不是为了答案。”
*** ***
万顺帝的生辰虽然过了,可是关于燕卑使者出的三道难题却引来了越来越多的讨论,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下子席卷了整个京城。
薰风城的街头巷尾无不在议论此事。
“听说了吗?燕卑使者出了三道难题,难住了满朝的文武大臣。”
“哎,你说这题出的,可真是刁钻。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谁能知道?还头发多少根,脑袋有多重?这不存心找茬吗?”
“早上的太阳离人近,还是正午的太阳离人近?我觉得都不近啊。”
“听说那颗明珠两头的小孔只有这么大,比针眼大不了多少,明珠里面啊,九曲十八弯的,要用那么细的线穿过那颗珠子,还不能损毁珠子,怎么可能做得到?”
……
宫外议论纷纷,宫内也不安生。
无论皇甫容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别人在议论此事。
学堂里上课也一样,几个轮流讲学的老师也都在思考那三道难题,他们自己想不出来,还让这些皇子们一起想,着了魔一样。
唯有符翰林还算清醒,总是先讲了课,让他们把该学的学了,再用剩下的时间去琢磨难题。
外国使臣还有两天就要离开薰风城返回他们的国家了。
燕卑使者给出的答题期限也快到了。
皇甫容带着窦宸三人好不容易摆脱了小胖子的纠缠,从来不爱动脑筋的小胖子现在也中邪了一样,天天缠着他问,丑八怪,你想出来了没?
这种问题,谁会回答他啊!
皇甫容刚转过墙角,一个没注意,被突然伸出来的一只脚绊了一下,“啪叽”一声,摔了个狗啃屎。
“不长眼的废物。”说话的人是十三皇子皇甫华,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倒在地上的皇甫容,眼角透着轻蔑。
又来了。
总是这样。
周而复始的找他的茬,打他骂他,惯性的暴力,然后会无缘无故的沉寂一段时间,但用不了多久,又开始找他的麻烦。
皇甫华就是这么看他不顺眼。
皇甫容想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天大的仇恨,明明是同父的兄弟,不喜欢他的话,不要答理他不就行了?
为什么皇甫华动不动就要针对他?
难道就因为他的母亲是前皇后,而皇甫华的母亲是窦皇后么?
有意思吗?
他的母亲都已经死了,他对皇甫华一点威胁都没有了不是吗?
为什么皇甫华就是想不开呢?
上一世,皇甫真也帮他一起找过原因,查来查去查不出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皇甫华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
窦宸脚下一顿,停了一下,然后上前称呼一声:“表哥。”
皇甫华冷冷看着他道:“你上次护着他,难道这次还要护着他?你是要和我作对吗?”
皇甫容抬起头看向窦宸,朝他摇了摇头。
窦宸知道他的意思。
上次皇甫容就说过,让他不要再为了皇甫容出头,对他没有好处。
但这只是皇甫容的想法,不是窦宸的想法。
窦宸道:“我没想过和你作对。只是表哥,他还小,还只是个孩子。他什么事都不懂,表哥又何必与他计较。”
皇甫华冷冷的盯着他,一双美目轻闪了闪:“你今日这般护他,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后,他也不等窦宸反驳,宽袖一甩,转身离开了。
皇甫容从地上爬起来,对窦宸道:“窦七郎,这次又是多亏了你,多谢了。”
他虽然不想把窦七郎牵扯进来,可是既然窦宸是为了护他,总归是一片好意,他领下记下了,以后有机会,再把这个情份还回去就好。
闻人雪上前扶起皇甫容,帮他拍掉了身上的尘土,低低的道:“奴才没用。”
皇甫容道:“不怪你的,我也怕十三皇子呢。”
他从上次在文华殿叫皇甫华一声皇兄被打之后,就只叫他十三皇子了。
皇甫华不让他叫皇兄,那他就不叫。
反正皇甫华也不配当他的兄长。
闻人雪道:“殿下摔到了哪里没有?”
皇甫容伸出两只小手,掌心已经擦破了皮,“这里流了点血,膝盖可能也磕破了。”
闻人雪道:“前面不远处有个小花园,里面有个八角亭子,咱们先去那儿,窦七郎陪着殿下,我去找点清水和创伤药来,等我帮殿下处理了伤口,咱们再回宫吧。”
皇甫容点了点头。
窦宸没有意见。
到了八角亭,他们发现已经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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