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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足先登?”胤祥只觉暗中有股势力一直在与胤禛较量,如果连关系这么铁的岳钟琪都被挖走了,那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胤禛淡淡道:“如此举足轻重的人物,有些人会任其不管么?”
胤祥略一沉吟,道:“你是说八哥?”
胤禛轻轻摆手:“他做事一向慎重,皇阿玛最不喜皇子结党营私,就算他会有所动作,也不会亲自出面。别忘了,他手下的智囊团非同小可。”
胤祥轻哼一声:“这个八哥,觊觎太子之位已久,如今趁着皇阿玛与二哥之间生出些嫌隙就更是迫不及待。”
胤禛收起那封信:“现在还不能确定,待四川的消息传到了就有答案了。”
胤祥见正事说完了,那一日不八卦便浑身痒痒的性子又暴露出来:“喂,四哥,你还没说你和沈掌柜怎么样了呢?打算什么时候把她纳到府里来?”
胤禛轻蹙了眉头道:“她得知岳钟琪续弦的消息,差点溺毙。”
乍听“溺毙”二字,胤祥吓得失声惊叫起来:“她投河自尽了?”
胤禛满脸皆是“你没长脑子”的神情,道:“西街离永定河尚有一段路程。”
他见胤祥仍是疑惑,补充道:“在浴桶里。”
胤祥先是一愣,接着脑补一下少儿不宜的画面,随即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四哥,你别逗我了,浴桶……浴桶里……能淹死人么?”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他已笑得双肩抽搐不能自已。
所以,这个夜晚,以某人差点在浴桶里“溺毙”开始,以胤祥被暴揍结束。
“四哥,你说岳钟琪心里有过沈掌柜么?”
“也许吧。”
“不行,我得去把那短剑偷出来。”
“用得着偷么?以后连人带剑都是我的。”
胤祥瞬间感到某人的阴险有增无减。
……
一连几日,楠珺清晨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解开绑在手腕上的绳子,然后使劲摇□□的人,那几日的清晨总能听见她的哀嚎:“你们要我说几次,我没有寻短见,我没有因为岳钟琪想不开,没有要做傻事的念头,能让我安安稳稳地睡个觉么?”
面对某人的哀嚎,璀儿和真真选择置之不理,二人就这么将楠珺当玩偶一样摆布来摆布去。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人寸步不离地守着,一度造成某人轻微便秘。二人听她嚎得烦了,才毫不客气地丢下一句:“谁信呢!”
要死啊,在现代社会,谈恋爱分手是多正常的一件事啊,谁自杀,谁想不开啊,老娘还没卑贱到那种地步,再说,这恋爱不是还没谈么?何来的分手?嘤嘤嘤……我要去告你们,这是非法拘禁啊!
最终,某人在真真一句恐吓中闭上了嘴巴。
“我看你是想让四爷来给你做人工呼吸吧!”
当真真明白人工呼吸的过程和作用后,毫不大意地运用到了某人身上。
楠珺被雷到了:这死丫头,准是那天在破门外偷看到了,不然怎么能将“人工呼吸”运用得如此娴熟?
哎,这悲催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
这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异常早,刚进腊月,天上就开始飘起了小雪粒儿。楠珺已经提前过起了退休的日子,整日在高升楼自己的房间里无所事事。突然发现,人啊,这一辈子,还是得干点什么才好。不然就是白天对着太阳发呆,晚上对着月亮发呆。出门对着客人发呆,进门对着璀儿和真真发呆,日子太特么无聊了!
所以,她想到了自己另一项打发时间的技能——斗地主。
没扑克怎么办?做呗。
她让小书到集市上买来比较硬挺的纸,用浆糊粘成几层,再用剪刀按比例剪成和扑克差不多大小的方块纸片,就基本成型了。接下来就更简单,大笔一挥,不就画几个字,再画几个A、K、Q、J加俩王么?
她、真真、璀儿,正好三人。璀儿真真看到这个游戏能让楠珺开心,就勉为其难地学了,谁知,学上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从此后,楠珺房间里哀嚎来了个突变:
“我双王炸你四个二怎么着?给钱给钱!”
“怎么这么倒霉,四个二还能遇上双王……”
“珺姐,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一对要拆开来打。”
“嘿,哪家的地主不是一肚子坏水啊!别废话,给钱给钱。”
“珺姐,您能手下留情么?我们的钱都快输没了。”
“赌场如战场,打死不认亲。给钱给钱!”(不知哪里胡诌来的行话)
真真和璀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存下来的银子一点一点地溜进了某人的腰包。而某人还恬不知耻地说“春节到了就把这些钱当红包发给你们”,真是吃你的骨头炸你的油,羊毛出在羊身上。
被压榨的两只扬天长啸:怪不得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果真如此啊!
以她们初学的技能怎么能和老奸巨猾的某人相比呢?打到后来,没钱了,只能改用贴纸条来惩罚。以至于一次小书进来送吃的,被满脸贴满纸条的璀儿吓了一跳。
真真不得不感叹:“怪不得那些赌场人满为患,原来赌博这玩意儿还真有神一样的吸引力让人无法自拔。”
日子就这么“痛”并快乐地过着。
楠珺自收到那封“分手信”后不过郁闷了几日,思来想去,也怪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也没有明说“啊,我要娶你”“啊,我非你不娶”……之类的话,明明自己单方面花痴,也怪不得人家。如果二人之间有过什么山盟海誓,那就另当别论了。楠珺还不至于自寻短见,大不了会考虑怎么让那个负心汉下半身不能自理。
那个胤禛嘛,好像真如他所说最近很忙。因为自那日后就再也没来过高升楼,不过每天倒是派了小善来问安。楠珺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这不仅提前过上了退休的日子,还提前过上了太后的日子,未来皇帝派人亲自问安,哈哈哈哈,她有些飘飘然了。
可是话说回来,她总觉得有必要给胤禛解释清楚那天差点在浴桶里“溺毙”的事,因为她事后猜测,那封信胤禛已事先看过,恰好又吃到自己做的桂花糕,也许是临时的一股热血上涌,也许是突然泛起一丝保护欲,这才马不停蹄地赶来这里,给自己别样的“安慰”。可这样的“安慰”,她实在摸不准夹杂着怎样的感情。
这一日是腊月二十五,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三人斗地主斗到贴纸条都嫌麻烦了,终于消停了一阵。真真唉声叹气地在一旁做新衣裳,璀儿心疼地捧着空荷包在一旁暗自伤心,她原本打算用存起来的钱给胤祥买点什么礼物呢,这下全打水漂了。
楠珺则拿着一本诗集坐在窗边偷笑不已,她早就做好准备。记不得公历的十二月二十五日,就拿农历凑合着过。她提前让真真缝了几双红色的袜子,并叮嘱她们晚上睡觉前一定放在枕头边,美其名曰:辟邪。
看着愁眉苦脸的二人,楠珺大声地读了几句诗:“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剪灯花弄。”
嘤嘤嘤……
嘤嘤嘤……
读完了诗,没来由地有些伤感了。
合上书,趴到窗上发会儿呆。已觉春心动……春心动……
明明楼下的这条小巷平日无人走动,可楠珺偏偏忍不住向下探头,似乎在寻找着一个既想见又不想见的身影。
白雪皑皑,整个京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的目光越收越近,最后落在那个熟悉的墙角处,那里依稀露出一角黑色的衣袍,有人?
楠珺使劲揉揉眼睛再仔细一看,那一抹黑色又不见了。难道自己因思成疾,产生幻觉了?呸,什么形容词。
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这一次,她看清楚了,墙角下有一对脚印。心里已全然明白。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等待着那抹黑色再次出现。
一点,一点,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真的是他。白色的世界里,那抹黑色显得那么突兀,楠珺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楼下那人也抬起了头。四目相望,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楠珺自动自发地直了身子,伸手轻轻往叉杆上一戳,那倒霉催的叉杆再一次成为牺牲品无声无息地掉了下去。
“啊……那个叉杆又掉了,我下去捡。”
这一次没有雀跃的心情,满是忐忑满是不安。
真真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哪里?我们怎么没听到声音?”说着,身子开始往窗边移动。
楠珺想死的心都有了,转念一想,此刻他应该又躲起来了吧,兴许真真看不到。
“外面铺满了雪,当然看不到。”
真真在窗边向下张望了一会儿,转身过来道:“去吧去吧,记得披件斗篷。”
楠珺想也没想,随手抓起一件雪白的斗篷扭扭捏捏地出了门。
身后却传来真真与璀儿的窃窃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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