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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防|盗|章,据说购买超过80%的V章就可以解锁防盗章了哟 他走在雨后初晴的鹅卵石小径上,手里握着一本书,边走边翻。冬青树从他两侧向远处蜿蜒开去,空气里有日光倾碎在他身上的声音。
温小良默默地看着他,等他走近了,她唤了一声:“丁言。”
他抬起头,朝这边望来。她看到他手里的书掉了下来。
啪。书落在地上,沾上了雨后的湿泥。
他顿了顿,俯下|身,拾起那本书,皱起眉看了看,走到一旁,将它丢进垃圾桶。
她看着他那个利落的动作,足底蹿起一股凉气。
只是弄脏了封面而已,不至于直接丢掉吧?那曾经甩了他的人,难道要大卸八块再丢进盛京湾?
他扔了书,回过身来,望着她。
“好久不见。”
“……你认得出我?”
“常熙给了我你的新照片。”
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平静得让她有点胃疼。
她站起来,说:“有时间吗?一起喝杯咖啡?”
他望着她,忽然笑了。
“我现在每分钟价值十万。你要请我喝咖啡?”
倘若这句话里有讥讽或轻蔑,都不算稀奇,但他的语气,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或者说一个常识。
帝都丁家的唯一继承人,他的时间确实值比黄金。这是常识,因而加倍讥讽,讥讽她的邀请。
够可以的。他真是长进了。
她笑了笑:“每分钟十万是吗?”
她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支票,走向他,将它展示在他面前。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如你所见,这是张一千万的支票。”她说,“现在它是你的了,可以和我喝杯咖啡吗?”
他沉默了两秒,视线终于从那张盖着丁家印鉴的支票上移开,看向她。
“温小良。”
“……听你这么叫我真有点奇怪。嗯,你说。”
“你为什么来奥丁?”
“因为我想见一个人。”
“我不会自大得以为是我。”
“如果我说是呢。”
他静了静,笑起来。这是见面后,他第二次笑。这个笑容太好看了,好看得让她又开始胃疼。
她还是有点不适应这样的丁言。他变成了一个惯于用笑容掩饰自己真实情绪的人。这比面无表情还糟糕。
这是逼她下猛药的节奏。
他似乎觉得他们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举步向前,就要越过她。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低声说:“你在邮件里对陆常熙说,如果我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就让她装作不认识我。这句话,是真心的吗?”
他脚步微顿,随即继续向前,越过她,踏上石阶。
她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大声说:“对不起!”
他终于停下了,停在石阶上。
风拂过校园,她望着他的背影,他的白衬衫在日光下显得冰凉冷郁。
“当年的事,我很抱歉。但当时我真的觉得这样对我们都好。”她露出苦笑,她知道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一定能听得出来,“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这句“你能原谅我吗”说出来,温小良自己都觉得如果丁言不发火,那他简直不是个男人。
丁言果然回过身来,立在石阶上,俯视着她。她承接他的目光,不闪不避。
他要说什么?会骂她?冷嘲热讽?都来吧。
只怕你不生气,不生气就找不到突破点。
“温小良。”
被他幽深的语气惊了一下,她稳住面上的诚恳,点头:“是。”
“我知道你这次回来不是为了我。”
“……”
“无所谓。”他忽然一笑,“既然你回来了,那就继续吧。”
“……继续什么?”
“交往。”
“……”她觉得自己现在最合理的反应应该是,“你也要甩我一次?”
“怎么会。”他又笑了,是那种一看就让人寒毛倒竖的笑,“当然是因为我还喜欢你。”
“……”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背景有丧钟配乐的“我喜欢你”……
叹口气,她点头:“好,我答应你。”
丁言的笑容里多出了一股阴影,望了她一会儿,掀了掀唇角,嘲讽似的,抽身走了。
她目送他远去,直到他踏过石桥,消失在校道拐角。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走得干净利落。
若不是他刚见到她的时候,失手将书掉在地上,她真会以为他向她提出交往完全只是为了报复。
她转身朝反方向走,边走边在脑内和组织的人工智能交流。
【我和他见过面了。嗯,很糟糕,但还不算无药可救。不过我现在有点摸不清他的心态,我需要更多的时间。那个想攻略他的客户什么时候来?……一个月?!这么快!】
【你让我努力……但这种心灵受创的类型本来就易守难攻,半年都勉强,你现在只给我一个月?】
【……总之你尽量拖着客户,让她晚点来。——还有,把这两年丁言身上发生的大事全传给我。】
脑内通话告一段落,她找了张椅子坐下,等组织传送信息。
她这次回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降低丁言的黑化指数。
当年,组织接受了一名胡姓客户的委托,为她寻找一个合适的攻略对象。客户的要求有两条,一、攻略对象必须美貌多金,二、攻略对象必须本性纯良,因为受了情伤,产生黑化,才进化为她最钟爱的腹黑款。
组织搜索了多元宇宙,最终判断丁言符合要求:第一他高富帅,第二他命里注定遭逢桃花劫。
为了保证这朵桃花劫不会长歪,组织派出温小良,交代她办好两件事,第一,让丁言喜欢上她扮演的“陆筱良”,第二,让丁言遭受陆筱良的背叛。具体操作,她自己见机行事。
身为组织的金牌女配,温小良对待任务向来一丝不苟。她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然而她做得实在太好了,现在组织发现了新问题:照丁言现在的黑化指数来看,那个胡姓客户只要敢来攻略丁言,她的下场一定是狗带、狗带、和狗带。
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温小良才会出现在这里,为了降低某人的黑化指数,进而保证未来那位“热爱腹黑款”的胡小姐不会死得太难看……不,是必须保证她不会死,绝不能让慕斯礼刀捅洛莲的惨剧重演,当年组织可是赔了一大笔钱,温小良自己也丢了当年的“最佳女配”。
脑里忽然传来一阵嘈音,接着浮现一连串的图像和数据,温小良飞快地浏览着这些信息,越看神情越凝重。
信息传输结束,人工智能的声音再度响起,她凝神倾听,然后问:【他现在的黑化值是多少?……三万?!……我知道了。我请求开通‘提示’功能,黑化值发生重大变化的时候提醒我。】
人工智能那边响起一阵杂音,然后告诉她的请求已被批准,今后每当丁言的黑化值上下变动超过一千,系统都会进行脑内提示。
两边的联结即将断开,她却突然想起一件事,追问:【等等!你帮我看看,之前在北辰星监视我的人是谁的手下?】
那边静了静,接着给出回答。
她惊讶得睁大了眼,随后忍不住嘲笑自己:“我早该想到……”
丁言,你真是出息了。
她本来还在奇怪,丁言在听说“陆筱良”的消息后,竟然没第一时间赶来北辰,还以为他是放下了,原来真相是他当时正被家族关在某个星球进行封闭式训练,所以才没法赶过来,只派了心腹来北辰监视她。
之前他在邮件里和陆常熙说的那些话,大约也是因为军中通讯并不安全保密,所以他才对她说了那些掩人耳目的话。
他是昨晚回到奥丁的,如果她刚才没出现在他面前,他大概今天就准备动身去北辰了吧?真服了他……一身的伤,特训时受的,还没结痂吧,怪不得他看起来缺乏血色。
没办法……接下来,就交给她吧。
黑化什么的,能黑化,就能白回来。
……
当天下午,温小良主动联系了夏唯和陆家姐弟。既然她未来一段时间都要待在奥丁,提前打个招呼是必要的。
略去夏唯的惊喜不提,她特意提醒陆常新,这学期她会教授“异星植物鉴赏”这门选修课,感兴趣的话可以来听。
到了开课这天,温小良站在阶梯教室的讲台上,快到了上课的点,教室的门被推开,丁言和陆常新走了进来。
她在心里笑了。和她想的一样,陆常新总爱怂恿丁言和他报一样的课。
她一直望着丁言,看他和陆常新低声说着话,越过她面前的讲台,在教室第三排的位置落座。从头到尾,他都没看她一眼。
收回目光,她在上课铃声中,打开教案,开始授课。
奥丁高等学府聘她来当植物学教师,她自己也喜欢这份工作,当然会努力做好。过去数年她在木风大学教的也是植物学,圈内口碑一直不错。
但是今天她刚讲了十分钟,就有人不给面子地起身离开。
这个人自然是丁言。他一走出教室,就再没回来,不仅如此,下节课他只在教室里待六分钟,下下节课是三分钟,到了第四节课,他直接就不来了。可他在其他课上的表现还是那么优秀,老师们都很喜欢这个聪明又温和的学生。
丁言针对温小良的这种“特别待遇”,很快引起了校方的主意。奥丁高等学府最大的股东就是丁家,学校里也从来不缺乏关注丁家继承者的眼睛。
于是很快温小良就被叫去谈心了。校领导说话很讲究艺术,听着让人如沐春风,但也绝不会让你错认他的意思:丁少的身份非比寻常,要么你摆平他,要么我辞退你。你看着办。
特权阶级真好啊,如果有机会重新投胎,我也想当“世界围着我转”的官N代。←_←
温小良心里呵呵笑,脸上笑呵呵,把过来安慰她的陆常新和夏唯全打发了,独自出了门。
今天是奥丁的情人节,街上男女成双,她一个人形单影,跑到花店买了一束刺玫瑰,拿在手里的时候,在花店老板的脸上看到了“哎呀这是准备女追男吗很有勇气嘛”的台词,她笑笑不说话,捧着花走出花店。
这花确实是用来送人的,但不是送给丁言。他现在正对她放置PLAY,她这时给他送花,起不了什么作用,说不定还会降低好感度。
她要用这花钓上一个优质男。他不是对她爱答不理吗?她就让他看看,他爱答不理,但有人会追着她跑,到时他自然会坐不住。
温小良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内心很平静。这是一份工作,她的职责就是将丁言的黑化数值降下来,尽一切手段。如果她放任他对她冷淡,那才是她的失职。
她在街上逡巡了很久,遗憾地发现,今晚似乎不是个狩猎的好日子。她要找的是优质单身男,不优秀不行,激不起丁言的危机感;不是单身也不行,她不撬墙角,哪怕这墙角一撬就倒也不行。
街上飘起了细雨,刺玫瑰的甜香开始黯淡,夜也深了。
看来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
她摸了摸玫瑰的花瓣,准备将它们带回家,却在转身之后,对上了一双炙热的红瞳。
那是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他站在街灯下,穿着外校的校服,披一件黑底赤纹的风衣,卷发火红。他身上有种野性,让他在来往的苍白人潮中,格外惹眼。
他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大跨步走过来,停在她面前。
“我很钟意你。”他的眼里跃动着火光,“做我女人。”
她笑了,将刺玫瑰递给他。
……等等!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他刚刚只是想问她今年几岁了有没有男朋友没有的话不如考虑一下他!
……
陆常新在心里默默捶地。真心话这种东西真是不能乱想,一想就忍不住要说……
他忐忑地看着她。她会是什么反应?
温小良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他不自觉地就绷紧了脊梁,仰首挺胸,然后他看到她摇了摇头。
心里那只鼓胀的气球被扎了一个洞,没爆,却迅速地瘪了下去,他整个人也跟着蔫了,听到她说——
“真是小心眼啊……被我骗了一次,就想用这种办法报仇吗?”
……报仇?她觉得他这是为了报仇?以为他在整她?
陆常新气得笑了,可心底又止不住地松了口气。
原来她觉得他是为了报复……她并没有把他刚才说的表白当成真话。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又有些愤怒了。可还没等他出声,温小良又说了——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问了,我就告诉你答案好了。‘做你女朋友’这件事……”
胸腔里那颗气球突然膨到无限大!陆常新觉得喉咙都哽住了,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紧盯着她……
“答案就是——不行。死心吧。我不接受姐弟恋。”
“……”
“好了,快收拾吧,时间不多,我们要在日落前赶到飞艇场,不然又要在四区滞留一晚了。”
“……”
收拾?现在?你觉得我有这个心情吗?!
陆常新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嘴唇都有点哆嗦。温小良就像没看见似的,施施然转身往外走。
陆常新没拦她。他虽然气得发抖,但脑袋里还剩一丝清明,知道站在她的立场来说,她这个反应合情合理,无可厚非。
但是心里还是很郁闷!憋屈!不爽!
他隐约觉得,自己大概被耍了。恐怕温小良早就看出了他刚才说的是真心话……可她假装没听懂。假装没听懂就算了,她居然还给了他答复,答复是她不接受姐弟恋。
这算什么?我还没告白就被拒绝了?你既然把它当玩笑就别回答啊!既然要回答就回答“好的我同意”啊!你这不是把我未来的路全堵死了吗!
就没见过这么凶残的女人!
陆常新简直要给她跪。
他瞪着温小良的背影。他现在觉得这女人没一处和“陆筱良”相像。……不,应该说幸好不像!他可不要他天真可爱的妹妹变成这种老妖精似的女人!
阿熙的第六感再准,这次也绝对出错了!
陆常新一面愤怒地想着,一面走到沙发旁,抄起行李袋,恶狠狠地拉开了封口。
……
……
雪霁云散,阳光洒落大地。
下午五点十五分,别墅的大门合上,所有人的行李都放进了雪地车的后备箱,学生们挨个进了车厢,温小良站在车外提醒:“大家检查一下安全带。时间紧迫,我会开得很快。夏唯别瞪我,你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上一晚吧。”
夏唯表情一僵,不说话了。陆常新睨了她一眼,温小良装没看到,转身进了驾驶座,关上车门。
雪地车正要发动,陆常熙却突然问:“那个叫安娜的女孩,她要一个人留在别墅吗?”
陆常新耳朵动了动,转过头来问:“安娜?谁?你新认识的朋友?”
“我昨晚在走廊里见到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子,我原本以为她是这里的女佣,后来和她聊了聊,才知道她是别墅的园艺师。”
陆常新摸着下巴:“‘园艺师’?那应该是挺有气质的……”
温小良仿佛没听到他们的谈话,发动了车子。陆常新敲敲她的椅背,挑衅似的说:“停车,我要去看‘安娜’。”
温小良踩下油门,两旁的景色立刻向后倒。
陆常新:“喂!”
“时间不够了,得快点赶到飞艇场。”她声音平静。
陆常新“啧”了一声,转头问陆常熙“安娜”的具体样貌,后者却摸了摸眼睛,有些茫然:“……记不清了。”
陆常新惊讶:“记不清了?怎么会记不清?你再仔细想想?她长什么样?肯定比这位温小良老师好看吧?”
他坐在夏唯旁边,说话时手挥起来擦到了夏唯的脸,后者顿时脸一沉,再一听他说的话,面色立刻就跟挂了霜似的,冷飕飕地说:“你什么意思?”
陆常新扭头瞥了他一眼,那一眼的内涵大概是“我和温小良拌嘴你跑出来搅什么局”,看得夏唯怒从心头起,两人当即你来我往掐起来,车里充满了言语的火药味。
温小良实在不胜其烦,只好出声结束混乱:“别吵了。……别墅里没有叫‘安娜’的园艺师。”
众人一愣,然后陆常新第一个表示不服:“你的意思是阿熙在说谎?”
陆常熙眯起了眼:“我确实看到了。”
夏唯冷哼,“晚上做梦,醒来还以为是真的。”
陆常新不甘示弱:“这么说你一定从来没睡醒,我从没见过上了大学还会被自己围巾绊倒的笨蛋。”
夏唯炸毛:“你才是笨蛋!那么明显的骗局都看不出来!还差点哭了!爱哭包!”
陆常新:“你这个师控!”
夏唯:“你这个姐控!”
陆常新:“豆芽菜!平地摔!大废材!”
夏唯:“……笨蛋!白痴!笨蛋!笨蛋!!”
车里另外两人:……这孩子的词汇库好贫乏……
眼看嘴战就要升级为肉搏,陆常熙蓦地想起了一件事,脸色顿时有些古怪,问:“说起来,昨晚是谁第一个提议讲鬼故事的?”
温小良从后视镜里瞟了陆常熙一眼。
陆常新想也不想就答:“还用说吗,当然是设计了整个鬼屋探险的幕后凶手。”他瞥向温小良,哼了一声。
“……可是,”陆常熙的表情有点不安,“我一直以为是阿新你提出的。”
陆常新也愣了。“怎么会是我!”
“我也记得不是小良老师。”夏唯面色难看,“但也不是我,我本来就不愿意听鬼故事。”
所有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全把视线投向驾驶座里的女教师。
温小良平静道:“我是第三个赞同的,记得吧?在陆常新举手赞同之后,我也投了支持票。”
她这么一说,众人都恍惚想起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这么说的话,温小良第三个,陆常新第二个,那谁是第一个呢?
车内陷入墓地般的沉寂。车窗分明都好好地关着,但学生们无不感觉到一股寒意。
接下来的时间,就如温小良期待的那样,再没一个人出声了。大家缄默又和谐地,度过了雪地车上的两小时……又安静如鸡地进了飞艇场……
又是漫长的十四小时,终于,飞艇驶回了3号浮空岛。学生们全都松了绷紧的神经,各自返回宿舍。
夏唯和温小良一起。这个敏感少年的脸一路都是青白青白的。直到现在,他们回到温小良的家门前,温小良低头开锁,四下无人,夏唯忍不住问:“这也是你设计的吧?”
温小良疑惑地抬头:“什么?”
“其实是你提议讲鬼故事的对不对?”夏唯盯着她的眼,“后面用了催眠术之类的东西,让大家以为你是第三个。”
温小良愣了愣,然后笑了。
“嗯,就是这样。”她说着拍拍他的肩,“所以别再多想了。”
她推开门往里走,夏唯在她身后,露出了纠结的神色。
虽然得到了她的肯定,可是他怎么觉得……她其实只是在安慰他?
那个叫安娜的,到底……
他在这边疑神疑鬼,那头温小良已经换好了家居鞋,扬声问他:“洗浴室只有一间,你先用还是我先用?”
夏唯立刻回神:“我先!”
于是,直到最后,夏唯也没弄清楚,雪山别墅真相究竟是什么。至于这场春令营活动的其他人……他们已经决定将这趟雪山之行列为生命中“十大不可思议事件之一”,永久封存,绝口不提。
*
温小良接到那通电话的时候,夏唯正坐在电视机前看一档真人秀节目。见她抓着手机,面色难看地往外走,他好奇地问了句:“学校安排的工作吗?”
温小良对他点点头,转身走向玄关,夏唯也没多想,随口说:“不回来吃饭的话记得发短信。”注意力又回到了节目上。
打开房门,温小良走出去,反手合上房门,隐忍的不满倾泻而出:“春令营都开始五天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电话那头:“是我们这边疏忽了……新来的员工操作不熟练,确认名单的时候误删了一名学生……抱歉!”
温小良冷着脸:“和我说这些没用。”顿了顿,终于放缓了语气,“现在他人在哪里?”
“啊,嗯,是这样的。那名学生来这里后,因为没人接待他,他就自己找个酒店住下了,好像过得还挺潇洒的……不过你也知道,服务业最重要的就是口碑,现在他觉得无所谓,但万一将来回过味儿来,投诉我们,那今后的春令营活动都要受影响了……”
“停,说重点。他现在在哪?我去接他。”
对方利索地蹦出六个字:“超级盖亚广场。”
还好没被拐到什么奇怪的地方……温小良松了口气,说:“行了我知道了,现在过去。”
“先别挂电话!那个,有件事要和温老师你说……”
这种支支吾吾的语气……温小良有种按掉电话顺带掐掉麻烦的冲动。“……说。”
“盖亚广场今晚有个明星巡演会,结果那学生不知怎么误入了表演台,现在在台上和明星一起跳起来了,跳得挺好,但就是太好了……我估计等会散场了他要被台下的姑娘围攻……”
“……”
……
一小时后,顶着交通大规模瘫痪的压力(姑娘们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开着各种工具涌向盖亚广场),终于赶到目的地的温小良,在人海里鼻尖冒汗地挤出一条道,好不容易来到会场入口前,向保安展示了她胸前的工作铭牌,说明来意。
保安当即表示理解,侧身让了条小道给她,还挺好奇地问:“你们班主任也挺不容易的哈,这工作一个月给多少钱?”
温小良呵呵两声,眼冒火光。
回去她就向学校申请加班费交通费营养费!不给她就罢工!
进了会场,里面又热又吵,温小良捂着耳朵,举目远眺现场大屏幕,搜寻那个据说“戴着一顶爵士帽,你一眼就能感觉到骚气外露”的男学生。但不知为什么,大屏幕竟然一片漆黑。
她拉住一个双马尾的女生,问怎么回事,对方告诉她二十分钟前有个胖姑娘太激动,错把手机当花束扔上去表白,结果正中大屏幕,当场就砸坏了。
……那位胖姑娘一定是校铅球队的。
默默吐着槽,温小良没奈何,在挨挨挤挤的人潮里,靠着两条胳膊杀出一条血路,挨了无数白眼,忍辱负重地挤到台前,抬头环视半圈,视线锁定了舞台上最显眼的那个人身上。
果然和电话那头说的一样,那是个一看就让人觉得骚气绝顶的男青年。
他穿一条浅蓝竖纹白衬衫,这种中规中矩的衬衫,仿佛在强调衬衫的主人是一位真正的绅士,可衣领下的第一第二颗扣子却漫不经心地开着,一条花色领带代替了衣扣的职责,松松垮垮地束着衣领。从效果来看,倒不如说完美地起到了让人想扒开衣领一探究竟的作用。
他站在聚光灯下,帽檐低垂。从温小良的角度,她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张脸:线条流畅的下颔,单薄的唇,唇角勾勒笑意。咖啡色的平檐爵士帽下,银发垂落在脸侧,随着他的动作摇摆。
灯光闪动跳跃,鼓点乐热辣激昂,他旋转半圈,一手按住帽檐,一手插袋,台下的尖叫立刻冲上云霄。而今晚原定的主角,那个不知从哪颗星星过来的大明星,抱了一把贝斯,兴致勃勃地站在他身后给他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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