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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沐雨萱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何感想,失望吗?有一点,但更多的大概是无奈。
她一直都知道,在妹妹沐雨柔的眼里,父亲总是更宠爱自己,她也想要得到父亲的关心,于是从小就在谷中各种惹是生非,希望这样能够引起他的注意,然而父亲却总是选择无视她,这更加让她不甘心。
其实沐雨萱也早就察觉出来了,沐雨柔一直都嫉妒着她,嫉妒她得了父亲的“恩宠”,也嫉妒她是父亲的徒弟,还嫉妒她得到的一切“优待”。
可是——沐雨萱苦笑,如果她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她还会这样嫉妒她而不是同情她吗?
望着前方目露期待的妹妹,沐雨萱甩了甩头,把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抛之脑后,缓步走了过去,安静地站在沐雨柔身旁。
感受到她的气息,沐雨柔似乎有些歉疚,犹豫地勾了勾她的小指,晃了晃,小声道:“姐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沐雨萱摇了摇头,冲她安抚地一笑,“你是我最亲近的妹妹,所以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实际上她也确实不怪她,就她个人而言,她根本就不想当谷主,如果不是父亲从小的逼迫,她也根本不会那么拼命地修炼医经心法。
沐雨柔闻言开心地笑了,“嗯!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姐姐放心,就算我当了谷主,我们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变化的。”
沐雨萱失笑,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父亲长年累月的暴力和冷暴力手段已经让她对他失望透顶,她在乎的也只剩下这个孪生妹妹了。
很多时候,沐雨萱都觉得沐雨柔是她的半身,所以在宠爱她的同时,她觉得自己也是被人在乎着的。
坐在上首的沐常昊和其余长老看着两姐妹的互动,神情各异,沐常昊面无表情,仙医长老们脸上是明显的不满,而毒绝长老们则暗自得意。
片刻之后,其中一位毒绝长老眼珠子转了转,咳嗽了一声,偏过头对沐常昊道:“既然是雨柔胜利了,那谷主之位合该是她的,谷主以为呢?”
“确实如此。”其他几位毒绝长老也在一旁搭腔道。
“哼!”沐常昊左侧第一位的仙医长老冷哼一声,“刚刚的情形大家也看到了,要不是沐雨柔耍诈推了她姐姐一把,谁先出来还说不定呢!沐雨柔当谷主,老夫不服!”
“诶——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弥长老。”刚刚出声的毒绝长老打断他,“规则只说了完成所有任务且率先离开小世界者为下一任谷主,雨柔怎么就不能当谷主了?你们仙医莫不是要耍赖不成?”
这话一出,所有长老脸上都不好看,沐雨萱在下面看着这情形也暗暗担心,下意识地望向高座之上的沐常昊。
沐常昊若有所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底暗含狠厉,沐雨萱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沐常昊移开目光,神情严肃,“完成所以任务者才有资格当上谷主,但雨柔并没有完成她的任务,故无资格,所以我宣布,下一任谷主是我的长女——沐雨萱!”
“我不服!”沐雨柔心里不甘,倔强地看着沐常昊,质问:“父亲,我明明完成任务了,您凭什么不让我当谷主?!您就这么偏心姐姐吗?!”
“雨柔——”沐雨萱拉了她一下,想让她冷静一点。
“你别叫!”沐雨柔狠狠地甩开她的手,怨恨地看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心里偷笑!姐姐,你其实很得意是吧?”
“我——”沐雨萱哑口无言,虽然知道妹妹怪她,可她真得不管不顾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会难过。
“你不要总是一副我欠你的样子!我已经受够了!”沐雨柔突然愤怒地吼道,“从小到大,你就只会抢我的东西,却还一副为我好,宠我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
“够了!沐雨柔你在做什么,她是你姐姐!”沐常昊严厉地责骂道。
沐雨柔不忿地扭开头,不去看沐雨萱脸上的表情。
沐常昊宣布沐雨萱是谷主后,在场毒绝长老的脸色也不好看,“谷主,我等敬你是谷主,但你明显偏向仙医就有点过分了吧?”
沐常昊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各位长老稍安勿躁,我并未偏袒雨萱,两个都是我的女儿,我自认对她们都是公平的。”
“既然如此,谷主又为何否认雨柔?还不是因为她是毒绝吗!”
这带刺的话并没有影响到沐常昊,他伸出左手,对着沐雨柔方向手一抓,她手上的卷轴便出现在了他手上。
“卷轴记录了每个试炼者的任务完成情况,大家一查便知雨柔到底有没有完成任务。”
沐雨柔闻言心一沉,她想起来了,有一个任务她确实只完成了一半,当时她忙着给沐雨萱搞破坏,误了时辰,等赶到任务地点时,任务已经被另一个毒绝完成了,虽然她胖揍了那人一顿泄愤,但也改变不了她没完成那个任务的事实。
沐雨柔跺了跺脚,怨恨地瞪了沐雨萱一眼,“姐姐,你最讨厌了!”说着便推开她跑了出去。
“雨柔!”沐雨萱伸出手想拉住她,却被她躲过,刚想追上去却被又沐常昊叫住。
“站住,别管她!尽知道使小性子!”沐常昊不满道,“雨萱,到我书房来。”
沐雨萱只好停下脚步,握了握拳,跟着沐常昊去了书房。
书房里,沐常昊一直冷着一张脸,阴鹜地看着她,沐雨萱垂头不语。
“哼!”沐常昊冷哼一句,“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自己滚去百草堂受罚!”
“是。”
接着,沐常昊又交代了她一些事情就让她走了。
医谷谷主在选定之后,还要再完成一个任务才能正式担任谷主之位,而沐雨萱这次的任务就是前往修仙界四大家族之首——萧家,为萧家继承人萧煜治愈顽疾,直到萧煜彻底痊愈,她才可以回医谷,如若任务失败,她便没有资格坐上谷主之位。
看着沐雨萱离去的单薄背影,沐常昊眼里闪过一道快意,关上门,对着书桌上的花瓶往左一拧,只听得一阵声响,对面的书架竟一分为二,露出一个幽暗的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另一番景象,入目的尽是一片红,大红灯笼高高挂,喜庆的红烛在微弱的风中摇曳,这竟是一间婚房。
沐常昊径直来到床前,掀起帐帘,床上躺着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若是沐雨萱姐妹此时在的话,一定会发现,此人竟与她们有九分相似。
“秋竹,我又来看你了。”沐常昊坐到床沿,温柔地抚着女子的脸颊,“试炼已经结束了,不出所料,是你的大女儿赢了……”
沐常昊细细碎碎地念着,将最近发生的事告知女子,却未得到女子的任何回应,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嘴角微微翘起,安然得熟睡着,仿佛正做着什么美梦。
“秋竹,已经十五年了,你还不愿意醒来吗?”沐常昊定定地看着女子,眼里的柔情被怨怼取代,站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阴冷地说道:“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我所预料的方向进行,你就安心得在这睡吧,或许等你醒来的时候,还可以看到你的一对女儿自相残杀的一幕,你和沐常翎欠我的,我会在我的好侄女们身上好好得讨回来!”
……
沐雨萱离开书房后就直奔沐雨柔的院子,房门禁闭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轻扣房门。
“咚咚。”
“雨柔,开下门好吗?”
没有人回应她,沐雨萱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量,“雨柔,把门打开,我有话对你说。”
还是没有回应,沐雨萱紧了紧身侧的手,推开门,“雨——”
房间里空空如也,沐雨柔并不在房里,床上凌乱地散放着几件衣物,皱了皱眉,沐雨萱快走几步,翻了翻她的衣柜,果然少了不少衣服。
“大小姐,”沐雨柔的贴身侍女走了进来,递给她一封信,“这是小小姐要我转交给你的。”
“她去哪里了?”沐雨萱一边接过信一边问道。
侍女摇了摇头,“小小姐刚刚发了好大一通火,后来被长老们叫了去,回来之后她就自己收拾了东西走了,也不让奴婢跟着。”
沐雨萱拆信的手顿了顿,“毒绝的长老们吗?”
“是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女离开后,沐雨萱坐下读沐雨柔的信,信上只有寥寥数语,但沐雨萱却忍不住有了好心情。
信上是这样写的:姐姐,对不起,我刚刚说的话都是假的,你别生气好吗?我出谷散心去了,我知道姐姐之后也会出谷的,就先走一步了,不要担心我,有事我会联系你的。
第二天,沐雨萱收拾好东西也出了谷,刚出谷还没半天,她就就撞上了杀人掠货的现场。
“把你手上的天语蓝留下,饶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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