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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一出,人群登时安静了几分,赵翠又骂道:
“你们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那些大财主家?怎么不用你们那套不要脸的言论去强行分人家大财主的家财万贯?说到底你们就是没本事又想不劳而获!所以只敢欺负我和我娘!我告诉你们别嚣张,我也不是好惹的,若将我逼急了,别忘了头上还有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呢!到时候可别怪我豁出去砸锅卖铁不顾乡里人情告上一状!”
赵翠面上没有一丝慌乱,骂出的每一个字都极有底气,一副大不了鱼死网破的神情,不由叫人真相信她有那般勇气直接上衙门将他们尽数告上去。
虽然他们骂赵翠、张氏时振振有词,但心里都清楚,他们没有理,他们只是想用舆论令赵翠、张氏屈服,若真去了衙门,他们无半点道理可说。
村里人大多没见过世面,也只敢在窝里欺负欺负老实人,怎的敢真到青天大老爷跟前闹?
登时间,原本有一肚子歪理可说的围观村民噤声了,只有几个还在不甘地上窜下跳。
许不想叫事情闹大,有人小声地阻止那几个不甘心的人,又有人大声道:“她要做白眼狼,咱们也无话可说,她死死闭着嘴不肯分享,咱们就算撬开她的嘴也不能得到什么,算了算了,事情闹大了也不好,都散了吧!”
这话一出,人群交头接耳一会,纷纷道:“是啊是啊,和白眼狼有什么道理可讲,散了吧散了吧!”
在这“散了吧”三个字里,不一会儿围观像捡便宜的人便散的差不多了。江氏见状,不由有些急了,忙不迭想将人叫回来。
赵翠冷眼看她,警告道:“别乱耍花样,否则别怪我日后想方设法不叫你好过!”
在江氏眼里,陈大牛还有那么些资格威胁她,赵翠这个瘸腿娘们她是压根不瞧在眼里的。可是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赵翠的眼神,江氏觉得自己似是被吃人的野兽死死撂住了一般,无法挣脱,只能等待野兽用獠牙将她狠狠撕碎,这种可怕的感觉叫她后背生生冒出了一层细汗,脑袋一片空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
一旁的许久没作声的陈柱子虽不像江氏那般,可他想怼回去的时候想起来陈大牛打架时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想了想,还是识相地没开口。
赵翠无心再与这两人纠缠,越纠缠她就越恶心,当下拉过张氏,道:“娘,我们回去!”
张氏还在不停地抹眼泪,见状,忙不迭地点头,跟着赵翠往回去的路上赶。
赵翠看到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更气,气张氏怎的如此软弱,任人欺负。如今两人相比起来,张氏倒更像受气的小媳妇,而赵翠则像彪悍的婆婆。
这么一想,心中的气倒是散了不少,她叹了口气,认真对张氏说:“娘,你不能这么下去了,若一直这么下去,以后凡是有机会,那群不要脸的人又会欺负你。咱们又没偷又没抢,顶着天地摸着良心做正正当当的挣钱活计,不曾有害过谁。他们不要脸,咱们不理或者怼回去就好了,没什么可害怕的!”
“可是翠儿……”张氏的眼泪掉个不停,“我……对不起翠儿,是娘太没用了……”
赵翠本还有好长一番话对张氏说的,可看到张氏这样子,只觉得自己充满激情的一拳头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叫她一股子劲在顷刻尽数泄光了。
她再度叹了口气:“唉!算了,这也怪不得娘。”毕竟人的性格就是那样,张氏活了四十多岁,这性格也跟了她四十多年,又岂是一言两语就可叫她改变的?而且若不是她这性格,自己现在也不能在陈家留下,只能看日后潜移默化刻意引导能不能够改变些。
两人回到了家中,赵翠又安抚了张氏,见她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思量着日后该怎么办。
今儿这么一闹,她们家与陈柱子家自然是闹翻了的,日后再怎么样也不会借他家的牛。她倒不稀罕陈柱子家的牛,他们的生计如今有了起步,也有了进项,买头牛是迟到的事,只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债没还清,买牛的钱没存,便和陈柱子家闹翻了。
想到这,她心中有些惆怅,今日已经与梁掌柜签好了合约,合约从今天开始,梁掌柜今天虽然没有叫她明天送多少,可按照合约上的内容,她明天必须上镇上给梁掌柜每种香干送上50块,可她担心明日没人肯借给她牛去镇上。虽然村里有牛的人家多,可红眼病的人也不少。
正惆怅着,忽听见门外传来陈二丫惊喜的声音:“哥!你回来了!”
赵翠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往门外奔去。
“嗯。”陈大牛对陈二丫笑了笑,满脸疲惫,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张氏与赵翠,不由下意识问:“二丫,娘和你嫂子呢?”
陈二丫还来不及回答,陈大牛便看到赵翠房间的们开了,一俏生生美丽的姑娘站在门口看他。
似是有什么自脚直往上涌,一种奇异的感觉在瞬间传遍全身,他的心脏骤然紧缩。
“大牛!你终于回来了!”赵翠激动道,她发现在短短的十多天内,陈大牛黑了些也瘦了些,可这样的陈大牛,依旧给了她满满的安全感,方才的惆怅在此刻悄无声息。
陈二丫本想与陈大牛再多说几句话的,想看看他这次猎回来什么。可看到赵翠,她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她不待见赵翠,不想与赵翠呆在一块,便匆匆和陈大牛说了声,回自己的房间了。
“我回来了。”陈大牛笑了笑,看到赵翠后,他面容虽依旧疲惫,可眸子里却透出晶亮的光芒,“我上山的这段日子,你在家里还好吗?”
“我在家里还好,不过最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赵翠看着他,发现他面上有不少的伤痕,视线不由往下移,便看到他深色衣裳上有几处地方颜色不均,仔细一看,也不像脏东西,下意识摸了摸,也忘了自己要和他说家里的事,问:“受伤了?”
瞧她一脸担心模样,陈大牛只觉得方才还隐隐作痛的伤口这个时候尽数痊愈,不仅不疼,反倒像灌了蜜一般的甜,他觉得自己定是和野兽搏斗太凶,神志有些不清了。
“上山难免的,这些都是小伤,不碍事的。”陈大牛垂眼看她,声音放低了些,“赵翠,你看我这次打了什么回来?”
“什么?”赵翠一愣,下意识抬起眼来,登时间与陈大牛的目光在空中相撞,脸莫名一热,她赶紧将目光移开,落到他手里提的大麻袋上,里面装的应该是活物,她看到大麻袋里面的东西偶尔会动一下。
“这里面是?”她好奇地问。
“这次运气好,除了与人合作打了三头大野猪外,我还逮到两只白狐狸。”陈大牛耐心地回答。
“这里面装的难道是白狐狸?”赵翠惊道。
“嗯。”陈大牛颔首,“我打算把一条卖掉,马上要过年了,你的衣裳还未置办,剩下的一条便留下来给你添件件衣裳。”这两条白狐的成色极好,若拿去镇上卖,少说也能卖上二三两。可他摸着白狐柔软的皮毛时,不由自主地想起赵翠,他知赵翠爱美,便有了将其中一条的皮毛做成衣裳送给她,想必她会很开心,忽想到那日离开她将饼塞到他手里,她担忧的模样,若她开心的话,他心里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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