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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原本陈大牛的身体只是绷紧的话, 那么现在已经僵硬了。他知赵翠的身子弱,经不住自己不停的折腾, 所以才临时停下, 天知道他停下来有多痛苦。好不容易缓了些,结果这小媳妇又凑了上来!
软绵绵的身躯挨着他的背, 就像一根狗尾巴草在他心间挠挠,挠得他心痒难耐,四肢难耐。
“赵翠, 你做什么?”他的声音暗哑,“怎的还不睡?”再不老老实实睡,他担心他把持不住叫她一夜不睡。
“大牛,你还没睡吗?”这话有些儿明知故问,呼吸都粗那样,睡着了才是怪事,“昨天夜里你没有休息,白天又到处跑, 还处理了一头野猪, 现在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我精神向来好, 你不同我, 今天你没有睡好,早些休息。”末了,又补上一句,“我不热,不用盖被子。被子薄,天气又冷,你身子弱定然扛不住,你自己盖着吧。”与她在同一被子里,陈大牛完全感觉不到属于这个季节的寒冷,他觉得自己似是被雄雄火焰包裹一样,灼得他浑身火热,恨不得立马浇个冷水澡。
“我现在还不困。”赵翠道,环着他腰的手却不曾松开,“你现在不困的话,我想与你说说话。”
陈大牛被欲/火折磨得心乱如麻,却还是舍不得将她推开,只闷声应道:“嗯,你说,我听着。”
“现在天气凉了,我们没有炕,再过些日子天气更冷了,睡着实在难受,要不趁着现在还没有过年,咱们请人在咱们房间修一个炕?前两日我偶尔听娘对二丫提起,说她们那边的炕也不行了,夜里冷的不行,咱们请人修咱们房间炕的时候,顺便把娘她们房间都炕也修修,你觉得这样好吗?”陈大牛家的房子还是陈大牛父亲与张氏分家后修建的。那个时候陈大牛和陈二丫还小,家里条件虽说不是很差,却也说不上好,所以只修了一个炕,天冷了一家人便挤在一个炕上。
后来陈大牛的父亲去世了,家中一落千丈,糟心事一件跟着一件,根本没有时间翻修房子。陈大牛越来越大,娘三挤在一个炕上就说不过去了,陈大牛便搬去旁边的房间,自个打了一张简易的床,他体质好,冬天没有炕也能抗过去。
后来娶了赵翠,因着姑娘家体弱,赵翠更甚。她嫁来陈家时是热天,所以没有修新的炕,后来天气慢慢凉了,陈大牛怕她冷着,便请了人打算修一个炕,却被赵翠阻止了,说她娘家那边有人炕修的极好,叫陈大牛将钱给她,她去联系。陈大牛不疑有他,将修炕的钱交给了赵翠,却不想赵翠转手将钱给了娘家,钱是给了,可修炕的人却没有。陈大牛气极,索性随她去了,反正他不怕冷,怕冷的是她,于是,这房间便迟迟没有修炕。
北方不比南方,在这个没有暖气的时代,冬天没有炕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在赵翠看来,也就只有陈大牛这种天赋异禀的人才能扛得住。所以原身竟然把修炕的钱用来帮衬娘家,她只能佩服,佩服地五体投地。
听到他提起炕的事,陈大牛脑袋里那些不轨的思想暂时敛了敛。上次打猎归来,他便考虑到这次赵翠受了伤,冬天又很快到来,所以想着在房间内修一个炕,不过近日事情太多了,整日往镇上跑,还没来及找人。
“这事你别担心,明日我便去找人来。”陈大牛道,又后知后觉想起,忙问:“现在冷吗?被子你盖着,我不怕冷。”
“不冷。”赵翠笑道,“你身上热的很,我单独盖着被子,怕还没有贴着你暖和。”
与她说了阵话,陈大牛心中的杂念少了许多。听她说自己身体暖和,又怕自己动会叫她贴着不舒服,便一直维持着背对着她的姿势供她取暖。
“对了,大牛,我还想与你说件事。”
“什么事?”陈大牛问。
“这次你打的野猪咱们不是全部做成了腊肉么?我想着再过上些日子,腊肉可以吃了之后,我便送上一些给给梁家饭馆的掌柜尝尝,如果合他胃口,咱们日后再增腊肉这一项,你觉得怎么样?”她原先担心忙不过来,若请人的话,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今儿忙完之后,躺在床上想了想,却觉得自己太过畏手畏脚。
若一直这般担心,她永远只能在原地踏步,如今只是做个香干,一家人便忙得团团转,虽然香干这活计与从前的贫困来比,算是前进了大步。可她的目标远不止如此,但依照现在四个人的劳动量,根本达不到她理想的状态。
她想着如果腊肉如果在梁家饭馆能够推销得开,那么便趁着这个冬天赚上一笔,将家里的房子扩建一番,腾出专门的房间来做工坊,大规模生产酱油和香干,酱油其实需要的人并不多,只是花的时间多,和自己信任的人做便好了。至于香干,磨豆子和做新鲜豆腐太耗人力了,但做新鲜豆腐这活计在这儿并不稀奇,待做大了之后,可以去其他农家收购豆腐,便省了做豆腐这一步骤,可以直接加工成香干,十分省事。
这一切她本想着日后搬去镇上再实行的,只是她也打听过,在镇上生存实在太艰难。因着西荣镇在大隐算是一个发达的商业交通枢纽,外地人虽多,可真正拥有房产还是本地人居多,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店铺的人家店铺一般都自己打理,或请人打理,将店铺租出去这种非常少,即便有,租金也非常昂贵,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赵翠现在的收入对于普通农家人来说,算是非常之多,可对于西荣镇镇上的人来说,算是九牛一毛。赵翠想要在镇上租店铺或者买店铺,怕是还要在这乡下奋斗上好几年。
既然要在乡下呆上好几年,便不如在这里安心呆着,好好发展,将自己的东西打出名气,日后有足够的底气进镇里的话,路也会顺遂许多。
陈大牛没想到她又有主意了,今儿听她对娘说的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她只是嘴馋,又怕娘舍不得,便扯了这么个理由。却没有想到她是真的上心了。
对于钱财,陈大牛倒没有那么执着,如今有香干活计,和赵翠生活又顺遂,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他已经很满足了。
“怎的突然又想起了做这个?看你今天忙活了一天,累的很,我又不会,帮不上你什么。香干如今我已经会做了,这个……腊肉……”在腊肉二字上他有些停顿,毕竟是新鲜的词,有些不适应,“还是别想着拿去卖,就做些自己尝尝鲜。”
赵翠觉得陈大牛大多地方都挺好的,只是安于现状这儿她却有些瞧不惯,她喜欢一直前进,不喜欢沉浸在现有的环境里固步自封。
“可是我不想一直这样。”赵翠道,“我说句话你别生气,这儿的人我不喜欢,我不想一直呆在这儿。你是我的夫君,所以这些话我也不想瞒你,我打算咱们现在多做些,日后离开这儿,去镇上发展。”
陈大牛倒没有想到她有这种想法,若住乡下,在镇上摆个摊还好,可要去镇上生活发展,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见他没有说话,赵翠又道:“虽说有你在,村里那些人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可要面对他们,心里还是隔应得很,再者我娘家那边,虽说这次让他们尝到了厉害,可人的贪欲是永远都满足不了的,我担心日后他们还会来,我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了。”
陈大牛想起在赵翠伤重时还想动手的赵家人,当下一点好感都提不起来。她曾经对娘家那么好,可如今的态度却猛地大转弯,想必是她的娘家人将她的心伤透了,陈大牛登时心疼她起来。
“好,听你的。”他沉声道,“若你弄的那肉卖的不错,日后咱们忙不过来,便找人来帮忙,你若担心制作的法子泄露出去,咱们可以将步骤分开来,这个做这个步骤,那个做那个步骤,只知小部分法子,他们也做不出来。”
这话一出,赵翠倒是惊奇了,陈大牛看着愣愣的,却不想脑袋瓜子却是灵活的很,竟和她想到一处去了。
“这主意好。”她忍不住笑,“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咱们这儿太小了,怕装不下那么多人,咱们得多攒点钱将房子扩建一遍呢,到时候请了人,咱们也不至于没处塞。”现在这两间房子实在太小了。
“不过你那腊肉即便日后进项好,可去镇上要算上长期的花费,咱们怕还要存上许多时间,这时间内,你便忍忍。”陈大牛的声音柔了下来,“不过你别怕,只有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赵翠一愣,暖意袭上心头,环着陈大牛的手紧了紧,“我信你。”
这说着说着,陈大牛的那股子邪念便彻底散的差不多了。已经很晚了,赵翠今天忙了一天的腊肉,本就很累,这会儿又与陈大牛说了大半天话,上下眼皮打起架来,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陈大牛听到身后的呼吸变得平稳缓和,轻声唤了她一声,没听到人回答,便知她是睡过去了,可如此,也没敢随便乱动,任她这样抱着,听着她轻浅的呼吸,也慢慢睡了过去。
翌日。
陈大牛早早便起来去寻村里的陈坨子,一般来说,村里人如果要修建新房子,通常都是自己准备材料,然后请村里壮丁,如果不是在农忙季节,只要包饭,大多数人都愿意帮忙,毕竟你帮了我这次,下次你修建房子时,我自然也会来帮忙,讲究一个互帮互助。
陈大牛这次只要修一个炕,所以只找陈坨子一个人就可以搞定。陈坨子在村里修炕算是有名的,修出来的炕很是暖和,也不怎么费柴火。
陈大牛到陈坨子家时,正巧陈柱子也在,陈柱子家的炕出了些问题,柴火烧了许久,炕都不热,昨天半夜便被冻醒了,所以一大早陈柱子便来找陈坨子,想让他帮忙去看看。
看到陈大牛,他原本满脸的笑意登时间凝固了,冷笑一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想到那日他不在家,这远亲表叔对自个娘还有媳妇那般,他便恨得这人牙痒痒。不过赵翠也交待过了他,他们现在还要在村里生活,日后见到这陈柱子,当作没看到便行了,不必针锋相对。
所以他直接无视了陈柱子,对陈坨子说:“坨叔,我想拜托您帮忙修一个炕,还有我娘房间里的炕现在不暖了,想请您去看看,您最近有时间吗?”
陈大牛平日话不多,可做事却踏实的很,力气又大,干起事来一个人顶得上两个人。寻常陈坨子没少叫他帮忙,只要不是农忙季节,陈大牛向来随叫随到,所以这次陈大牛来求他,他想都没想就想答应。
却不想话还没有开口,旁边的陈柱子便开口了:“坨哥,你最好悠着点,有些人帮不得啊。”
陈柱子双手抱胸,冷笑着看着陈坨子,“最近村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事你还不清楚?陈大牛家现在发大财不认咱们这些乡里人了,你还腆着脸皮凑上去,未免太不要脸了,怕要遭全村人唾弃!”
他这话夸张了些,遭全村人唾弃倒不会,但一半的人怕是有的。如今不是农忙季节,陈柱子也清闲的很,四处串门,与其他村民传播陈大牛家的坏话,恨不得全村人都孤立陈大牛一家。
被利益熏了头脑,差不多有一半村民受了陈柱子鼓动,可以说是士气高涨,打着若逼不出陈大牛媳妇手里法子的念头,便将陈大牛一家孤立,直到有一天将他们赶出陈家村!
陈坨子有些发愣,他算是有理性的人。前几日陈柱子与陈大牛媳妇间发生的事他也略有耳闻,他觉得这个陈柱子太离谱了。陈大牛媳妇那算是谋生的法子,若陈大牛媳妇将那谋生的法子分享了,那陈柱子该感激涕零,可陈大牛媳妇如果不分享,那人家也没有错,既是谋生的法子,又怎能随便分享告知的?
他本想站在陈大牛这边,可一想村里大半村民都对陈大牛家虎视眈眈,虽说还有一半觉得这事离谱可笑,可对这事也是保持观望态度,并不站队,所以他犹豫了。他家中还有老小,若因为支持陈大牛被孤立,那便亏大了,日后寻人帮忙做事都难。
他瞧了瞧陈柱子,后者依旧挂着冷笑,可那眼神里有了威胁的意味。
他终还是怕了,对陈大牛道:“大牛啊,真是对不住,最近叔家里忙,实在没空帮你修坑,要不你去找其他人吧?”
陈大牛抿了抿唇,看了陈柱子一眼,而后眼神又落到陈坨子脸上。他突然笑了一下:“既然坨叔没没有空,那我强求也不好,没事,我去找其他人吧。”
陈柱子在心中冷笑,虽说村里会修炕的不止陈坨子一人,可只要他这张嘴皮子出马,谁敢给陈大牛修炕?陈大牛家的这炕啊,只有陈大牛自己修了,他若修不了,这个冬天便冷去吧!
陈坨子满是歉意:“大牛,不好意思啊!”
“没事。”陈大牛随意地摆摆手,“因着您修炕手艺好,所以第一个便想到了您,当然了,也不会让您免费修,我会付工钱的。不过您没有时间,那便算了,我再找其他人。打扰您了,我先回去了。”
陈坨子有些发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给村里人修炕,村里人都不给工钱的,陈大牛这意思是他若答应了,会给工钱?
他下意识想问陈大牛可以给多少工钱,可陈大牛已经出去了,他脸皮终究没有陈柱子那么厚,怎么也迈不开腿追出去。
陈柱子看出了他的想法,忙拉住陈坨子,道:“坨哥,你别听陈大牛的,你知道那陈大牛小气至极,他所说的工钱,怕是一日给你一个铜板,叫你塞牙缝都不够!”
虽说陈坨子不觉得陈大牛是那样的人,可现在话都说出口了,也不好往回收,便只能安慰自己正如陈柱子说的那般。
陈大牛离开陈坨子家后,没有去村里其他会修炕的人家,而是去了隔壁的廖家湾,他从前打猎时认识了几个廖家湾的人,关系还算不错。到了廖家湾后,他便直奔其中一人家,询问了廖家湾有谁会修炕,手艺比较好,那人是个热心的,一听陈大牛问,二话不说便亲自带了他去那人的家。
到了那人的家,听了陈大牛的话有报酬,不仅应了,更是当天便跟着陈大牛去了陈家村,帮他准备修炕的材料。
陈大牛带着廖家湾的人到家里的时候,赵翠有些奇怪,早上陈大牛出门的时候是告诉她去找陈坨子的,虽然她穿越过来没见过陈坨子,可原身见过,所以她也知道陈坨子长什么样。很明显,陈大牛带回的这个人不是陈坨子。
趁着廖家湾那人忙的时候,赵翠忍不住问陈大牛,听了陈大牛的转述,她忍不住骂道:“那个陈柱子真是一根恼人的搅屎棍!”
陈大牛安慰她:“你别恼,他奈何不了我们,咱们又求不着他什么事,他只能看着咱们越过越好嫉妒得直跳脚。”
听了这话,赵翠不由笑了:“你这人也蛮坏的嘛。”
陈大牛没有说话,只闷头干活。
赵翠见他这样也没继续说话,也还跟着忙着手里的活计,过了一会,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大牛,那廖家湾的师傅你可别亏待了人家,工钱给多点。”
若赵翠有心,笼络村里人不成问题,只是她没有那么多闲心,再者她也无心与陈柱子这根大搅屎棍折腾。今儿陈大牛这一出倒给了她灵感,既然有陈柱子这根搅屎棍在,不好找村里人,那她便找其他村的人,她就不信陈柱子这根搅屎棍的手有那么长,可以伸那么远。
陈大牛点点头:“我明白的,你放心。”
廖家湾那师傅是个做事踏实的,也没因陈大牛说工钱按一天天算而故意拖慢进度,反倒比正常时候提前了些完成了。
陈大牛给他开的工钱是二十五文一天,平日去远地方给富人做苦力短工也不过二十文一天,这不过砌个炕,轻松的很,一日便可赚25文钱。再者这些日子帮陈大牛家砌炕,陈大牛每日好菜连连,他都连吃了好几顿肉,把他幸福地不想离开了。
拿着工钱走的那天,他拉着陈大牛的手直道,日后若还有这种机会,定还要请他,除了砌炕,做泥工他也是一把好手。
陈大牛满口应道,砌炕只是第一步,日后手里的积蓄多了,房子也要扩建,少不得人。
廖家湾那人喜悦异常,离开陈大牛家话,见一个人便忍不住朝那人说,你们村里的陈大牛可真是一个大好人!
待他出村话,村里边已经有好些人知道陈大牛找了隔壁廖家湾的人修了炕,还付了工钱。有些人不知情的人为陈坨子打抱不平,陈大牛也太过分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这话连小孩子都知道,可陈大牛这人发财了不带领村民致富也就算了,现在有这种挣钱的活竟然还给外村人!
陈坨子听了为他打抱不平的话,可以说是后悔连连,陈大牛曾主动来求过他,可被他拒绝了,想着自个儿子在外边辛苦做短工,也不过20文一天。砌炕这么简单的事,一日陈大牛便给了25文……唉!早知道便不听那陈柱子的了!
他越想越后悔,当天晚上便去了陈大牛家里一趟,诚恳地表达了自己因为“忙”拒绝了陈大牛砌炕的事,日后若还有需要他帮忙的,让陈大牛千万不要客气,只管和他提。
人做事没必要做的太绝,虽说现在他不需要陈坨子帮忙,可日后变数无常,都说不定的。所以陈大牛没有戳破他的“忙”,只应了陈坨子的话,日后若有帮忙的地方一定找他,只是日后到底找不找,还是要看情况的。
有了陈大牛这应允,陈坨子算是放心了,安安心心地回了家,只是从这一日开始,他慢慢疏离了陈柱子一家,从这次发生的事,他可算知道了,陈柱子就是见不得人好的那种。至于被村里人孤立,也不过是一部分,村里还是有明智的人的。
又过了几日,赵翠的烟熏腊肉已经好了,趁着早晨梁家饭馆的伙计来收香干的时候,她将小块腊肉与腊肠交给活计,以及腊肉、腊肠和配菜的详细炒法告诉了收货伙计。
因着没有亲自跟去,赵翠有些不放心,便又给收货的伙计塞了几个铜板。
翌日大早,伙计便给赵翠带来好消息,梁掌柜定了这肉,具体事项希望她今天能够去镇上谈谈。
赵翠没有去,而是和伙计说过两日再上去,家中腊肉还没有彻底好,昨日那块不过是送去给他尝尝,若合胃口,再大规模做。
送货伙计离开之后,张氏满脸不解:“翠儿,你不是说咱们挂的那些肉还有肉/肠都可以吃了吗?怎的那样和伙计说?”
赵翠笑着对张氏说:“娘,这次咱们又要和梁家饭馆谈生意,咱们得定个价格啊,这头野猪是大牛打来的,不要钱,可日后大牛也不可能天天有这种好运气打到野猪,到时候咱们要给梁家饭馆供货的话,只能找屠户买猪肉,这这之前,咱们得找一家可以给咱们稳定提供猪肉的屠户,和他谈好价钱,之后再依据屠户提供的价钱设定咱们腊肉的价格,这才好和梁掌柜谈价钱。”
张氏这才恍然大悟,“翠儿,你不说我还没想那么多,还是你考虑的仔细。”
赵翠笑了笑,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陈大牛:“大牛,明天我们坐梁家饭馆的牛车去镇上一趟吧。”村子里基本上没有屠户,想要找屠户,只有去镇上。
陈大牛点点头:“好。”
见两人已经决定好,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忙活的陈二丫忽的开口:“嫂子……”
这声音细如蚊呐,若不是赵翠离她近,怕根本听不到。
“二丫,怎么了?”赵翠感觉二丫很怕她,她有心与二丫打好关系,语气都轻柔许多。
“明日你和哥要去镇上吗?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
赵翠一愣,可想着镇上新鲜东西多,小姑娘想去看看也是正常的,点了点头,“那今儿咱们勤快点,将后天的香干也做出来,明儿咱们便可以在镇上呆上一天,你可以尽情地看你喜欢的东西买你喜欢的东西,后天咱们再回来。”
陈二丫一听这话,面上便浮现出喜色:“嫂子你是说咱们明天可以在镇上呆上一天?”
赵翠笑眯眯点点头,“到时候咱们住客栈,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住过客栈呢,觉得稀奇地很。”说着又看向张氏,“娘,要不明天你也去吧,趁现在忙的过来,好好玩一下。”
张氏赶忙拒绝:“家里那么多肉,没一个人看着怎么行,你们去吧,我年纪也大了,不喜牛车的奔波,你们去吧。”
赵翠见她执意如此,再者她的话也没有错,家里那么多肉如果没有人在家,确实不放心,便道:“那好吧,明日娘你在家里,我去镇上之后给您买喜欢的东西。”
第二日,陈大牛三人乘着梁家饭馆的顺风牛车去了镇上。
三人先忙正事,寻了好几户屠户,询问了价格,对于长期供货,屠户们的价格均在八文左右,只有一户给的价是七文,这人看着倒是爽朗实诚。寻了好几圈,赵翠心里多少有打算,便留下来打算和他好好谈谈。
这屠户倒也好说话,除了价格比其他屠户少一文之外,也答应固定周期给他们送肉,只收肉钱,不收运费。
如今猪肉价格贵,能说到这个价格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者这屠户还包送肉,赵翠思虑了下,看向陈大牛,陈大牛回望她,略略点了点头,于是,这事便这样敲下了。
出了屠户家,赵翠便打算先去问问客栈的行情,确定客栈后,再带陈二丫去玩。
却不想没走多远,便被人拦下了。
对方是一穿着锦衣的公子,摇着纸扇,头发尽数冠起,面皮与姑娘家有得一拼,很是白皙,只是油多了些,额头太窄了些,给人的感觉不太好。
“你们是为梁家饭馆提供香干的农户吧?”那公子将纸扇慢悠悠摇着,好一副风流倜傥、漫不经心的模样。
赵翠对他没有任何印象,再者他那语气实在令人不舒服,赵翠无心与他过多纠缠,只道:“公子想必认错人了。”
说着,便打算和陈大牛与陈二丫离开,却不想要走时又被那人拦住。
“怎会认错?我今儿都看到你们随梁家饭馆的牛车而来。”那公子将纸扇一收,直接自报名讳,“我乃金玉满堂的二掌柜金满福,金玉满堂你知道吧?饭馆里我金玉满堂敢称第一,便没人敢称第二,与你合作的梁家饭馆与我金玉满堂相比,也要逊色几分。你们既与梁家饭馆合作,想必也是聪明人,今儿我拦住你们,你们应该能猜得出我的意图是什么吧?”
自前几日与大哥金禄福在梁家饭馆前见到赵翠与陈大牛话,金满福便差人查这件事,也确定了梁家饭馆的香干确实是这个黑脸大汉与跛子女人提供的,便起了挖墙脚之意。却不想刚有这想法,这黑脸大汉与跛子美人便不曾出现在梁家饭馆,一经打探,才知道现如今都是梁家饭馆亲自派人下乡拿香干。
本想着下乡一趟与这家农户谈谈条件,却不想今儿大早便看到这两人出现在梁家饭馆门口,金满福便跟了上来,待赵翠一行人从屠户家出来,他看时机差不多了,便拦住了三人。
赵翠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梁掌柜曾说过金玉满堂挖过梁家饭馆的厨子,这会儿,这金满福怕是要来挖她了。
“不好意思。”赵翠也没有隐瞒,“我与梁掌柜写的合约上按了指纹,除了梁家饭馆,我不与其他饭馆合作。”话虽这么说,即便没有与梁家饭馆签订合约,赵翠也不愿与金玉满堂合作,当初金玉满堂将她赶出来的事她可是记得真真切切,再者她明知金玉满堂与梁家饭馆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是水火不容的竞争对手,与一个合作便会得罪另一个。她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乡下农女,没必要淌这趟浑水。
“合约算得了什么?”金满福不以为然,“违约你需要赔偿梁家饭馆多少?只要你和我金玉满堂合作,我立马为你垫上!”
“不好意思,我是守信之人,既承诺了梁掌柜,自然会做到,金二掌柜,对不住了。”赵翠不卑不亢道。
金满福不悦拧眉,她不过一个普通农女,而他是金玉满堂的二掌柜,如此屈身与她谈条件,她竟想都不想便拒绝!若不是急切想要向大哥证实自己不是一个只会玩乐的纨绔子弟,他又怎会如此拉下脸皮?真是给脸不要脸,令人气极!
“你莫不是瞧不起我们金玉满堂?”金满福冷笑,“你说,梁家饭馆给你什么价格,你与我说,我给你双倍!”
“对不住,你出再多也不行,我不能做不守信的人。”赵翠果断拒绝,领着陈大牛与陈二丫就要走,却不想又被金满福拦住了,这下赵翠彻底不悦了,对金满福道:“金二掌柜这是什么意思?谈生意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还请金二掌柜莫这样执着。”
这话落下,旁边的陈大牛便略略离她更近了些,这金满福看着不是什么善茬,他怕这人一冲动,会做对赵翠不利的事。
“两倍你瞧不上吗?”金满福直接无视了她的话,“三倍如何?”
赵翠只道:“金二掌柜,十分抱歉,我与金玉满堂这几年怕是没有缘,当初我先去的金玉满堂,可惜被赶了出来。如今已与梁家饭馆合作,断然没有毁约与你金玉满堂合作的道理,若你真心想与我们合作,那么等我们与梁家饭馆的5年合约到期了再来吧。”
金满福可没觉得金玉满堂将赵翠赶出去有什么不对,他被愤怒冲翻了理智,怒声道:“你别给脸不要脸!”
陈大牛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拳头握了起来。赵翠察觉身边人的不对劲,忙拉住陈大牛,暗示他不要冲动,这金满福虽让人觉得讨嫌,可在西荣镇却是数一数二的富人,哦打了他,日后他想要报复,自家作为与普通农户,定然斗不过这金满福。
陈大牛依赵翠的意收了拳头,而那边的金满福也被他那眼神瞪得后背直发凉,一时间倒也没有继续为难三人。
赵翠便趁着这个机会,带着陈大牛与陈二丫离开。
金满福瞧着三人离开,到底不甘心,他本想着他们不过乡下农户,将香干的价格略略提提,这家人定会感激涕零地答应,不想那女人竟油米不进,害的他这个做少爷的人丢了大脸!太可恨!
他自小养尊处优,生活顺遂地不得了,要拒绝也是他拒绝别人,别人哪来的拒绝他?再者这次他拍着胸膛对大哥金禄福承诺了,定能将制作香干的农户挖过来,若现在放弃灰溜溜回去,定会被大哥嘲笑,想到这,他握着纸扇的手紧了紧,想着不能就这样放弃。
赵翠本想着过两天再与梁掌柜商谈腊肉的事,可今儿出了金满福这小插曲,叫赵翠很是不痛快,干脆趁着今天又去了梁家饭馆那儿。正巧梁掌柜也在饭馆里,看到赵翠来了,忙不迭地将她迎了进去。
梁掌柜对她做的腊肉交口称赞,恨不得她明天就能够正式提供,好让他梁家饭馆上新。家里挂了很多腊肉,明日正式提供没有什么压力,不过之前赵翠和梁家饭馆收货的伙计说了还要过上几天,若立马答应,便显得自相矛盾,所以将时间延后了些。
腊肉的价格赵翠并没有定死,随市场猪肉的价格而浮动,在市场猪肉价格的基础上加上10文钱。腊肠因为制作工序比腊肉还要麻烦些,便在肉价上加15文。这个价格对普通人来说确实高了,可对梁家饭馆却并不高,他们饭馆本就是为了富人开设的,再者一斤腊肉可以炒好几盘,这点铜板完全在接受范围之内。
于是腊肉这事便这样敲定了,因着夏天腊肉无法保存太久,所以对于腊肉的供销量没有硬性要求,只要求不提供其他饭馆便可以了。
听闻赵翠带着夫君与小姑子想在镇上玩上一天,梁掌柜主动为他们找了上好的客栈,替他们付了钱,希望他们能够在镇上玩的开心。
与梁掌柜谈妥了,原本被金满福隔应的赵翠心情好了许多,陪着陈二丫买喜欢的东西,与陈大牛置办家里其他需要的年货。
这会儿,赵翠刚好看到街边的干货铺,想着过年该买些炒瓜子炒花生,便进了干货铺。干货铺旁边正好有一家胭脂铺,陈二丫一见眼睛便亮了,有些扭捏地拉了拉赵翠的衣袖:“嫂子,我想去旁边看看。”
赵翠朝旁边一看,心下了然,本想着叫陈二丫等等,但想着胭脂铺就在旁边,陈二丫又已经这么大了,也不怕走丢,便给了她一些铜板,随她去了,想着等会买完瓜子花生这些干货再去寻她。
得了赵翠的应允,陈二丫小脸红红地出了干货铺,正想往旁边的的胭脂铺去,却不想被人拦住了,抬眼一看,正是上午见到那个锦衣公子,叫做金……金什么福来着。
“真有缘啊,又见面了。”金满福将扇子摇了摇,嘴角轻勾,似笑非笑地看着陈二丫。
实际上,金满福长的并不咋的,可他穿的好,面皮又和姑娘一般白皙,所谓一白遮三丑,气质又是农家汉子不曾有的风流倜傥,在陈二丫这种懵懂淳朴的农家女眼里,这金满福就像镀了金一般,好看地不得了。
登时间,陈二丫原本红通通的脸更加红通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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