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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的背后, 女鬼死白色的面孔被披散的长发所遮挡, 但从脏腻的发丝中, 还是露出了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充斥着仿佛淬了毒一般的怨念。
程宁也算经验老道, 闭上眼睛提醒自己不要去听女鬼对他说的话语。
可就算是死死捂住耳朵，女鬼的两条手臂还是像蛇一样紧紧地缠住了他。
“为什么......不回头来......”
“来看我啊......”
鬼魂冰冷的吐息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似乎被凝固了。
不能回过头去，一定会死的！
他就算在不停的告诫着自己，可是被缠住的脖子还是不可控制的慢慢转过了方向。
他的余光都已经看见女鬼的唇边露出了一抹带着寒意的狞笑。
“我很好奇。”
另一声柔柔的女声忽然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杀死程宁叔叔呢？”
“他虽然是外入者，可对于你来说一点都没有威胁才是。”
女孩上前向他和女鬼走了过来。
一只纤细而柔嫩，仿佛稍稍用力就能够折断的的手, 将女鬼纠缠着程宁脖颈的手指, 一根一根的拨弄开, 好像没有多花一点力气就把程宁给解救下来了。
温阮给程宁揉了揉脖子，女鬼手里的力气可是一点都不轻, 程宁晚一会儿也要差点窒息了。
女鬼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涣散的瞳仁盯着温阮的一举一动。
温阮扶着程宁靠墙坐下来，确认他没什么事后, 看着女鬼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略带嫌弃地说：
“你想要杀了谁本来我是不该多管的, 可你确定要将程宁叔叔彻底拉入你的轮回里，和你自己一样永生永世受到折磨吗？”
温阮带着些惋惜道：“你还没有想明白啊。”
话音刚落，女鬼又是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 而后趴伏在地上, 她的四肢反折了过去, 如蜘蛛爬行一样的姿势，，温阮都能听到在她四肢被折断的咔嚓咔嚓的关节声音。
能做出这种非人类的姿势温阮略微心疼了她一会儿，看着都痛，特别是那头本来就又脏又腻的长发，现在拖在地上，和拖把没什么两样了。
然后她心里数了几秒，立刻撒开了步子就跑。
女鬼现在的目标是她，不会有闲暇顾忌到程宁。
话说四只脚着地的追的确是比温阮正常人跑步姿势要快，女鬼尖利的指甲还可以扣住墙面，倒立般的爬到了天花板上，如果要演一部真人蜘蛛精的电影，她都不需要化妆了，直接上演都没问题。
心里吐槽地很愉快，温阮估算着这具身体的体力，和女鬼绕了一个大圈子跑到了洗手间里去。
厕所一般都是灵异现象集中出现的地方，只要脑子没坑的人都不会再被鬼追赶的时候跑到这里来。
温阮跑进来后反手把厕所门给堵住，当然除了能拖延一点点时间，就只是一道门怎么堵得住鬼魂。
她看了下厕所里的环境，头顶的白炽灯很亮也很刺目，抬头看一会儿都会觉得眼睛不舒服，她用拖把柄打碎了灯泡，刹那间只有散发着余热的灯丝发出一些暗红色的光。
时间比较急，在打碎了灯泡后，厕所的门外传来重重敲击声。
温阮躲在门背后，她咬了咬手指，心里不可避免有一丝紧张，但脸上却浮现出了淡淡的潮红。
好......高兴
她好久都没有这么觉得自己是确确实实的活着了。
胸腔内的心脏剧烈的在跳动着，就算身体快变得和死尸一样冰冷了，可只会让她更觉得自己的此时的心情有多么火热。
脆弱的门板终于承受不住了女鬼的捶打，轰然倒了下去。
第一时间冲了进来的女鬼居然没有立刻注意到就倚在原来门背后的温阮。
温阮没有趁机逃走，缓和了几下呼吸，尽力自己不要显得那么“激动”
她扯出笑脸，没有了白炽灯的厕所非常昏暗，只有灰色的阴影打在她的脸颊上，一个普通的微笑就显得有些渗人了。
可女鬼不是人，她被温阮几句话激怒了根本没有理智，只想要用爪子将她撕碎。
在黑暗的死寂中，温阮低低的说了两个字。
让女鬼骇人的面孔居然停滞了一瞬间。
“姐姐”
温阮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只是耳语。
“姐姐你，是真的想要将甜甜给杀死吗？”
那双只有血丝的眼睛怔楞了片刻，女鬼似乎一时之间无法理解这句话中的意思。
温阮带着哀怜的意味，重复了一遍：“姐姐？”
在女鬼怨毒冰冷的眼神里，她没有表现出退缩的意思，反而上去摸到了她的一缕长发。
“甜甜记忆里的姐姐多么喜欢漂亮，可是现在甜甜都要认不出来。”
“难道姐姐真的把甜甜给忘了？忘记甜甜还是你的妹妹了吗？”
良久，女鬼抬起了一只手，五根干瘪惨白的手指上是黑色的指甲，而她这五只尖锐的指甲又深深刺入了温阮的肩膀。
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流了出来，温阮吃痛地皱了皱眉，但没有反击，任由她刺得更深。
“不要......阻挡我。”
女鬼的声音十分暗哑，似乎是被声带都已经烂了彻底，仅仅几个字里就带着腐朽。
而不是和程宁说话时故作的幽深。
“你什么都不要管。”
“如果还有下一次，唐甜，我不会杀你，可也要让你尝尝看我的痛苦。”
女鬼抽回了手，神情阴沉地看了她一眼。
温阮知道她还是留了手，所以没有把肩膀给彻底刺穿了。
可就凭这一点她也不会感激她，自己怕疼怕得要死，门板夹到了手指都要眼泪汪汪上半天，虽然受伤也是在自己计划之内的，但浪惯了的她怎么允许自己平白受这份痛。
女鬼的指甲估计还带着什么毒，伤口里流出的血有些发黑，剧烈的疼痛感也不是平常人接受的了的。
女鬼进行了次警告后，转身就要去追捕下一个猎物。
温阮没了好脾气，嗤笑一声，不想演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
本来还想好好逗着她玩玩，增加点乐趣也好，但她现在改了主意，对着就要离开的女鬼就是一声嘲讽。
“姐姐，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女鬼将头颅一百八十度的扭了过来。
“爸爸还有妈妈。”
“杀死了他们的你，怎么有理由还要反过来警告我不要多事。”
温阮撕开了女鬼内心里最狰狞的一道伤口。
“我已经想起来了，早在被你拖进这个鬼地方后就全想起来了。”
“是，你是失手将爸妈推下去的，可以说不是故意的，但是你也没有承认对不对，你撒谎了，对警察说是爸妈还债压力太大所以自杀的。”
温阮越说越得意，她想笑，但好歹忍住了没有破功。
“而我也是因为你当了快二十年的傻子。”
温阮走近了一步，女鬼却往后退了。
“姐姐，我说的都是对的吗？”
“你说话啊！”
温阮大声质问道。
认定了现在女鬼不会对自己出手，她越来越猖狂了。
场景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转变，本来是恐怖电影的剧情，一下子变成了家庭伦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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