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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有动静。”他轻声与两人说道。那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越来越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包围着靠近他们。
会是什么?他睁开眼与两人背对着背警惕地看着四周, 这个时候将背后留给不知名的东西太危险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那声音越来越近,三人的身体也越发紧绷,他们将手按在剑柄上只要一旦出现情况就会出剑直取不明物的命。
“竟…是他们!”莫凌烟往后退了一步, 撞上了其他两人的背。那些发出声音的东西出现在他们眼前,不是什么正是这城中消失的人。他们面色呆滞双目全白, 瞳孔不知消失到哪去了。他们喉中发着低沉的咕噜声, 弓着背,双手无力地垂着,拖着腿一步一步成包围圈向三人靠近,像极了凡间传说中的僵尸。
可不就是僵尸吗?谢玄阳心想, 没了灵魂却还能行动和僵尸有什么区别?不过他们想干什么?按理说这些凡人化成的生尸人对人没有兴趣, 也感受不到灵气,那他们都像他们三人围来做甚?难道说他们三人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这些生尸人?
突然他的手碰到了自己腰间的钥匙,那钥匙通体冰冷异常如千年不化的寒冰,刺骨的温度让他手本能一缩。
生尸人只剩下本能, 本能本能, 想要生魂归体何尝不是本能之一?是了, 他们想要这个——匡和匙。这把匡和匙是谢玄阳幼时家中二叔赠予他的生辰礼, 他家中人无一不擅长灵魂之事, 因而送他的礼也是与灵魂相关, 此匙也正是如此。谢玄阳还记得当初二叔与他说过的话:匡和匙镇魂引魂, 阴阳相通,切不可落入旁人手中,否则定天下大乱。
这些生尸人想来就是本能感知到匡和匙的镇魂之用,想要借它引回生魂。若是真有此用谢玄阳自然会用它帮他们,可实际上匡和匙连接的是阴阳,要是真用了它那这些本来还活着的身体就会彻底死亡,被引来的生魂也会变成死魂,成为一个活死人。
匡和匙绝不能让出去!混乱阴阳这是大罪,牵扯上的因果足以降下天罚。谢玄阳想道。
“怎么办?我们就站在这干等?”莫凌烟问道。那些生尸人离他们越来越近,近距离看这些没了瞳孔的人脸更恐怖,莫凌烟知觉有股寒气连连从脚底窜上来,冷得他后脑勺发麻。简直不能想象这些人前几天还与他和谢玄阳接触过。
“当然是冲出去。”流云道,“这些家伙靠近我们肯定有问题。”
“怎么出去?”莫凌烟问,“师兄你可以带我们御剑吗?不是说无法使用灵气?”
这就有点尴尬了,流云被莫凌烟一提醒才想起来在这个地方所有修仙者与凡人无异,御剑冲出去根本不可能。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这些生尸人还活着他们不能强行杀出去,否则就等于杀了凡人背上因果,对修者来说身上的因果自然是越少越好,因果越多修炼越不容易,看这些凡人的数量足以让他们在渡劫时被雷劈得连渣都不剩。
“难道,你们不会轻功?”这时谢玄阳与两人说道,他歪了歪头脸上尽是茫然。在他的印象中轻功是凡间江湖人都会的东西,不说入道多年的流云,就说莫凌烟这个自家受家族培养的人应该会才是。“师兄不会,我带他便是。凌烟你不会?”
“轻功?”两人闻言顿时懵了,他们从未听说过轻功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凡人话本中杜撰出来的吗?”
这回轮到谢玄阳懵了,他以为这是全江湖人都会的东西,毕竟他家里出过江湖的人都会,用轻功赶起路来不是一般的又快又方便。先前他与莫凌烟来霭城的时候骑马而不是用轻功,他还以为是莫凌烟想沿路向他介绍西凉的风景。
“哪是杜撰?就是这样。”说着谢玄阳脚尖一点跃了起来,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跳到了高于房顶的高度。两人只见谢玄阳凭空借力,虚空中甚至都出现了如水波似的气纹,下一刻整个人就像出鞘的剑一般冲了出去,快得饶是视力极好的两人都只看到一道白光。
一瞬间谢玄阳已到了百米外的楼顶上。他脚踩楼顶的尖柱侧面,整个人几乎与地面垂直,双腿微微一弯然后一个用力又反身冲了回来,落在两人的面前,整个过程在几个眨眼间完成。谢玄阳落地时很轻,几乎没有一点声音,他宽大的衣袖被风带起,仙飘飘的比在场唯一一个真正的修者还像仙人。
这种轻功莫凌烟还真不会,他连见都没见过,空中借力什么的他更是不知道。这已经不属于正常江湖人能做到的范围了吧?莫凌烟腹诽道,他木着脸看着自家友人,觉得自己又发现了友人一个新的厉害之处,“玄阳,我们还是正常的方式冲出去吧。”
谢玄阳盯着莫凌烟想要从他脸上看出开玩笑的表情,可好一会儿都没能找到,他这才不得不承认自家友人真不会这个,只好点点头连剑带鞘一起取下拿在手中,“好吧,生尸人除了行为靠本能外与常人无异,击打后脑依旧会昏迷。”
凌烟一定是太过痴迷剑道才不会轻功的,谢玄阳心想。
被友人认定为剑道痴者的莫凌烟自不知,他学着谢玄阳的样子握着不出鞘的剑就冲进了生尸人群,几个晃眼的剑花就将身边的生尸人击倒。
莫凌烟的剑往前一前刺,平横回收,又以剑侧刃处斜上行去,同时弯腰转身从向他扑来的生尸人们的间隙中穿过来到他们身后,又一转身连刺,每一下都击中生尸人的后颈,刺得他们晕眩倒地。他的剑法大开大合,行走间虎虎生威,让谢玄阳觉得眼熟不已。
“莫师弟的剑法好生独特!”流行以剑鞘劈晕一个生尸人,隙间与不远处的谢玄阳说道,“大有凡间武将之风。”
经这一提醒谢玄阳这才想起自己在哪见过莫凌烟这样的剑法。与其说剑法不如说是枪法,谢玄阳见过他爹舞枪,大抵就是莫凌烟舞剑的感觉,只不过他爹的枪法更为威风,枪走游龙每一招每一式中都带着沙场上的杀气。而莫凌烟现在的剑法则是灵活而有锋中带利,带着枪法的雄威却没有那种扑面而来的凶感。
“听闻莫家原是西凉武将世家,想来剑法也是由枪法演变而来。”谢玄阳说道。他与流行对着话,手上的动作也不含糊。只见他以左脚为轴,右脚划过半圈,握剑的手腕反转,剑鞘尖横划,没有华丽看似朴实的招式却让他面前的生尸人成扇形瞬间倒下一大片。
流行离谢玄阳不远,在谢玄阳出招时他甚至看到谢玄阳剑鞘在空中划出一道泛着淡蓝的弧光,心中一震。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谢玄阳的剑气,虽此次没有第一次见到那样震撼,但他是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位名为谢玄阳的少年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知道,谢玄阳控制了自己剑法的威力。以凡剑并不动用灵力就能发出剑气本就很厉害,但没想到谢玄阳竟还能将其控制得如此精妙。发力却又不伤及人性命。
这样的人在流行原本知道的人里只有一个,就是他那位被称为剑修第一人的师父清霄道君。而现在,流行又知道了一个——谢玄阳。
这样的高手又为何要借莫家拜入他们天衔宗?流行心想以谢玄阳这样的剑法只要动动心思就可以入道,完全不需要拜入宗门寻求入道之法,于是便问了。
谢玄阳不知流行心里与莫凌烟一样将他认定为剑道已大成,只知他问为何他要拜入天衔宗,便答道:“为了寻找更进一步的方法。”
“更进一步?”流行道。
“正是。”谢玄阳点点头,“我想见见你师尊,清霄道君。”
流行闻言恍然大悟。难怪谢玄阳想拜入天衔宗了,像他这样对剑道执着的人自然会想向比他更强的人论剑挑战。这世间能以凡剑发出剑气的人少有,能精妙控制的人更少,谢玄阳想见他师尊再合理不过。若是他一直见不到,说不定最终清霄道君还会成为他的心魔。
“所以你就只想见我师尊?”流行问。
“对,我只想见他。”谢玄阳说到这儿双眼不由深沉,“日思夜想。”
“啊——!”侍童尖叫一声摔坐到地上,手中的托盘翻落,盘中精美的点心砸在地上碎得狼藉。
“观言你没事吧?”身为罪魁祸首的少年匆匆赶了过来,蹲在侍童的面前盯着他的脸左看右看。他看了半天没瞧出伤痕,顿时松了口气,“你瞎跑什么?这么危险,差一点你就受伤了。”
“可是、可是...是少爷你让我来送点心的……”侍童结结巴巴地说道,他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恢复过来,整个人都有些愣楞的,若是放在平时他定是不敢与少年这样说话。他不过是个家侍。
“嘿,我莫家世代习剑,你身为莫家的家侍难道不知主家练剑时不可打扰?”少年伸出根手指就往侍童还未褪去婴儿肥的脸蛋上戳去,“小观言,要勇于承认错误,可懂?”
“少、少爷……”侍童被戳得脑袋一晃。
“别欺负他。”一只手从少年的身后在他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下。脑袋受了一遭,少年条件反射地停下了戳着侍童的动作,转头看向身后。
来人的容貌精致却不显女气,似乎每寸每分都是由上天精心打造,精雕细琢。
他有一双足以迷得人勾魂夺魄的眼睛,眼角微微上翘,细长却又不显过小。那双眸子看人时好似有流光掠过,若是去了清冷换上动人的神光,不知会有多少男男女女被捕获。只可惜他脸上的表情总是清淡,即便是笑,也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些弧度。
他逆着光,身着一袭白衣,右手中拿着一根树枝。这根树枝是新折下的,上面长着的树叶翠绿,甚至还沾着清晨的露珠。
“你说的没错,要勇于承认错误。”白衣少年学着少年戳侍童的动作用树枝轻戳了戳莫家少爷的脸,“凌烟,方才三招你就被我挑去剑,差点伤了观言,可知自己松懈的错了?”
“玄阳,你这可就是冤枉我了。”这莫凌烟摊手道,“你的剑法绝佳,我能在你手下过三招才败已经是极限了,哪能是松懈?”
“哦?我怎听闻某人自小习剑,乃是旷世奇才,还被修仙第一大宗的剑修首座钦定为徒?”谢玄阳挑眉,带着少年人的朝气,颇有几分戏谑地问道,“剑修第一人的弟子在我一届普通人的手下只过三招?”
谢玄阳三句问话,字字诛心,听得莫凌烟哭丧了脸。莫凌烟一手捂心,一手连连挥舞,“别说了!别说了!玄阳,玄阳哥,放了我吧,别再拿我跟你做对比了。”
谢玄阳此人的剑术高超,光是拿着树枝看似清轻描淡写的一挥,就足以把几个成年人合抱都抱不住的大树连腰斩断。明明年纪轻轻就已剑道大成,身为一代宗师却总是喜欢自称“普通人”。
这哪里是常人能够比得上的?偏偏谢玄阳毫无自知之明,这么多年谦恭之词,他本人真心实意,却不知每一句都仿佛给活泼的友人的心上插刀子。
莫凌烟也是被称赞为天才的。
然而在谢玄阳面前完全不够看。
谢玄阳与自家友人年龄相仿,然而友人刚开始拜师正式开始修剑,他都已经被饱受打击的莫凌烟视为剑道大成了。
这大概就是天之骄子与路人间的差别?
看多了江湖画本的莫凌烟如此想着,看谢玄阳的眼神不由幽怨了起来,“玄阳,来,说出你的秘诀。”
“什么?”谢玄阳茫然地问道。
“我们是不是好兄弟?快告诉我如何变得像你一样。”莫凌烟双手捧起谢玄阳的一手,目光闪闪,专注地看着他,“是要跳下悬崖历经生死感悟吗?是要每日清晨吸收天地鸿蒙之气吗?还是只喝露水吃鲜草?”
“你说修剑?”谢玄阳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树枝,又看了看莫凌烟,抽回自己被他捧着的手,将树枝塞进了他的手中,“你说的都不是。”
“那是什么?”莫凌烟孜孜不倦地问道。
“好好习剑,天天向上。脚踏实地,少看江湖话本。”谢玄阳说这话时表情严肃,眼神深沉。莫凌烟实在看不出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谢玄阳怎知他看江湖话本的?莫凌烟闻言一阵心虚,眼神乱飘。他本想着按谢玄阳的性子和习惯根本不会去碰江湖话本那样的东西,也不会知道那里面写了些什么,他胡驺的时候还能忽悠谢玄阳一番来着。
“话本才不会写这些东西。”莫凌烟挣扎道,“玄阳你没看过不要乱说。”
他记得谢玄阳曾说过他自幼少与外人接触,记事起便随父亲修剑,作息规律至今未变,应该没看过江湖话本才是。
“我是未曾看过,可不代表我不知其中会写什么。”谢玄阳是打小习剑,作息规律没错,但多年前离家游历,一直西行到此西凉皇都,一路上所见所闻所感自是不少。虽然看起来像是不通世事,实际上他的人生阅历恐怕要远远广阔于莫凌烟,又怎么可能没听过那些稀奇古怪不切实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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