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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笺了然于胸, 斜睨她一眼, “啧啧啧,看来是在做亏心事了。”
白夜心耿直道:“东方师哥说这是在看戏。”
“看什么戏?”
东方致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
叶长笺吃了一惊,“屋子里头那位姑娘是上次斗法大会,老四揭了面纱的那个?”
沈默情点了点头,道:“徒山现任宗主的掌上明珠, 徒霜霜。”
小曼看到他手上拎着的花雕,笑道:“大师哥,我帮你去温酒吧。”
“那感情好,麻烦你啦!”
叶长笺将花雕递给她。
小曼在各大酒楼卖唱, 也学得一手制酒温酒的独门技艺, 她酿制的烟花醉是风铃夜渡最烈的, 她温的酒也是最醇厚的。
小曼应了声, 提着花雕往后厨走去。
沈默情道:“看来小师妹这第一厨娘的身份要易主了。”
叶长笺斜他一眼, “老二,挑拨离间要不得啊。小师妹做得菜好吃,配上小曼酿的酒,堪称人间一绝,拿天王老子的位子来跟我换, 我也不换!”
浴红衣笑着白他一眼, “我去准备煮饭。”
晚膳时多了几道江夏与幽州的家常小菜。
徒霜霜与云山心宗的弟子皆是受宠若惊,叶长笺拿了烟花醉咬开封口, 给他们面前的酒碗满上, “来者皆是客。别拘谨, 放开肚子吃,尝尝我们风铃夜渡厨神的手艺。”
徒霜霜温声说道:“抱歉,叶公子,我不胜酒力…”
她的话刚说完,面前的酒碗就被一旁的晏无常端了去,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风铃夜渡众人皆吹了一声口哨,叶长笺笑道:“啧啧,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万年滴酒不沾的晏无常居然代徒霜霜一口饮尽碗中酒。
只不过他似是真不胜酒力,一碗下去,只听噗通——
晏无常一撒手,倒在桌上。
叶长笺嗤笑,“往后老四也不用再叫什么冷面阎罗了,改叫一杯倒吧!”
冷面阎罗正是外界给晏无常取的绰号:一方番天印,翻手无情——冷面阎罗晏无常。
徒霜霜轻呼,道:“这..这要如何是好?”
浴红衣道:“你别管他,等酒醒了自然会回去歇息。”
她说着夹了一粒白玉蒸肉丸放到徒霜霜碗里,“尝尝看,不知是否合你口味。”
“多谢。”
徒霜霜道了一声谢,夹起肉丸放到面纱下咬了一小口,赞叹道:“真好吃,比我家的厨娘做得还入味。浴姑娘,果真心灵手巧,霜霜自叹不如。”
她说着又要起身道谢。
浴红衣连忙按下她,“风铃夜渡没那么多规矩,你们别客气,文绉绉的,听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叶长笺笑道:“你把餐食吃得干干净净,小师妹心里就快活啦!”
他说着又去瞧云山心宗的弟子,啧了一声,“我怎么瞅着你这兔崽子有些眼熟。”
云山心宗的弟子涨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道:“叶公子,上次..上次..你救了我..多..”
叶长笺眯起眼仔细打量他,恍然大悟,这是皎月峡谷挂在峭壁上的心宗弟子,只上次他满脸污渍,这次洗干净了脸,一时没有认出。
“是你啊。你叫什么名?”
他记得这人因为帮他说好话被他同门师兄踢了一脚。
云山弟子道:“云越影。”
叶长笺将幽州的醋溜木须肉放到他面前,“你好好补一补,我上次出手有些重。”
仙魔斗法大会上他丝毫没有留情,是以云越影也被虞初一打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复原。
云越影默默地吃食。
酒过三巡,风铃夜渡众人都喝得横七竖八,浴红衣与东方致秀负责将其他人送回寝舍休息,徒霜霜虽然瘦弱,手下力气不小,扶着晏无常去了他的院落。
叶长笺自斟自饮,眼见酒壶见底,对一旁的小曼道:“小妹,老三酿的烟花醉劲道不足,你酿制的烟花醉还有吗?”
小曼应了一声,拿起他的酒壶往外走。
云越影放下筷子,沉默半晌,道:“叶公子,我觉得你不像外头谣言说的那样。”
叶长笺脑子里转了一个弯,知晓外头传他心狠手辣,残虐无比,轻声笑了笑,“你就把我当那样的人罢,上次救你不过是顺便,我以为你是我家老五呢。”
云越影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呢。不过你这话,也差不多。叶公子,你是个好人。”
叶长笺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千万别跟我套近乎,也别给我道谢,我最听不得这句话。”
叶长笺生怕他再与他肉麻兮兮地道谢,拿了小曼递来的酒,撒丫子跑远了。
他仰头喝下一口烟花醉,入口极烈,酒气直冲脑门,喉间如刀割,腹中似火烧,大赞一声,“好酒!”
他说着翻了一个跟头,随手拾起一根柳枝,手腕一抖,弯曲柔软的柳枝瞬间化成一柄寒剑,刷刷刷急刺三剑,剑光所到之处,飞沙走石,落叶纷崩,鸟兽惊窜。
他见一只麋鹿悠走而来,愣在他的剑下,连忙足下一点,旋转收剑,笑道:“师父说你的血有奇效,可不能随便死啦!”
说完后便随意扔下手中柳枝,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麋鹿白了他一眼,继续悠悠闲闲地在竹林中踱步。
叶长笺哼着小曲儿随意闲荡,来到一幢独立的院落。这是风铃夜渡用来收藏修魔、修妖、修鬼古籍的藏书阁,名曰披星阁。
披星阁内卷宗上所记载着的魔道术法,叶长笺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闲着也是闲着,他径自往披星阁内走。书柜鳞次栉比,书海浩瀚,他闭着眼睛默默回想所学的术法,不疾不徐地行着,不知不觉已走出大殿。
皎月当空,照耀千里。
叶长笺睁开双眼,负着手慢慢踱步,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来到披星阁后的小院。小院里孤零零地立着一间木屋,年代久远的木门上挂着十八道金刚铜锁。
他往前走去,醉酒的白夜心躺在门口呼呼大睡,袖子里露出了野渡舟老交给他的钥匙。
众师兄弟中,唯有白夜心心性最为耿直,最为听师令,因此野渡舟老每每出外云游时,皆将禁室的钥匙交由他保管。
这间禁室是野渡舟老明令禁止门下弟子踏入的地方,白夜心按例每夜巡视,却不胜酒力,醉倒在门口。
叶长笺蹲下,轻轻抽出他袖子里藏着的钥匙,站起身将钥匙一把把插、入十八道金刚铜锁,一道道打开。
“吱呀”
他推门而入,霉味扑面而来。他掩着鼻子,环顾四周,这间禁室是一间藏书阁。
他心念电转,本以为这是间藏着上古魔器的密室,没想到只是区区一间藏书阁。野渡舟老平日里对他们谆谆教导,循循善诱,倾囊相授,决计不是藏私之人,那么这间书阁里的古籍又是什么?
他随意地取下一本古籍,翻开阅览,这一看却像是被吸入书中,再也移不开眼。
外面世界还是夏季,风铃夜渡已经到了冬天,更深露重,他只着一件单薄黑袍,却不觉得冷。这书中记载的玄奥术法引人入胜,他舍不得放下一刻。
一阵冷风吹过,只听“阿嚏!”,门外躺着的白夜心在睡梦中打了一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又转了个身继续打起鼾。
叶长笺将书籍塞入怀里,轻手轻脚走了出来,将十八道铜锁上了锁,弯腰扛起白夜心,足下轻轻一点,飞身而去。他踩过枝丫、巨岩、峭壁、墙塬,最后轻飘飘地落在白夜心寝舍的屋檐下。
他踢开门,将白夜心放在床上,把钥匙塞入他袖中,扯过一张软被替他盖好,又轻轻地走了出去,掩上房门。
叶长笺回了自己的院落,腹中提气,跃上屋顶,掏出怀中藏着的古籍,仔细看了起来。
破晓鸡啼。
风铃夜渡众人开始每日修炼。
白夜心、沈默情、云越影三人切磋斗法。
小曼与其余门人修习基础入门运气法诀。
东方致秀弯着腰在院落里晒草药,浴红衣陪在一旁捣药。
徒霜霜熬了一碗解酒汤端着去给宿醉头疼的晏无常。
日上中天。
“大师哥,吃午饭啦!”
白夜心立在屋檐下喊他。
“你们先吃吧!”
叶长笺看得错不开眼,随意地挥了手。
这本古籍中记载的术法极是邪门霸道,却又威力无穷,他看得即是心惊,又是兴起,伸手解下腰间酒壶,咬开瓶塞,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只觉得自己以前学得魔道术法微不足道,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半月后便将这一本晦涩难懂的古籍记得八九不离十,又依样画葫芦将白夜心灌醉了,取下他的钥匙打开禁室的门,换另一本古籍,继续学习。
约莫过了一个半月,这日他正靠着栏杆看得津津有味,忽然从后头伸出一只干瘦的手,迅雷不及掩耳地将他手中的书抽了去,叶长笺心下一跳,往后看去,野渡舟老不知何时回来了,神不知鬼不觉地立在他后头,手中拿着古籍,脸上阴晴不定。
“师父,你回来啦。嘿嘿。”
叶长笺知晓自己做错了事,干笑两声。
野渡舟老道:“师兄弟们皆夸赞你这些日来格外勤奋,看书看得废寝忘食,你在看什么?”
他说着翻开古籍,原本瘦削的脸上登时布满乌云,横眉怒目,森然喝道:“小畜生!你偷看这些干什么?”
他从未如此声色俱厉地呵斥叶长笺。
叶长笺心头一惊,随即反驳道:“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师父你真小气。”
野渡舟老冷冷一笑,手上血光一闪,随手一扬,古籍顿时化为碎片,“腾”得一声,火焰骤起,将碎片烧为灰烬,消散在空中。
这一手迅捷无比,叶长笺来不及抢救古籍,心疼道:“我还没看完呢!”
野渡舟老厉声喝道:“这些都是禁术!对你有害无利,你须得全部都给我忘记,并且答应我永远不得使用上面的术法,不然我现在就把你逐出师门!”
对于叶长笺来说,最残酷无伦的事莫过于将他赶出风铃夜渡。他不知野渡舟老为何如此生气,心下惴惴不安,脸色惨白,一时嗫喏,怔在当场。
野渡舟老看他这幅模样,也知他是求知心切,并不是真要走上歪道,叹了一口气,“我告诉你原因,你必须得答应我,永远不得修习上面记载的术法。”
叶长笺道:“弟子谨遵教诲。”
野渡舟老并未立刻回话,而是负手悄立半晌,眼神望了出去,一片苍茫。他的思绪飘回遥远的往昔世界,沉声道:“世人只道我风铃夜渡修魔、修妖、修鬼,惊世骇俗,却不知从前风铃夜渡有两派。一派修行魔仙道,一派修习魔尊道。魔仙道便是我们现在修习的法门,妖仙、鬼仙、魔仙,修成正果后便可跳出世间轮回,与天界两不相干。
魔尊道便是魔王、妖王、鬼王……他们与天道作对,意欲毁灭苍生。魔尊道记载的都是一些阴毒损身的禁咒,如你方才所看的祭灵术,以身献祭,召唤上古魔神,做他们的傀儡,对其言听计从,以此换取无上力量。”
“自千万年前起,仙魔大战便无休无止。上神与魔神之间大战,修魔弟子与修仙弟子之间大战……在一场场惨烈的仙魔战役中,魔尊派的人都死绝了,只剩下我们魔仙一派苟延残喘,举步维艰地活了下来。是以之后的风铃夜渡宗主才会与云水之遥定下休战合约,以仙魔斗法大会为界,不得再动干戈。可即使如此,世人仍旧对我们存有偏见,认为我们魔仙派与魔尊派是一丘之貉。”
他说着,鹰隼似犀利的眼又盯着叶长笺,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还看了什么?”
叶长笺道:“炼魂术、摄魂术、换心术、换脸术…”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术法,气得野渡舟老又举手打他一个暴栗,后者额头肿起一个大包,可见这一下的力道有多不留情面。
野渡舟老道:“你就是太聪明,早晚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语气里似乎含着极大的哀伤忧愁,他道:“不论人或者妖邪精怪,皆有三魂七魄,一旦失了一魂一魄便如一个废灵,毫无威胁。他无法再轮回转世,亦不久于世间。
而这炼魂术,便是针对此而生。它能将残缺的魂魄炼成无敌的阴兵将军。这阴将与你手下四位将军不同,他是由三界中万千怨灵组成,无心冷酷,没有七情六欲,是绝佳的杀戮兵器。
修习魔尊道,虽有毁天灭地般的威力,但极易令人丧失神智,杀心一起,带来的便是一场浩劫。而魔仙派对天下苍生没有威胁,是以天道才会放过我们,不然,早就将我们斩尽杀绝!”
“我平日里叮嘱你们切勿入魔,指的便是切勿作邪魔的傀儡。天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一有风吹草动,它便知晓了!况且你天生魔骨,修习这些禁术事半功倍,一旦你入魔,为了三界和平,它会第一时间铲除你!你想我老头子一大把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诛仙剑阵下,尸骨无存!你要我上哪将你装入棺椁,给你立墓碑?你的师兄弟们想哭都没地方哭!”
他厉声咆哮,中气充沛,震得叶长笺耳内嗡嗡大叫,好半晌,耳内声音稍减,叶长笺才道:“我晓得了,师父。”
“你现在立誓,不得修习上面的咒法!”
他知叶长笺最为重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是以要他立下誓言,恪守教诲。
叶长笺向天伸出三指,“我叶长笺在此立誓,永生不得修习魔尊道,不然受万剑穿心之苦,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死字一脱口,便被野渡舟老打了一个暴栗,“呸呸呸,童言无忌大吉大利。好端端说什么死,你要气得我上天啊!”
叶长笺笑道:“师父你上天就修成正果啦,也算功德圆满呢!”
野渡舟老冷冷一笑,“你们这几个兔崽子还没长大,老头子成什么果?看着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修成正果不得有任何执念,野渡舟老一直放不下他们几个师兄弟,是以迟迟未突破修身最后一层关口。
这一年,叶长笺刚及弱冠。
阳光正好,却无微风。
叶长笺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屋顶上晒太阳,好不惬意。
徒霜霜、浴红衣,小曼、白夜心,沈默情、东方致秀,六人三组比赛放纸鸢。
晏无常最为公正,负责担任裁判。
无奈今日的风儿并不喧嚣,浴红衣与徒霜霜两人跑得气喘吁吁,精巧华丽的纸鸢依旧半死不活地飞在半空中。
“红衣姑娘,要掉下了!”
徒霜霜惊呼一声。
叶长笺一手枕在脑袋后,一手向天轻拂,温声道:“风之怨,皆听吾令,起。”
叶长笺与他们离得远,是以他们并未发现他所作的手脚。
和煦的清风拂来。
摇摇欲坠的纸鸢振翅高飞。
浴红衣、小曼、徒霜霜三人连连拍手,齐声道:“这风来得好!”
小曼笑道:“还以为今日不会起风呢。”
白夜心无奈道:“小曼,我不会放纸鸢,还有我们是一组的,快要输了!”
“啊呦!”小曼吐了吐舌头,连忙跑到白夜心身旁帮忙。
沈默情道:“老三,要不我们认输吧。”
东方致秀温声道:“我的人生格言里,没有认输两个字。”
沈默情背着东方致秀四处狂奔,东方致秀手中时不时收线、放线,神色淡然。
白夜心耿直问道:“沈师哥,你累吗?”
沈默情邪气地睨他一眼,“我们换搭档吧?”
白夜心道:“我拒绝。”
东方致秀温声道:“我很重吗?”
沈默情道:“有点。”
东方致秀道:“哦,背着。”
沈默情:…..
无奈,风铃夜渡里最为斯文的人是东方致秀,最坏得流油的人也是东方致秀,他被称为风铃夜渡“狗头军师”。
白夜心道:“师兄们感情真好。”
浴红衣咯咯直笑,“老三身子骨弱,跑不得步,老二你就多担待些呗,大师哥不在,你就是顶梁柱呀!”
一片嬉闹。
徒霜霜与云越影在风铃夜渡住了两个月。最后一日,风铃夜渡众人为他们举办欢送会。
叶长笺左足跨在凳子上,为他们斟酒。徒霜霜生性温和内敛,风铃夜渡却又个个活泼大胆,原本滴酒不沾的她与他们厮混久了,也渐渐能喝上一两杯。
叶长笺道:“徒小妹,你可得多喝几杯,你这一走,恐怕有人要犯相思病。”
众师弟哄然大笑,徒霜霜双颊绯红。
他话中所指之人,众人心下皆知。两月来,徒霜霜与晏无常发乎情,止于礼,大家都看在眼里。耿直的白夜心时常在说,看来晏无常要入赘去徒山了,风铃四秀会少一人。每每此时,叶长笺便伸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怒道:“少什么少,风铃四秀永远是风铃四秀!”
白夜心道:“外头的人明面上称呼我们为风铃四秀,其实暗地里叫我们风铃四狗。”
叶长笺点点头,“豺狼猛狗嘛,没毛病。”
沈默情笑看他,“你说这任何话到你嘴里都能变个味道,是什么缘由?”
叶长笺嘴一咧,“嘿嘿。”
酒过三巡,云越影喝得熏熏然,拉着叶长笺的手,大着舌头,“叶公子,我打心眼里佩服你。人能活得像你这样率性,真酷!”
叶长笺白他一眼,“人就这一世,束手束脚,畏畏缩缩,成什么样子?”
云越影道:“你这样的人,现在的人看不透,留给后人来评说。”
叶长笺嗤笑:“我自己的事,为何要别人来评说?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选择变成什么样的人,但求顶天立地,无愧于心!名垂青史也好,遗臭万年也罢,我叶长笺就是叶长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风铃夜渡小霸王!”
“好!大师兄威武,大师兄霸气,大师兄再喝一杯!”
众人齐声喝彩,举起酒碗敬他。
叶长笺朗朗一笑,扬起白皙的脖颈,端起酒桶对嘴痛饮,“咕咚咕咚”,酒水顺着下巴流经领口,湿了一大片。
他豪放不羁,神采奕奕,眉间眼角皆是风流,一张精致美艳的脸在皎皎月光下,愈发衬的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沈默情瞧着他,轻声笑了笑,没有以往的邪气,而是温柔真挚,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叶长笺笑问:“风铃夜渡,咱们真正的门规是什么?”
众人山呼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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