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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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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时已到, 大哥背着新娘子一路走到大厅, 到了大厅门口把人放了下来。接过媒婆手里的红绸缎子,一头自己拿着,另一头塞新娘子手里,牵着人一路往大厅里走进去。

    周父和陈氏已经在大厅的上方坐定, 新大嫂根据下人们的指引,走到指定的位置,媒婆见一切准备就绪, 便高声开始唱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咯!”

    新进大嫂被下人们扶着去了后院,大哥便留在前厅敬酒, 当然了,现在敬酒的主力变成了周父,毕竟他是一家之主, 理应由他来, 周昂只要当谈到他的时候, 站在一旁礼貌的微笑就行了。

    周父端着酒杯,正准备往下一桌走去, 当看到来人时,脸顿时僵住了,但今天是他嫡长子的婚宴, 周父不想闹出事故,便不情不愿的道, “大哥!你怎么来了?”

    周父嘴里的大哥, 便是周昂传说中的大伯了, 只见这位大伯同样尴尬的笑着站了起来,连忙答应了两声,接着又鼓足了劲,道,

    “小弟,我…待会宴席散了,我…你能不能…”

    周父满脸不耐的打断他,“行了!我知道了,待会酒宴完了,你在这里等我吧!”

    这位传说中的大伯,周昂还是第一次见,很明显一身庄稼汉的打扮,不同于之前的坐立不安,听得周父应承了,整个人立马感觉放松不少。

    因周昂考中秀才时没有摆酒,是他建议周父的,周父刚刚开始死活不同意。在他看来,他老周家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读书苗子,当然要喧嚷的大家都知道。

    周昂考虑到家里要准备大哥的婚事,怕陈氏太累,忙不过来,便极力劝说周父取消掉考中秀才的喜宴,周父见儿子不同意,只得无奈答应了。

    在周昂穿过来的十来年里,周父从不带他们去乡下老家,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故事,他从没听周父提起过,只知道有这么个人,素未谋面的大伯还是头一次见。

    热热闹闹的宴席终于散了,周昂和大哥一起把宾客送走,下人们因之前发了不少赏钱,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残局。

    周昂见周父和大伯两人在大厅,便去了陈氏的院子,一进门,就见陈氏正在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陈氏见二儿子进来了,便停下手中的活,起身关心道,“忙了一天了,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娘!我想问你个事!”

    陈氏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什么事啊?瞧你吞吞吐吐的!”

    周昂不喜欢打听别人家的隐私,但自家除外,“今天陪着爹敬酒,遇见了大伯,娘!咱家到底跟大伯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多年好像都没有来往过啊?”

    “唉!以前是见你一心只知道读书,怕打扰了你,再说你爹也不愿意别人提起这段往事!今天你爹把你大伯留下来了,证明他这么多年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现在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陈氏接过周昂递过来的茶杯,抿了口茶接着道,“你知道的,你爹小时候家里非常穷,连饭都快吃不上了,你爹一个半大小伙子跟着同村的乡亲跑江湖去了,他一个人辛辛苦苦挣下许多家业,这其中有多么艰辛自是可想而知。

    不过几年你爹见挣的钱足够在家里买几百亩土地,便准备回家安置。因旅途遥远,你爹便把银钱都放在自己身边,没有寄回家,等你爹回家时,你爷爷奶奶因为家里太穷,出不起聘礼,你大伯还没有成亲。

    你爹回家见此,马上把钱拿出来给家里,帮你大伯结婚,帮家里安置产业。你爹这么多年在外面跑习惯了,见手头上没什么钱,便又动了出去的心思。

    这一去就又是几年,其中一次出去的时候他们一伙人遇到土匪,当时都只顾着逃命,死了的散的散,逃回去的乡亲们也不知道你爹的生死。

    你爷爷奶奶没见着你爹的尸骨,自是不肯相信你爹不在人世,到处花钱打听你爹的消息,但好几年过去了,还没有打听到你爹的消息。

    这时,你大伯娘便动了歪心思,见给她老周家添了个独苗,便鼓动你大伯给你爹立衣冠冢,把家业都过户到你大伯头上,你大伯一个老实庄稼汉,便被鼓动了。你爷爷奶奶被你大伯娘一撺掇,便同意了。

    没想到,这时你爹竟然活着回家了,还挣到更多的银钱。这时你爹已经二十多岁了,也想成家立业安置下来。见大哥已经已经娶妻生子,便把之前挣的几百亩田地分一半给你大伯。

    结果你爹却发现,自己在外出生入死挣的田地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连衣冠冢都帮自己立好了,把你爹当做一个死人了。

    你爹自然暴跳如雷的去找你大伯算账,你大伯不善言辞,你爷爷奶奶这么多年都是靠着你大伯生活,与你爹自是没那么亲近了,又被你大伯娘甜言蜜语哄着。

    反正你爹这次又挣的比之前多,你爷爷奶奶的意思是,把已经过户到你大伯头上的家业就给你大伯算了。

    你爹自是不甘心,他辛辛苦苦挣的东西,连招呼一声都没有,便给了人。回家来了,自己连命都快丢了,你爷爷奶奶也没有几句暖心窝子的话,当时你爹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就好像遭到了背叛,而且还是自家的亲人。周昂心疼了周父三秒钟,默默不语。

    “那我为何从来没听说这段往事?”

    “你爹凭着一股子劲挣下许多产业,自是个头脑聪明,性格骄傲的人,他被一个村妇算计,说出去面子上肯定过不去。再说,你爹这种心里傲气的人,肯定不愿别人知道和同情他,这根刺他只愿意放在心里,不愿□□!”

    “你爹…”

    “不要说了!”

    陈氏把杯子里的茶喝完,想接着说下去,便被进来的周父打断了。

    周父脸上没有宴席上的喜悦,有点怅然道,“算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如今我妻贤子孝,比大哥好太多了,我也不想计较了。”

    “怎么了?大哥刚刚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陈氏关心的问丈夫。

    周父看了一眼周昂,既然儿子都已经知道了,他也不再顾忌道,“上次大哥不是带信儿,说他儿子快不行了,想让我帮着找个好大夫吗?

    大哥为了给侄儿治病,把家里的田地卖的差不多了,我以为他们又想骗我的同情心,想从我这里捞好处,便不愿理他。

    再说我根本不认识能起死回生的大夫,便没有去见他。没想到这次大哥来的时候,侄儿已经过世了,现在家里只剩下他自己和五岁的孙女。”

    “那大哥刚刚找你何事?”

    现在自己子嗣繁茂有出息,家业又兴旺,看到大哥这个凄惨样,竟然该死的又动了恻隐之心。

    只见周父深深的叹了口气,“唉!大哥察觉自己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现在侄儿过世不再了,家里只剩他,孙女和孙儿媳妇。他一个大男人自是不好与年轻的孙媳妇同处在一个屋檐下,瓜田李下的惹人嫌话。

    再说他身体也不行了,没法维持家业,便把剩下的一半家业送给孙媳妇,让她回家嫁人了,剩下的一半便想给我,让我把他的孙女带大,给他口饭吃,将来长大给她找个好婆家就行了。”

    “那大嫂…”

    陈氏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周父粗着嗓子大声打断道,“哼!少提她!当年要不是这个口蜜腹剑的村妇,我能与爹娘大哥闹翻天吗?

    早在去年她就死了,当时大哥带信给我,想让我回去一趟,我怎么可能给那个村妇带孝?

    当然理都没理,小时候我与大哥感情多好啊!你看,自她进了家门,撺掇我爹娘,夺走我的家业,现在人死了,我都没拍巴掌算仁慈的了,她的葬礼我怎么可能入参加!啊!

    你看她一死,大哥就想起我这个亲兄弟来了,她在的时候,你什么时候见大哥登我的家门…”

    说到心酸处,周父的声音都差点哽咽起来。

    没想到周父还有这一段心酸往事,周昂终于有点同情这个男人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周昂给周父倒了一杯水,“爹,消消气,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啊!”

    周父接过水杯咕噜一口灌下去,气哄哄道,“哼!可现在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我来接这个烂摊子,我那病侄儿身子那么弱,难说不是因为做娘的不积德。

    现在还想让我照顾他孙女,谁知道大哥的孙女身体怎么样,将来一个不好,人没有了,不知情的人,还不背后嘀咕我,谋夺大哥家的那点子东西。”

    陈氏了解丈夫,周父愿意发牢骚,证明他还想搭理你,若像以前的那些年,嘴上是不说,但心里肯定恨死了。

    “那大哥家的孙子什么时候来咱家?”

    周父见自己被陈氏戳破,哼唧了几下,嘴硬道,“他什么时候送来就行了,难道我还要大摆宴席去请吗?”

    “行了吧!你就嘴硬心软!大哥家的孙女叫什么?”陈氏问道。

    “叫什么翠柳,你听听,好好一女孩取这么个名字,难听死了,倩娘你给她改一个!”周父嫌弃的说道。

    陈氏见丈夫像小孩子一样发脾气,无奈道,“既然咱家的孩子都从日字旁,便给她取名叫周音…”

    陈氏话还没有说完,周父便拍了拍巴掌,道“好!就取这个名字,希望她以后别像她奶奶那样,立身正派!那谁来带她?”

    周父眼神灼灼的看着陈氏,陈氏当然知道丈夫话里的意思,

    “音姐儿好歹是大哥的嫡出孙女,孙氏不必说,刘氏又有两个孩子在身边,就算没事,两个妾氏带你嫡出的侄孙女也不合适。

    昊哥儿已经成家,暂无子嗣,我不必管他,昂哥儿又忙于读书,我膝下空虚,便交给我吧!”

    周父本意是交给陈氏,但见着她头上的几丝白发,又心疼道,“咱家里的开销和外面田地铺子的账本都是你在操持,你年纪渐大,忙的过来嘛!”

    得了!眼见爹娘两人马上要撒狗粮了,他还是默默的退下吧!

    第二天,周昂早早的起床,往陈氏的正院而去,今天新大嫂要见公婆,周昂必须得赶在大哥大嫂之前到,不然就太失礼了。

    周昂到的时候,周父和陈氏都已经梳洗完毕,刘姨娘带着周明和周晶穿戴好赶过来了,刘姨娘也老实的站在那里,就是周星不停的打哈欠,热的周父不满的瞪了他几眼。

    自上次刘氏拿钱不办事,欺骗他后,周父便没再搭理过他们,即使后来刘氏找他解释,他便彻底不想理她,让人把刘氏轰走了。

    刘氏注意到周父的黑脸,立马拉了拉周星,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周星憋着嘴没敢吭声。

    不一会儿,周昂便听到一阵脚步声,。果然是大哥两口子,大嫂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大哥的身后,因是第一次见丈夫的家人,脸上带着新媳妇的娇羞。

    陈氏身边的丫头,在离周父和陈氏脚边几步路的距离,摆上两个圃团。

    陈氏满意的打量了赵氏几眼,微笑道,“开始吧!”

    大哥和大嫂接过仆妇手里的茶分别递给周父和陈氏,周父只简单的说了几句成家立业之类的话。

    陈氏则有点失落,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以后就与别的女子组成了家庭,但这毕竟是她长子带新媳妇的见面会,她自然不可能做出不符合规矩的举动,立马打起精神,微笑着对赵氏道“起来吧!以后这便是你的家了,待会我把钥匙交给你,以后你们院子里的事情你要管起来。”

    “娘…”大哥周昊诧异道。

    赵氏听得这话心中一惊,连忙推辞,陈氏打断赵氏口中的话,道“这也是我与你爹商量的结果,你们先听我说完。”

    陈氏把昨日与周昂说的,关于与大伯家这些年的种种,再复述了一遍,道“避免你们以后兄弟相争,以后每个人成了亲,便都各自管各自的院子…”

    刘氏听到这里心中一喜,太太这话就代表,以后她可以在儿子家当家做主了。

    但听陈氏接着道,“成了家,就代表你们是各自家里的顶梁柱,小家里的开支我这里一律不再管,除非我和你们的爹百年过世分家,不然你们只能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养家糊口!”

    刘氏听到这里心中就慌了,她这些年不得周父的喜欢,又把太太陈氏得罪了个干净,平日花钱大手大脚,也没多少结余,眼看儿子也不中用,便立马嚷道,“太太,这不太好吧!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分开过不像样啊,外人还以为咱家出了啥事,惹人笑话呢!”

    陈氏听见这话,理都没搭理她,周昂岂不知刘姨娘的心思,盯着她,淡淡的反问道,“哦?会惹谁笑话?”

    “这…这”

    刘氏自从以前被周昂拿晶姐儿的将来威胁过后,她就有点怵他,再加上现在周昂又是这个家里有唯一有功名在身的人,说不得将来就有事求到他那里,所以刘氏平时便不敢得罪他了。

    陈氏宣布的这条家规,就这么定下来了。周昂略想一想,也觉得有利于人的成长,不管父母为他们创造多好的条件,都不能赖在家里,自己的将来还得自己去创造,这也有利家族兴旺,不然全靠着周父打拼的成果,不去努力,不过两代估计又会回到原来吃不饱饭的时候了。

    早上的认亲宴吃完,周昂准备回去看会书,回家这一个多月,看书的频率没有之前那么高,习惯了数十年如一日艰苦读书的日子,突然让自己放松下来,心里反倒有点不踏实。

    接下来的几天,周昂与陶红波,方圆相约着去县衙换了身份名帖,便到了乾州学园开学的日子。

    再次告别的家里,踏进乾州的这座小院子,周昂又开始他的求学之路。

    这天,周昂正在房里看书,陶红波突然闯进来,见此情景,便不好意思感叹道,“你还是这么刻苦啊!”

    周昂知道没有急事,陶红波一般想进他的房间来,都会先敲两下门,今天急匆匆的,便好奇道,“何事这么着急啊?”

    “是这样的,州府衙门有几个书办被我舅舅撤职了,便想到了我,让我去学习学习,我又顺势提了提你和方圆,没想到舅舅同意了,想让我们去实践一下!”

    “哦?好端端的,那几个书办犯了何事?为何会被赶走?”

    要知道,能在一州之地的衙门里当值,那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好差事,谁会那么傻的自断前程啊!

    “唉!前段时间二皇子的门人下来大肆敛财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舅舅本管不着,但他手下的人竟然为了巴结上二皇子,竟然帮着欺压百姓,舅舅知道后怒不可遏,把他们都革职查办了。

    现在马上又到一年一度往户部交账的日子,舅舅手里缺可靠的人手,便想到了我,我一想,你和方圆两人的算学都是名列前茅,便向舅舅推荐了你们去。

    我舅舅怕耽误咱们读书,这次的在县衙每天只干上午半天活,下午留给我们复习功课,当然了相应的,工钱也会减半。”

    原来是这么回事!钱不钱的他倒不是很在乎,这么一个好机会,周昂当然一口答应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州府衙门做事?”

    “呵呵!我舅舅当然希望咱们可以尽快去咯!要是没问题,我就回复咱们明天去吧!”

    现在他还是只是一个秀才,没资格当官,现在去政府衙门就相当于提前实习了,再说他本就不打算明年下场去考举人。

    他还没有信心能一举拿下举人功名,乡试一共要在里面考三天不能出来,最是磨人,他可不想在里面受几次罪,想等自己准备得更充分一点,争取能在下一届的乡试里取得好成绩。

    自己年纪太小,主考官可能也不会录用自己,明朝的张居正当年科举也是如此,本来他的卷子没问题,但考官考虑到他的年纪太小,还是把他给黜落了。

    再说,他一味的死读书也不行,官场上的那些潜规则和人情往来,都得熟悉适应。不然就算陡然起来了,可能将来摔的更惨。

    第二天,周昂他们三个梳洗整齐,便去了州府衙门。

    他们到的时候,衙役说卢大人在接待客人,他们便在花厅等着。

    大概一盏茶时间,才有衙役喊他们进去。

    进了卢大人的办事房,只见一个大他几岁的年青男人站在一旁,穿着一般的学子样式的对襟青衣。

    周昂低头的瞬间,扫到他的拿着折扇的手,指节干净白皙细嫩,是一双绝对没有干过的手,家里绝对非富即贵。

    卢大人见到三个年轻的后生,便介绍道,“这是这次院试的第一名,叫秦…咳…秦旭,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他的名字了。”

    哦!他就是秦旭,看这满身的气度便不是一般人家养出来的,怪不得是从京城来的。

    周昂他们三人分别与秦旭见过礼,互相介绍了下自己。

    卢大人等他们介绍完毕,便道,“这次我总共革职了四人,刚好由你们四人顶替上,待会你们就去办手续,从今天开始,你们便开始做事吧!”

    待办好一切手续,周昂他们三人包括秦旭,便被分到一间办事房里,衙役搬过来四箩筐的账本。

    接着进来一位姓张的书办,为他们每人分好任务后,又介绍做账的细则,待他们都熟悉以后,便干脆利落的走了。

    呃!就这么简单?便这样不管他们了?最起码先得手把手教一教吧!

    张书办走后,留下他们几个无奈的看着一堆杂乱的账本,只得认命的开始工作。

    陶红波见着这么多账本,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干活,周昂看着这么多账本心里也发怵,但来都来了,总不能马上撂挑子,便翻开账本看了看。

    方圆一见周昂和陶红波已经开始,也行动起来。

    仔细翻了翻,发现里面都是一些日常流水开支,因为东西杂乱,所以当时记账的人便没注意。

    周昂想到现代记账的表格,便先开始把一项项有相同点的物项归纳到一起,最后杂乱的物项单独列出来。

    因为办事房大门敞开,周昂偶尔抬头还能看见有衙役在外探头探脑的观察他们。

    看着厚厚一账本,待周昂花时间归纳好时,发现其实也没多少东西,所以待到吃午饭的时间,周昂已经搞定了三本账本。

    陶红波做了许久,早就不耐烦了,见周昂如此快的速度,立马上前,惊奇道,“算学真不愧是在学园里名列前茅的人啊,这么快就搞定了,我这一上午就看了一本,还搞的头晕脑胀的,都快烦透了。”

    同一个房间里的方圆和秦旭被陶红波的声音打断,皆抬头看着他,周昂挺不好意思,道,“其实我就对这些做好归纳总结,制成表格形式,其他的就容易得多了。”

    秦旭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方法能这么快?好奇心驱使着他走过去,拿起周昂制得表格,几眼就发现这种记账的便利,账目清晰,而且不容易作假,看来他这次来乾州倒发现了个人才啊!

    周昂也不藏私,便把这种简便的方法交给他们。

    不一会,他们皆都清楚这种记账形式,陶红波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赞道,“还是你脑袋瓜子聪明!之前那个张书办那么神气,不就是想看咱们出丑,想咱们去求他嘛!

    之前还有人在外探头探脑的偷窥咱们,现在咱们用你的这个办法,保证比他干的更好,瞧瞧咱们的真本事!”

    “嗯?那些观察咱们的人不是卢大人派来的么?”

    陶红波满脸无奈道,“唉!昂哥儿啊,你太天真了,人家这明摆着为难我们,他什么都不教,哪有这样做事的。”

    周昂脑子一时有点短路,结巴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是卢大人亲自指定进来的人,他们怎么敢?”

    方圆接过话茬,“即使他们明面上答应,暗地里也可以给我们使绊子,看来咱们是挡了别人的路了。”

    “哎!你们终于转过这个弯了,应该就是这样的!”

    秦旭观察这三人的反应,发现三人中名叫周昂的,约莫最聪敏伶俐,脑袋瓜子转的快,但在某些方面有些呆楞。

    叫陶红波的,看他估计也是官宦子弟出身,精于世故。

    至于方圆虽说沉默寡言,但也一点就透,看来这次乾州之行,倒让他无意中发现了几个人不错的人才。

    到了午饭时间,他们便准备去县衙的饭堂用餐,还没走出去,陶红波便像见了鬼似的,

    “表…呃!表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陶红波目瞪口呆的看着卢知言,在她的眼色暗示下,连忙改了口。

    “最近我爹老忙着不回家吃饭,我来给我爹送饭,免得他饿坏了身子。”卢知言撇了周昂一眼,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搪塞。

    陶红波不了解女儿家的心思,不解风情地戳破道,“舅舅好歹是州府堂官,哪里会饿着呀!表…弟不用太担心了!”

    这种烂借口当然瞒不过周昂,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卢知言,两人的眼神恰好在空中相遇。

    待察觉到对方的眼神,两人又不自然的错开。

    卢知言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回的家,回房摸了摸依然热烫的脸颊,只觉好丢人。

    哼!不就是看了他一眼,被发现了嘛!真没出息,卢知言觉得今天自己的表现真是太差劲了,懊恼的使劲儿拍了拍脑袋!

    不管张书办怎么等着看他们的笑话,经过十余天努力,他们几人共同努力,终于把这一堆账本给清理干净了。

    尤记得当时,张书办目瞪口呆的表情,他们几个心里真解气!

    因他们一来便用少量的时间,办了一件漂亮的事情,加上终究是卢大人亲自点名的人,其他人便不敢再明着为难他们了。

    大概第一次已经习惯了,卢知言只要打听到她爹中午在县衙,便趁机跑到衙门来,当然了,用还是同一个借口。

    周昂心里有点窃喜,又不敢确定她的心意,怕万一自己误会怎么办?自己的家世与她相差那么多,到时候卢大人阻止,再也见不到她了怎么办?

    再说,贸然向一个女子表白心迹,会不会给人感觉太轻浮,若被卢大人知道把他赶走,再也见不到她了怎么办?

    唉!自己能再进一步,有个举人功名在身就好了!这样就勉强配得上她了罢!

    周昂连着几天患得患失,心不在焉,当然被陶红波发现了。

    这天,天已经黑透,陶红波端着一壶酒,几碟下酒菜。

    进到他的房间,凑近周昂的身边,贼嘻嘻对着周昂说道,“我发现了一个你的秘密!”

    周昂被陶红波肯定的语气惊愕到,一时摸不着头脑,“我的秘密?我哪有什么秘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莫名其妙!不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发现味道还不错。

    “嘿嘿!你是不是喜欢我表妹!”

    “噗…”

    周昂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否认道“怎么可能?我与卢大人的掌上明珠身份差距那么大…”

    “那就是喜欢咯!”

    “你…”周昂的理由还没说完,陶红波便直接道出来,“其实我刚刚是试探你的!但是你的第一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啊!

    你最先反驳的不是数落我表妹自身的问题,而是家世原因。

    一向成熟镇定的你,我竟然发现你刚刚手抖了,其实你心里是喜欢的吧!”

    周昂看着陶红波的眼睛,心里挣扎了一番,最后干脆承认道,“没错!我是喜欢她,但是我们两人差的太远,目前是不可能的!

    所以,红波,你能不能暂时保密,我不想让人知道,与她的名声也不好听!”

    陶红波一副你放心的表情,对周昂怪笑的挤了挤眼,怪笑道,“你这家伙的心事藏的够深啊!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表妹的?”

    “喂!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婆啊!”

    周昂坚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陶红波见实在是掏不出来什么消息,便回房休息去了。

    陶红波走了之后,周昂便想再看会书,但呆楞的眼神,神游的表情,早就表明他的心思不在手上的书里。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卢知言的呢?第一次的那个红色身影?还是之后的接触过程中慢慢被她吸引?

    周昂分不清楚了,他只知道若想与她在一起,必须得足够努力才行,明年他不打算下场,看来得四年后了。

    但是他今年都十五岁,四年后就十九了,他本来就比卢知言小两岁,到时候她都二十一了,不可能还没有嫁人!

    若明年下场,以他自己目前的水平,估计落榜的几率大一点,唉!

    船到桥头自然直,算了!抛开这些烦恼,睡觉吧!

    第二天,卢知言再来时,陶红波对周昂挑了挑眉,周昂自是面无表情的略过,当作没看见。

    待清理完账本,周昂发现,秦旭被卢大人叫到一边,去处理另一桩事情去了。

    陶红波颇不服气,道“要论这次的功劳,当然昂哥儿你最大,怎么我舅舅却把秦旭这家伙单独叫走了?是不是他背着我们把功劳全抢走了?”

    对于这事周昂倒是不在乎,无所谓道,“别瞎说!说不定卢大人手里的事情,就只能他去干呢?再说,卢大人好歹是你舅舅,既然都没喊你,肯定是有理由的,咱们还是别别瞎猜,安心干好手头上事情要紧!”

    方圆也赞成,“我觉得昂哥儿说的有理,你就别气哄哄的了。”

    陶红波只是有点心里不爽,发完牢骚,便什么事都没有,和周昂他们接着处理事情去了。

    这样的日子不知不觉的滑过去,天慢慢变冷,周昂他们几个纷纷从箱子里翻出厚棉衣。

    这天上午周昂感觉坐在那里,手脚都快冻僵了,便想出去添个炭盆。

    刚出门,便见阿甲一头栽进来,周昂扶住他,“什么事?跑这么急?”

    阿甲鼻腔里呼出浓重的蒸汽,“少爷,大少爷刚刚从雍县到乾州来了,阿甲这不看少爷快下差了,便想着小跑过来找您,怕到时候与你错过了。”

    周昂见确实快到午饭时间了,便急忙进去与陶红波和方圆打声招呼,“我大哥突然来乾州,有没有说什么事?”

    “这个不清楚,当时我只想到快点来找少爷您,大少爷没说,小的便没敢多问!”

    周昂担心家里出了事,与阿甲两人一路快步连带小跑,到了租住的小院子,‘砰’的一下推开门,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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