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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九渊千算万算, 独没算到竟在颜老太太这里翻了船, 一时真是无语凝噎。
偏时瑾还一副恳切样儿地看着他:“我求的这件事, 九哥哥可能帮我?”
真正的“汤家小郎”远在天边, 近在眼前, 他上哪儿再找一个来?颜九渊陡生出股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之感。
时瑾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微笑问:“九哥哥, 怎么了?”
颜九渊看她这模样, 显然是已全都知晓了, 只是这丫头如今学坏了, 事情刚一想通, 便能反过来将他的军。
颜九渊牙根儿痒,心里头更痒,盯着时瑾看了会儿,忽地将那画一丢, 合身朝时瑾扑过来。
时瑾猝不及防,纵使看见他动了就躲, 仍旧慢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被他扑了个正着, 一时也不出声, 只气鼓鼓地看着他。
颜九渊将她两手扣在头顶, 捏捏她的下巴, 低声问:“是不是故意的?”
时瑾装糊涂, 反问他:“什么故意的?我听不懂。”
颜九渊笑起来, 手指在她脸颊蹭了蹭, 轻声说:“如假包换的汤家小郎君就在这里,你让我去哪里再找一个来?假的又哪敢和你这真的对质?”
他知道!他果然知道!
时瑾气得,整个身子挣了挣,道:“你给你起来!”
颜九渊此刻不敢勉强,乖乖坐直身子,把时瑾也拉起来,只一条腿还横在床边,挡住她的去路。
时瑾坐起身,瞪着他只觉不解气,恨恨问:“你什么时候知晓我这个身份的?”
颜九渊来拉她的手,想了想,说:“比知晓你不是沈时琬稍稍早些。”
他竟然这么早就知道了。
时瑾愤然之余又有些愕然,她是汤家小郎之事除了祖母就是大伯一家知晓,到了临江之后更是根本未曾提过,颜九渊就算查也没那么容易。
难不成自己少时与他见过?
也不可能。
她在汤家时,经手的每位主顾都有详细记载,颜九渊若是真与她见过,自己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时瑾心里头过了一遍,猜着他是不是让人在苏州查出了端倪,因抿抿唇道:“你问了谁?”
颜九渊却摇摇头,手指在她胸口点了点。
时瑾把他的手拍开,刚要发火,心里忽一下顿悟,诧异道:“我?”
“对。”颜九渊笑了笑,凑过来在她唇上一吻,说:“不是你应,我不敢信。”
他什么时候问过自己了?自己又什么时候应过?
时瑾不明所以,茫然看着他。颜九渊示意她稍等,起身出了屋子,少顷回来,手里拿了个剑穗。
那剑穗上下有两片如意形的玉片,中间穿了两个小小的玉葫芦,时瑾一眼便看出那是自己之前留的小别件儿,那次让颜九渊讨了几个去,说是要做扇坠子,如今充了剑穗倒颇是好看。
只是给她看这东西做什么?
颜九渊站在脚踏上,负手笑道:“两年前,你帮我修好那幅寒禽图,送我的锦盒上也有这小别件儿。”
时瑾:“……”
这她知道。可是一个小别件儿而已,太不起眼,况且当时准备匆忙,那锦盒只是临时一用,算不上什么上好的,大部分的富贵之家回去便将那盒子扔了换成自己的紫檀木盒,更哪会留意这些玩意儿!
时瑾觉得不可思议,道:“就单凭它?万一只是巧合呢?兴许只是我觉得好玩儿,做了几个一样的东西。”
“那不会巧到大小、尤其是玉质都一般无二。”颜九渊又往西梢间示意:“况且你那些用物亦不是寻常女子用来做女红或看书习字的,你自小在苏州长大,汤家小郎也是,你十四岁上去了临江,而我让人问过,几年前,大约就是在汤家小郎君十四、五的时候便没人在苏州再见过……”
罢了罢了,总之他就是早都知道了!
时瑾之前事不多做一件,话不多说一句,虽然后来颜九渊知晓了事情真相,但她还以为是因他先查到了沈时琬,不料竟是在更早就已经自己卖了自己,简直又羞又恼,便站起身,指指他:“你早知道了为何不与我说?成心的是不是!”
她越说越气,便过来榻边狠推了颜九渊一把。
颜九渊恐她扑到地上,动也不动,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脱了木屐,也上得榻来,柔声道:“此事是我不对,没早与你说,是因……没寻找甚合适的机会。”
时瑾此时才不与他讲这个,甩开他的手,撒气道:“你就是不想说,拿我消遣呢!”一时又想起他还遣人去苏州的事,更气:“你既都知道我是谁了,还让人拿着那画去苏州汤家做什么?是我没有给你修复好还是裱装的不妥帖?这会儿还请颜都督给我说说清楚!”
颜九渊:“……”
颜都督驰骋沙场,也算经过些事。进,可于朝堂辩驳群臣;退,敢单骑入敌营,可此刻,对着怒气勃发的妻子,却不免气短,只试探着去勾时瑾的小指,轻晃:“莫气了,是夫君不对。”
时瑾避开,往榻里走,他便跟在时瑾身后。时瑾走到床头他便跟到床头,时瑾走到床尾他又跟到床尾。
烛火幽幽,两人的影子在榻里晃来晃去,一个笼着另一个,叠在一起似的,时瑾忍无可忍,转过身怒视着他:“颜九渊,你到底想怎样!”
男人伸手来抱,轻声说:“别气了,九哥哥任打任罚。”
时瑾这回使出全身力气也没推动他,便没好气道:“那你睡到东梢间去。”
颜九渊想也不想:“这个不行。”
……不是说了任打任罚?
时瑾道:“那我去。”
颜九渊把她抱得更紧:“那更不成。”
时瑾看着他,低头在他肩膀狠狠咬了一口,颜九渊任她施为,一手抚了抚脖颈儿,低声说:“我当时虽已推断出你是汤家小郎君,可是这还事关你是不是沈时琬,我不敢马虎,只得让人拿了那画又去汤家跑一趟,看汤家送的信能不能转回咱们府里,若能,才是十成十的准了。那时不能与你提,因提了你必定也不会认。”
时瑾斜他:“汤家的信我收到了。当初那画我明明修复的好好的,你把它怎么着了?”
“就……”颜九渊干笑,“掸了些茶水罢了。”
“茶水!”时瑾一听就怒,“当初我修这话费了多大功夫,你还给我掸茶水?况且那是李迪的画!多少人想求真迹而不得,你!你你你!”
时瑾快被他给气疯了。
颜九渊却只是淡笑:“一幅画换回你的真名,也算值了。”
时瑾喘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颜九渊却深吸口气,低头埋在她发间,下身动了动,耳语道:“还气么?”
时瑾被他弄得心中一慌,竭力退后些,说:“气!”
颜九渊吻她的肩头,声音有些隐忍:“怎么办?”
时瑾哼笑了声,解气地说:“我可不管。”
她说到做到,非但不管,还叫绿绮多抱了一床被褥进来。颜九渊面无表情地看着,默默安慰自己——能同榻而眠就不赖,总比被赶到东梢间,独守空房要强不是?
自此,颜都督开始了长达一旬,早睡早起的日子。
月底,沈道乾来了信,说已到达临江,并与益王商定过,婚期不必等到九月,便定在还有半月余的八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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