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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帝王年少时(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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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大人,你当真如此...饥渴吗?”苏袖月轻笑一声,敛眸间不着痕迹地扣住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既然如此,给你便是。”

    她面不改色,引着严慎言的手探向胸前,要看就要触及,面容黝黑的男人蓦地抽回手,整张脸烧红如晚霞,“不了,苏大人。”

    他偏过头,连饮了几杯茶水,这才压下悸动,偷偷回眸间,余光瞥见眸含笑意的苏袖月,严慎言捻紧掌心,全身莫名燥热起来。

    “哈哈,严大人,别和我客气啊。”苏袖月打趣道,她抬手扶额,铃铛清响中,笑声干净而空灵。

    “原来...你这么容易害羞啊?放心,我无龙阳之好。”

    严慎言听言怔了怔,心底竟隐有失落,这情绪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他不敢深究,待他真正明了时,斯人已不在。

    *****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琴声琮淙,婉兮清扬,容颜极盛的少年垂首低眸,如玉的指尖行云流水般拨转压挑。

    裴彧凝着一身浅色常服,无论昳丽还是清简都压不住绝色的容珏,叹道:“殿下,大半夜的,不要再弹《凤求凰》了。”

    “裴小姐,不...裴世子,你邀本宫前来,本宫总该做些什么回报不是吗?”

    容珏一曲终了,抬眸笑道:“若非裴世子对苏袖月的心思,本宫真要随了世人那般以为你是女子。”

    裴彧剥荔枝的手顿了顿,他收了兰花指,正襟危坐,“殿下,苏大人是男子,我若对他存了心思,该是女子才正常吧。”

    “不...”容珏笑着摇头,他眸里天真无邪,道:“你看苏袖月的眼神,分明是想把他压在身下,而不是被他压在身下。”

    裴彧的耳根微微泛红,他眨了眨眼,道:“既然殿下知道了,就应该明白,裴家的兵权意味着什么。”

    容珏点点头,裴彧不惜从小扮作女子,摆明了是不愿入仕,牵扯进皇室党派之争,云南王府的兵权...不会帮任何一边。

    至于招亲,无非是个暂避容帝指婚的幌子,即便真的拜堂成亲,若云南王府不愿,他们手中三分之一的兵权仍动不了分毫。

    “殿下,”裴彧收起女子矫揉,他理了理衣袖,不疾不徐取出三分之一的虎符,淡道:“你大概...很想要这东西吧。”

    “是,又如何?”

    裴彧捻了捻虎符,回容珏道:“殿下,拿苏大人换,如何?”

    静默无言,良久,容珏才应声,他轻含笑意,道:“这不公平。”

    “什么?”裴彧微怔,却听得容色昳丽的少年道:“区区三分之一,可比不上本宫整个太傅。”

    容珏淡淡抬眸,“莫非在裴世子眼中,他苏袖月也不过尔尔吗?”

    裴彧低首...当然不是,他未料到的是在容珏眼中,苏袖月竟这般重要,正欲再说些什么,容珏忽然笑道:“裴世子,这《凤求凰》,只能本宫弹。”

    他苏袖月,也只能本宫染指。

    裴彧讶道:“为何?”

    “因为本宫说过,绝不会轻易丢弃他。”容珏敛了笑意,眸中是尽握一切的笃定,他撩了衣摆起身,转身边走边道:“裴世子,这万里河山,一人独享太寂寥。”

    本宫...也想有人陪着。

    想留他在身边。

    待容珏走远,裴彧才收回眸光,他凝着散了凉意,稍稍变色的荔枝果肉,咬一口...从舌尖酸到心底,烦闷地拂开冰盆,裴彧转动塌边机关,优雅地步入暗室。

    内里光线黯淡,但不妨碍此处成为绝佳的监视点,云南王府的建造巧夺天工,每一间厢房的布置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都重叠围绕着此处,裴彧只需推开孔隙,便能悄无声息地注视厢房一切。

    在这之前,他点亮了一盏油灯,取出布置在正中的桌案里,那幅珍之重之的卷轴,徐徐展开,竟是炭笔勾勒的女子肖像,真实地欲破纸而出。

    若云南王府老一辈的下人见了,定会喟叹不已:“像,真是太像了,这就是云南王妃啊!”

    裴彧掩去眷恋的眸光,他吹灭油灯,小心抽开堵在墙面孔隙上的竹筒,苏袖月和严慎言温习所在的室内一览无余。

    他略略瞧了几眼,眸色隐变,待重新堵上小孔,转身回到外间,裴彧才皱眉道:“裴七,好生给严大人送两筐白面馒头去。”

    “是。”

    “等一下...”裴彧轻点着唇,漫不经心道:“吩咐厨房,严大人日后的三餐都改成白面馒头。”

    不是喜欢嘛,让你吃个够。

    “世子,那苏大人呢?”裴七听言,有些困惑...那两人同进同出,膳食规制也一样啊。

    “这还用我说吗?”裴彧浅笑道:“自然是越贵越好。”反正...云南王府不缺银子。

    裴七领命,他早就习惯了,有一个双标的主子,对待别人都得要两副面孔,唉,可怜的严大人。

    *****

    笠日,严慎言再回到自己房间时,险些进不去,他费劲推开门,傻眼了...萝筐里堆成山的白面馒头,实在蔚为壮观。

    整整两箩筐,一根扁担穿在其中,这没什么,如果忽略脚尖轻点,立在扁担那人的话。

    真是冤家啊,严慎言扶额,耳边不期而遇响起小护卫熟悉,好不激动的声音。

    “少主,我终于被放进来了!”

    生了张娃娃脸的小护卫严回跳下来,大大一个熊抱。

    “你,下不为例。”严慎言轻轻推开严回,他向来不喜与人亲近,除了这青梅竹马,一路风里雨里,没办法丢弃的小护卫,就只有苏袖月了,诚然,一开始他看在是自家主上的份上,没有驳了她的面子,后来...后来就有些说不清了。

    以至于,被这久违了的小护卫再抱着,严慎言都有一种莫名的抗拒,脑海里不自觉想起苏袖月。

    “少主,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人了?”呆萌可爱的小护卫委屈着脸,结结实实头上挨了一记后,才漾起笑脸道:“我就知道,你只打我。”

    他转身,一手拿了一个白面馒头,边咬边道:“少主,严去告诉我,容夙他们的人已在路上了。”

    严慎言点点头,严回口中取名严去的海东青一贯机敏,这就不会有假了,容夙果然是被容珏突然的到来乱了阵脚,也迫不及待跟了过来。

    他心思微动,不再计较裴彧这两筐白面馒头的事,偏个子不高的小护卫眼巴巴凑到自己跟前,掂起脚,小心翼翼道:“少主,这馒头不会是...”他随时做好吐的准备,这才下定决心问到:“少主,这馒头不会是你脸上掉下来的面粉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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