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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不贞不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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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白和李月娥珠胎暗结?

    沈绉不相信。虽说李月娥离得远,消息传回不及时,与她分别近一年,她的人生际遇可能会发生一些改变,但是直到两个月前,他接到的消息都是李月娥遵从师命,留在衡山练功。若在两个月的时间内完成人生大事并孕育新生命,放在别人身上或许可能,李月娥绝不可能!这个死心眼的丫头,不会这么容易忘了他。不过,万一李青萍逼她呢?以她对师父百依百顺的性子来说,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李月娥遵从师命,嫁为人妇,按照她的为人,一定会跟沈绉断绝联系,专心相夫教子。

    想到一心向着自己的师父就此离去,将关心倾注到另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上,沈绉在感到一阵轻松的同时,也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涌上心头。

    随即想到薛白,他离开不过一个多月,离开前薛白还是好好的,怎么转眼就怀了孩子?莫非有人欺负了她?不对,即便薛白真怀了孩子,依当时的医疗条件也不可能检查出来,探脉知喜,起码也要两三个月以上,究竟是谁要陷害他?

    沈绉立刻想到了周家,宰相周颐、太傅周硕所在的周氏家族。

    一旦涉及到人身安全问题,沈绉的脑子总是转得特别快,只是极短的时间,便有了计较,瞧了眼安平,对那御医冷冷道:“太医是何意?莫不是想说我与两位姑娘有首尾,致其有孕?”

    在现代社会,“关系”这个词在某种语境下有着特殊的含义,意味着法律责任。身为一个现代人,沈绉不能不对这个词敏感,他也懒得与太医就话中深意扯皮,干脆挑明。

    张太医一惊,他供职太医院多年,历代宫闱秘事听说了不少,深知做太医的凶险,行事向来谨慎,圆滑以自保,此番风波本不愿牵涉其中,奈何指使者以他一家老小性命相威胁,并允诺只要他出面指认两位姑娘有了身孕,之后是升官还是荣归故里,都由他,这时驸马出言质问,他当然不能承认,当即对沈绉拱手道:“卑职不敢,卑职只是听说二位姑娘是驸马爷的朋友,特来相告。都怪卑职没有说清楚,还请长公主和驸马爷恕罪!”

    沈绉哼了声,淡淡道:“算你懂事,事关两位姑娘的清白,请太医务必谨言慎行。须知,管好自己的舌头,可以延年益寿。”

    又问安平:“殿下可信臣?”

    沈绉出言威胁张太医,安平心中有些不舒服,觉得驸马不顾忌自己的名声,却关心李月娥和白雪如的清白,难免不让人心生怀疑,只是话一出口,仍然是:“本宫自然相信驸马。”

    沈绉点头,道:“殿下信臣便好。当初臣重伤昏迷,为人所救,之后一直活在监视之下,去年才避入靖国大将军帐下,臣的起居行止,靖国大将军一清二楚。一个多月前,臣奉大将军命令,陪同陈九公子到安庆大营,向忠武将军求娶崔十小姐,碰巧于途中救下雪如姑娘,不过臣与雪如姑娘从未独处过,此事随行将士皆可作证。进入安庆城后,臣居忠武将军府,雪如姑娘另居于别处院落,臣与雪如姑娘直至分别,都未曾独处过,此事忠武将军府可以作证。殿下只需派人传忠武将军府相关人等,以及一直跟随在臣身边的宋校尉等人,一问便知。至于李月娥姑娘,殿下应该比谁都清楚她的行踪,臣就不多说了。”

    安平听沈绉说得合情合理,本来对他生还后却没有回到她身边还有些怨气,这时也全消了。尤其在最后,沈绉点出她在衡山派安插眼线的事,而她明知李月娥是清白的却没有为其辩解,任由张太医污蔑,一时不免有些心虚,便道:“无需派人去传忠武将军府的人,我相信驸马。紫云,传我的话,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我把嘴闭严实了,若再让我听见这种污蔑驸马的鬼话,拿你们是问!”

    紫云欠身道:“奴婢遵命。”心中失望不已,这么好的机会却让驸马三言两语给盖过去了,这位长公主,还真指望不上。

    沈绉这才松了口气,道:“殿下还是派人去一趟吧,不知是谁要陷害臣,欲以此挑拨殿下与臣的夫妻感情,单看他们连殿下身边有品级的医官都能收买,将军府的家丁仆从更不在话下。此时殿下若不问清楚,日后再问就更问不清楚了,臣也不知该如何自证清白。”

    安平闻言,心中一动,除了周家,还有谁更有理由挑拨他们夫妻感情?若驸马果真行为不检,被抓住了把柄,自己固然能捏住驸马的短处,可周家也会借此攻击驸马,煽动太后和皇上治驸马的罪,甚至让她和驸马和离。若驸马洁身自好,紫云弄这么一出,也难保不被有心人利用,传出对驸马不利的话头来。无论事实真相是什么,驸马都被陷害了,而周家却占尽便宜。紫云和绮云、碧云、青云一样,都是太后赏给她的宫女,而太后想让她嫁给周家,自己真是糊涂,怎能听信紫云的挑唆呢?

    难怪小小的一个宫女能威胁得了七品太医,原来背后是周家!想到这里,安平愤怒不已,恨恨地瞪了眼紫云,冷声道:“崔氏姐妹足以证明驸马的清白。来人,请崔大小姐和崔统领,以及李姑娘、白姑娘。紫云、绮云、碧云、青云,你们四个没有服侍过驸马,先下去歇着吧,换碧桃和青萝来。”

    什么情况?这个时候不该追究太医的责任,挖出其背后主使的周家吗?难不成周家势力大到如此地步,连安平都有所忌惮?沈绉有些拿不准眼前的状况,不由看了眼安平,又瞥了眼四个云,莫非……四个云是周家安插的?看来今天的事与四个云脱不开关系。

    不一会儿,李月娥等四人,随着婢女的指引进到厅中。

    被安平借故扣在身边一个多月,四人心中多少都有些忐忑和不安,此刻见到沈绉那副英俊的面庞和挺拔的身姿,四人心中只有欢喜。

    四人依次向安平和沈绉行礼。

    崔十娘因统帅娘子军,在正式的任命文书下来之前,兼着长公主府侍卫统领的职位,所以先上前,其次是崔大小姐,再次是李月娥,最后是白雪如。

    崔十娘行的是军礼,安平和沈绉点头致意。

    崔大小姐行的是外命妇礼,沈绉起身还礼。

    李月娥行礼后,沈绉也起身还礼,并向李月娥再躬身一揖:“沈绉见过师父,师父一向可好?”

    在场众人,登时愣住,除了安平和碧桃、青萝三人。

    李月娥便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收回一直盯着沈绉的关切目光,淡淡道:“托驸马的福,过得不错。”

    “那就好。”沈绉点头道,却不落座,而是对着白雪如招手,“雪儿,过来。”

    众人再次愣住,驸马对一个青楼女子语气如此亲昵,还是在安平长公主面前,不能不令人侧目。

    李月娥心中发酸,更多的却是担心,觑了眼安平,还好,长公主面色如常。

    白雪如依言上前,对安平和沈绉行礼道:“民女白雪如,拜见长公主殿下、驸马爷。”

    安平道:“起来罢。”

    沈绉皱眉:“你叫我什么?”

    白雪如再屈膝:“驸马爷。”

    沈绉背起双手,冷冷道:“薛白,你非要惹我生气么?如果你不愿意跟我相认,那我今后再不会管你。”

    薛白,也就是白雪如,见沈绉出言责备,万千思念顿时化作泪水长流,忍不住扑到沈绉怀中哭了起来:“舅舅,雪儿知错了,你不要抛下雪儿,雪儿会乖乖听话,只求你不要再把雪儿送走,呜呜呜……”

    原来雪如姑娘竟是驸马爷的外甥女!众人松了口气,开始默默消化这个令人吃惊的事实,一时厅中只剩下薛白的哭泣声。

    沈绉的眼睛也有些红,轻轻拍了拍薛白的后背,掏出手帕为其拭泪,柔声安慰道:“你这孩子,舅舅答应你,不会再抛下你,莫要哭了,快来见过舅母。”

    沈绉将手帕塞进袖中,指着薛白对安平道:“这是我二姐的独女,薛白,在这么些外甥、外甥女中,我最疼的就是她。”

    安平面上露出笑来,拉过薛白的手,问沈绉道:“可是驸马赐名的那个的孩子?听李管事说,彼时驸马才十五岁,就想把她过继到名下当女儿呢。”

    沈绉道:“确有此事,因二姐只此一个女儿,方才作罢。只是没想到,二姐母女会被我连累。当初我下狱治罪,薛家就把守寡的二姐和薛白赶出家门,致使二姐病死,薛白流落街头,是我连累了她们。二姐只有薛白这个骨肉,我有责任照顾她。”

    安平想了想,道:“现在驸马也可以将薛白过继到名下,薛家人无良,咱们不必管它。”

    说完将腕上青翠欲滴的翡翠手镯褪下,套到薛白腕上,道:“此番舅母出来得匆忙,没带多少东西,这对镯子给你,待你过继到驸马名下,再补一份大礼。”安平此时万分庆幸,亏她之前忍住醋意,没有苛待薛白,否则这会儿哪有颜面见驸马?

    薛白望了眼沈绉,见沈绉点头,便谢过安平,收下手镯,却又开口道:“可舅舅只比雪儿大九岁呀,殿下也只比雪儿大三岁,若做雪儿的父母,委实有些,有些……”

    “有些年轻?”沈绉接口道,将薛白没有说出的话说出,继而摇头,“只有你做了我的女儿,我才能为你做主,主持公道。”

    “做什么主?主持什么公道?雪儿不明白。”薛白奇怪道。

    当着众人的面,沈绉不便说出事情原委,打算私下再问薛白,究竟是谁欺负了她,便道:“舅舅今天还要见靖国大将军和忠武将军,剩下的事明天再说吧。”

    张太医立时变色,到这时他总算弄明白了,驸马不可能和他师父及外甥女有染,这是有人要陷害驸马,挑拨长公主和驸马的感情,而他就是那被人推出来挑事的枪头!看情形长公主很信任驸马,按照驸马所说,长公主根本就是知道驸马是清白的,那么紫云威胁自己时一定是撒谎了!自己真蠢,临了临了马失前蹄,被一个小丫头唬住了。

    张太医思及此,立即向沈绉跪下讨饶:“驸马爷饶命!下官糊涂,被紫云那个小丫头骗了,她以下官全家性命相威胁,说是长公主的命令,要下官假称李月娥姑娘和白雪如姑娘珠胎暗结,有孕在身,欲以此作为把柄拿捏驸马,更要让驸马以为二位姑娘是不贞不洁之人,打从心底憎恶二位姑娘,与二位姑娘决裂……是下官糊涂,误信了那个丫头,求长公主、驸马爷饶命!”

    安平没想到张太医会选择在人前和盘托出,一时愣在当场,心如乱麻。让太医假称二人有孕在身,紫云说是为了警醒驸马。以此作为把柄?紫云好像说过这话,她记不清了。至于让驸马以为二位姑娘是不贞不洁之人,不不不,紫云没有跟她说过这句话,毕竟,她才是那个不贞不洁的人。若驸马因此憎恶二位姑娘,那他是不是也会憎恶自己呢?是了,他必是憎恶自己,才不愿回到自己身边,而宁愿在外漂泊受苦!

    安平一时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沈绉听到紫云以安平的名义威胁张太医,当时就信了七分,试想一个小小的婢女,如何能威胁得了堂堂七品的宫廷医官?况且紫云能够随安平外出并随侍左右,必是安平的心腹,若没有安平的授意,她又怎敢去威胁太医?又怎能让太医相信威胁?

    回想安平的反常表现,沈绉只觉得伤心,昔日单纯无忧的小丫头,现在也会用阴谋诡计算计人了,尤其算计的还是他。

    沈绉的伤心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听到“更要让驸马以为二位姑娘是不贞不洁之人,打从心底憎恶二位姑娘,与二位姑娘决裂”,顿时觉得血往上涌,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晃了晃,竟有些站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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