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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JJ系统的防盗章 胡甜心虚挨了说也不敢多话, 只把手里的东西往胡爹面前一凑:“那, 阿爹,我是碰上这个了才耽误了哩。”胡甜手里是只兔子, 刚刚那一人一猴给她的, 虽然不晓得这是“赏赐”还是“交换”,或者是别的啥意思,反正那俩丢下就走了, 她不要白不要呗,这会正好就给胡爹交差了。
天晚了光线不好又没灯,胡爹刚也没注意胡甜手里提着东西,这会凑近了一看,不禁道:“嘿,这兔子可不小!怎么就被你捉了?”世道艰难,像这样常见的灰兔子,这一带的都快被逮完了, 那能活下的兔子一个赛一个精,想捉可不容易。
胡爹看见这么大一只兔子挺高兴的, 也就不计较胡甜这么晚还不下山的事了。
至于怎么捉的, 胡甜只好继续编:“昨个祭神, 山上不是放了好些吃的,我今天端了炸糍粑过去的时候就见着这只兔子在找吃的,废了不少心思才把这兔子捉住, 这不, 碗都弄丢了。”
粗碗嘛, 也不值钱,胡爹道:“丢就丢了,逮到这么个兔子也值了。”父女俩就这么一路聊着家去了。
回到家这只兔子又成了焦点,胡俊和胡秀那俩还直接上手摸来摸去,稀罕的不得了,对自己阿姐那是满眼崇拜加夸赞,弄的胡甜怪心虚不好意思的。
齐氏看着这么大只兔子也是高兴不但没说胡甜的不是还夸了两句,又问道:“这兔子打算卖了还是吃了?”
那年闹乱民的时候,粮食被抢了不够吃,可不就是牟足了劲到山里捉野味果腹么,但现在口粮还是勉强够,肉食就精贵了,这兔子拿到外头去卖,估计能卖大几十个钱,够家里用好一阵子了。
胡甜听齐氏这口气是想卖了,可是这家里有好长时间没有过肉味了,这么大个兔子拿去卖了她舍不得啊。
不仅她舍不得,胡俊胡秀也舍不得,不过那俩小的舍不得是想养着。
胡爹就道:“这兔子蔫成这样了,虽然没死但一动不动,养不活。”胡俊胡秀两个听了不免失望。
胡甜道:“阿爹你瞧活的过今晚不?”活兔值钱,死兔就差远了,要是活不到明天,那还不如吃了。
胡爹掰开兔子两眼瞧了瞧,摇头:“难。”
胡甜就道:“那今晚就收拾收拾,兔肉咱自己吃,兔子皮拿去卖了。”胡爹不会硝皮子,但是剥下来完整的皮毛也还值两钱。
胡爹点头,齐氏听兔子活不到明天有点可惜但也同意了,倒是胡俊胡秀两个听了兔子的命运有点消沉,吃过饭就被哄着睡了,留下齐氏胡爹胡甜几个把兔子给处理了。
至于山上“野人”的事,胡甜忍了几次最后还是没说,这话难讲哩,何况还有那一小片土豆……
第二天胡爹还是要去上工,胡甜就拿了皮子去镇上卖了,也是天冷了,皮子贵,勉强卖了十文钱。胡甜拿了一半出来买八角,堪堪只买了一小撮八角粉,炒一顿菜都嫌少。
买八角是为了烧兔肉,野兔子腥味重,不下重料不好吃。也不怪这时候人烧菜味道都不太好,菜有土腥味,肉有腥膻味,调料只有葱姜蒜韭,烧出来自然都不怎么好吃。
不过也不怪这时候的调料少,吃法少,实在是能调味的香料真是老贵老贵,吃不起还没处买。胡甜花五文钱买八角粉那是很奢侈了,回去指不定怎么被齐氏说哩。
反正这事被齐氏知道肯定会挨说,胡甜回家干脆先不跟齐氏报备兔皮卖了多少钱,径直去厨房料理兔肉,等红烧兔肉做出来,大家知道多好吃了,她再说买八角的事儿。
兔肉洗净切块加入黄酒和姜片浸泡,然后焯出血水,锅烧热加葱姜八角粉一起煸炒出香味,再放入兔肉煎炒一遍,最后加入酱油黄酒清水,大火烧开转至小火焖半个时辰,最后加盐收干汤汁。
那肉香不带一点腥味,跟八角的味道混在一块极为诱人,还没出锅,胡家的小院就被几波邻居过来问烧啥呢,这么香。
齐氏只道:“他爹昨个运气好回来的路上逮了个兔子,就是没注意快给弄死了,怕拿出去卖不上好价钱,就干脆让二丫头烧了吃,给家里几个娃子吃口肉。”这是昨个家里人商量好的,怕说胡甜捉的,太打眼,就按到胡爹头上了。
齐氏这么说却没有留人一块吃的意思。这年头哪家哪户有点好东西都不容易,就是左邻右舍也不能说人家吃点啥你都上门蹭的。
来人也都明白这个理,只是问问,顺便感叹两句胡爹运气真好,胡甜手艺真好之类,有那关系不咋样的也不过说两句酸话。
晌饭的重头就是红烧兔肉了,胡甜还蒸了粟米饭。这边的粟米有点像胡甜那里的小米,黄色的,粘性大,吃起来软,胡甜觉得比高粱好吃点。
就这一饭一菜,吃的家里人对胡甜赞不绝口,胡俊和胡秀两个这会也不低落了,吃的那叫一个欢快,自然也少不了对胡甜不遗余力的夸赞。
齐氏吃着兔肉道:“卖兔皮那两个钱全都买了这八角了吧?”
胡甜笑嘻嘻地拿出五个钱:“没哩,还剩五个钱。”
齐氏没想到还有剩,没硝过的兔皮啥价钱她心里有数。要是没吃这么好吃的兔肉,拿钱买八角她肯定要心疼,这会吃的高兴,见还有剩,那感觉就不一样了。遂点头叹道:“原来只知道八角味重入药,倒不知道烧菜也这么香哩。”
胡俊吃着还不忘给他姐鸣一句:“是阿姐手艺好!”
胡秀不甘落后:“阿姐捉兔子,阿姐厉害!”
齐氏赞同:“二丫头不错,比娘强。”
胡甜汗颜,哪是她捉的兔子,她这是借了山上那位的光来着。胡甜咬着兔肉,突然发现,自己最近可不是总借“山神”的光来着?
周文彬盯着墙上装裱过的画看了一会。
这是他今春诗会上所作,正逢梅花吐蕊又有飞雪飘落,红梅映雪既美且雅,同窗们起意作画,大都画的是盛开的梅花不畏风雪的绽放之态,只他挑了枝头的未曾开放的梅蕾入画。
白雪覆枝,梅蕾点缀其间,像是美人雪肤上点睛的花钿,梅与雪之间相得益彰,竟是与众不同,拔了头筹。
周文彬对这幅画也十分喜爱,因此前两天下了第一场大雪,便命人将此画找出来挂上,读书累了便赏一赏。
不知道怎地,今晚突然就觉得有些突兀起来,尤其是梅蕾被大雪包裹只露出一点红色,像极了细瓷碗边,白皙手指上那一个红点。
周文彬虽然生在地主家不曾过过苦日子,但不代表他半点疾苦也不知。他知道那个红点应该是生了冻疮的开始阶段,从前他在县学的时候便有个家境贫寒的同窗每年冬日便要生冻疮,严重时还会溃烂流脓,无法握笔。
要是那胡家姑娘也这样……周文彬觉得未免太残忍了些,何况她还要做吃食。
想到这他便招手叫来一个丫鬟,把他准备赠与他同窗的冻伤膏送了一盒给胡家姑娘。
胡爹被安排在外院客房,胡甜则被安排在内院厢房。
虽然位置略有些偏僻,但一应事物齐全,可见周家对这次寿宴确实十分上心。
穿过来三年,胡甜还没见过有钱人家的屋子什么样,更没用过铜盆铜镜,睡过雕花架子床,如今倒让她觉得赚着了一回。
累了一天,洗漱过后便准备早早睡了,正打算脱衣呢,突然听见外头周家丫头叫门。
胡甜打开门便被丫头塞了一盒药膏,言是冻伤膏,还特意嘱咐是她家少爷与她的。
胡甜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许周家少爷是好意,但办事的丫头怎么如此说?这样不就成了私相授受?
胡甜不懂周家的丫头怎会犯这样的错误,正要拒绝,便见这丫头脸上闪过一丝揶揄的笑意:“奴婢只是个丫头,替少爷送个东西,不敢做主,还请姑娘莫要为难。”
说完福了个礼便跑开了。
胡甜只得无可奈何,想着找机会定要还回去,千万别惹出什么岔子。
可这事不是由她能决定的,那丫头刚一跑开,胡甜关了门,就前后有两个丫头冒出头,一个拐了弯向东,另一个则出了月洞门向西。
周家内院东西各有两个大院子,一个叫玉弦阁,一个叫竹笛轩。
玉弦阁住着周家从京城来的贵客,竹笛轩则住着周文彬的表妹姚桂珠。
此时那个小丫头来到竹笛轩把事情报给姚桂珠,就气的姚桂珠当场砸了手里的粉瓷杯子,大骂道:“又是哪里来的小贱人!也想跟我抢表哥不成!”
见姚桂珠如此,那个报信的丫头丝毫不见意外,只往旁边一退眼观鼻鼻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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