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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JJ系统的防盗章 周地主怕他坏了眼睛, 便吩咐下人不吝惜蜡烛,将整个书房照的灯火通明。
烛火泛着微微的黄晕, 虽然照的书房十分明亮,但到底不似日光那般无影, 摇摆中显得墙上的梅蕾映雪图有几分突兀。
周文彬盯着墙上装裱过的画看了一会。
这是他今春诗会上所作, 正逢梅花吐蕊又有飞雪飘落,红梅映雪既美且雅, 同窗们起意作画, 大都画的是盛开的梅花不畏风雪的绽放之态,只他挑了枝头的未曾开放的梅蕾入画。
白雪覆枝,梅蕾点缀其间,像是美人雪肤上点睛的花钿,梅与雪之间相得益彰, 竟是与众不同,拔了头筹。
周文彬对这幅画也十分喜爱,因此前两天下了第一场大雪,便命人将此画找出来挂上,读书累了便赏一赏。
不知道怎地, 今晚突然就觉得有些突兀起来, 尤其是梅蕾被大雪包裹只露出一点红色, 像极了细瓷碗边, 白皙手指上那一个红点。
周文彬虽然生在地主家不曾过过苦日子, 但不代表他半点疾苦也不知。他知道那个红点应该是生了冻疮的开始阶段, 从前他在县学的时候便有个家境贫寒的同窗每年冬日便要生冻疮, 严重时还会溃烂流脓,无法握笔。
要是那胡家姑娘也这样……周文彬觉得未免太残忍了些,何况她还要做吃食。
想到这他便招手叫来一个丫鬟,把他准备赠与他同窗的冻伤膏送了一盒给胡家姑娘。
胡爹被安排在外院客房,胡甜则被安排在内院厢房。
虽然位置略有些偏僻,但一应事物齐全,可见周家对这次寿宴确实十分上心。
穿过来三年,胡甜还没见过有钱人家的屋子什么样,更没用过铜盆铜镜,睡过雕花架子床,如今倒让她觉得赚着了一回。
累了一天,洗漱过后便准备早早睡了,正打算脱衣呢,突然听见外头周家丫头叫门。
胡甜打开门便被丫头塞了一盒药膏,言是冻伤膏,还特意嘱咐是她家少爷与她的。
胡甜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许周家少爷是好意,但办事的丫头怎么如此说?这样不就成了私相授受?
胡甜不懂周家的丫头怎会犯这样的错误,正要拒绝,便见这丫头脸上闪过一丝揶揄的笑意:“奴婢只是个丫头,替少爷送个东西,不敢做主,还请姑娘莫要为难。”
说完福了个礼便跑开了。
胡甜只得无可奈何,想着找机会定要还回去,千万别惹出什么岔子。
可这事不是由她能决定的,那丫头刚一跑开,胡甜关了门,就前后有两个丫头冒出头,一个拐了弯向东,另一个则出了月洞门向西。
周家内院东西各有两个大院子,一个叫玉弦阁,一个叫竹笛轩。
玉弦阁住着周家从京城来的贵客,竹笛轩则住着周文彬的表妹姚桂珠。
此时那个小丫头来到竹笛轩把事情报给姚桂珠,就气的姚桂珠当场砸了手里的粉瓷杯子,大骂道:“又是哪里来的小贱人!也想跟我抢表哥不成!”
见姚桂珠如此,那个报信的丫头丝毫不见意外,只往旁边一退眼观鼻鼻观心。
姚夫人在一旁染着自己的蔻丹对大发雷霆的女儿视而不见。
姚桂珠见自己母亲如此不免委屈道:“娘,你也不帮帮我,表哥都快叫狐狸精抢走了。”
姚夫人这才抬手挥退来报信的丫头叫她下去领赏,看着自己女儿,懒懒道:“你表哥现在可是个香饽饽,自然招狐狸精,这有什么稀奇。”
姚桂珠不依,撒娇道:“阿娘……”
姚夫人被她闹得没法,只得道:“好了,好了,闹的我头晕。”
姚桂珠气呼呼的站起来:“不行,我得去看看是哪个狐狸精!定要揭了她的皮!”
说罢就要带丫头往外走,被姚夫人叫住:“回来!你啊你,怎么就这般性急,今个刚吃的亏怎地就不长记性!”
姚桂珠气结:“还不是姥爷偏心!才让那个小贱人得逞!”说到这个便眼眶泛红:“阿娘,姥爷从小到大最疼我了,为何最近总向着京城来的那个小贱人?”
姚夫人闻言脸上略有戚色,忍住心底嗤笑,她的乖女儿呦,真是和她当年一样天真,不明白对这周家而言,人只分有价值和没价值,哪怕女儿和外孙女也是一样。
另一边,玉弦阁里,一个婆子听了丫头来报的信,拿出一个银锞子打赏,那银锞子成色极好,丫头满脸喜色。
婆子又嘱咐了两句,待丫头走了,这才进去报给里头姑娘身边的大丫头。
青黛走进去附在里面的姑娘耳边耳语了一阵,换来对方一个淡漠的回应。
那姑娘坐在梳妆镜前,一头青丝如瀑,五官并不出挑但胜在肌肤白皙如玉,气质如雪,别有一番韵味。
青黛看着这样的自己小姐,不禁替她感到不公:“小姐,你若不愿,想来回了老爷大人,大人也不会勉强小姐罢。”怎么说都是亲骨肉啊,就算小姐长的不够出挑,但小姐素有才名,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并不难,何至于要来这穷乡僻壤之地相看夫婿?
听了这话,颜漪兰的表情也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阻了丫鬟继续下去:“莫再提这些话了,”顿了下,到底吩咐道:“那边不必多管。”
青黛点头:“自不必我们去管。”
说到这,她心下有些不以为意,这周府多年没有女主人,早已被人渗透成了筛子,下人也不如她们家那般有规矩,她们要想做点什么方便得很,何况这府里还有一个不知所谓的表小姐,她们根本没把这些想攀上周少爷的女人当回事。
反正她们这次来是借机相看一下未来姑爷罢了,只有她们看不上没有被挑的份,谁也撼动不了她家小姐的位置,旁的事根本不必多管。
玉弦阁这边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那边竹笛轩里,姚桂珠越想越气,果然就坐不住了,只是天晚路滑又寒冷刺骨,只得耐着性子等第二天好去收拾狐狸精。
胡甜在一旁听着不搭话,这会她有点出神,想到了那只山鸡,还想到了那一小片土豆。
天天这样的好运么?
没准有人还真能呢?
那人身手这么好,这山鸡跟兔子可是实打实捉来的,还靠啥运气?要是非说运气的话,人家也不缺,这土豆可不就是在那人的谷底发现的?
胡甜怎么想都觉得这人不是一般的有实力,更不是一般的有运气。这样一琢磨,咳咳,怎么觉得这男人像个宝哩?
一般遇着宝了要怎么办?
当然是捡回家藏起来。
思维一发散到这里就像脱缰的野马,胡甜怎么想怎么觉得把这个“野人”捡回家挺划算的,感觉有了这个人立马就能过上“顿顿有肉吃”的美好生活,虽然有点不争气,但真的很吸引人。
胡甜觉得这个想法很危险要赶快打住,但是一转念又想到她是被这人归为“自己人”的了,她要是不把他捡回来,说不定以后她自己就回不来了吧?这么一想胡甜心中一凛,觉得这恐怕已经不是她可以选择的,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呐。
既确定了这个想法,胡甜便不纠结,原本拖拖拉拉不想上山,这会动作也麻利起来。
这只兔子不小,有五六斤重,因为八角粉只有一小撮的关系,胡甜就给全烧了。中午娘四个吃了一小半,还留一大半在锅里,这会就拿个小陶罐直接又装出一部分,还扣了碗粟米饭在里头,直接当盖浇饭抱上山去。
大概是动物嗅觉比较灵,这次还没走到黑林子那里,就远远看见树梢晃动,还听见猴子“吱吱吱”不耐烦的叫声,等走近了再看,果然一人一猴就等着呢。
猴子站在树梢上伸头往陶罐口那直嗅,男人先看了看胡甜,大约对胡甜“听话”比较满意,从鼻腔里“嗯”出一声,也看向胡甜手里的陶罐。
这味道太香了,根本盖不住,一人一猴眼光火热。
胡甜赶紧找把罐子盖拨开,然后并一双筷子一起递了过去。
男人稍稍看了看那双筷子,伸手接了。
胡甜看见男人挺熟练的夹起两块兔肉丢给猴子,然后自己就着粟米饭狼吞虎咽起来。
会说话也会用筷子,这说明男人不是纯粹的“野人”,但为啥会变成现在这样还流落到山里跟猴子为伴住谷底,却是个谜。
要把人往家里捡,也不是没有风险,胡甜当然也想弄清楚这人的来历,只是这个光靠猜还是不行的。
“你叫什么名字?”猜不出来就问呗。
但胡甜发现很快自己问的十分不是时候,对方忙着吃东西根本没空回答哩。还以为不会有答复的时候,又见男人突然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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