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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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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爸爸丁妈妈的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忍的。

    “那个食谱上看还挺简单的……”丁妈妈干笑,看着丁霖霖收拾他们的残局,丁妈妈连忙捏了捏丁爸爸的手臂,两人赶紧帮忙收拾了一番。

    收拾完毕,丁霖霖开始指挥,“妈妈去洗菜,爸爸你来切,”她伸手把冰箱后面墙上的围裙拿了出来,“妈妈帮我系一下。”

    系好围裙,丁霖霖两步走到灶台前。

    刚刚丁妈妈准备把酱爆茄子下锅,却被溅起的油吓了一跳。现在材料重新被丁霖霖一样样放进锅里,“这个酱爆茄子的做法是……”她自然而然地讲解起来。

    一家三口挤在厨房里,说挤也不太正确,毕竟丁家的厨房大得很,别说站三个人,再让节目组都站进来也没多大的问题,但此时他们站得不近心却很近。丁妈妈洗着菜,丁爸爸切着菜,丁霖霖把菜炒出锅……

    这个家里终于有了一家人的感觉。

    搞定了晚餐的烹制,一家三口把菜端去了餐厅,丁妈妈把碗筷摆放整齐,他们坐上了桌。

    “开饭了。”

    丁霖霖往常不太习惯在父母面前露出太多情绪,今天她却控制不住地露出了笑容,“开饭了。”丁妈妈给丁霖霖夹了一筷子茄子,丁爸爸也夹了一块红烧鸡翅给丁霖霖,这一桌子菜,真正能称得上是丁爸爸丁妈妈做的只有米饭。

    不过米饭煮的倒是不错,软糯又有劲道,一打开锅盖就米香四溢,丁霖霖佐着酱爆茄子吃了一大口饭。丁爸爸丁妈妈看她吃得香,也夹了菜给对方,这才开始进餐。刚把菜放进嘴里,丁妈妈就惊叹:“真好吃!”

    想也不是自己的功劳,但丁妈妈是真的不知道丁霖霖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更是不知道她第一次做饭的时候是不是像她今天这样差点被油溅到。越想心里越是复杂,“霖霖,钱叔叔不是安排了阿姨来家里做饭吗?我看你今天动作很熟练,应该是经常做饭的,阿姨做的不合你的胃口?”

    丁霖霖小的时候家里请了保姆,但是后来娱乐圈发生过一次粉丝为追星,重金收买保姆的事件,最后那个明星的孩子还受了伤,自从那次之后丁爸爸丁妈妈就没有再请保姆。丁霖霖小时候多半请双方的父母来帮忙照料她,只是近年老人年纪大了,没精力再照顾丁霖霖,丁爸爸丁妈妈只好请经纪人找了可靠的钟点阿姨。

    丁妈妈心里想着干脆还是请经纪人给家里找一个可靠的保姆,她盘算着家里有没有什么远房亲戚可以来做这个事,毕竟自己人要比外面找的要可信。

    “没有,阿姨做的很好吃,只是我有段时间喜欢自己做些吃的。”丁霖霖当然不会说她下厨是为了属性值,而且说来也奇怪,厨艺的属性值明明到了满值9999,但是她做的饭菜却没有好吃到比外面的大厨更美味。

    丁霖霖又不少属性明明到了满值,但却没有比常人厉害多少。除了厨艺,创造力也是,9999的数值,却不能让她成为什么有想象力的画家、作家、设计师或者科学家,顶多让她在学数学的时候更容易理解立体空间之类的内容。

    她有过一些猜想,认为9999代表的只是她本身能力的最好。比如说,同样做菜,大厨在厨艺方面的天赋值是一百,而她的天赋只有六十,大厨的数值如果刷到9999,那么大厨所能发挥的厨艺也能达到他的天赋一百的百分之百,而她的数值即使刷到9999,也不过能发挥出自身天赋的百分之百,也就是天赋的那六十。

    系统无法回应她的猜想,不过丁霖霖实验了很多次,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想十分接近真相。

    “学习学累了,去厨房做个宵夜,也能休息一下。平日里也不是经常做,味道还好吗?”丁霖霖学着父母的样子也为他们夹了菜,换来了父母更多的菜,三个人的碗不一会儿就堆得尖尖的。

    埋头吃完一顿饭,一家人又收拾了碗筷,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擦过桌子之后,他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要不要看妈妈的新电影?”丁爸爸突然提议道。

    “好啊,我听同学们说妈妈这部电影很感人,之前忙考试,也没有机会去看。”丁霖霖看出父母对她的小心翼翼,她很捧场地同意了父亲的提议。丁妈妈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女俩忙着找电影碟,心里有些害羞,虽然她拍了这么多戏,但是最亲近的人要看她的电影,总是有些不自在。

    特别是这部电影。

    她在拍摄的时候代入了很多真实的感情,比如对丈夫的爱,比如对女儿的爱。

    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做《失独母亲》。讲的是一对夫妻在年近中年时,痛失爱女的故事,拍摄的时候她不自觉把影片中的女儿当作霖霖,又把饰演她丈夫的男演员当作丁城,演的都是她的真情实感。对他们的感情就这么摊开来让他们看到,真的让她有些不自在。

    不过在影片开始播放后,这些情绪丁妈妈就抛到了一边。

    阿淑和大勇是这个城市最普通的夫妻,他们有着一个活泼可爱的独生女。生活中最大的烦恼可能是女儿最近的成绩,又或者是工资太低不能为家里添一台空调。

    而就在日子普通的过着的一天,他们的独生女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车祸,离开了这个人世。阿淑和大勇连女儿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女儿已经抢救无效逝世了。

    女儿的逝世对中年夫妻来说如一个可怕的噩梦一般。两人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一遍遍地回忆着女儿出事的那天早晨他们的分离场景。

    电影一开始,丁霖霖和丁爸爸父女俩就陷入了剧情之中。他们不禁把自己代入其中,“如果我是那个女儿,看见父母这么悲痛,我会怎么样呢?”“如果我是那个父亲,女儿这么小的年纪就离开人世,我会怎么样呢?”

    随着电影的播放,惨失爱女的悲痛并没有被时间抹平,夫妻俩的痛苦始终贯穿这个家庭,他们回顾着女儿从出生到去世的短短十几年人生,伤痛愈发明显。直到两人看到了女儿的日记,上面写满了对父母的爱。

    “今天是爸爸的生日,我给爸爸准备了一个剃须刀,他的那个总是把他的脸划破。这是我用早餐钱攒了两个月才买到的,可是他却不高兴,觉得我没有好好吃早餐。”

    “妈妈今天下班晚了,我想着楼道里的灯坏了,就到楼下去接她,可是她却觉得我不好好写作业,跑到楼下去玩。”

    看到那两篇日记,大勇和阿淑泪流满面,电影的画面回到日记里的那些日子。收到女儿送的剃须刀,大勇虽然批评了女儿,但夜里女儿睡了,还躲在厕所里用那个剃须刀在脸上比划。而女儿去接阿淑的那天,阿淑和女儿走在黑暗的楼道里,母女俩紧紧地牵着手。

    太多的美好回忆,到了现在却变成痛苦,烙印在这对中年夫妻身上。他们读着女儿的日记,两只手紧紧地牵在一起,镜头慢慢往外移,定格在客厅里的一张纸上,那是一张医院的诊断报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孕期”之类的字。

    电影到这里戛然而止。

    或许观众们看到的是一个不算圆满的圆满结局,认为夫妻俩再度怀上了孩子,但丁霖霖却在镜头里透过客厅看见了厨房,那个紧闭窗户的厨房里,煤气灶的指示灯是亮着的。再仔细看,那张诊断报告似乎有些泛黄,日期也模糊不清。

    “他们是想去陪女儿吗?”电影播放结束,片尾正在滚动着大片的字幕,丁霖霖突然开口问丁妈妈,她有些惆怅地说,“那个诊断书是很多年以前的吧?还有厨房里的煤气……”

    丁妈妈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女儿,犹豫地摸了摸她的头,在没有被抗拒的情况下,又把女儿揽进了怀里,“只是电影罢了,不要想太多。”事实上这部电影是根据真实的事件改编的,丁妈妈在拍戏的时候就了解过这个电影的原型人物,还到他们的墓前拜祭过。

    但这些她都不会告诉丁霖霖。

    当时她身为阿淑的扮演者,受到戏份很大的影响,有些不能出戏。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突然想起冷落了多年的女儿。她不想像电影里的母亲那样,直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丁妈妈悄悄抹掉了眼角的眼泪,抬起头来刚好和眼中满是理解的丁爸爸对上了视线。

    丁霖霖在丁妈妈怀里窝着,享受了很多年没有享受过的母爱。

    她想,“人类就是这样,最珍贵的永远是得不到和已失去。珍惜现有的,让亲人知道自己的爱,真的有这么难以启齿吗?”

    这么想着,她抬起头想跟父母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父母此时正在深情对视。

    还是保持微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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