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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订阅低于4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她道歉的模样非常真挚,还能让人生出自责之心。

    宇智波斑眉尖皱起, 他好像在思考着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不知怎的, 他沉入浓墨的黑色双眸之中浮出了一层妖艳的红色,在黑夜里像是被鲜血染就。

    泉学过忍术, 对幻术也有所理解, 立刻明白了那是怎么一回事——宇智波一族以瞳术和火遁出名, 拥有被称作“写轮眼”的血继限界。要是被他在这里施加了幻术, 搞不好自己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扉间的老底掀的干净。

    ——呃,老实说, 她其实也并不知道扉间的老底。

    在这个方面,千手扉间还是留了一手的。她除了知道扉间是千手一族的首领,是柱间的弟弟之外,对扉间真没什么深入的了解。

    为了自身安全,佐藤泉立刻合上了眼睛,避开了写轮眼的视线。

    因为她警惕的动作, 斑的警惕立刻提高了, 他问:“你为什么要闭上眼睛?你知道我族的眼睛吗?”

    【一个以献艺为生的平民舞女,竟然对幻术有所了解,还真是博学多识。】

    “我时常在各位大名贵族的宴会上出入, 对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和忍者世界有所了解。”泉依旧阖着眼睛, 不慌不忙地说:“不知道您对我露出写轮眼是想做什么?”

    斑其实只是想让她睡过去, 以为自己刚刚做了一场梦而已。

    古乃实公主是要嫁给大名的女人, 要是别人知道她喜欢上了一个忍者,搞不好会惹来一堆麻烦。而古乃实又偏偏不怕麻烦,特地挑在这种地方告白,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他习惯了忍者拿起苦无互相厮杀的战斗往来,从小到大都是嗅着战争和棺木的味道长大,他还没面对过古乃实这样麻烦的女人。

    他看着佐藤泉的模样,冷哼了一声,想要让她乖乖睁开眼睛。但是目光一落到她的身上,又愣住了。

    他突然想到,这家伙之前跳舞的样子还挺不赖的。

    想起之前佐藤泉在公主面前,将扇子徐徐收起时的艳光四射,他竟然有了几分戏弄的想法。于是他冷漠了语调,说:“你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那为了委托人的安全着想,也只能把你解决了。”

    其实宇智波斑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虽然习惯了战争和杀人,但在这种场合显然是不会随便动手的。他就想看一看,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会露出怎样惊慌的神情来。

    族里的女人都是十分刚毅坚强的女忍者,要是听到“死”,就会露出更为坚毅的目光,恨不得立刻拿着武器冲到战场上,在死前再杀两个千手垫背。

    佐藤泉听了他的话,竟然扬起了唇角,轻柔地笑了起来:“斑大人,是真有杀气,还是只是说话作势,我还是能分的清的。之前你刚拉开这扇门的时候是真的想杀我,现在却只是说着做做样子而已。”

    斑松开了她,蔑哼一声,说:“你能察觉到我的查克拉?”

    “原来那不是杀意,是‘查克拉’?”她懵懂地说。

    “行了,你把眼睛睁开吧,我不做什么。”宇智波斑心里觉得有几分好笑,于是这样说。

    佐藤泉竟然真的乖乖听话地睁开了眼睛,好像对他极为依赖顺从。

    她一睁眼,便看到了宇智波斑的面孔。他的眼睛依旧是猩红色的,透着绮丽绚烂的火焰色泽,这让佐藤泉看得微微出神。

    “……真漂亮呐。”她的声音犹如梦呓:“红色的眼睛总是最好看的。又冰冷,又有温情,不管是异色还是同色,都是一样的让人喜欢。”

    宇智波斑不知道一双眼睛怎么让她发散出那么多形容词,在心里觉得摸不透她的性格。

    这个叫做六月朔日的舞女说话做事都温温柔柔的,一副绝对顺从的模样,但是面对自己的时候又很大胆。刚才对这双眼睛警惕无比,现在却又看得出神,矛盾极了。

    “我还要去找古乃实。”斑看了一眼她赤着的脚,说:“下雪天挺冷,你别把脚露出来。”

    少女穿着寝衣,一双脚玲珑纤细,横在衣摆下,像是一团未琢过的玉。

    “……?”泉的面色有一瞬的茫然,像是不理解他话题的跳跃。在听清他的话后,立刻把脚缩了起来,温软的笑容里夹杂了一分赧意。

    面对此情此景,宇智波斑脑海一顿。

    平白无故就盯着她的脚看,别人会把他当成下流者吧。

    一时间,除了“你多喝热水”以外,他竟然想不出其他的话了。

    你多喝热水……

    你多喝热水!

    你多喝热水!

    这好像是十一岁的时候,柱间在南贺川畔教给他的东西,说是什么赌坊里的老大说,只要这一句就能把老婆哄好。

    从记忆杀里的记忆杀之中回过神来,斑露出了威严的族长神态,横抱双臂,问她最后一个问题:“你叫六月朔日?”

    “嗯。”她应了。

    “好。”

    说完这句,斑就走了。

    斑走了,佐藤泉就合上纸门躺回床褥里了。

    宇智波斑起初对她是动了杀意的,最后却不知怎的就放过她了,还特地问了问她的名字。

    命运啊,命运。不可抗的命运。

    她刚才不小心把斑的眼睛吹了一番,差点忘了扉间也是红瞳。要是被扉间知道,她只吹斑不吹扉间,搞不好那位卑劣二首领会当着面咬牙切齿地用话黑她。

    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她本来是不想和这群男人们有过多牵扯的。但是命运恰恰和她预料的相反,又让她和这群注定不平凡的忍者搭上了边。

    她泡男人的手段是很娴熟没错,可是这群家伙个个都很危险,这让她很担忧自身的安全。不说柱间那样有着“忍者之神”称号的忍者,这个斑也是……看起来十分凶残。不仅敏锐强大,靠着威慑力就可以压她一头,还是个为人比较高傲的男人。

    果然,在这个世界里,还是力量最为重要。

    在忧虑之中,她沉沉睡去,第二天拿了工资回到了神木老板那里。

    至于给千手一族的情报卷轴,她拿着笔,想了半天都没想好怎么写。

    “宇智波斑眼睛漂亮的让我想起前男友”——这肯定得被扉间打死。

    “宇智波斑是个色胚”——这肯定也得被扉间打死。

    “宇智波斑半夜闯入只穿睡衣的我的房间”——两人一起被扉间打死算了。

    想到千手扉间那副严谨刻板、冷漠如冰的脸庞,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墨汁在卷轴上晕开了一大团,她换了个新卷轴,正想干脆地写上“色胚一匹”几个大字,就听到有人吵吵嚷嚷地来找她。

    “朔日先生,有个男人要见你,说是只要说了名字,你一定会见他。那家伙是个忍者,我们要拦不住啦!”

    “谁?”

    “扉间。”

    佐藤泉柔柔一笑,说:“确实是我的故交。”

    千手扉间做事太滴水不漏了,自己招揽的情报人员都不认得他,只认得扉间手下专管谍报的忍者。扉间本人一来,被神木等人拦得死死的,满耳朵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大家族的人又怎么啦?不是一国之君就没资格见六月。”

    扉间冷着脸,不耐烦地翘着墙壁。他刚执行任务路过,身上还罩着一件青蓝色的盔甲,领子上一圈白绒绒的毛,积了不少雪粒。他懒得理那群群魔乱舞朝他要钱的人,只是专心等着佐藤泉出来。

    他怎么觉得佐藤泉现在生活的乐不思蜀,完全忘记她是来干嘛的了?

    赚钱不是赚得挺开心的嘛?

    耳边的聒噪声音还在继续,扉间听了,觉得仿佛是五十个柱间在面前一起吹斑,十分恼人。于是他干脆从腰间拔出短刀,笔直地插入地中。结实的地砖被刀硬生生地戳入,裂开了数道口子,一瞬间便让神木等人鸦雀无声。

    她们有些后悔了——光顾着想要捞点钱,忘记了千手一族是个忍者大族。看来以后不能光说“只有一国之君可以见泉”,还得加一条“大族的首领也能见”。

    等了许久,佐藤泉那里的下人才说扉间确实是她的故交,二话不说便让扉间进去见她。

    佐藤泉住的地方是一间极为通敞的和室,扉间见到她的时候,她正端坐在十六叠榻榻米的正中央,端端正正地举着笔,一副认真工作写情报的模样。

    “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你把情报捎回来,我一来,你就开始写了?”

    扉间语气里有着一层不悦。

    他从任务后归家的中道而来,不仅风尘仆仆,身上还有着一股肃杀的血腥气。这样的气质在人群中还不明显,一旦到了佐藤泉的面前,就显得极为慑人。

    “扉间大人,我实在是苦于如何下笔。”泉有些羞赧地说:“昨天见到了宇智波一族的首领,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说这件事呢。”

    提到宇智波斑,扉间瞬间进入了警惕模式。

    他冷哼一声,说:“那家伙可是个不好对付的人,性格也很不好。”

    让扉间来说斑性格不好,其实并不厚道。两个人半斤八两,性格都不是那么的完美。

    “确实不那么好对付。”泉展开笑颜,说:“头一次和他说上话,就是半夜三更的时候。他忽然就把我房间的门拉开了,还露出写轮眼来要对我用幻术,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扉间:……???

    没想到他是这种斑?

    对大哥下手就算了,还对泉……不是,不是!反了!

    他只是吐吐槽,这可笑的念头一瞬间便烟消云散了。和宇智波一族交手多年,扉间当然知道斑是个怎样的男人。

    斑或许偏执冷情,但绝对不是个卑鄙的人。他和大哥柱间一样,都有着开创和平、守护族人的意愿,但是两族站在对立面上,前辈人结下的因缘已经成了难以解开的死结,斑的强大和重情,对于千手一族来说恰恰是棘手的东西。

    “肯定是你做了些什么,他才会对你动手。”扉间说。

    “在扉间大人的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她软软的,声音里有一丝低落。

    她失落受伤的模样,既不夸张也不明显,就像是不经意流露出的一星半羽,恰到好处,让人的内心如同置于油锅上一样煎熬,立刻能萌生出“自责”来。

    但是扉间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可不像表面上那么清纯简单。

    她看上去是个优雅可人、不沾俗物的漂亮女人,但是却极为理智,理智到了冷酷的地步。在面对险境的时候,会用尽自己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来脱险。

    她在大名的府邸里受尽了折磨,被虐待长达半年。也许她从前确实是如表面上一样优雅脱俗的人,但是这样的单纯良善在那半年的折磨里,必然已经消逝得一干二净。

    简单的说,她一定是经历过威胁性命的打击,才会拥有这样的性格。

    “别的不多说了。”扉间从忍具袋里拿出一个卷轴,平铺在地上,说:“把衣服脱了,我给你……”

    “扉间大人??”

    “你的血继封印有时限,我再给你封印一次。”

    “……抱歉。”她认错的速度很快,眼睛里满是温柔理解的歉意。

    “怎么?很失望?”扉间冷眼看她:“难道你真希望我对你做些什么?”

    “是呀。”她笑眯眯地说。

    那一瞬间,扉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幅画面——她静静坐在自己的面前,用怀恋的眼神诉说对红瞳的依恋,讲出想要结婚生子的期许的画面——就像是一幅完美的和平岁月蓝图,透着美好平整的气息。

    宇智波斑想过,战争结束后的岁月大概也有着那样的宁静。

    而今,在此时此刻,这种想法被创造出它的人亲手击碎。

    佐藤泉露出微诧神色,嘴唇轻张,喃喃说:“斑……先生?”

    她不再称呼他为“大人”,似乎已经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周围的战斗还在持续,专注于血肉躯壳和金铁兵戈的忍者们,没有注意到战场角落里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一幕。

    宇智波斑提起了刀,刀柄微微一转,口中疏冷道:“你本姓是千手?”

    泉低声地回答:“不是。”

    斑又问:“那你嫁给了千手一族的男人?”

    “也不是。我没有姓氏。”泉将苦无横在自己面前,轻声说:“我承蒙千手一族关照,所以用医术来回馈他们的族人。”

    “怪不得你总是那么怕我。”斑冷哼了一声,放下了刀,说。

    宇智波斑久久没有下刀斩杀敌人,反而借着周遭杂乱的环境遮掩和她交谈起来。这番不寻常的举动,让在一旁警惕的宇智波泉奈有些紧张。

    “哥!”他朝自己的兄长跑来。

    宇智波泉奈是斑的弟弟,亦是一位有名望的忍者。他束着乌黑的长发,肤色白皙,五官继承了宇智波一贯的俊朗,也许因为年龄的原因,他的容貌比他的兄长更为精秀一些,而他身上的盔甲与血迹,则为他添上几分肃杀冷峻。

    “我这里无妨。”斑说着,喊了他弟弟的名字:“你先回去吧,泉奈。”

    “泉奈”这个名字出口,他的弟弟应了,一旁的少女也诧然地抬起了头,随后像是要掩饰什么,快速地低头不再直视他。

    泉奈和泉,只差最后一个音的不同,佐藤泉差点以为斑不知从何渠道知道了她的真名。

    “你认识泉奈?”斑的眼眸略带了危险之意,半眯了起来,猩红色在其间缓缓流转。

    “不……”她说。

    战场可不是闲话的场合,斑还想再问些什么,其他的千手忍者便持着武器杀了上来,阻挡在少女的身前。

    “六月小姐,请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您受伤的话,我们无法和扉间大人交代。”

    他们这样说着,想要掩护着她退出危险的地带。

    泉微惊。

    【竟然有人专门在保护她么?】

    忍者们保护着她退走了,而那本该最为危险的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却并没有追上来攻击的迹象,而是硬生生地放他们走了,并且还阻拦了自己的弟弟。

    ——就连宇智波斑那样冷酷的人物,都不忍心杀她么?

    忍者们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保护支援的医生等后援是极为正常的事,但是这个女人是比普通的医生更为特殊的存在,扉间向部下们下达了必须确认她安危的命令。即使她在战争期间救了不少人,这样的特殊优待也却还是与她的身份不符。

    这个女人有能力让扉间特意差人保护她,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要是因为她的外表就对她松懈了戒心,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泉走的急,她转身时,一块小小的白色布条从衣袖间落了下来,摊在染了血迹的石块上。斑弯腰捡起了那条白色布帕,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

    战况胶着不下,两方都是世代能人辈出的大族,双方的领袖又恰好是势均力敌的忍者,和以往每一次的战争一样,千手和宇智波难分上下。

    入了夜,战况暂歇。

    夜色很静谧,如果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伤患的呻|吟声,这样安静的夜色就能将战争带来的伤痕掩盖起来。

    千手扉间站在一条溪流边,用水流洗着刀刃上的血迹。血已经冷了下去,反反复复、层层叠叠染上的、属于不同人的血液凝固在了刀刃上,散发着浓郁的咸锈味。

    “扉间大人。”泉从林间走出,立在他身后,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部下说了,今天宇智波一族的人袭击了后援部队。”他将刀刃上的水珠甩了甩,将刀迎着月色勉强地看了一眼,随后归入鞘中:“我也没想到,宇智波斑会去袭击你所在的地方。”

    泉垂下头,说:“万幸,我并没有受伤。”

    扉间冷然转过了脸,他的盔甲上也沾着飞溅的血痕,他甚至连擦洗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任凭这些杀戮的痕迹直白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我没考虑到你会遇到宇智波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红色的眸子微冷,说:“明天我就会让人护送你离开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低声说道:“不,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触你。”

    这句话很轻,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扉间也确实想要把这句话说给曾经的自己听。

    他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保护好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一想到她可能面对上宇智波斑那样琢磨不定、连自己和大哥都无法单独打败的对手,他就后悔自己冲动的决策。

    他一向冷静,但在面对泉的时候,做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会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请求,不忍心拒绝她任何的邀请。简直就如着了魔一般,他开始犯孩子都不会犯的错。

    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他不该靠近佐藤泉,不该和她发展成那样暧昧的关系,给了她太多希望,让她产生了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现在要断掉这样的关系,未免显得绝情,还会伤害到她,但是不断掉这样的关系,伤害可能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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