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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夏夜。
黑暗的长巷里寂静无人,只有一盏灯。
崭新的灯笼散发着暖光,斜挂在长巷尽头的窄门上。在灯笼的下面立着根鱼竿,就是平常海钓的那种。
刘子安觉得朱蒙就是故意在嘲讽那些走进赌馆里的人, 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心甘情愿被钓上来, 最后连命都不剩了。
当然,刘子安能看出来的事, 别人也看出来了,只不过他们都不说。
每一个踏进赌坊的人都相信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其中就包括国君派来的特使。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王, 赌也一样。
国君派来的这个特使,正是他们这里的赌王。
特使年轻的时候是个海员,去过各种各样的地方, 也跟各种各样的人赌过。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平生大赌小赌不下千万次,但一次都没有输过——至少在三十岁以后就再也没输过。
特使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
他不仅赌得精,眼睛更毒, 不管大郎中、小郎中、玩票的郎中还是郎中里的专家,从来没有人能在他面前玩一点手法, 因为不管对方用什么手法, 他都能一眼看出来。
或许正是因为玩得太精, 他反而不爱赌了。若不是国君吩咐, 他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
没错, 国君给他的任务就是让这家赌场破产,断了海怪的后路,把他们逼走。
特使原本都要成功了。然而,这几天的胜利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忽然想寻求一些挑战。
“你说你要挑战他们?”国君有些吃惊,“明明按照这个路子继续赢下去,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何必多此一举?”
“主公,挑战是为了当面揭穿他们的手段,以防止民众继续痴迷此道。”特使道,“我有信心,一定能赢!”
国君见他执着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暗暗吩咐军队于比赛当日在周围埋伏,以防发生意外。
另一方面,在赌场中,刘子安拿着所谓的“挑战书”翻来覆去地看。
“这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小声嘀咕道。
这歧舌国不仅语言难懂,连文字都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样。他们曾找那个歧舌国的女孩子帮他们翻译,然而那女孩子却不识字。
“管它呢,反正过两天咱们就走了。”阿宁瞥了他一眼,道。
“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如果真那么重要,他们就不可能只丢一张纸过来了。”
“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你要是不放心,就把这张纸拿给先生,或者拿给朱老板,让他们帮着看看。”阿宁有些不耐烦道。
她最看不得刘子安这副婆婆妈妈的样子了。
刘子安点了点头,将那张纸叠好放进了口袋里。
“对了,你这两天还做噩梦吗?”阿宁停了半晌,又问道。
“怎么不做?”刘子安叹了口气,“每天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一堆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被绑在山壁之上,鬼哭狼嚎,叫喊着让我找人救他们。”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回头还是让麒给你看看吧。”阿宁道。
她直觉认为刘子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还跟虚无世界有点什么联系。
“叫他看?”刘子安话还没说完,见阿宁瞪了自己一眼,忙改口道,“叫他看,我放心!”
“放心什么?”宝禾先生从外面回来,正好听见刘子安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笑问。
“先生,你回来了!”刘子安眼睛一亮,也不走楼梯,顺着扶手就滑了下来,“有什么收获没有?”
“离这里最近的是三首国,周饶国和长臂国,驾船一、两天就能到。”宝禾先生找了个地方坐下,掏出小本子,说道,“这是往东走。往西走有贯胸国、臷国、鸛头国、羽民国、结胸国和厌火国。不过关于这些国家的记载不过是寥寥数语,也无从判定其具体位置在哪儿,只能边走边找了。”
“先生,你是怎么打听到这些的?”刘子安有些惊讶,“你会说他们的话了?”
“说是不会说,只是猜个大概意思。”宝禾先生说得口感,拿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主要是从书上查的。”
书上......
刘子安和阿宁对视了一眼,他们可是见过歧舌国的文字,简直就像鬼画符一样!
“先生,你能看懂这上面的字吗?”刘子安抽出那张写着“鬼画符”的纸,将其展开。
“挑战书啊......”宝禾先生喃喃道,忽问,“你们是从哪儿找到它的?”
“没找,早上起来散步的时候发现这个钉在门上,就拿回来了。”顿了顿,刘子安是在忍不住好奇,问道,“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歧舌国的文字的?难不成你以前来过?”
“这还真不好说,我觉得我没来过,但是却遇到了认识我的熟人。”
“就像巫山旅舍的老板娘那样?”
“差不多。”说完这话,宝禾先生迟疑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
“怎么了?”刘子安见宝禾先生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追问道。
“没什么,就是坐在太阳底下看了好几天花,聆听自然的声音。”
说真的,宝禾先生一直觉得自己那不是听见了天地万物的对话,而是产生了幻听。
烈日炎炎,在太阳下坐那么长时间,不产生幻听恐怕也难吧......
“聆听自然的声音?”刘子安想笑,但看宝禾先生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觉得笑出声来实在不地道,于是硬生生忍住了。
“想笑就笑吧,说真的,若不是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我也想笑。”宝禾先生看刘子安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叹了口气,无奈道。
于是,刘子安仿佛抽风似的,狂笑不止,引得阿宁连连朝他翻白眼。
“后来呢?”阿宁问道。她觉得宝禾先生能看懂歧舌国的字跟这有脱不开的关系。
“怎么说呢,虽然过程听上去有点可笑,但总归还是有点用处的。比如我虽然既不懂歧舌国的语言,也不懂他们的文字,但是却能知道他们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宝禾先生笑了笑,道,“很奇怪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阿宁反问,在她记忆里,宝禾先生好像一直都有这样的本事,就跟迷路一样,是天生的。
宝禾先生闻言楞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这时,刘子安也笑够了,看到桌子上的纸,问道:“对了,这是什么挑战书?”
“有人要跟咱们赌。”
“赌?跟开赌馆的赌,这人是不是钱烧的啊?!”
“而且,他们不光要赌,还要赌骰子。”
“那他们岂不是输定了?”
“不,是咱们输定了。”
“为什么?”
刘子安想不明白,明明宝禾先生一出手就能掷出三个六来,怎么可能会输?
“为了这生意能长久下去,咱们总要让东家尝点甜头啊。”宝禾先生道,“不信你去问朱老板,他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果不其然,当刘子安跟朱老板说了这事之后,他也是同样的说辞。
“如果总是输,那谁还来玩啊?”朱蒙抽了口水烟,乐呵呵道,“咱们不仅要输,还要输得漂亮!”
“只听说过赢得漂亮,没听说过输得漂亮。”刘子安小声嘟囔道。
“我也没听说。”朱蒙耸了耸肩,“所以这就要看宝禾先生的本事了。”
地点是特使定的,说是为了防止他们耍花招。
宝禾先生自然没打算耍花招,于是便同意了。
到了地点,屋内已经站满了人,只见一个干枯瘦小的小老头坐在一张铺着红毡的紫檀椅上,一张干瘪蜡黄的脸上,长着双小小的三角眼,留着几根稀疏的山羊胡子,花白的头发已经几乎快要掉光。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十分怪异的小老头。
宝禾先生心里抽了口凉气。
自打白画师之后,他就对这种怪里怪气的小老头产生了心理阴影,平日里是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还是叫他给碰上了。
“希望这一次一切顺利。”宝禾先生在心里暗暗祈祷。
“坐,请坐。”特使朝宝禾先生笑了笑,道。
宝禾先生也没有推让,从善如流地坐下了,他可没有在别人面前站着的习惯。
“我年轻时候当过海员,所以会说点你们的话。”
宝禾先生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您贵姓?”特使问道。
“不值一提。”宝禾先生轻声道。
“诶,怎么会不值一提?”特使笑道,“听说阁下手气很好?”
“还过得去。”
“那阁下肯不肯赏脸陪我这小老头赌两把?”
“赌什么?”
“当然是赌骰子。”
宝禾先生也笑了。
“赌别的我也许还不敢奉陪,但赌骰子我是从来不拒绝的。”
“哦?说说看。”
“因为我赌骰子的时候,手气总是特别好。”
特使忽然睁开了他那双总是眯着的三角眼,看着宝禾先生。
他眼睛一睁开,就好像有两道精光暴射而出,第一次看见的人,难免会被吓一跳。
然而宝禾先生并没有被吓到。
他见过的奇怪事情多了,这点小事还吓不倒他。
特使瞪了他两眼,眼睛又眯了起来。
“手气是会变的,好手气也有变坏的时候,坏手气也有变好的时候。”他轻笑道,“只有一种人的手气永远不会变。”
“哪种人?”
“不靠手气的人。”
“不靠手气靠什么?”
“靠技巧!”
特使动了动手指,似乎是在活动筋骨,过了半晌,才慢慢说道:“在外行面前,有时候,一点点小技巧就够了。”
宝禾先生好像完全听不懂地样子,问道:“什么技巧?”
特使就好像当作他真听不懂的样子,解释道:“操纵骰子的技巧。骰子是样很简单的东西,既没有生命,也没有头脑,只要你有这一点技巧,你要它怎样,它就会怎样。”
宝禾先生笑了,好像不太相信,又问道:“世上果真有这种事?”
“绝对有。”
“那你会不会?”
“你想不想看?”
“想。”
“好。”
他拍了拍手,旁边立刻就有人捧了个大碗来,碗里有三颗雕刻得堪称完美的骰子。
“你觉得这骰子有问题?”特使见宝禾先生一直盯着那碗里的骰子,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这骰子挺精致的。”
“赌钱不但是种很大的学问,也是种享受,所以这工具是千万马虎不得的。”
说着,特使伸手抓起了这三颗骰子。
他把这三颗骰子轻轻掷了下去,手法自然、纯熟而优美。
宝禾先生连看都不比看,就知道这三粒骰子掷出来的一定是三个六。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料。
“看来你最近手气也不错啊。”宝禾先生长长叹了口气,道。
“这不是手气,这是技巧。”
特使又眯着眼笑了,从碗底抓起三粒骰子,掷了下去。
这一次他掷出来的竟然不是三个六,而是最小的点,三个幺。
“你的手气变坏了。”宝禾先生笑道。
“没有变。”特使道。紧接着,明明是空着的手中忽然又冒出来三粒骰子。三粒骰子落在碗里,把“幺幺幺”撞得滚了滚,六粒骰子就全变成了六点。
特使的手一扬,空手又变出了六粒骰子来,一把掷下去,十二粒骰子同时在碗里打滚,停下来时,全都是六点。
宝禾先生好像又看呆了。
“这也是技巧,一个真正的行家,一只手里可以同时捏住好几副骰子,而且别人绝对看不到。”
宝禾先生苦笑道:“我就看不到。若不是您老指点,以前我还真没想到一粒小小的骰子之中居然有这么大的学问。”
“还有种练过气功的人,手法更妙,他一拍桌子,点子就变了,就算你明明掷出的是六,也会变成幺。”特使意味深长地看了宝禾先生一眼,又道,“可是在赌钱这方面,这种作风就有点无赖了,一个真正的行家是绝对不会用这种手法的。”
“为什么?”宝禾先生继续装傻充愣。
“因为赌钱是件很有学问的事,也是种享受,就算要用手法,也要用得优雅,绝不能强吃硬碰,让人输得不服。”特使缓了缓,微笑道,“你一定要让人输得心服口服,别人才不会找你麻烦。”
“果然有学问。”宝禾先生叹道。
特使的眼睛忽又睁开,瞪着宝禾先生道:“可是我们这次赌钱,当然是不会用这些手法的。”
“你就算要我用,我也不会。”
特使沉着脸,道:“我们要赌,就要赌得公平,绝不能有一丝造假!”
“对。”宝禾先生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特使又眯起眼睛笑了。
“好,那么我就陪阁下玩几把。”
“何必玩几把,一把见输赢更痛快!”
特使的脸色有些难看,良久才幽幽道:“你只赌一把?”
“只要能分出输赢,一把就够了。”
“你赌多少?”
“赌馆两成的分红。”
除了宝禾先生,在场的众人脸色全变了。虽然知道赌徒有时候会一掷千金,但真的千金一把的豪赌,他们连听都没听过。
特使缓了缓神,道:“如果我输了,随你们提什么要求。”
人群中有两人闻言,皱了一下眉头,相互对望了一眼,指了指门外。
“我真不懂这老头子到底要干什么!”其中一人怒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改头换面前来观战的歧舌国国君。
“主公息怒。”另一人宽慰道。
没错,此人就是一直给国君出谋划策的大臣。
“老头子为什么要把那些花里胡哨告诉那家伙?怎么不用这些法子来对付他?”
“因为老头子知道那小子绝非常人。”
“可是老头子的手法他本来一点都没看出来。”
“他是在扮猪吃老虎。”大臣笑了笑,又道,“可是老头子也不简单,知道瞒不了他,索性露两手给他看看,只要他知道厉害,说两句好话,那咱们就占据主动权了。”
“但这小子偏偏不知好歹!”
“所以依臣来看老头子这次已经打算放手对付他了。”
“老头子已经回来七、八年了,这几年他一直未赌......”
“主公放心,姜还是老的辣。孙猴子有七十二变,照样跳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那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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