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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无声无息间渐渐流逝, 秋去冬来,春过夏走,转眼间到了五年后, 永熙二十一年的冬天。
春分收了伞具, 在廊檐下跺跺脚,将鞋底沾的泥泞留在了房外,一个年纪更小些的小丫头给她掀了厚帘子,笑道:“外头雪大, 春分姐姐快进来吧, 姑娘在里头一直等你呢。”
春分顺手把雪伞递给了小丫头, 朝双手手心呵了呵气,道:“知道了, 你且帮我把伞放好,可千万别丢了, 统共我可就这么一把合心用的。”
小丫头捂着嘴吃笑,接了伞道:“放心吧,一定给你看好了。”
春分扭身进屋, 在外间烧的铜炉边上稍微将身上沾着的冷气烤暖了些, 人才精精神神的进了里屋。
“怎么,姑娘又疼了?”
春分才进屋, 就看见秋分端了刚喝完的空药碗往外间走,她眼睛朝床榻那边一扫, 就看见夏真真全身缩进被子里, 只留了小半个额头在外面。
她问的小声, 秋分回答的也小声。
“可不是,”秋分想叹气,“这次癸水前,姑娘吹了寒风,又没有及时请章大夫过来看诊,本以为前几年用药用好了,这点小风没什么打紧的,谁知道今儿一早姑娘身上来了,疼得死去活来,这不,才刚喝了药,要躺躺。”又朝春分打量几眼,蹙眉道:“你身上的寒气太重了,千万别靠近姑娘,外头烤着去,烤得全身暖了再进来。”
春分点头,回身掀了帘子出来。
秋分也跟着端了空药碗一块儿出来,将手中的托盘交给一旁听唤的小丫头,和春分两个寻了矮凳子搬过来,围着黄铜炭炉坐下烤火。
秋分从隔间拿出来一个线筐,里头是还未缝绣完的物件儿,从布料颜色和绣纹上,隐隐能看出来是在绣嫁妆,绣谁的自然是不必说。
春风羡慕的盯着秋分手中飞舞的针线,帮着理线,道:“紫烟姐姐这手绣活儿秋分姐全学会了,空了也教教我。”
秋分斜了她一眼,“可别在我面前说酸话,紫烟姐要教你的时候你躲得多远呐,她出嫁前都在和我说这事,说你让她恨铁不成钢。”
春风吐吐舌头,后怕的拍了拍胸口,“紫烟姐教绣活太严格了,我可坐不住,我还是给姑娘跑跑腿吧。”
秋分看了眼窝在门边的两个十一、二岁清秀的小丫头,摇了摇头,“现在姑娘跟前就咱们两个顶用的了,好在太太答应姑娘让她晚几年出门子,咱们还能替姑娘多调-教几个好的带在身边用。”说罢,她问道:“跟在你身边的白桃白果两个怎么样?”
“白果还行,伶俐机敏,一教就会,白桃太老实了,跟我不合适。”春分说到这儿,凑近秋分谄笑,道:“我看白露挺好的,你把她和白桃换换呗,白桃和白霜跟着你正好。”
白露就是刚才门口给春分掀帘子的小丫头。
秋分手上的活计不停,道:“姑娘给你安排带谁你就带谁,带得好不好都是你自个儿的本事,这怎么还挑上了,这是刚升了等胆子就肥了?仔细姑娘知道了要说你,到时候你可别哭。”
“哎,我的好秋分姐,你可别吓唬我,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可别和姑娘说,我谁都不怕就怕咱们姑娘。”春风一个哆嗦,忙求饶道:“算我说错话了,秋分姐行行好,饶了我这回,只当你什么都没听见呗。”
秋分给她闹的没脾气,放下手中的绣活,捡了团丝线出来,放在她手上,笑道:“让我当没听见简单,帮我分完这团线就成了。”
春分苦着脸,她是最怕这种细活了,“只能帮到姑娘小憩睡醒,我还有话要回姑娘呢。”
“行行行,就帮到姑娘醒。”秋分一脸没救了的表情看她,“你这聪明呀,总用不到正道上。”
春分嘻嘻笑着给秋分搭下手,两人分了小半个时辰的线,夏真真才睡醒,唤了她两个进去服侍。
漱了口,又喝了一碗暖姜茶,用过一颗酸梅醒神,夏真真抱着小暖炉靠在软垫子上和两个心腹丫头说话。
五年的时间不算短,西极城里前前后后不知道发生过多少件大小事情,若不是夏真真身上缠着众所周知的那道病症,怕是也早就被卷进去了许多回。
但就是她这样躲着避着,三年前也有个靖阳侯府的世子曹望阴魂不散的跟着。
那两年,曹望和夏真真来往略有些密切。
一来,杨家和太子那边有什么风声雨声的,曹望都会跑来给她通风报信,哪怕她想知道宫里头的事情,他也敢和她说,对于送上门来的耳报神,夏真真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二来,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曹望也会带上她去尝一尝,玩一玩,美名其曰是为了报答夏真真谢救命之恩,跟着这位会吃会玩的曹世子,从某种意义上讲,夏真真玩的也算开心。
不管别人信不信,曹世子自己玩的高兴,又有长公主时不时的送些好东西到林家指名给夏真真,旁人倒真的不敢多嘴说什么。
只不过,除了头一回曹望成功的单约到过夏真真出门,后来曹望再约她,每次她身边都总会有人陪着,不是姬藜就是陆蘅之,有时候也会换了林适和陆少桐来,总之,她身边总会跟着至少一位保护者,明显的林家父母不怎么放心曹望就是了。
曹望倒一直是无所谓的样子。
再说他们两家,随便从哪里绕,也还是能绕得上亲戚的,忽略掉曹望有些糟糕的名声,说是亲戚间走动的勤快些也能说得通。
这也是因为夏真真那时年纪实在小,又有林家人看护得紧,哪怕有心人再想整点事情也整不出什幺蛾子来,那两年她才能过得平静。
三年前,曹世子年满二十,行了弱冠礼后,便由长公主作主,为儿子订了定国公秦家的曾孙女,次年便让两人完了婚。
秦曹两家应该是早有婚约的,至少肯定是心照不宣过,定国公这位嫡亲的曾孙女儿才硬是留到了十六岁才和曹望订亲。
临订亲前,曹望还约了一次夏真真去喝茶,那会儿她才十一,当日跟在她身边当保镖的,是一脸耐人寻味神情的陆蘅之,反正夏真真是没能读懂他脸上的表情。
她说曹望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有定国公家这么一门好亲事等他。曹望还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说她什么都不懂。
夏真真耸肩,这件事她本来也不需要懂。
她只要知道是长公主促成的这件姻缘就可以了。
夏真真比任何人都知道,因为两位逝去的同母皇兄而不得不蛰伏了十七年的长公主,她这门亲不会随便结。
定国公府,是长公主手上的牌。
那,长公主又会是谁手上的牌呢?
夏真真猜想,长公主肯定是不会让她姬家这万里江山落入异姓人手中,能打动她的人,能说服她出手的人,一定是姬氏血脉。
但原作中,也就是陆蘅之重生来的前世,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长公主并没有站到陆蘅之这位先太子遗孤身边。
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她另有一位坚实的合作者。
想明白了这一点,夏真真倒觉得陆蘅之前世输得不冤枉了。
长公主、秦国公、智勇双全的杨锋和女主角光环笼罩的杨滟,仅她知道的这几位加在一块儿,就足以说明那份隐藏势力有多么庞大了。
但既然已经和陆蘅之站成一线,夏真真当然希望这一世陆蘅之能赢到最后,况且她也不敢相信别人。
事情宜早不宜迟,于是三年前夏真真便整理了一下她的发现,绘写了一份最新的两朝人物关系交叉图放在陆蘅之面前,以结果为前提,以事实为依据,当着陆蘅之的面一步一步的推导出了结论。
当她点出了陆蘅之的关注盲点和结论时,陆蘅之的脸色难看极了。
后来没多久,陆蘅之曾邀请她一道去陵阳请裴家人出山,夏真真当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笑话,她帮助陆蘅之帮的已经够多了,说实话,不算不知道,算一算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先是给了他一对能寻到宝藏以资军需的龙鲤佩,又帮他策反了金手指光环笼罩的女主角,还给他理清了前世隐藏在暗处的对手,说不得还无意中争取到了长公主那边的好感度……难道还要她亲手帮他打下整个江山不成?
陆蘅之若在掌握了这么多先机的条件下都会输,都说不动裴氏出山,那他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还是前世那个炮灰,还拿什么和人家争,争个屁,死了算了。
反正就算万一他失败了,她也早就布好了林家二房脱身的后路,怕个屁。所以她格外潇洒的挥挥手目送陆蘅之去了陵阳。
然后,夏真真心安理得的闲了下来,享受了三年安稳平静的生活。
要说真的平静安稳也说不上,毕竟林婉玉嫁给了一位外放官员见不到面还好,林婉静这些年可没闲着,即便被罚在城外庄子里呆着,她还是攀上了成王姬苇,由崔贵妃做主,把她抬进了成王府,做了成王姬苇的侧妃。
顺便说一句,成王五年前就定下了一位正妃,是明顺帝指的,清贵世家董家的一位长房嫡姑娘。单从这场指婚,便能看出来,明顺帝心里对成王也还是一直防着的。
清贵世家,那真是又清又贵,董家除了名声好听,家中也就有些书画古董方面的底蕴,董家,是实实在在的落魄贵族。
成王也是雷厉风行,谢了旨,次月就把人娶回去了,这几年,成王后院可没少进人,现在林婉静又给抬进去了,怕是以后更会好戏不断了。
夏真真一直让春分盯着三房盯着林三太太,这几天也有了动静。
“你的人看清了,三太太真的和外人见了面?”听完春分的回话,夏真真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
春分肯定的点头,“奴婢知晓这事重要,仔细问了几次,不会有错的。”
“跟踪到那人的行踪吗?”
“奴婢弟弟得了三太太房里递出来的信号,一直跟到城北的一座不起眼的宅子,外表看着像普通的三进院的民宅,在一条陋巷中,那附近生活的都是一些乞讨卖艺的人,有几个大杂院,弟弟看那边人对陌生人有些防备,就不敢再打听了。”
夏真真舒了口气,又靠了回去,捂紧了手炉,“小檀做得对,这个时候不能打草惊蛇,这几天别让他出去了,省得万一那边有人谨慎这几日在外面寻他这面孔就不好了。”
春分应了一声。
“小檀能说清那人的长相吗?”稍顿了顿,夏真真又问道:“他能画下来吗?”
春分弯眼一笑,从袖中抽出一根细细小巧的竹筒,抽出里面塞着的一张画纸递给了夏真真,“弟弟说姑娘一定会问到这个问题,回来就画好了。”
夏真真接过画纸,瞧了春分一眼,“小檀比你这个做姐姐的办事牢靠。”
春分眼神不好意思的虚了虚,道:“是姑娘教的好,小檀能得到姑娘指点,是他的运气。”
“这话你倒不必说,是小檀他自己有天分,我教你就教不出来。”夏真真边说边摇头,“青纹、紫烟、秋分和小檀,都有天分,怎么就你身上我到现在都看不出来,倒奇了。”
春分讪讪,难得的眼疾手快,抢在秋分之前取了一张小几架在床上,一脸不好意思道:“姑娘可别取笑奴婢了,奴婢笨手笨脚的,替姑娘跑跑腿就行了。”
“行了,你也别谦虚了,你这跑腿的本事也是天分,换了她们几个也做不来。”说罢,夏真真无视春分听了这话后眉开眼笑的样子,将画纸在小几上铺展开来。
只见一尺见方的画纸上,栩栩如生的画着一个棱角分明的中年人,五官却并不怎么起眼,旁边还有几行小字备注:外表年纪约在四十上下,卧蚕眉,三角眼,尖下巴,面白无须,嗓音尖细。
夏真真将画纸推给春分秋分二人,“你们把这人记牢了,以后无论在哪里看见他,都要能认出来才可以。”
“是。”
秋分春分并不多问,两人抓过画纸,仔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都在心底记好了,秋分便将纸拿到小铜炉中烧掉了。
夏真真抱着手炉护住抽疼不止的肚子,看向欲言又止的春分,“怎么,还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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