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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华路的出租房。
吕舒馨还记得第一次跟秦三川到这里时候的情景, 这一片最近已经拆迁，只有几个钉子户还在顽强的坚挺着, 四周都是一片废墟。房东不在, 她挤进了栅栏, 蜷缩在他之前的那张弹簧床上。
整个房间都有一股酸腐的臭味, 蜘蛛网和蟑螂几乎要把这间小小的房间包围。
张磊一定有保命符，不会这样轻易被抓住，只要他还在外面，就一定还在找她。
她不能回汪云奶奶的房子，也不能去秦三川的别墅，甚至连乡下阿公家都不能去。被张磊折磨了这么多天,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很虚弱, 发烧到脑子都晕晕沉沉。
朦朦胧胧中，听到他的声音。
“馨馨......”
吕舒馨把这间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盖在身上, 也抵挡不住透进骨子里的冷意。牙齿不由自主的打颤, 是他来了？
“馨馨......”
他总爱这样叫她，不管是心还是馨, 总归都是一个读音。可那声音听起来太过缥缈, 吕舒馨皱了皱，强迫自己用尽全身力气去听，浑身上下都是一层冷汗, 风一吹凉到刺骨。
“馨馨。”
声音终于清晰。
吕舒馨狠狠打了个寒战。
她听到男人的声音：“你跑不掉的。”
***
“三雕哥, 没有......”李百田挫败的从出租房的铁栅栏里面翻出来, 烦躁的抓头：“里面的东西有被翻动的痕迹, 我们来晚了一步。”
他从外面看过去，秦三川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手肘打在车窗捏着一根抽到一半的烟。他看不见，眼神就显得有些空洞无神。
“知道了。”他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眼前的黑暗让秦三川不由的苦笑，“去医院。”
他得尽快治好眼睛，才能更快的找到她。
医院的消毒水味总是让人莫名的心安。唐霞打来电话，李百田划开了接听键，放在秦三川耳朵边。
“小黎哭的哄不住，说要找小姨，你说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预感？”
吕舒馨失踪的事情电视上铺天盖地的报道，秦三川也没打算瞒着爸妈。“我今晚回去看看吧。”
唐霞又说：“你还是别回来了，刘佳怡来家里了，说是来看我跟你爸，骗鬼呢！”
秦三川问：“现在就在家里？”
“嗯，硬说自己会做饭，在厨房呢。”
“妈，我今晚回去，有话问她。”
陪着秦三川在医院做了当日的治疗，李百田在市局的事情还有很多，张磊倒台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忙的他焦头烂额。安排了一个小民警送秦三川回家，却被他拒绝了：“做完治疗觉得好一些了，有些光感，我自己打车回去。”
秦三川的牛脾气李百田再熟悉不过了，只能由他去，可还是亲自叮嘱了司机很多。秦三川骂他婆婆妈妈，李百田不理他，继续跟司机交代路线。
车里传来广播的声音，司机操着本地口音说：“你是警察啊？”
秦三川闭目养神：“不是。”
司机不再多话。
到秦家的时候，车刚停稳，刘佳怡就冲上来拉开了车门，扶着秦三川的胳膊不松手。
秦三川皱了皱眉头，不着痕迹的移开：“小黎和周洋呢？”
刘佳怡也不觉得尴尬，甩了甩手说：“你看我，刚洗了菜满手都是水，他们两个在屋里玩呢，今天晚上我做了炸酱面还有酱爆竹笋，听唐阿姨说你最喜欢吃......”
“没事别到这儿来，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秦三川听的不耐烦，摸着熟悉的墙壁进了屋。保姆赶紧过来扶着，秦三川顺着力道坐在沙发上，怀里立刻被两个热乎乎的小肉团占据了。
小黎呜呜咽咽的蹭到秦三川的腿上坐着，一直问小姨在哪里，怎么都不来看她。周洋捏着小黎头上的小辫子：“她在忙着跟三雕哥生孩子啊！”
这一点小黎倒是听说过，奶奶经常抱着她看电视剧，里面说男生和女生待在一起就会生孩子，信以为真的她终于开心起来，嚷嚷着自己要当姐姐。
秦三川摸了摸周洋的小脑袋：“谢了。”
周洋躲开他的手：“我看到新闻了，三雕哥你得赶快把三雕嫂救回来。”
“会的。”
“还有，你最好别跟那个刘阿姨来往了，我不喜欢她。”
“我也不喜欢她。”
晚饭都是刘佳怡张罗的，可是秦家的人都没有开心的意思。她自己也觉得有点下不来台，尴尬的说不出话，餐桌上静得可以。
秦三川说：“来厨房。”
刘佳怡跟着他进去，“关门。”她咬了咬唇，轻轻关上了厨房的门。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秦三川开门见山。
刘佳怡一愣：“我......”
秦三川转过身来面对她，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刘佳怡还是不敢对上他的眼睛。似乎从他们认识开始，她就从来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个吕舒馨有什么好......”
“比你好。”
“她的出身还不如我！说不定还被张磊给......”
“操.你.妈——”秦三川暴怒之下把桌上的碟碗全部打翻，“佳怡，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刘佳怡把落下来的长发撩到身后，认命似的叹气：“三雕哥，你猜的没错，我知道他们在哪，我也一早就知道张磊的身份，在这个圈子里我没办法洁身自好。”
“你要什么，直接说。”
“我要你跟我结婚。”
秦三川被烟呛了一口：“你疯了？”
刘佳怡淡淡的笑：“我没疯，疯了的是你。跟我结婚，换张磊伏法吕舒馨平安，张磊从前就是局长，你们的侦查手段他太清楚了，警察找不到他的，三雕哥你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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