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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与应龙到底是什么关系?
吴小桐一时怔愣,万万没想到迟凤会问这个问题。脑筋前所未有地转得飞快,难道说迟凤和应龙之间的矛盾恶化,将波及到她?难道说迟凤把她和应龙当作一个阵营的,所以打算不再与她相处了吗?她不敢奢求太多,只是想要做一个普通朋友还不行吗?
明知道迟凤不是这样的,可心中还是抑制不住恐慌,想到以后可能会形同陌路,渐渐红了眼圈。
“小桐?”昏暗的烛光下,吴小桐双眸微亮,似乎有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迟凤以为自己眼花,微微弯腰,又近一些注视着她,口中轻轻唤道。
吴小桐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正色道:“当年我刚上天界的时候是应龙带着我熟悉天界的一切,他对于我来说既是前辈也是关系要好的朋友。”就算迟凤真的要划清界限,她也不能忘记应龙对她的恩情和诚心。
然而,迟凤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他眼中满含期待,又确认一遍地问:“只是普通朋友不是情侣?”
吴小桐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下意识地点点头。
期待化为欣喜,迟凤的嘴角微微上扬,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拳,全身僵硬而紧绷,郑重认真地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恩?”吴小桐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今晚的迟凤说话怎么云里雾里的?
睫毛在眼睑处印上小扇子般的阴影,迟凤垂眸,整个耳朵都红了:“我是说,做我女朋友吧!”
吴小桐惊讶地睁大双眼看着他。他刚刚说了啥?她可以告诉他,风太大没听见么?如果她是只乌龟,真想一头缩进壳里。不对,她为什么偏偏用乌龟作比喻?就不能是蜗牛或者寄居蟹吗?
迟凤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然而她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心跳得即将缺氧。这表白来得太突然太直接,比司命的穿越茶还来得让她措手不及。她,她还没有心理准备,一点点都没有!
她低着头,不敢看迟凤的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往屋外推:“那个,今夜太晚了,我的脑子已经罢工,改天,改天再说这事……”话音刚落,她就连忙把门关上,将迟凤关在门外。
不知此刻迟凤是什么心情,只听他站在门外叹了口气,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失望和无奈:“你要记得,我等你,等你脑子清楚的时候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一阵鸟儿扑扇翅膀的声音后再没了动静,吴小桐背靠着雕花木门缓缓跌坐在地,双手捶着额头,苦苦思索。
迟凤喜欢她?一定是今晚的夜色太过凄迷,或者她在做梦。对对,在做梦,睡一觉就好了。
然而,睡觉并不管用!一夜过去,她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呆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怎么也没想明白迟凤为啥会看上自己。
不过,吴小桐并不喜欢妄自菲薄,想不明白的事就先不去想,做好眼前的事最为重要。比如,跟随吴千陌去花厅迎接常欢归来。
急忙拍了粉,画了眉,涂了口脂,在脸上好一番捯饬,等到她赶到花厅时,吴千陌、大公子夫妇,朱醇天等人都已坐齐,与常欢聊了一会儿了。
大公子率先发现赶到门口的吴小桐,笑着说道:“大小姐,今日不同往常,打扮得这么漂亮啊!”
不过是化了妆,有那么夸张吗?要是卸了妆,光是两个大黑眼圈估计就会吓死你!吴小桐心里嘀咕,不过还是款款迈进花厅,温雅地行了一礼,故作娇俏地说:“大公子,您别调侃我了,我什么时候不漂亮了?”
“哈哈哈哈,桐儿今日更美。来来来,到爹爹身边坐。”吴千陌招了招手,吴小桐欢快地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
见到吴小桐,朱醇天心生怪异,好像昨夜发生了什么与吴小桐有关的事,可是完全不记得了,再说,他昨夜好好地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又能发生什么呢?
看着那如盈盈秋水般的目光落在形容落魄瘦削的常欢身上,朱醇天心中烦躁不已:“听说,这次能无罪释放多亏了一位女子。常欢,你可得多谢谢人家啊。没想到你在情事上的经验如此丰富,可否教教我如何获得美人的芳心?”果不其然,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细长的双眼瞟向吴小桐,明目张胆地抛了个媚眼。
呕——恶心死了!没看见没看见没看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吴小桐眼观鼻鼻观心,在心中默念。
“老二!”大公子微微皱眉,轻声喝道:“大小姐在这,怎能说这种浪荡话?”
朱醇天打开折扇轻轻摇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呵呵,大哥教训得是。”虽这般说,而目光却阴冷地盯着常欢。
常欢从容回道:“既然二公子问了,那常某就给你两句忠告:不顾利益与名誉,诚心以待。”
这话分明在影射着什么,朱醇天的脸色极为难看,不过他依旧点头,目光轻飘飘地又瞟向吴小桐,应道:“诚心待美人即可得美人青睐?这两句忠言,在理,在理。”
呸,虚伪!吴小桐翻了个白眼。
好不容易等到朱醇天和常欢明里暗里唇枪射箭地说完话,已经快半个时辰过去了。吴小桐安静地坐在旁边听得差点打瞌睡。两个大男人,又不是后宅里的妇人,有那么多话要说?就不能打一架,或者再比试一场比出个高低?哦,她忘了,朱醇天在雕刻技艺上比不过常欢,哼哼。
最后,吴千陌做了个总结性发言,虽然常欢无罪释放了,但七杀石和杀人凶手还是要帮忙找出来,毕竟扶桑坊与这事脱不了干系。
众人离去,吴小桐也刚要拍拍屁股抬脚就走,却被吴千陌叫住。
“桐儿啊,你是否觉得为难?”吴千陌语重心长地问。
吴小桐:……?
“我只希望你能嫁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你的人。可是,你却因我而成了扶桑坊大小姐,我这么大年纪了,只得你一个独女,多少人为了得到扶桑坊而娶你,爹数都数不清。
就拿我这两个徒弟和一个手下来说,老大因早年早已成亲而不得已熄了这念头,可老二却是个有野心的,然而他虽有野心却能力不足,再加上心思阴鹜,容易将扶桑坊引向歧途。
至于常欢,他虽然来得晚,但经过几年的培养,倒是个人才。只是我看得出来,他有意于扶桑坊,却无心于你。”说到这,吴千陌叹息道:“说来说去,你嫁他们任何一人都不会幸福,都不是你的良人啊。”
恐怕在这世上没几个人会真心为她着想,关心她到底幸不幸福。若有她真的有这样一个爹爹该有多好。
吴小桐心中感动,乖巧地轻轻靠在吴千陌的肩膀上:“爹爹,您别愁,也别心急。女儿这就去找于锦依,说明来由,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才是爹的亲生女儿。只要爹在世一天,爹就是棵大树,为你遮风挡雨,你在树下尽可安然自得。可若哪天爹不在了,也希望能有人挺身保护你。若以后你遇到一个真心待你,你也喜欢的人,就尽管和他不顾一切地在一起吧。
人生难得得此一人,就像我,虽然早年战乱饥荒,与你娘俩失散,聚少离多,但与你娘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足够我回味一辈子,”他目光放空,异常温柔地笑了笑:“这些日子,常常做梦梦见你娘。遇见你娘,我这辈子没白活。”
不知为何,吴千陌说了许多话,都是他早年与玉莲的悲欢离合。吴小桐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午饭时分,小厮提醒,吴千陌才停歇。
过了晌午,吴小桐就立刻马不停蹄地去千步阁找于锦依。
千步阁原名为千布阁,故名思议,是一家只收孤苦无依女子的绣坊。于锦依便是其中的绣女之一。据说,千步阁与扶桑坊常有生意往来,向来与扶桑坊交好,吴小桐猜测没准儿常欢就这样你来我往地与于锦依成就了姻缘的。
具体过程不重要,她真正需要的是结果。
让她喜出望外的是,同于锦依说明了来意后,于锦依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
“吴老爷可是德高望重令人敬仰的商人,能认他为义父,是我于锦依修来的福分。况且,如此这般还能帮到常大哥,再好不过。”
吴小桐也为于锦依感到开心:“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她娥眉微蹙:“我的年纪看着比你大些,到时候会做你的姐姐,若我以大小姐的身份嫁予常大哥,那你该怎么办?”
我无所谓的,不碍事。
这话还未从吴小桐口中说出来,就听于锦依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眉开眼笑地拉着她的手,提议道:“不如这样,常大哥人好,你我姐妹二人共侍一夫,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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