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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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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约定好的地方, 易欢看到时唯一已经在车里了,且是坐在了后排,而巩珍珠站在车旁等她。她微微抿唇, 真逗, 居然还真把自己当司机了?

    这时她又发现巩珍珠脸色不太对,还没张口问怎么回事,就见巩珍珠轻咳一声, 凑到她耳边轻声提醒了一句:“都看到了。”

    易欢愣了一下, 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的问题是:都看到什么了?

    巩珍珠朝着坐在车里的时唯一努嘴。

    易欢恍然大悟,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对巩珍珠露出一个我也很无奈的笑容。

    沈霃宽非要赖皮地跟她腻歪一会儿, 她能怎么办呀。

    巩珍珠拉着易欢往一旁走了几步, 撸起袖子,给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掐痕, 瞪着眼睛,夸张地说:“好好的一人,看到沈总跟你亲昵,情绪瞬间奔溃, 哭得是泣不成声, 还差点把我胳膊掐废掉。”

    她瞥了一眼车里的时唯一,抱怨道:“疼得我都快咬碎牙床了。幸好我后面抽出了手,不然我也得跟着泪流满面。”

    之前, 她们在车旁等了好几分钟也不见易欢出来。巩珍珠就担心易欢是不是又被拦住, 又要被灌酒, 就对时唯一说自己先过去看看。时唯一听后,也表示一起过去看看吧。

    谁也没想到,刚走过去就远远看到走廊拐角处有两个人。

    沈霃宽暧昧地拽着易欢的手,还来了个壁咚,动作流畅得仿佛对易欢做过很多次。

    巩珍珠看了不止想流口水,都想流鼻血了。

    时唯一就在那个时候脸色开始不对的。

    她拽着巩珍珠的手臂,站在原地不动。

    紧接着两个人就围观了沈总强吻易欢的全过程。

    反正在巩珍珠看来,是沈总强吻了易欢,因为易欢一开始明显有躲避,至于后来为什么没躲,她归结为沈总的颜好,外加来势汹汹,易欢无从招架。

    说实话,看到这一幕,她那颗尘封已久的少女心都被唤醒了,可想回家抱着老公撒娇了。

    巩珍珠一开始也只是全身心关注走廊里两位,没注意到此刻时唯一已经泪流满脸了,还是自己胳膊给掐疼了才扭头发现的。

    当时,时唯一用力咬着自己的胳膊,泪水跟水龙头一样,哗啦啦从眼眶里流出来,哭得极其伤心,却努力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巩珍珠的恋爱经历很简单,和老公王辉亮是高中时认识的,两情相悦,经历大学四年恋爱后结婚,几乎没怎么因为感情上的事痛哭流涕过,所以面对时唯一这个突发状况,她……有点懵,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看着时唯一哭得如此伤情,她不忍心了,拍着时唯一的肩膀,问:“还要过去吗?”

    时唯一摇头,她怎么敢以这个形象出现在沈霃宽跟前啊,人一哭就会变丑的。

    巩珍珠只能说:“那我们去车里等好了。”

    后来时唯一就钻进了车里,趴在车椅上暗自神伤。

    在易欢回来之前,她似乎停止了哭泣,正在调整情绪。

    巩珍珠再怎么后知后觉,也看明白了易欢和沈总这两个人之间的不同寻常。

    她脑子里又冒出易欢那天晚上在电话里说的什么“不想让女朋友尴尬”之类的话,越想越担心易欢,忍不住问道:“欢欢,你不是说你和沈总是同学吗?”

    “本来就是同学。”易欢面不改色地说。

    “那你们刚才那个是?”巩珍珠指了指她的嘴巴,“你自己照照镜子,嘴唇都被嘬肿了。”巩珍珠啧啧叹息,“天啊,我真是不该把石宽磊介绍给你。”

    回头要是被她领导知道,她指不定要挨教育。

    易欢抬手摸了摸嘴巴,刚才她觉得两个人只是亲了一下而已啊,难道真的亲了很长时间?

    “易欢,那个沈总跟她到底是不是……”巩珍珠面色难堪地指了指车里坐着的那位,“是不是那个关系?”

    易欢耸肩:“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跟沈总那什么……”

    巩珍珠还想继续问易欢的,不过时唯一摇下了车窗,露出一张美丽无害的单纯面孔,面带笑容地问易欢:“你们在外面聊什么呢?”

    巩珍珠吃惊地看着她。

    易欢也吃惊,就时唯一目前的表情语气,完全看不出她方才大哭过啊。

    “上车啦。”时唯一语气温柔地冲易欢招了招手。

    巩珍珠小声嘀咕:“要死,这是什么人啦!她是怎么做到的?欢欢,我刚才讲的话真的没有夸张。”

    易欢嗯了一声,道:“珍珠,你也坐后排。”

    “啊?”

    易欢挤眉弄眼,不正经道:“我怕她拿刀捅我,你替我看着点。”

    巩珍珠扶额,道:“……要不要说得这么夸张!”

    巩珍珠家的车今天上午被她老公王辉亮开去保养了,所以她这次也是坐地铁来的。想到一会还要陪易欢去看望易欢的弟弟,便答应了易欢的提议。

    反正她这一刻也没啥事。

    车子驶出芷园大门的时候,时兆伟的司机才开着车进来。

    易欢侧目看到了时兆伟的司机,猛地踩下了刹车。好在车子刚刚起步,后排的时唯一和巩珍珠并没有过多感觉。

    时兆伟的司机没有发现易欢她们,他已经从时兆伟哪里得到了指使,知道自己不用来接时小姐,所以看到时唯一的车并没有做过多停留。他来是刚好还有件重要的事要禀告给时兆伟,他不敢耽搁太久,径直开车进去。

    而跟着时兆伟的另一辆车却停了下来,车上的人和易欢和巩珍珠都有过一面之缘。

    他便是之前去医院接时唯一的人,也是沈霃宽说过的陈韶关。

    陈韶关停下车,想问时唯一怎么回事。

    时唯一对易欢道:“我现在不想见他。”

    时唯一之所以急着离开就是因为方才酒醒后,耐不住寂寞撩了撩陈韶关,她想试探沈霃宽,并且小小地警告他自己也并非无人珍惜的。只是没多久,她就后悔自己这么做。

    她怕再经历一次失望。

    其实她也知道答案是什么,她只是想不明白。

    易欢对陈韶关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发动了车子。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之中,很快消失在芷园面前。

    路上是有一点堵。

    多雨的春天难得好时光,今天天气很好,许多有车一族会带着一家老小去郊区春游,看看桃花樱花什么的。

    易欢觉得无聊,动作娴熟地打开电台。

    电台里正在直播实时路况,提醒司机们注意绕行。

    她抬眸,瞧了一眼后视镜,问道:“唯一,你家住哪儿?”

    “在凤凰湾。”时唯一坐直身体,语气亲和,“你打开导航,不难找的。”

    两年前,时兆伟就替时唯一在帝景园买了栋四百多平的大平层。

    不过她目前还是和父母住在市区里的凤凰湾别墅。

    凤凰湾距离沈霃宽的父母家很近,她和沈母崔玉盈关系一直不错,这也是她目前唯一可以在易欢面前展示的资本。

    易欢道:“凤凰湾啊,听过,应该找得到。”

    巩珍珠也听说过凤凰湾,据说住在那儿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凤凰湾别墅是近十年前来批下来的唯一的市区内别墅住宅。三年前落成之时,就被各地的土豪们抢购一空。

    几年前就传闻说住那儿是地位的象征。

    易欢听后,只想嗤之以鼻。

    上了高架后,堵车情况稍微好了点。

    驶入凤凰湾别墅的那条大道,车况明显转好。

    快到的时候,时唯一问易欢:“要不要我家坐坐吧?”她怕易欢拒绝,“我想跟你聊聊天。”

    巩珍珠怕易欢尴尬,也怕两人进了时唯一家门后出点什么事,便替易欢挡了时唯一的邀请:“那个,下午我和易欢要去看个朋友。”

    易欢也说:“今天时间来不及,下次吧。”

    当了一回司机,她可不想再当一回陪聊的。

    车子在时唯一家门口停下。

    时唯一叹了口气,开门下车,巩珍珠也跟着下车。

    易欢正想问时唯一是否她自己把车停进去时,就见时唯一拉开前车门,坐到了副驾驶。

    巩珍珠站在车外,想了想,决定往后站站,离远点保平安。她总觉得车内的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易欢的别样之处她大学之时就领教过了,至于刚认识的时唯一,她想说此人也是个怪胎。

    前一秒哭得梨花带雨,后一秒笑靥如花,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切换自如的,反正她巩珍珠学不来这招。

    车内,易欢托腮,侧过头打量时唯一。

    时唯一正了正色,“有件事,我一定要问清楚,否则,我这些天都会睡不着觉。”

    “如果是关于沈霃宽的话,我的回答和之前一样。”易欢友善地提醒她。

    她真想劝劝时唯一,好好珍惜她千金大小姐的日子,大好时光不值得为一个男人伤风悲月。

    时唯一当然不理解易欢,双手交替在一起,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你们的关系明明不是你说的那样。”

    易欢收回视线,看着前方,双手握紧方向盘,说:“既然如此,就不要相信别人说的,相信你的自己感觉。”就算是时唯一非逼问她再说一次,她也只会说自己和沈霃宽是同学。

    时唯一嗫嚅着:“我的感觉……”她用力咬着嘴唇,“我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

    这感觉太难受了。

    易欢笑了笑,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语气淡淡地问:“那我是不是真的打扰到你们了?”

    “是我高看自己了。”时唯一面对易欢的笑脸,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还是没忍住。

    易欢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安慰之语。

    “易欢,你现在应该在心里嘲笑我吧。我家人,我朋友,都以为我是他正牌女友,其实……”时唯一吸着鼻涕,“其实他从来不是我男朋友,都是我故意装出来的。”

    “为什么要嘲笑你?”易欢道,“你很有勇气,我佩服你的勇气。而且,你真的很漂亮,喜欢你的人不会少。”

    反正如今的她是做不到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

    时唯一嗫嚅道:“可我只在乎他。”

    易欢见她样子确实挺伤心的,掏出包里的纸巾,递给她:“我不喜欢评价别人的感情。”

    时唯一抽泣着,接过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问易欢:“难道你不在乎他?多少人想跟他攀上关系啊。你这么穷的一个人,要是你被她照顾一段时间,你的生活品质都会跟现在不一样。”

    易欢内心感叹:穷怎么啦,穷又不可耻,我穷,可是我很努力啊。

    她真想告诉时唯一,当年她过着挥金如土的日子的时候,你们时家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为生计奔波。

    她有些不想和时唯一继续这个话题,撇了撇嘴说:“对你来说,我在不在乎并不重要,您分分钟就把我给比下去了。”她咧嘴笑了笑,补充道,“重要的是沈总看起来挺在乎我的。”

    时唯一觉得自己的心又被易欢狠狠地扎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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