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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醋不是酸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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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说放飞一时爽, 事后火葬场。

    董慈自己都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现在这个不可收拾的地步了,现在除非她跟赵政说那日她是被鬼上身了, 否则圆都圆不回来。

    这几日跟做梦似的, 赵政的反应董慈也看不透,他轻描淡写漫不经心, 似乎那日他没有生气,两人说的也不是什么生死存亡的大事。

    有关董慈那日说的那些,赵政就跟没听到一样,自己吩咐了秦鸣秦真收拾了断裂的廊柱, 又在下面养了几日, 等秦鸣秦真安排好了, 这就搬上来了。

    日子还要过, 文籍也还要收,赵政不问,董慈想不到什么别的好办法, 只好一步步往下走着看了, 想再多也没有用处, 她还是先攒够文籍再说。

    恰好鲁仲连在平县, 董慈想过去一趟,后世已经失传的文籍里有一卷名为《鲁仲连子》,这卷文献总共有十四篇,原本《汉书 艺文志》里收录有, 但同样也遗失了, 《鲁仲连子》的作者也不知是鲁仲连本人还是他的后人们, 为避免遗漏错过,她得过去看看。

    赵政自然是和她住在一起了,秦鸣秦真甚至连问都没问她一声,就直接把东西搬进了她和董毅的宅子,她的院子她的房间。

    董慈倒也没反对,原先在咸阳的时候她就住在赵政的房间,现在她既然决定要回应赵政的感情了,再计较这些也没有意义。

    董慈现在能顺着赵政的地方都尽量顺着,她既然答应了回应他,就应该努力一点,始皇帝不应该在这些事情上纠结,她不会跟他争执吵闹耽误他的时间和精力。

    董慈想得通,那是因为她都习惯了,可她的哥哥董毅不一样。

    董毅进了院门见秦鸣秦真抱着的衣衫用度是男子的,震惊过后脸色就惨白起来,董毅上前先拦住了秦鸣,似乎花上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冲到了赵政面前,带着些压不住的怒气跪下来禀告道,“还请公子开恩,宅子里还有别的空房,妹妹是定了亲的人……公子这么做不妥当。”

    赵政没有立刻回话,在旁边听着的董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定亲,说的是她罢?

    那赵政知不知道这件事?敢跟始皇帝抢女人,他还活不活着了?

    董慈心里一慌,忙将董毅拉起来,干巴巴问道,“哥哥,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我当真定了亲么?是谁?”

    董慈以前当真没想过这件事,只是仔细想起来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里的人因为平均寿命不长,基本都是早婚早育,女孩子小小年纪找门好亲事定下来,也是个好兆头,家里好好养着,养到及笄就可以出嫁了。

    若是当真定了亲,就算赵小政还不知道,或者大发慈悲放人一马,她也是耽误人家了。

    听妹妹问起来,董毅心里止不住的气愤,就算是王上,也没有抢自己表舅妻子的道理,董毅在董慈身边小声解释道,“就是子启啊,妹妹小时候连话都说不齐,偏生见了子启就撒不开手,子启也乐得陪你玩,太后她老人家看着高兴,便做主给妹妹定了这门亲事……”

    还和华阳太后有关系了,董慈听得咂舌,董毅又接着道,“妹妹走丢的时候年纪太小,可能不记得了,可是哥哥和子启一起长大的,最是知道子启这个人了,他学识渊博人又好,君子守诺,这些年一直信守婚约没有另娶之意,还帮着家里人找你,他以后肯定会对妹妹好的……总之爹爹和娘亲大姐都觉得这是门好亲事,妹妹你听哥哥的就对了。”

    董慈只听闻是熊启,整个人就噎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了,不用想这件亲事肯定是黄了,否则熊启不会特意来问她,他是尊重她的选择。

    秦鸣抱着东西往另外一边走,董毅没胆子对赵政怎么样,就只僵站在院子里拦着秦鸣不让他搬东西,大有要住进来就踏着他的尸体过的架势。

    董慈看着明明怕得发抖却还努力挺直背站在她面前的董毅,心里发暖,拉了拉董毅的衣袖,无奈道,“哥哥,我和子启兄的婚约已经解除了,我现在是公子的人,他想住便住罢。”

    董毅很震惊,胀红了脸半天憋出了一句不可能,看看董慈又看看赵政,转身就跑出去了!

    看样子他是一时接受不了,跑去找熊启询问真假了。

    董慈望着董毅的背影说了句傻哥哥,你现在跑出去,等回来秦鸣连吃穿用度都布置好了,他们可不会讲究君子风范,等你同意了再搬进来。

    赵政心情愉悦地看了董慈一眼,他喜欢她对别人说她是他的人。

    秦鸣秦真去收拾屋子,院子里又重新安静了下来,赵政在石桌边坐下来,想了想朝董慈吩咐道,“去把笔墨文简绢布拿出来。”

    董慈一边照吩咐做事,一边忍不住咂舌,心里感慨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她和赵政虽然实际上跟男女朋友没什么分别,但也别指望更多了,赵政对她也就那样了,该支使她就支使她,和以前没什么分别。

    而且赵政根本没空搭理她,他伤好点了以后整日里就忙着处理堆积的政务,有大把的空闲也是请韩非过来叙话,他还瞒着身份在书舍里结交了两个人,一个叫王泽,一个叫郑林,董慈虽是没听说过这两人的名号,但观之谈吐不凡见解中肯地道,就知道这也是两个有才之士,等董慈朝秦鸣一打听,才知是两个计然派的弟子,韩非给赵政引荐过来的,赵政打算带回秦国去。

    几人聊起国政来废寝忘食,赵政只有空闲无聊的时候才会想起她来,今日估计也是无事得空了,这才从书舍那边搬过来。

    虽然现实和理想落差太大挺让人反应不过来的,但始皇帝轻描淡写的态度让董慈放松安定不少,似乎在他眼里,什么事都算不上大事,什么事都不值得惊慌失措,他的从容传递给了董慈,感染得董慈也跟着淡定了许多。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就谈个恋爱么?听说异地恋很危险,史书上记载赵政这个人后宫数量庞大,她实在不好估量这种青梅竹马的少年感情能撑多久。

    能撑多久便撑多久,董慈已经想好了,只是工作之余顺便谈了个恋爱,虽然恋爱对象身份特殊了些,她也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但没什么好惊慌的,朝陛下学学,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处变不惊。

    董慈把笔墨竹简拿出来搁在石桌上铺开,看了看高高挂起的太阳,劝道,“你要写什么,不是很急的话待会儿进了屋再写罢,日头大了,光线刺眼,伤眼睛……”

    赵政摇头,看了眼董慈,笑了笑示意她研墨,“无碍,没几个字要写,丝帛也拿两份过来,印泥也要。”

    董慈只得照办,拿了木块来垫着,把丝帛绢布也铺好了,候在旁边给他研墨,见赵政心情不错,便闲聊问,“这两天还是很忙么?”

    恰好董毅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进了院门见秦真秦鸣忙进忙出的,东西都摆得差不多了,果然很生气,左走了两步右走了两步,恰好秦真抬着箱文简进来,董毅便颇为愤怒地拦住了秦真道,“原先容忍你是因为你对妹妹好!算我看错你了!以后不许你叫阿慈妹妹了!”

    秦真也很不高兴,说话更直接,“蠢笨,阿慈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哥哥,快点让开别挡着我,要不是看在阿慈的面子上,我早就想揍你了!”

    董毅生性就很腼腆,能说这几句话已然是极限了,他们董家人身型都比较小,在高大俊挺的秦真面前,实在是抬不出气势来,再加上董毅知道自己真正面对的是那边坐着的新君,更是怕得不行,气势一低下来,谁强谁弱对比就太明显了。

    董慈看着孤立无援急红了眼睛的董毅,忙搁了笔墨跑过去拉了拉两人的衣袖,哭笑不得道,“这有什么好争的,你们都是阿慈的哥哥,一个是大哥,一个是二哥,阿慈很喜欢你们,还打算给你们两人一人做一身衣服,不想要了么?”

    秦真闻言便哈哈笑了起来,抬着箱子还能腾出手来揉了揉董慈的脑袋,眉开眼笑地道,“要的要的,原来妹妹还没忘记呢,当年答应了要给哥哥做衣服的。”

    赵政看着那边交谈得十分忘我、把他这个主子撂在一边的三人,沉声道,“快点过来磨墨。”

    董慈只得回去接着研墨了。

    董毅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董慈身前,大着胆子看着赵政,寡白着脸开口道,“就算妹妹身上没有了婚约,但是也不能跟……公子住在一起,没名没分不清不白的,妹妹是个姑娘家,不能这样混住,妹妹也不用公子照顾,她自有家人照顾。”

    董毅说着说着语气也不发抖了,又朝赵政行了一礼道,“家里还有别的院子可以住,还请公子移步,或者准许妹妹搬出去……”

    董慈心里又温暖又酸涩,她这个哥哥向来腼腆内向,又特别的怕赵政,平日里连头也不敢抬起看他的,现在为了她却挺身而出了,看看被汗沁湿黏在背上的衣袍,就知道他有多害怕了。

    董慈伸手握住董毅的手,摇了摇让他不要担心,说起来她和赵政这样混不吝的混在一起,跟无媒苟合是一个意思,这里的礼教就是这样,她这般作为确实是很不成体统,要是美人娘知道了,气昏过去都是轻的。

    赵政就不喜欢董慈围着别人哥哥长哥哥短的转,她要是想叫哥哥,他也可以连哥哥这个份位也一并兼任了,不过赵政现在觉得这个胆小得与董慈同为鼠类的内兄,他可以多忍受一会儿。

    赵政看了董毅一眼,笑了笑提笔在竹简上写了立后的诏书,丝帛上也写了一份,誊抄了两份。

    赵政搁下笔,看了眼还望着董毅发傻走神的小奴隶一眼,想了想便在每份他的印章名字后面圈了一块地,写了个女字,后面留了个位置给她盖印章,这样的婚诏虽是不太合礼制,但这也没办法的事。

    董慈在和他对抗这件事上,是很狡猾的,他不得不考虑得全面一点。

    赵政拿出自己的印章、连着秦国的玺印在上面清清楚楚的盖好了,耐心的等墨迹和章印干了,这才示意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的秦鸣把文简和丝帛都送了一份给董毅,等董毅接了,便温言笑道,“如此,内兄可否通融一二。”

    董毅正为自己没被拖出去砍头有些怔然,接了诏书看了,先是一呆,有些不相信地再看了一遍,玺印在上面,新君的名字他也知道,这是一份真的诏书,王上刚刚才写的。

    这下由不得董毅不信了,董毅再想想妹妹方才的话分明也是愿意的,踌躇了两下倒也没再纠结成亲前同住的事情了,有了婚诏妹妹以后就不会吃亏。

    董毅看了看旁边的董慈,点点头,朝王上拜道,“多谢公子。”

    赵政倒也想得明白董毅看了诏令为何没有狂喜之色,董鼐就是个没志向的,有华阳太后这么大的靠山在,还在末位官员上一坐几十年,让唯一的儿子放下课业追过来守着女儿,这么荒唐的事也只有董家人能干得出来,董毅似乎只关心他妹妹吃不吃亏,旁的东西只怕还没想起来。

    赵政让董毅不必多礼,接着道,“相国那边正改着礼制新法,婚诏须得要董慈写了字印了章才有效。”

    赵政说着便示意秦鸣道,“秦鸣,把笔给她。”

    董慈原本看着董毅谢赵政心里就觉得不妥,还以为赵小政是搞糖衣炮弹收买了董毅,听见婚诏两个字就慌了起来,忙去拉董毅,连连摆手摇头,“哥哥,咱们不需要这个,这个东西不能要,快还给公子。”

    董毅看看诏书又看看董慈,见她神色焦急语气慌乱,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诏令全递给了秦鸣,行礼道,“还请公子恕罪,这诏书下民们不能要。”

    秦鸣绝倒,捧着诏令恨不得强塞进董慈怀里,两人本就是在一起了,有了名份还不好么?再者君王下的诏书,那是能随便驳回的么?

    “…………”赵政看了眼正暗自舒气的董慈,盯着董毅缓缓开口道,“不要也无妨,阿慈觉得这样没名没分跟我同寝同食挺合适的,不过一张薄薄的婚书,倒也不值一提。”

    这怎么合适,这怎么能合适!

    董毅涨红了脸,心里又羞又愧,都是因为他们不好,妹妹缺了母亲在身旁照看教导,这才养成了这副不知礼仪性子,纵然是定了亲的都还要避嫌,现在连亲也没定,婚书也没有,怎么能未成亲随随便便同男子同寝同食。

    董慈一看董毅的神色就觉不妙,忙拉了拉傻哥哥的衣袖让他别上秦始皇的当,“哥哥,公子都说了不值一提……”

    董慈被董毅瞪了一眼后就知道自己完了,赵政这个无聊的人,用帝王之术对付她一个小女子,不觉得亏得慌么?

    董毅顾不得其他,忙把秦鸣手里的诏书又抢了回来,朝赵政行了礼道了歉,第一次拿出了哥哥的威严,把秦鸣递过来的笔也塞到了董慈手里,偏头避开妹妹哀求的目光,斩钉截铁的道,“妹妹,快照公子说的做。”

    董慈一看里面立后的诏令差点没昏倒过去,这太荒诞了!

    赵政到底是还年轻,这么轻率的就做出这么冲动的决定,董慈很想幼稚的抢了就跑或者把竹简嚼了吃掉,不过那是不可能的,想想也就罢了。

    赵政笑了笑开口了,“这里这一份也一并拿去写了。”

    董毅见董慈神色慌乱左顾言他,迟迟不肯下笔,愣了一下脱口问,“妹妹,难道是他强迫的你,其实你根本不喜欢他对不对。”

    不用回头董慈都能感受到背后赵政阴沉的目光,如芒在刺,哪里敢乱说话,只得认命地点头道,“他没有强迫我,我也喜欢他。”

    董毅这下再没迟疑了,舒了口气,肃声道,“那妹妹快些写了,这种事不能开玩笑,妹妹你没能在母亲身边长大,不知道这对一个女孩子多重要,妹妹快些写罢,写了你喜欢跟公子住一起便住一起,哥哥不管你了。”

    董慈哭笑不得,知道现在与董毅争辩什么他都不会同意的,只好在赵政印章的屁股后头坠上了自己的名字。

    董慈瞧着这两卷两张让人头疼的卖身契,嘴里发苦,现在签了她以后还得劳心劳力的想办法毁了,说实话那天她说的那些话赵政是不是压根就没听明白,怎么还是我行我素,非得要这样做什么。

    赵政用竹简在石桌上敲了两下,缓缓道,“印章。”

    董慈嘿嘿干笑了两声,“我没有印章。”事实上她有,就插在她冠发的簪子上,指甲盖一小个,前段时间她自己刻来玩的。

    赵政看着她不说话,董毅不疑有他,把丹砂红泥递给她道,“印章和手印是一样的,妹妹按一下就行。”

    赵政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点了点头,董慈看了自己的二傻子哥哥一样,心里吐了三升血,傻哥哥你真是坑妹高手,妹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你这样在外面被人卖了还得帮着数钱好么?

    婚书董毅收走了一份,另一份送还了赵政手里,赵政看着手里板上钉钉的婚诏,知道这份意外的惊喜都是因为他这个单蠢的内兄,起身朝董毅温声道,“内兄若给董太史去信,代我问好。”

    还没成亲就内兄内兄的叫,董毅很不习惯,对方的身份也不敢让他逾越半分,不敢反驳只好应下了,外面有人找董毅,董毅摸了摸董慈的头发,让她有事便去唤他,这才面带忧色地随秦鸣出去了。

    秦鸣出去还好心的给他们关了门,赵政收了竹简,见董慈正站着发呆,压下唇角的笑意,命令道,“过来坐。”

    赵政点了点自己的膝盖,董慈很自觉地坐了上去,赵政把人圈进怀里,见董慈沉默着不说话,便低声问,“生气了?”

    董慈倒不是生气,就是觉得无力,心里无力感越来越重,董慈叹了口气,想着她那个傻二哥,便开口道,“阿政,婚诏的事就算咱们俩的私下约定,暂时不要公开好么?”

    这没什么好争论的,现在也还不到公开的时候,赵政心情不错,便也不深究董慈打的什么小算盘,只捉了董慈手放到唇边吻了吻,笑道,“我十日后启程回咸阳,你开心么?”

    董慈听了当下便忍不住弯了弯唇,不过始皇陛下的陷阱还少么?她要说老实话就是蠢了,董慈压下唇角的弧度,低头答道,“开心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

    赵政岂会看不出她的口是心非,哈的一声笑出来,低头去噙了她的唇细细密密的吻起来,“阿慈,现在我是你的夫君了,你可以不用客气,好好的回应我了。”

    不是夫君也没见你跟我客气过,董慈感受着唇上咬吻的力道,嘴唇被赵小政吸得发热,还有些微微的刺痛,他再多亲一会儿,指不定要肿起来了。

    只是说真的,赵小政亲来亲去也就这样了。

    董慈不得不承认赵政在某些方面还纯情得很,比如说亲吻她,他只会凭着本能在她唇上脸上眉间耳侧亲来亲去,手也规规矩矩的,再冲动顶多就会在她脖颈上背上抚摸两下,像对小动物一样,安抚的意味更多。

    她起先以为赵政是顾及她年岁未到还未及笄,后来却发现根本不是,他真的只知道这么亲吻她。

    有研究表明接吻是一种本能,大天[朝的祖先们不太记载接吻这件事,但肯定是会接吻的,红楼梦里那么多少儿不宜的情形描写就不说了,她来战国之前四川合江县还出土了号称天下第一吻的双人陶俑,据考证成佣年代最迟也是汉代。

    ‘两口相吻,男含女下唇,女含男上唇,一时相吮,茹其津液,或缓啮其舌,或微咬其唇,或邀遣抱头,或逼命拈耳,抚上拍下,吻东啮西。’

    古人是这么亲吻的,董慈抿了抿有些刺痛的唇,说实话,她真的很想给始皇陛下刷新一下世界观,打开一扇接吻的新大门。

    除了生孩子,这大概是她掌握的唯一能超过始皇陛下的技能了。

    赵政察觉了小奴隶的心不在焉,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哑声问,“在想什么,专心点。”

    董慈被咬得回过神来,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比起赵小政,生活在后世信息大爆炸的环境下,她懂的可是太多了。

    唇上火辣辣的有些发疼,箍在腰上的手臂也越来越紧,董慈心里很想问问陛下是不是饿了。

    董慈想了想忍不住动了动,她教授一项生活技能,也算是为自己谋福利不是,陛下太单纯了,她忍不住想玷污了怎么办?

    只是亲个嘴而已,想亲就亲了,她现在有这个权利。

    董慈秉着呼吸把手臂从赵小政的怀抱里抽出来,偏头避开了赵政不依不饶的啄吻,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的脖子舒服些,抿了抿火辣刺痛的唇,目光灼灼的盯着俊美无匹的赵政,咬牙道,“王上,我要对你做一件事。”

    正所谓教学相长,陛下这样总是会吃亏的。

    董慈不待赵政同意与否,便抿抿唇接着道,“王上,你闭上眼睛。”

    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做得最出格的一件事了,董慈觉得自己疯了,因为她紧张之余,竟然还觉得有些些刺激……

    毕竟她要亲的是秦始皇,现在他也是她男朋友,她亲一亲没关系罢?

    董慈面红耳热的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只觉身体都热出汗来了,也不知道赵政会不会喜欢,万一他就是沉迷于和她柏拉图亲吻怎么办?毕竟她以前也觉得唇舌相交挺奇怪的。

    董慈头顶都能冒出烟来,赵政掌心在董慈腰侧摩挲了两下,察觉到了董慈身体的紧绷,再一看董慈盯着他的唇目光灼灼的模样,心里微微一动,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些弧度,依言闭上了眼睛。

    她这算是恋爱了么?

    亲都亲了,再深入点似乎也没什么。

    董慈双手搂住陛下的脖颈,察觉到搂在自己腰上的掌心越发滚烫,便凑上前去在赵政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想着她脑子里的那些画面,闭着眼睛轻轻探了探舌,她碰的也不多,只试探性的在陛下的牙齿上轻轻舔了一下,察觉到赵政连呼吸都急促了些,知道他不厌恶这个,便又试探性的往赵政的两齿间探去,她并不着急寻他的舌,只在他的牙尖上轻轻的吮吸吻咬着。

    她这是在干什么!

    赵政半边身子发麻,僵硬紧绷,周遭都淡成了一片模糊的景象,所有的知觉都集中在了唇舌间,她触碰得很小心,带着些许试探,调皮,亲昵,却又勾魂夺魄,她的唇舌只是这么不经意的碰碰他,便将他心里的欲望全撩拨了起来,酥麻从脊柱一路蔓延至头顶,冲得他心里情潮翻涌,赵政控制住想狠狠回应她的冲动,粗重的喘息着,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催促她快点。

    董慈做得小心翼翼,也不过分,稍微退开了些喘了口气,待察觉到赵政手臂压着她往怀里带,这才又重新探了进去,小心的寻到陛下的舌,唇舌相触两人都是混身一颤,董慈原本就紧张,这下心里发虚浑身发软,强忍着想退缩的冲动,轻轻勾了勾陛下的舌,唇舌相交,这才是真正的亲吻。

    一呼一吸间都是她清甜的味道,鼻息交融,赵政从来不知道他还可以和她这么亲密,亲密得深入骨髓不可分割,赵政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被她调皮香软的小舌划过的地方是幸运的,被她略过的地方是不幸的,她香甜得不可思议,让他恨不得立马能汲取更多,将她吞进身体里去。

    可似乎有什么不对,赵政身体火热喉咙发干,身下的地方紧绷发疼,他想要她,她浅尝辄止,他却绝越来越饿,越来越渴,欲壑难填!

    她怎么会这些的?她怎么这么熟练就挑起了他的欲望?赵政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脸色潮红睫毛微颤吻得认真的董慈,感受着唇齿间甜得能让他发狂的味道,双目渐渐赤红起来。

    董慈一直都很克制,并没有贪多,草草将流程过了一遍,便屏息退了出来,她不敢看赵政的神色,紧紧靠在他肩膀上,死死闭着眼睛,心说她两辈子就跟过陛下这么一个人,坏心眼的拿走他真正意义上的初吻,不是很过分罢。

    董慈心里正忐忑得咬手指,忽地肩膀狠狠一疼,董慈嘶的一声叫了出来,猛地睁开了眼睛,赵政正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力道之大董慈疼得眼泪当场出来了,钻心的疼从肩膀袭到了心里,董慈绷紧了身体往外挣了挣赵政也没松口,董慈疼得她觉得自己被咬出一块肉来了,手掌在赵政肩膀上拍了两下,颤声求饶道,“阿政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阿政快松口,疼……”

    她这低低的求饶饮泣声只会让他更怒更想杀人,赵政猛地站起来,死死捏着她的手腕,赤红着眼睛质问道,“你还对谁这样过!”

    将那人抄家灭族碎尸万段都不足以解他心之恨!

    董慈背磕在石桌上磕得生疼,肩膀也疼,被赵政捏着的手腕也疼……董慈从未见过如此震怒暴虐的赵政,听了他的质问先是呆了一下,见赵政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握着她的手腕越来越紧,眼里都是能吞噬一切骇人的风暴,心里又悔又怕,不住摇头道,“没有没有,从来没有谁……”

    这鬼话她说了只怕连鬼都不信,赵政拽了一下董慈,喝问道,“当真没有么?”

    她怎么就忘了男色骇人这句话,色迷心窍做了蠢事。

    董慈看着盯着她如果她敢说错一个字就要生吞了她的赵政,眼泪扑簌簌流下来,她要这样,换别人家的男朋友只怕都高兴坏了,赵政却恨不得连她跟桌子一起撕成碎片了……

    董慈很想顺着他的心意说出个什么人来,思来想去实在不敢,只好强压了怒意和委屈,摇头道,“没有,阿政,我身边一直跟着你的人,当真有的话你不会不知道的,阿政,你信我。”

    赵政急促的呼吸稍稍缓了缓,看向泪眼婆娑的董慈,神志好歹是清醒了一些,微微松了松手,却并没有放开,只平了平呼吸问,“那以前呢,邯郸之前,有罢?有这样的人在罢?”

    赵政心里憋了邪火泄不出去,那是个他不知道的地方,很明显就算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他能怎么样,他束手无策!

    赵政不等董慈回答,接着问,“你说你走了这具身体就会灰飞烟灭,那你来之前几岁了?”她知道如何把一个男子的欲望撩拨到极致,还知道男人的子孙根长什么样子,定然是有那么一个人了,曾经有那么个人碰过她!她也碰过他!

    赵政捏着董慈手腕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放开了,如困兽一般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其实根本不想让她留在临淄,他无法放心。

    董慈心里骇然,却不敢招惹他,听他问便撑着身体站直了,一边后悔她为什么要来招惹赵政,一边压着害怕回道,“二十六岁。”

    董慈根本不敢说谎,赵政一听她二十六岁了心就沉到了谷底,二十六岁,定然是有那个一个人了,她的夫君,她的夫君……

    赵政心里刀刮一样的疼,万蚁蚀骨,以前的事他没办法计较,他也不计较了,但他不能把她一个人放在临淄,不安全。

    赵政强压着心里的暴虐愤怒,还有让人难堪的嫉妒,看向正一脸害怕惶然看着他的董慈,心里本不抱希望了,却还是忍不住轻轻问出口来了,“那你成亲了么,你夫君对你好不好,你心悦他么。”

    他就说她为何一直铁石心肠,半点都不对他动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来晚了,他也没办法早来。

    董慈听了这些话便明白赵政在介意什么了,看着盯着她眼里冒着火苗克制隐忍的赵政,连抽噎都忘记了,心里震惊疑惑明了不可置信之余,竟还冒出丝丝甜意来……他对她的感情竟然是这样的。董慈又想哭又想笑,他这样是挺可怕的,但她忽然又不怕他了。

    董慈忍不住眼眶发热,下了石桌冲过去抱住他,心里酸酸涩涩的软成了一片,不住摇头道,“没有的,我年纪是二十六了,可一直没人要,就耽搁了,要是拖家带口的,院里边也不会让我来这里了。”她这么漂亮当然不是没人要,但没恋爱过没结过婚也是真的,她要是结过婚,说真的,她敢不敢回应赵政都是另外一回事……

    她这么朝他扑过来还是第一次,赵政心里颤了颤,心里虽还是不信,高涨的怒火和翻腾的情绪却收敛了许多,赵政低头看她,“你没人要?”骗谁?

    她这么抱着他没动静很难看尴尬的,董慈察觉到他的软化,忍不住弯了弯唇,伸手把赵政的手臂拉来自己腰上环起来,笑道,“有是有一些,不过我这个人眼光很高的,非同一般的人我是不会搭理的,你看我连熊启的求婚都没答应,天下间有几个比熊启更优秀的……”事实上不是她眼光高,是当真没时间………因为她不想让辜负社会抽出来养她的每一分钱,所以上学的时候非常卖力,长大后又因为转了专业跨了行业,更是劳神伤力……

    董慈发现自己习惯性撒谎了,忙又道,“当然我太忙了,除了温饱基本就是忙着学习的事,太忙了,以致于错过了年纪,还有在我们那儿,女孩儿三十岁成亲都不算晚的……”

    赵政看着董慈脸上的笑颜,她是不是强颜欢笑他分辨得出来。

    赵政迟疑了一下还是顺势搂住了董慈,往上微微提了提道,“我信你没成过亲,可你怎么亲得这么熟练的,你见过男人赤[裸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董慈哭笑不得,这么点事值得他发这么大的火么?董慈摇头道,“我就是看书上这么说的……”

    赵政盯着她似乎是根本不信她,董慈忙把方才想起来的黄色段子背了一遍,背得赵政目光都幽暗起来,这才挠了挠头道,“我是个大夫,当然见过男子的身体了,这没什么好吃醋的呀,我当医师的时间不长,看见的男的都是大体老师……”

    董慈往上够了够也没够到赵政的脖子,赵政无意识往上提了提,垂头看她问,“吃醋是什么意思?”

    董慈哈哈笑了两声,伸手搂着赵政的脖颈,在他轮廓分明的下巴上啃了一口,眉飞色舞道,“醋不是酸的么?哈哈……”

    是嫉妒罢,赵政把人揽进怀里,手在她后颈上抚摸了两下,她太脆弱了,脆弱得他稍稍用点力,她就没命了……

    赵政拥着董慈,声音低得董慈几乎都听不见,“阿慈,你在临淄要好好的,时时刻刻记得你是赵政的人,别给我机会。”别给他忍受不了要把人圈到咸阳城里的机会,旁的事他可以忍,唯独这一件不行。

    董慈郑重地点点头,见赵政已经不生气了,心里也长长舒了口气,他跟旁人不一样,有赵姬留给他的印象,她必须要有更多的忠诚,更好的耐心,他每次生气她都会受伤,她不会在这些事上自找麻烦惹他生气的,“阿政放心,我一定时时刻刻都记得的,离别的男子远一些,就算是比熊启优秀十倍百倍的男子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赵政脸上总算是有点笑意了,董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慨这真是由一个吻引发的血案,她下次再也不做冒险的事了……

    董慈告诫了自己两声,忽地想起一个问题来,看着赵政问,“阿政你不嫌我年纪大么?”

    再大上十岁他不知道自己嫌不嫌弃,现在么?赵政点头道,“尚可。”他会长大的。

    董慈哈哈笑了两声,眉眼弯弯。

    赵政不说话就只看着董慈,心里有些许的甜意和柔软泛出来,赵政细细体味着,头一次觉得她心里也是有他的,因为她现在是真正的开心了。

    两人也没有多少时间腻歪,秦鸣叩门进来,说是外面有人找董慈,赵政只能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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