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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喧哗的城市渐渐宁静, 皎月当空, 星光点点。
沉央带着一身寒凉的夜色,回到家里,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 有些意外。
他走近沙发, 瞧见了一直等他回来的苏芷, 她此刻身着睡衣, 蜷缩在沙发上, 乌黑的长发洒落在肩膀,半遮住了她清丽的脸庞,一双眼睛闭合,像一只纤瘦的小猫,已经睡着了。
沉央的脸上闪出了一丝柔软,可以猜想到她是在等自己,他看着她入睡的脸庞,白净的手指将半遮在她脸前的长发挽到一边, 然后伸手, 将她轻轻抱起来, 往卧房走去。
苏芷窝在他怀里, 行动间,长密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 却双目紧闭, 没有醒来。
房间里有清淡的香水味, 馨甜的果味,却不腻,闻上去不错,和她身上是一个味道。
沉央把她放在床上,弯身温柔地替她脱了袜子,修长的手正准备去拿被子时,不由微微一怔,他瞧见了丢放在被面的粉色文胸……
沉央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替她收拾一下?
他站在床边看了会儿,深吸口气,利索地替她放在枕边,盖好了被子。
关上卧房的灯,他合上房门,卧房里宁静漆黑。
简单洗漱了一下,沉央没有睡,而是打开电脑,开始做毕业设计,夜深人静,房间内悄然无声,只有键盘鼠标的声音。
……
翌日。
苏芷醒来,她懒洋洋地起身,揉了揉眼睛,窗外的天气晴朗,阳光正好。
沉央的房间没有人,客厅也不见他的行踪。
苏芷猜测他这又是去学校图书馆了。
她伸了个懒腰,一边活动身子,一边走向洗漱台,开始简单清洗。
忽然,门铃响起。
苏芷用毛巾擦干净脸,穿着拖鞋过去,透过猫眼看到了夏怡。
她打开门,脸上挂起笑容:“哈喽,早上好啊夏怡。”
夏怡表情微愣,随即笑道:“姐姐,上午好。”
苏芷闻言,眨了眨眼睛,转头看了一下挂钟,已经9点过半了,确实算不了早上,她略有尴尬地笑笑。
夏怡表情乖巧,言简意赅:“我今天来……是有事想问姐姐,问完我就走。”
“好,”苏芷被她这么一说,敛了尴尬,点点头:“你说。”
“姐姐,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急事,很需要钱?”夏怡说着,一双晶亮的眼睛炯炯直视她。
苏芷听到这话,摇头疑惑道:“没有,怎么这么问?”
“我昨天和闺蜜一起去逛街,后来在餐厅吃饭的时候,看见了沉央,发现他在餐厅做服务生。”
夏怡偷偷看着苏芷的表情变化,一边阐述她的亲眼所见:“我以为是家里出了急事,需要钱,他才会去打工的。所以就来问问姐姐,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苏芷眼神微闪,有片刻的诧异,随后脸上露出难得严肃的样子:“夏怡,你把餐厅地址告诉我,我去看看。”
他竟然骗她说在学校图书馆……
她要亲自去看看,沉央那个小子,是不是真的去当服务生了。
夏怡轻咬下唇,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她这样告密,沉央会不会生气。
但她的出发点,是为了他着想,不想他因为打工而耽误了毕业论文和设计的事情。
于是,她顿了顿,还是如实说了餐厅地址。
苏芷记在手机里,她回卧室换了一件日常出门穿的长裙,拎起提包就出了门。
到了那处餐厅,已经是临近中午,这个时候,正好是饭点。
隔着人流涌动的街道,透过玻璃窗,苏芷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颈长身影,她的表情微微一僵。
确实是他。
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奔走在忙碌的餐厅里。
苏芷静静遥望着沉央,片刻后,她转身直接回了家。
她没有冲进去兴师问罪,也不想把他从餐厅里揪出来。
因为餐厅外人太多,她顾及着给他留面子,任何事,等他回家解决。
……
夜色渐浓。
客厅里。
苏芷危襟正坐在沙发,等待沉央回来。
大概10点左右的时候,钥匙开锁的声音响起,家门被打开了。
沉央走进来,抬眼看到她还没睡,勾唇一笑,换了拖鞋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还没睡,又是在等我?”
“沉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从前几天开始,你就很奇怪。”
她严肃着一张俏脸,视线落在他的眼上。
他喝了一口水,茫然地看她,挑眉问:“能有什么事瞒你。”
苏芷轻叹一口气,努力柔和着语气,直接戳穿他:“沉央,如果你缺钱,想要买什么,你可以跟我说,没必要去餐厅勤工俭学。”
“……”
沉央微微滞了动作,神色难辨地看了看她,“夏怡跟你说的?”
苏芷皱眉,她双手抱臂,摆出姐姐的样子来,提高了声音:“谁跟我说的,这不要紧。重点是你,你没多久就要交毕业论文和设计了,这个关键时刻,为什么要出去打工?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说,只要合情合理,我都会满足你!为什么要骗我,自己跑出去做服务生?”
她吼完之后,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挂钟滴答的声响,气氛顿时有些死寂。
僵持了几秒,他寡淡的脸上露出轻笑。
“怎么?生气了?”
沉央低声询问着,突然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一蹭一蹭的,撒娇道:“我不会因为打工而耽误了毕业论文和设计,你尽管放心。难道你忘了,我每次都是被老师表扬的么?”
这撒娇的小语气,使得苏芷微微一怔,随后怒火烟消云散。
是啊,他已经是个大人了,拥有自己的思想,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不需要她再费心担忧了。
看到苏芷紧绷的表情缓和下来,他唇在她耳边摩挲着,低声哄诱,做话题结尾工作:“好了,不生气了啊,我还有毕业设计要完成,先回房了。”
说完,他偏头凑近,苏芷只觉得脸颊传来微凉湿软的触感。
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沉央就如同偷吃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好心情地轻笑着跑回了房间。
这孩子……
竟然偷袭亲她。
苏芷不由脸颊一热,伸手摸了摸他刚才亲过的地方,微微叹了口气。
她还真是拗不过他。
……
日子在苏芷上班,沉央早出晚归中渐渐过去。
直到5月3号,她生日的这一天,他才终于结束了早出晚归的日子。
晚上6点多一点,苏芷下班回到家,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客厅的烛光,还有烛光下的蛋糕。
满桌的佳肴,冒着热气,散着勾人胃口的香味。
苏芷看着桌上的蛋糕和菜,才忽然想起来,今天就是原身的生日,而她忙忘了。
下一瞬,腰间一紧,躲在门后的沉央,忽然给她一个背后熊抱:“苏婧,生日快乐。”
清冽的嗓音低沉又好听。
他高挑身躯散发的温热,一点一点,透过轻薄衣物,传到她的肌肤上。
苏芷微笑,偏头看了眼他:“都是你准备的?谢谢。”
“不谢。”沉央对上她的眼睛,烛光映照进去,闪烁着点点晶亮,格外好看。
待两人坐下,苏芷垂眸看着面前的蛋糕,唇角不自觉微微翘起。
蛋糕很漂亮,周遭摆着嫣红的樱桃,中间是几朵粉色玫瑰花,香醇的奶油气味扑鼻而来,一切都令人垂涎欲滴。
苏芷愉悦地笑了笑,止不住又说了声谢谢:“我喜欢这种粉色,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见她满脸欢喜,他弯了下唇角,含着笑意,轻快的声音不同于平常的寡淡,给人一种春光明媚的感觉。
……
两个人吃过饭之后,沉央又拿出一个红绒的小盒子,推到了苏芷的面前,笑了笑:“礼物。”
苏芷心有好奇,伸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纯银镀白金的戒指。
她愣住。
他哪来的钱买这个戒指……
苏芷忽然联想到最近他在餐厅忙碌的生活,恍觉一丝波澜渐渐荡开,她抿了抿唇,抬眸看着他,轻声开口:“你去餐厅打工,就是为了送生日礼物给我?”
沉央点点头,他秀致的脸上表情自豪又傲娇,显然不觉得辛苦:“是啊,你感不感动?”
苏芷心里微微一震,好半天,才颤了颤眼睫。
她感觉得出来,这个弟弟还真是很在意她。
沉央虽然嘴上说他做不来惊喜的事,可是却嘴硬心软买了生日蛋糕,不仅如此,他还辛劳打工,给她准备生日礼物。
沉央一脸柔和地看着她,缓缓一笑,从盒子中取出戒指,白净修长的手抬起她的手指:“来,我给你戴上。”
手指的肌肤相触,带来滑腻的感觉。
他一脸专注,拿着戒指套上了她的无名指。
对于这个类似于求婚的举动,苏芷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但看着他认真的微笑表情,她也默默忍住了,没有拒绝。
沉央对她手指的尺寸,早已铭记于心,戒指戴上去,正好合适。
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
沉央用深眸凝视着她,低低地道了一句:“答应我,别轻易摘下它。”
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散,但却十分真挚。
苏芷鬼使神差般,听话地点了点头:“好……”
很久以后,苏芷曾想。
如果她没有主动亲吻他的额头,没有接受无名指的戒指,并且很理智地申明姐弟的关系,也许,就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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