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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戚观水垂眼看着他的大手抓过来, 小麦色的皮肤包裹着柔弱无骨的白色小手,契合的让人想要喟叹。他反过来抓住男人的手,两根手指就塞满了他整个手心。
邢阳问道:“几点了……什么时辰了?你衣服是怎么回事儿?回最欢楼了?”他皱眉:“最欢楼不能回去, 听我的, 乖。”
小孩儿忽然抬起头, 眼睛中居然带着泪,一只手抓着邢阳, 另一只擦着脸上的泪水, 露出了一个与戚观澜截然不同的、软趴趴的表情。
邢阳刷的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了。他倒是没别的意思,只是‘卧卧卧卧卧槽!这个是戚观水啊一眼就看出来了!’的弹幕瞬间刷满了整个脑子, 下意识的就做出了这个动作。
“怎、怎么回事儿?戚观澜……就是那个跟你长得一样的小孩儿呢?”邢阳急道。
不对啊怎么换人了?他他他他他才睡了一晚上事情走向怎么就忽然拐了弯?
“你是不是嫌我脏?”戚观水眼中迅速积出了泪水, “我过来之前去河里泡了很久,洗的很干净。我不会弄脏你的。”
“没有嫌你脏。怎么会嫌弃你呢?”邢阳急道,他一顿,想起来了:“昨天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出现在勾栏街?为什么跟我说你才是戚观澜?还有陀幼琳的信物……”
戚观水没有说话。泪珠子跟串透明鱼籽似的, 小鼻头慢慢晕染上红色, 像是一朵胭脂花, 瘦弱的背脊压抑的抽搐,他无声无息,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湿漉漉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看着邢阳, 抿着嘴, 可怜极了。
邢阳着急的直上火, 小孩儿这样子又说不出重话,只能放缓语气慢慢道:“你先不要哭。我没有怪你。擦擦眼泪,不要哭了。”
小孩儿委屈极了的样子,他走过去使劲儿往邢阳身上爬,邢阳顺手就把他揽在怀中,小孩儿的手抓着他的耳朵,焦急的打嗝,看起来冤枉得很:“我、我也喜欢你,我一直都跟着你。你、你去了最欢楼,你带他走了,昨天晚上……昨天晚上那个会飞的人,说要把他带去‘终南紫府’。”
“我知道你喜欢他,他走了,我怕你伤心。”小孩儿期期艾艾的看着他,哽咽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反、反正都是一样的脸,你要我就不行么?”
会飞的人?终南紫府?邢阳抱着小孩儿站起来。
没用他嘱咐,戚观水的手就自然地环在了脖颈上,放松的窝在他怀中。他跟戚观澜不一样。戚观澜紧张、谨慎,被他抱着的时候浑身都僵硬。
这么明显的区别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邢阳问道:“会飞的人,是叫代鲤么?就是我们在街上遇到的那两个人。”
小孩儿想了想,点头。
邢阳眉头紧锁,他的确是想要带着戚观澜去终南紫府,可是代鲤怎么会提前来带人走?该不会是终南紫府出了什么意外吧?
邢阳脑洞移开就停不下,戚观澜的血中藏着秘密,万一被有心人发现利用怎么办?
戚观水看着他沉思的脸,暗地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面上却是我见犹怜的委屈,他拽拽邢阳的衣角:“你、你要是担心的话,我们就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邢阳叹息一声,抱紧了怀里的小孩儿。
他初来乍到,就是个平凡普通的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戚观水用脸蹭蹭他的手,声音又甜又委屈:“我给你打了洗脸水。”
邢阳赶忙夸他,不夸不行,小孩儿抬着水灵灵的眼睛看他,满满都是骄傲跟期待,像是打一盆洗脸水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一样。
邢阳洗完脸,戚观水就像是块年糕一样黏了上来,抱着他的大腿要抱抱。邢阳干脆就抱着小孩儿往下走。昨天晚上他一点声音都没听着,按理来说睡了一下午,晚上应该不会睡得那么沉才对。
邢阳下楼后一眼就看见了遇见招呼客人的店小二。一夜过去店小二的脸色憔悴了不少,一双手缩在袖子里,露出十根指尖,惨白惨白的,看着骇人。
邢阳随口问道:“豆浆油条有没有?来一份吧。你手受伤了?怎么还是只有你一个人,家里小孩儿没成年好歹能帮着端个菜吧?”
店小二点头哈腰:“有!有!我这就给您端一份。家里弟妹都扎根了,动弹不了。哎!哎?小公子?”
戚观水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从邢阳怀中跳下来,跑向了厨房。
邢阳笑道:“让他去吧,帮帮忙也是好的。”
店小二道:“您真是好福气。两个小公子都是乖伢子。”
邢阳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是两个的?”
“嘿,昨晚有个叫‘代鲤’的仙人来将那位小公子接走了,还托我给您带了一句话——‘观澜小师弟天赋异禀,师尊想要见一见,便催我提前带他走了,还望公子见谅’。”店小二道:“公子睡得死,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邢阳稍微放了一点心,开玩笑道:“你这里不会是黑店吧?茶水里给我下了药?”
“瞧您哎。”店小二愁眉苦脸的道:“我要是给您下药还想骗您,那也是受了威胁,性命不保危在旦夕……”
戚观水托着豆浆油条从拐角跑过来,店小二‘威胁’两个字刚刚脱出口,小孩儿就露出一个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店小二旋即就闭了嘴。老老实实忙着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暗黄的大瓷碗盛了浓白的豆浆,袅袅的热雾蒸腾而上;炸的焦黄酥脆的油条摆在瓷盘中,摞成了尖尖的宝塔形状,香气四溢。邢阳手把手的教小孩儿把油条撕开泡在豆浆里,教他怎么用筷子吃东西。
戚观水吃起饭来快得很,风卷残云的吃完了,末了一抹嘴,眨着眼睛看邢阳吃饭。
邢阳心里边总挂念着戚观澜,吃两口就停一会儿。小孩儿托着腮看他半晌,伸出手指,拽拽他的衣角,红着脸羞涩道:“阳哥哥,有事的话可以跟我说。不要憋着,好好吃饭。”
邢阳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筷子夹着的油条都已经凉掉了,干脆塞回碗里又热了一下。油条泡在豆浆里,不一会儿就松软了下去。
邢阳又勉强吃了几口,放下筷子就发现戚观水满脸担忧的看着他。
“我没事儿。”邢阳放下筷子,把小孩儿抱在怀中,对店小二道:“这孩子还需要您多照看一下,我有事儿出去一趟。”
店小二应了一声,擦干净手把戚观水接了过去——这小孩儿身上处处都是毒液,他好不容易修炼成人形开家店维持生计,还要被人威胁,真是惨透了。
戚观水看着邢阳的背影,刚才脸上天真可爱的笑容全部消失。他不笑的时候跟戚观澜十成十的像,冷着脸阴森极了。
他伸手轻轻戳了戳店小二。
后者被他戳的一抖,苦哈哈的叫住邢阳:“公子!您这是要去哪呀?”
邢阳一只脚刚刚迈过门槛,随口道:“我再去打听打听,戚观澜……阿澜再怎么说也是个小孩子,就这么被带到终南紫府我不放心。”
店小二差点被吓哭。戚观水从他怀里挑出来,跑过去抱住青年的大腿,委屈道:“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邢阳低头看他。小孩儿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个小哭包,眼泪说来就来,哭起来像是个软绵绵的小女孩。
戚观水不哭不笑的时候简直跟戚观澜一模一样,可是他大多数时候都是生动的,雪白柔软的一小团,喜欢缠着人撒娇,做了微不足道的事还会翘尾巴要夸奖,像是个软乎乎的树袋熊,时时刻刻都要他抱着搂着,亲一口都脸红羞涩的不得了。
可是邢阳还记得他之前做下的事儿,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
戚观澜用脸蹭着他的腰,无形的尾巴在身后摇晃,眨着大眼睛看他。
邢阳蹲了下来,正色道:“你留在这里反省一下,或者想想以后见到你哥哥,该怎么跟他道歉。”
他摸摸戚观水的头,难得正经,站起来转身走掉了。
戚观水手足无措的看着他转身离开,满脸不可置信,踉跄跟着走了几步,守在店门口不动了。
青年连头都没回。小孩儿瘦弱的手掌咔嚓一声就捏下来一块木屑,根本就不是端盆水还会晃悠的力道。
店小二幽幽叹道:“作孽哎……”
•
邢阳刚刚迈出店门口就后悔了。
他刚刚说话的语气是不是很过分?他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戚观水会不会很伤心?
他只是看了《神墟》这本书而已,其实是没有办法完全体会戚观澜戚观水的感受的。两个小孩儿都吃了太多苦,他想要替邢星给他们补偿,竭尽全力的改变他们痛苦生活的轨迹,又害怕过度的宠爱会让两个小孩儿长歪。
纠结来纠结去,难受的只是他自己。
店门口一人高的黑瓷酒缸下,老乞丐惬意的眯着眼啃馒头,他怀里躺了只油光水滑的黄毛狐狸,姿态矜持的啃着一块酥点心,有进出的客人调笑几句:“自个儿啃馒头,给个畜生吃东城名点。真是疯魔了。”
老乞丐理都不理,慢声哼着歌,悠闲得很。
邢阳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现在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按照《神墟》中的描写,两个小孩儿早就从内到外黑的跟煤球一样了。当时看原文都给邢阳骇出一身冷汗来,他当时接触戚观澜也是有些忐忑,生怕戚观澜趁他睡着把他扼死;最开始抱着戚观水的时候也心惊胆战,但是后来再一接触,他觉得戚观澜戚观水好像真的就是两个普通的小孩儿——
心机或许深沉,但是也没有黑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而且两个小孩儿的眼睛都跟邢星很像。明亮圆润,怯生生的藏着一点狡黠,最深处全都是对亲情的渴望。
邢阳爸妈去世的时候,邢星才五岁,站在客厅中抱着他的白毛小兔子哭,邢阳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很久之后才愿意抬起头,用哭红了的脸蹭着邢阳的下巴,抱着他说哥哥你不要走,我就只有你了。
就是那么一双怯弱渴望的眼睛,让邢阳记了将近二十年。
邢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他揉揉眼睛坐了起来。他身上盖着床薄被,上衣整齐的叠在枕头边。
小孩儿没了。
邢阳边套上衣边着急忙慌的下床,戚观澜呢?走了?也是,小孩儿乖巧也不一定信他,在最欢楼待了那么多年,不会是把他当成恋/童癖了吧……他一伸脚,搁到鞋子上,位置刚刚好。
门被推开了。小孩儿手上端着比他脸都大的铜盆,晃晃悠悠的往桌子旁边走,他身子矮力气也小,走几步泼点水出来。邢阳赶忙蹬上鞋,过去把铜盆从他手里接过来,放到桌子上,然后去给他擦手,一边擦一边想怎么衣服都换了?
戚观水垂眼看着他的大手抓过来,小麦色的皮肤包裹着柔弱无骨的白色小手,契合的让人想要喟叹。他反过来抓住男人的手,两根手指就塞满了他整个手心。
邢阳问道:“几点了……什么时辰了?你衣服是怎么回事儿?回最欢楼了?”他皱眉:“最欢楼不能回去,听我的,乖。”
小孩儿忽然抬起头,眼睛中居然带着泪,一只手抓着邢阳,另一只擦着脸上的泪水,露出了一个与戚观澜截然不同的、软趴趴的表情。
邢阳刷的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了。他倒是没别的意思,只是‘卧卧卧卧卧槽!这个是戚观水啊一眼就看出来了!’的弹幕瞬间刷满了整个脑子,下意识的就做出了这个动作。
“怎、怎么回事儿?戚观澜……就是那个跟你长得一样的小孩儿呢?”邢阳急道。
不对啊怎么换人了?他他他他他才睡了一晚上事情走向怎么就忽然拐了弯?
“你是不是嫌我脏?”戚观水眼中迅速积出了泪水,“我过来之前去河里泡了很久,洗的很干净。我不会弄脏你的。”
“没有嫌你脏。怎么会嫌弃你呢?”邢阳急道,他一顿,想起来了:“昨天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出现在勾栏街?为什么跟我说你才是戚观澜?还有陀幼琳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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