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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番外:养儿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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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结, 订阅低于60%的, 三天后再来刷新么么哒!  孔丹依见状皱起眉头:“不可口?”舀了醪糟丸子,白勺清汤蛋花点缀,看着很开胃。孔丹依还特意当着冯俏的面放了一大勺白糖, 谁知冯俏还是小口小口抿着,没有食欲的样子。孔丹依重重放下碗。

    这是发怒的前兆。

    冯承辉不动声色撞了撞不解风情的孔丹依,不曾想激化了妻子怒火,“你女儿还说不得了,看看都惯成什么样子了。”孔丹依竭力压抑着声音,看着章年卿在,没再说什么过火的话。

    冯承辉无奈的叹气,正想说上几句。章年卿忽然站起来,从孔丹依手里接过瓷碗,“师母, 我来喂小师妹吧。”

    冯俏差点跳起来, 飞快的说了句不用了。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迅速告辞,离开饭桌。

    章年卿盯着桌子上的空碗筷,微微出神,表哥的话飘一句荡一句的。

    他真的挺想喂喂她的。

    如果真可以把她带回家就好了, 他喜欢什么样子, 就把她养成什么样子。

    其实她现在这样就很好...只是和他不亲。

    章年卿脑子浑浑噩噩的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食不知味的吃完一顿饭。

    微雨濛濛, 章年卿独自一人从偏门出去。撑着伞, 刚踏上青石小路,便有一种被窥视之感。

    “章少爷?”冯府的小厮不解的看着突然停下的章年卿。

    章年卿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周围的痕迹,注意到门檐下那片空地有湿脚印。小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蓦地像是被人点了句什么似的,一行礼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章年卿看着地上踌躇的湿鞋印,不动声色比划了她鞋的大小。比他掌心小一些,尺寸不准,但他不敢做的更明目张胆。

    小门两侧种的都是青竹,峻峭挺拔,四季常青。以青石路为线一分为二,章年卿站在屋檐下等了好一会,雨刷刷的下个不停,始终没人出来。

    他盯着屋檐下的湿鞋印看了好一会,负手侧身,对着左边的竹林道:“再不出来,我可走了。”

    冯俏和婢女犹疑半晌,冯俏挪挪蹭蹭的蹭出去。露着小脑袋,探头探脑的问:“你拿的是我给你的伞吗。”声音有些甜蜜。

    章年卿看了眼手里的伞,摇头道:“不是,这是我家里给我送来的伞。怎么,你也去给我送伞了吗。”

    “怎么可能。”冯俏提着裙子冲到屋檐下,夺过他手里的伞,指着伞柄的冯字,理直气壮的:“这是我家的伞。”

    “哦,送伞的人又没有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是你送的呢。”他笑着问。眉宇剑锋笑意荡漾,极为温柔。

    冯俏听出他的打趣,不再说话。扭过半个身子。低着头看雨打穿石,很是认真。

    两人半晌无话,章年卿倒是有一肚子话想说,只怕吓着她。只好站在一旁,陪她当哑巴。

    阴天天黑的早,不一会便暗沉沉的。来偏门点灯的下人,远远看见两人都避开了。

    章年卿清清嗓音,垂眸看着她:“我回客栈了。你也回去吧。”他看着她头顶湿缕缕的头发,也不知什么时候淋的雨,“打着伞自己还能淋到。我究竟是该怪你丫鬟伺候的不上心,还是你太过顽劣。”

    冯俏皱着鼻子,“你不要用这种老气沉沉的调调和我说话。”她睁着葡萄似的黑眸仰头看着他。不满道:“你也是个孩子,在我面前装什么小老头。”

    章年卿还记得她嫌他高的话,半蹲下来,握着她的两个胳膊:“说的好。你以后叫我天德哥。你呢,乳名叫什么。有字吗?”

    冯俏道:“我小名叫幼娘。我当然没有字,字是出嫁后夫婿取的。人家现在还是待字闺中的小姑娘呢。”

    幼、娘。

    章年卿心一跳,心头被笼罩的那个巨大的‘春’字再次跳出来。他按耐住狂跳不止的心脏,正想说我给你取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柔声道:“幼娘乖,我真的要回客栈了。等我考完再回来看你。”

    冯俏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其实你来看不看我都是一样的。以前没见过你,我也这样过来了。喏,手伸出来。”

    章年卿莫名所以的递上手背,冯俏手里攥了个什么东西,她对着那一哈气,冲着他手背重重的盖了一个章。

    章年卿借着微光一看,闲百忍。是他之前给她的钮印。不禁笑道:“你给我盖这个干什么。”

    冯俏盈盈一笑,贝齿微露,俏皮的福了个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盖了章,你说话便要算话。”

    章年卿:“什么说话算话?”

    “你说你要来看我的。”冯俏略显委屈:“虽然我并不大在意你来不来看我。可你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章年卿看着她皱巴着的小脸,摸了摸她的头,动情道:“等我考完试带你去放风筝。”

    “真的吗。”冯俏喜出望外,“我爹娘答应吗。”

    章年卿胸有成竹,“你这几天好好准备下我们出去玩你想穿的衣服,什么都不用管。其他的事都交给我。”

    冯俏高兴的抱了他一下,夸赞道:“你还是挺有用的嘛。”

    章年卿微僵,板着脸从她小小怀抱里站起来。冯俏愕然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人变成一双腿,闷闷的松手,“路上小心。”

    “恩。”章年卿淡淡的。

    越临近会试,同福客栈越发热闹。

    一个个原本闷在屋子里苦读人的举人老爷们,纷纷出来坐在大堂吃瓜子看戏,时不时各自散布一些无溯无源小道消息,章年卿听听便过,一笑了之。

    实不是他瞧不起人,只是这些同科之间流传的所谓‘题目’‘点卷’多是无稽之谈。真正手握重秘的人不说,不知所云的人纷纷附和,企图从中捞到一丝半点的残羹。

    章年卿生在官吏之家,先生又是前新科状元,如今岳家又拜着孔氏一族。他所接触的圈子秘闻,比在场人都辛密。

    不过,念着父亲和岳丈前的千叮万嘱,章年卿还是仔细留意了下诸位所提及的科目书籍,晚上挑灯夜读,很是刻苦。

    元月二十八日,离大考还有三天。客栈的举人陆陆续续都去了孔子庙拜先人。

    章年卿也被陈伏拉着去,走到半道,冯承辉拖着他径直去了衍圣公府上,道:“直接拜自己祖先吧。”

    章年卿看着家庙里如雷贯耳的大名,恭恭敬敬对小山一样密集林立的牌位上香磕头,口中自称的是:孙女婿章年卿。

    衍圣公孔明江本人也跪在和章年卿并肩的蒲团上。章年卿吓得魂飞魄散,好悬没跳起来。不动声色从蒲团上挪下来,跪在孔明江右下侧。

    孔明江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经过冗长的程序,章年卿回去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晚上陈伏拿着一个文昌符过来,说是见他今天没有去,便多带了一个给他。

    章年卿瘫坐在床上,恹恹的看着手里的符,无精打采的。“陈兄,明日我还是想亲自去祭拜一下夫子。”

    陈伏微讶:“今日你家人不是带你去拜老夫子的吗。”

    “拜是拜了。”章年卿垂头丧气道。可他觉得孔老先生更想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打他一顿。

    章年卿扶额倒床,抱怨道:“你知道吗,衍圣公他今天居然和我跪在一排!!!”

    陈伏惊的连连倒退,“你,你们家和衍圣公很熟吗。”

    章年卿惊觉失言,描补道:“求了些门路。今日总算见上了。”轻描淡写的带过。

    陈伏扶着胸口顺气,“好家伙,章弟快把你今日穿过的衣服借为兄摸摸,沾沾喜气。”

    章年卿指着屏风,“刚洗完澡,顺手搭在那了,还没收,你要的话,待我洗了,全拿去吧。”

    “不能洗,不能洗。这可不能洗!”陈伏连连拦道:“这可是好东西,怎么能这么糟蹋。”

    章年卿:“......”

    陈伏喜滋滋的抱着衣服回去的时候,章年卿还不忘叮嘱,此时不要泄露出去,以免惹麻烦。陈伏连连答应。

    章年卿看着手里的文昌符,良久喟然道:“这世间才华皆藏腹纳肚,皆是个人的本事。若终日不学无术,末了拜一拜孔老先生,夫子庙里求一道符,便能金榜题名,高中状元。那天下人还读书作甚,直接娶了孔先生的女儿不就行了。”

    话毕才方觉不对,他岳丈兼先生,的确娶了衍圣公的女儿,还中了状元。

    不对不对,冯先生是先中了状元才娶了师母,这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可万一,正是因为先生命里和师母是夫妻才中了状元呢......

    章年卿脑中跑马,胡思乱想着。很快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极其香艳的梦,梦里冯俏长大了,她赤着臂膀,眉间天真举止诱惑,像个小妖精一样魅惑着他。两人红浪翻被,正是动情时,忽然有一个头戴金冠穿着鹤补服的大官腾云驾雾而来,手里捧着圣旨,照本宣科念道:“新科状元京兆府章年卿接旨——”

    章年卿哗的坐起来,大梦惊醒,擦着额间的冷汗。忽然感觉到被子里的裘裤湿黏黏的,探手进去一捻布料,他靠倒在床头,他...人生第一次梦遗了。

    这下,章年卿彻底失眠了。

    “我娘带我来的。”冯俏百无聊赖的掰着指头,目光灿烂,只字不提自己是怎么痴缠孔丹依。她道:“听说你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我来祝你官运亨通,平步青云。”顿了顿,小声补充一句:“祝贺你福禄双全。”小手抱拳,大红福年娃娃一般。

    章年卿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一根根捏开指尖,和她掌心相对,做起誓状。对上她春花灿烂的眸子,笑道:“金榜题名后还添着一句洞房花烛,不知幼娘可愿意将这人生四喜为我补全。”

    “我...”冯俏缩回手,垂下睫毛道:“我不敢说。”

    “恩?”章年卿胃里翻江倒海,脑中天旋地转,唯有面上噙着笑,如沐春风。他上前一步,把她拉近些:“你不愿意吗?”

    冯俏红着脸,声若蚊呐:“我愿意,我爹娘也不会愿意。”

    章年卿笑的一本满足,一边想入非非,一边拍着胸脯道:“先生和师母那边我去说。”

    “喔。”冯俏乖乖应一声,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和章年卿所幻想的风花雪月相差甚远。

    章年卿酒意上头,脚下不稳,一头栽在她肩膀上,冯俏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撑住他。

    章年卿望着她光洁细腻的额头,鬼使神差的就亲了下去。气息刚刚触及,唇尚未挨到,冯俏受了惊吓一般,蓦地蹲下去,抱着双腿,眼中一片慌乱无措。

    章年卿猝不及防失去支撑,正倾身弯腰来不及收势,猛的窜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脸朝地,小腿还意外把蹲着的小冯俏捎倒,在她衣服脸上都留下了鞋印。

    他嘴里被磕破皮,尝了一嘴咸涩,微怒看向冯俏:“你干什么。”

    轰然倒地一声,惊得主人客人都跑出来了。

    孔丹依看清两人后,吓得魂飞破散,三两步把地上的冯俏抱起来,气急败坏的看着章年卿:“不管她干了什么你也不能踢她啊。”心疼的擦着冯俏脸上、下巴上的泥鞋印。

    “我...”章年卿欲言又止,看清冯俏脏兮兮的小脸后也愣住了,他刚踹了她吗?

    顿时噎住,这个样子落在外人眼里,就是心虚了。

    众人纷纷摇头,尤其在章年卿一走近,闻见他浑身酒气时。更是鄙夷,喝醉了就打女人,还是男人吗。也不看看人小姑娘才多大。

    冯俏一时成了小可怜的形象,知道冯俏已经和章年卿定亲的内情人,更是先为冯俏将来的生活鞠了一把同情泪。

    章年卿是偷亲不成反蚀把米,悔的捶胸顿足,孔子庙外面有段路是土路,下雨后本就泥泞。知道的是他鞋底泥多不小心蹭到了冯俏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用了多大力气!

    冯俏窝在孔丹依怀里闷闷的笑,孔丹依原以为她是哭了,掰着她肩膀看见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松了口气,板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

    冯俏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尽收眼中,看着章年卿,得意的挑挑眉。章年卿苦笑一声,顺从的给她拱了拱手,求你了我的小姑奶奶。

    冯俏这才满意,大发慈悲,对孔丹依甜甜道:“娘,你误会啦。天德哥哥喝醉了酒,我力气小没有扶住他。他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把我挂倒的。”声音清脆,讲的很大声。

    孔丹依狐疑的看着她:“是吗?”

    “是啊。”冯俏从母亲怀里挣脱出来,跑到章年卿身边,掰过他的脸,指着他左颊颧骨上的擦痕,“你看,天德哥哥也受伤了。”

    冯俏手上热乎乎的,三月春寒料梢,章年卿只觉脸上一烫,心头也一烫。

    这晚冯俏走的时候,章年卿同母亲在正门前送客。陶茹茹无不歉意的拉着孔丹依的手:“...虽然是无意的,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今天让我们幼娘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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