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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胡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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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看到这个可能你还需要更爱我  这个客房向来用得少, 就偶尔使人来打扫一番, 并不长留人。

    且为了方便出入, 不与里头跟外头的小花园是连着的,人来人往, 倒不知道是谁。

    南嬨跟梨袖从垂花门后出来,快步走向客房, 一推开门, 满室都是暖郁的香气, 带着些许甜腻。

    走进内室,雕花木床的纱幔都已放下,委罗垂底。

    梨袖快了一步,伸手就把纱幔撩开了。

    纱幔里的女子只着了极轻薄的衣裳,脸上还画着精致的妆容。梨袖低呼一声, “娘子, 这不是二房那边儿的三娘子么?”

    南嬨也认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当下也管不得那么多, 万一有人来了更说不清,叫梨袖跟着一起把人扶起来, 南娅虽虚长南嬨两岁,可生的娇弱,梨袖跟南嬨两个人倒还不算太辛苦。

    南嬨瞧着旁边有条织锦细毯,扯过来给南娅裹上。从客房出来, 南嬨还把客房门带上了, 免得那侍婢等下回来。

    从客房过了垂花门, 又行过一小段竹林,才能到南嬨住的地方。

    幸而天色都暗下来,这一段也没得什么人。南嬨和梨袖才一路顺畅的到了院子。

    采萱正在院门口,因着南嬨方才说出去一会儿,一直还没回来,就说到门口瞧瞧,春夜里寒气重,就拿了件披风。

    正说出去找找就见自家娘子带着梨袖回来,还没等说话。就看见两人手里还扶着一个女子,也没顾得多问,赶紧从南嬨手里接过人,脸转过来那一瞬间,叫采萱都骇了一跳,这,这不是三娘子么?怎么这幅样子?

    帮着梨袖赶紧把人往里扶,南嬨素日里没动过这阵仗,已是香汗淋漓。

    把人搁到床榻上,才赶紧叫还不晓得发生什么的绘竹去收拾两件能穿的,这头采萱煮了浓茶。

    一边儿帮着梨袖给南娅往下灌,一边问已经坐在软榻任绘竹揉肩的南嬨,“娘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三娘子怎么穿……?”采萱都不晓得怎么说南娅身上穿的,那倒不如不穿,瞧着就不是什么正经物什。

    “我倒想知道,我方才回来,就见人在客房鬼鬼祟祟的进出。待人走后我进去,就见三姐姐这幅样子在里头躺着。这才把人带回来。”南嬨身娇体软,方才那点儿路就叫她累得够呛,现在还有点儿喘。

    梨袖跟采萱喂了些喂不进去,就把衣裳给南娅换了,南娅虽长些,可身形娇小,南嬨又比旁人长得快些,南嬨的衣服倒也南娅竟也能穿得。

    给南娅盖好锦被,梨袖过来给南嬨斟茶,轻轻地说了两句,“三娘子怎么会出现在咱家客房?今儿,那位庆承旨也在的。天色也暗了,又用了酒,该是要留宿。”

    南嬨眉间一蹙,梨袖说的确实有道理。就是这个事不知道是谁做的。

    南娅一睁眼,茜色软罗帐,上头是祥云纹路,鼻尖流连的是清浅的花木香气。

    环顾四周,看着就是女子的闺房。

    心底多少松了口气,可想起白姨娘,心里太难受,眼泪不争气的就掉下来。

    正想着,“三姐姐,你醒了?”南嬨穿着一件藕荷云纹衫,头发还没绞干,带着潮气,后头还跟着带着帕子的侍婢。应当是刚刚沐浴完。橙黄色的光下,眉眼清润娇美。

    南娅抬头,面色疑惑,“六妹妹,我怎么会在这?”

    南嬨叫还准备给她擦头发的绘竹出去取点儿吃的,一边给南娅解惑,“我方才从客房把你带回来。只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客房……”南娅一下就知道了,那是白姨娘做的。

    眼泪又要掉下来,可是还是忍住了。

    白姨娘是她生母,若是这件事说出去,白姨娘的日子再不能好过。

    她朝南嬨摇摇头,“我本来在自己房里做女工,不晓得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想来是我房里出了奸人,倒麻烦妹妹把我带回来,我就回去了,不在这打扰了。”说着就下了床,准备起身,发现身上也不是自己的衣裳,“妹妹这衣裳,我回去收拾好就给你送来。”

    “三姐姐莫急,先用些饭。”南嬨知道南娅没说实话,但也不想问她。只是三房这边儿该好好整顿一番,出了这样的事,连知道的人都没有。

    南娅连连拒绝,“已经很劳烦妹妹了,都在一个府里,没得多远,我就先回去了。”

    她今儿经历好一场事情,又不好在南嬨面前表露,只想赶紧回自己房里。

    南嬨见她坚持,也就没阻拦她,只叫采萱送她。

    南娅也赶紧拒绝了,匆匆向南嬨告辞,就回去了。

    这厢,南怀瑾看着桌上醉的不省人事的南怀玙,以及依旧清风盈袖的庆晏目瞪口呆。

    明明南怀玙与庆晏一起喝酒,怎么成了现在这种场面?

    南怀瑾自己也有些醉意,看天色晚了,只说叫庆晏留下。

    庆晏抬袖拿起清茶喝了一口,羽睫轻扫,应了方才南怀瑾的话。

    见南怀瑾也有些醉了,叫外头的侍从扶他去休息,自己也没客气,好似主人,叫侍从带自己去客房。

    至于南怀玙,庆晏根本懒得管他。

    南怀玙这样的人他这些年见得多了,从一开始他见是在别人面前献媚,后来是在他跟前阿谀。

    可惜他虽不吝清正,却也瞧不上这些人。

    没得来恶心人不是。

    庆晏刚到客房,想起来是下午看着那女婢经过的独院,那意味着,南嬨离他并不远。

    侍从进去为他打理屋子,把茶水备好。

    又准备了洗澡的水并衣裳。

    庆晏不喜欢不熟悉的人在跟前,就叫他出去。

    屋子里是一味的雅致风气,只是,有着些独特的香气,过于甜腻了些。

    庆晏皱了皱眉,他很是不喜欢这味道。

    伸手把窗户推开,却看角门外有人影一闪而过。

    庆晏眼力过人,瞧出那是个着青色衣裙的女子。

    薛五娘瞧着大家无聊,便提议作画,免得辜负如此春光。

    南嫚听得,脸上露出不虞,嘴里嘟囔着“又是作画,当的谁不知道姓于的会作,又上赶着捧她。”

    南嬨也轻笑起来,委实有些阿谀。

    那于三娘听得作画,果然面上流露出三分得意。

    对薛五娘也时而交流几句。一时丫鬟往来布置,搁置纸笔。

    那于三娘像是早有成算,往前一站,就执笔开始了。

    南嬨无意在这儿表现,只随意描了几枝桃花,便不再画。

    一抬头,却不想先前与薛五娘一起进来的那两个少女正打量她,见她抬头,竟齐齐笑起来。

    南嬨不明所以,那两个少女,把手里画纸一扬,南嬨定睛一瞧,也忍不住笑了。

    原来那两个少女画的比她还简单,只用粉彩点了几点花瓣,也就结束了。

    这时那于三娘还在画,南嬨打眼一扫,轻红浅绿,点点有情。于三娘的画是不错的。

    就是匠气过重,少了灵气。

    也就不再看,凑到南嫚跟前儿去,南嫚倒不似她敷衍了事,一花一叶,正是认真。

    南嬨瞧着那桃树下竟还有两个小人,仔细一看,简直要笑出声来,瞧那衣裳颜色不正是她们两个。

    南嫚见她这样,忍不住推她,明显的恼羞成怒。

    这时于三娘画成,一片赞叹声起,一听就是薛五娘的声音,“三娘的画是魏阳一绝啊。只随意挥毫,就比我们高明不知多少。”话头一转,“据说庆承旨爱画,素喜风景。”

    没头没脑的话,竟叫于三娘露出笑来。还嗔了薛五娘一眼。

    说起庆承旨,就连南嬨这个刚到魏阳的小透明都知道。惊世绝艳的才俊。洪熙十年进士,官拜中书舍人。

    听着好似没有什么,中书舍人不过六品,可中书舍人是真正的天子近臣。更不用说,当今圣上十分倚重这位大人。

    再者今年大理寺少卿空缺,圣上常常派庆承旨前去督办,其倚重之心,可见一斑。

    当然,让于三娘如此的,绝不仅仅是这些,自然是那位庆承旨生的过于俊美,且年龄也不大,刚过弱冠。

    南嬨忽的想起幼时在书院里藏书楼总是能见到的那个少年,生的异常精致。父亲说他简直是经世之才,他日必成大器。

    可后来再也没见过。

    那少年开始冷漠极了,她凑过去跟他说话,他也不理,只自己看书,后来想是被她烦习惯了,也就时而搭理她两句,再后来会偷偷带她出去玩,给她买阿爹因为她乳齿掉落不许吃的糖果。

    再后来,她只记得,少年最后美的让人难以忘记的笑颜。

    确实难以忘记,就好像,那个笑容之后,她再也没见过他,却还记得他的样子。

    时过境迁,儿时美好如过眼云烟,只有特定时刻可以回想,平日再难翻找。就如现在,她也只想起那少年说他姓晏,旁的再也没有了。

    南嬨想,这个庆承旨再怎么俊美,应该也没有那个少年好看。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南嬨是这样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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