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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渣作者结尾总是卡肉被下蛊, 需读者购买本文V章满80%解蛊 短暂的沉寂后,是混乱嘈杂的声音。哭喊声叫骂声, 还有指挥救人的声音, 交织在了一起。
离此不远的综合医院里,手术室的灯晃了两下,眼看就要灭掉, 却又顽强地重新亮了起来。金发护士莎拉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听到手术器械被扔进盘子的声音。她抬头一看, 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对方开口:“把病人推回病房, 严密观察二十四小时。”
“好的,李医生。”
莎拉又看他一眼。东方人,白净、斯文、削瘦却不单薄。她有一次无意撞见李医生在换衣服,文弱的外表下是一副精壮的身体。
难怪他能在这里待这么久。
李医生和她一样,都是来非洲支援的医疗人员。他们这一队人一共八人, 除他是亚洲人外,其余清一色来自欧美。
刚来的时候,李曾被怀疑能否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 他看起来太像个斯文教师了。但后来他用实力证明,他比他们任何一个更有韧劲。
像是今天,他清晨五点做手术, 到现在已连续工作近八个小时。他们该吃午饭了,可伤患还是一个个不停地往里送。
刚才外头的炮声无比清晰, 显然落在了平民区里。不出意外的话, 很快就会有新的病人被送进来。
血肉模糊, 奄奄一息。
她提醒李该去吃点东西,对方冲她点点头,摘了口罩的脸线条柔和精致,是东方人特有的俊美。
李默摘掉手套,去水池边洗手。一只手刚洗完,又是一记炮弹炸开的巨响。他充耳不闻,只在心里计算时间。
他可能只够回办公室喝口水。
走廊里碰见同为支非的法国同事,一个高大帅小伙,脸色发白站在那里,精神有些崩溃。
他冲他喃喃道:“不行李,我不能再待下去,我要回去。”
巨大的精神压力几乎将他压垮。
李默镇定地看着他:“去哪里?”
“回法国,我要去机场。”
说完法国小伙就要跑,李默不大却坚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如果我是你,就会老实待在这里,至少等这波冲突过去。你知道,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他说的是实话。乍得战乱多年,无论是哪一方军事力量都很清楚,医疗资源是比黄金更紧缺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轰炸医院。
法国人脸色灰白,脚步却停了下来。
李默没空跟他多说,不远处有人抬了担架冲过来,他绕过同事,迎面走了过去。
是个女人,被炸断一条腿,血不住往下滴,洒满了送她过来的一路。担架旁站了一个六七岁的男童,眼里满是惊惧和担忧。
他被拦在手术室外。
临进门前,李默听见对方用带着口音的英语问他:“我妈妈会死吗?”
李默回头看他:“不会,她伤了腿,交给我。”
“真的?”
没人知道她能不能活下来。李默想了想,伸手摸摸他的手:“真的。”
他其实并不喜欢小孩,但这会儿这孩子的眼神让他心软。
手术室重新忙碌起来,输血输液,纱布棉花,每个人又重新进入战斗状态。
手术还算顺利,女人的命保住了,但一条腿必须截肢。是右腿,以后生活会诸多不便。李默想到手术室门口的那个男孩,又觉得这女人还算幸运。
手术的最后一步,他开始缝合截肢后的右腿伤口。在这里医生极其紧张,他没有助理医生,只有护士。搁从前在国内助手干的缝合工作,现在都得自己来。
针刚扎进皮肉里,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人粗暴地踹开。一群持械黑人闯了进来,迅速将在场的医生护士包围。
所有人都是一惊,除了李默。他手没停,依旧在那里缝合伤口。
黑洞洞的枪管指着他们每一个人,为首的黑人男子身上背把M16突击步枪,手里还拿着把布朗宁手枪。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最后直接走到李默身边。
枪口顶上对方太阳穴,他冲他吼:“停下,赶紧给我女人治病,她要生了。”
李默声音淡淡的:“先去待产室待着,女人生孩子没这么快。”
“你他妈不想活了,我让你给她做手术。”
“手术台现在没空,让她自己生。”
他没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应该还没到最后产程。他在国内专攻脑科,到了这里成了十项全能。
不过几个月时间,他接生的孩子已超过五十个。
黑人男子暴走,跳起来挥拳头,眼看枪托就要砸中李默的脖颈,他终于缝完最后一针,迅速转身拧住对方的手腕,一把将那黑人掼到墙上。
巨大的撞击让人觉得手术室仿佛都在晃。
不知什么时候,李默手里多了把手术剪刀,刀尖离黑人男子的右瞳孔,不到五毫米距离。
他再次开口,声音冰冷深邃:“我让你滚,听到没有。”
黑人男子愣住了。他绝没想到这个不算魁梧的亚洲男人,可以有如此大的爆发力。他钳制住他的那只手,钢硬如刀,他丝毫挣脱不得。
他是乍得叛军中的一员,手里掌管一小部分人。仗着手里有武器,在这座城市向来横行无忌。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当着手下这么多人的面,叫一个亚洲男人给制得服服帖帖。
他不服气:“你不怕死吗?”
他们这么多枪管,随便哪个里面射出一颗子弹,都会要他的命。
李默冷笑:“那就试试。”
话音刚落,门外又冲进来一群荷枪实弹的男人。比起刚才那些散兵游能,这帮人显然训练有素。他们统一着装,手里拿着最新式的武器,面上戴着头罩,一进来就呈包围之势,每个人的枪口都顶住一个黑人的脑袋。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走过来,将枪对准了黑人男子。
不用看,黑人男子也知道自己输了。这帮人不是善茬,像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
他举手投降,招呼手下人快撤。
李默继续回手术台整理东西,隐约间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标准的中文。
他回头一看,一个年轻女人坐在轮椅上,腹部高高隆起。她疼得满脸是汗,看着李默的眼神充满渴求。
李默一愣,走上前去。
“救我。”女人拉住他的手,“我不想死。”
李默皱眉:“生孩子不会让你死,但我敢肯定,你要再跟着那个男人,迟早得死。”
女人默默流泪:“我没办法,你知道的。”
李默不再说话,叫人清理手术台,准备给女人手术。
助手跑了进来,拿来他的手术:“李医生,你的手机一直在响,要不要接一下?”
李默一看是国内打来的,就让对方替他接。刚把脑袋凑过去准备说话,电话却断了。
这里信号不好,接不到电话是常事。
他也没管,继续做手术。
一个小时后他回到办公室,终于有时间吃口饭。午饭已经成了晚饭。
手机上有一条短信,很短,语气却很急。
“李默,你父亲快不行了,速回,二叔。”
李默神情一黯,拿上外套转身冲出办公室。
他搭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国,第二天傍晚才到达B市。他跟父亲只见到最后一面,最后的最后,他已说不出话来,两父子站在那里望着彼此,相顾无言。
很快,他们阴阳相隔,再也无法见到对方。随着父亲的离世,李默心里曾经的恨意似乎也淡了下来,一切慢慢归于平静。
接下来的一周,他一直住在酒店,处理父亲的身后世。
李家家业庞大诸事烦杂,人丁也格外兴旺,不管处理事情还是跟人打交道,都是一件颇费精力的事情。
他甚至觉得,还是留在非洲工作更轻松些。
一周后,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他在二叔的建议下,搬回李家老宅。
“本就是你爸的房子,他现在不在了,你该回去住。”
现在的李默身价不菲,李二叔虽不知他父亲财产的具体数目,但以亿计跑不了。
或许有百亿?
他的这个侄子,是个大金蛋。
他和弟弟两人送侄子回家,顺便把他的行李从酒店拿回家中。
李家老宅如今异常冷清。李父生前最后一段时间住在医院,家里只留几个佣人打扫房间。
李默感到有些疲倦,让人给两位叔叔上茶,自己一个人上楼去。他边走边扯领带,准备先回房洗个澡。
他的房间在楼梯上来靠右手的第二间 ,空了很多年。
他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他推门进去,意外地发现房间里亮着灯。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让他不由皱眉。
他没想太多,走过去开门。
浴室里烟雾蒸腾,里面的东西都笼上了一层薄雾。水气氤氲的浴房里,露出一个女人模糊的身影。
她在洗澡,没穿衣服。
身材……不错。
他捏着她的下巴来回打量:“不用这么视死如归,我不吃人。”
李默的指腹有些粗糙,上头带了一层薄茧,捏得苏格生疼。她想把那手扒下来,可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怕他看出来只能拼命往身后塞。
动作有点大,一下就叫李默看穿,他身子往前一倾,离苏格更近了。
“喂,你说过不吃人的。”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你怎么能这么……朝令夕改。”
这词用得有点怪,苏格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可心里又不甘心,嘟囔着补了一句:“反复无常是小人。”
“我就是个小人。你住在这里就得有这个觉悟。我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成天看着你在跟前晃来晃去,晃得我眼花心也花。你不是挺爱分析人的嘛,那你现在分析分析,我想对你做什么?”
他的气息太近,吹得苏格心乱如麻,思绪乱成了一锅粥。
“你想……打我是吧?”
李默愣了两秒,随即大笑起来。他笑的样子有点张扬,不同于刚才的严肃冷漠,反而有了一点人情味儿。
苏格的胆子立马大了几分,开始讨价还价:“你能先放开我吗?”
“不能。”
“那你把手放开好吗?”
“不好。”
“那……”苏格没辙了,“你打我一顿算了,我困死了。”
折腾了一天的苏格已经没力气再跟他废话,她现在只想睡觉。
给个痛快吧,李先生!
李默终于松开手,人却没挪动,单膝跪在沙发上,离苏格不过几十公分的距离。他笑着问苏格:“你以为我只有揍你这一招?”
“那你还想怎么样,杀了我?杀人犯法,不值得。”
“你觉得我杀了你会有麻烦吗?”
苏格眨巴两下眼睛,仔细想想确实不会。以他家的权势和地位,他可以让自己在这个世界消失得无声无息,甚至不会有人发现尸体。
想到这里,苏格禁不住抖了抖。
“你……不会的。”
“何以见得?”
“你要想杀我,当初就可以动手了。”何必留她这么多天。
“可你现在招惹了我弟弟,我就得重新考虑这种可能性了。”
“我真的没有。”
苏格一脸冤枉,推了推李默想坐起来,却没能推得动,只能继续以这种暧昧的姿势跟他交谈。
“我给他的新戏配音,他来探过两回班,找的不是我,就这么回事儿。后来他给我找了个剧组,我没接那戏,他可能有点不高兴。所以那天才来找我麻烦。”
“那这些花怎么解释?”
“我真不知道。我这人花粉过敏,我要真跟他有点什么,肯定不会让他送花。这么多花得花不少钱,买点别的什么不行呢,非买这么多没用的。你说是不是李先生?”
她叫他“李先生”的时候,脸上有一种年轻女孩特有的调皮表情,李默的喉头不自觉动了下,轻咳一声掩饰过去。
他其实也看出周声的意图了,这些花与其说是买来送给苏格示好的,倒不如说是故意送来气他的。
他的这个弟弟生来有反骨,平生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跟他唱反调。
幼稚、愚蠢!
苏格躺得时间一长,浑身肌肉都疼,挣扎着坐直一些,额头不小心撞到了李默的脸。感觉对方的唇似乎拂过她的头发,吓得她立马僵住不敢动。
这个姿势真的太尴尬了。她甚至可以透过李默敞开的衬衣领口,看见他清晰的锁骨和里面隐约露出的胸膛。
满屋子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浓得化不开。
终于李默似乎觉得够了,站直身体清了清嗓子:“苏格,你知道我很难相信你。你要这套房子还好说,但你要是傻到从李茜或是周声身上下手,你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我早就跟你说过,乖一点对大家都好,明白吗?”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苏格的脸颊,转身往楼上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又转过身来道:“明早九点,去见周律师。”
语气强硬直接,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剩苏格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望着眼前的花海发愣。
恐惧越来越浓,李默这是要动真格了。
她不知道明天见了周律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原本她信心满满,可现在一点底气都没有,仿佛那份遗嘱是伪造的。
李默这人太强势,任何人和事只要他不喜欢,就能轻易否定。
苏格一夜没睡着,第二天起来眼圈发黑,涂多少粉都盖不住。
李默看起来精神不错,吃早饭的时候跟人讲了个电话,笑得一脸灿烂。苏格竖起耳朵听了听,感觉对方是个女的,难怪这人高兴成这样。
男人都一个德性。
李默放下电话时,就发现苏格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样,显然心里有鬼。
他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想什么呢。”
“痛死了。”苏格揉着额头,恨得直咬牙,“你好好讲你的电话,管我这么多。”
“我讲电话碍着你什么了。”
“对,吵死了。”
李默失笑:“你这是在跟我发脾气?”
苏格看他一眼没答话,眼里的嫌弃止不住地往外溢。
“苏小姐,你是不满意我跟人讲电话,还是不满意我跟个女人讲电话?”
苏格语塞,这问题她还真答不上来。最后只能埋头喝粥,假装没听到他的问题。
讨厌的笑声却不住地钻进耳朵里,显然是在嘲笑她的鸵鸟作风。气得苏格多吃了一碗饭。
吃过饭李默开车带苏格去律师行。苏格坐在副驾驶上,一双眼睛始终望着窗外。车里难得放起了轻音乐,听得人心情舒畅。
车子停在一个红绿灯前面的时候,李默突然开口:“昨晚的问题你还没答上来。”
“什么问题?”
“吃人这个事儿。”
苏格一脸疑惑地望着他:“那打底是打一顿还是杀了我?”
“你是真嫩还是装嫩?”
苏格愈加疑惑。
李默眯着眼睛打量她,愈发觉得苏格清纯得可以。头一次见面觉得她美得有点攻击性,现在看久了那股味道越来越淡。
本以为是杯烈酒,却不知只是白水一盅。
他忍不住又想“欺负”她:“男人一般说吃人,有更深层次的含义。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明示暗示收了不少,对男人多少有点了解吧。”
苏格一脸认真地想了想,恍然大悟:“所以你是想要跟我……”
话一出口觉得不对,赶紧住嘴不说话。
李默又笑,笑声充斥了整个车厢,笑得苏格恨不得开了车窗,直接跳出去彻底消失。
她这个样子更加让李默确信,这女人就是白纸一张。这样的小姑娘以往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现在却有心情跟她逗着玩。李默想自己大概也是疯了。
车开到一半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一听,脸上的笑意立马淡了几分。
“送过来多久?你们先抢救……只要有一口气就别停,等我过来。”
他说话间打了个方向盘,车子拐进旁边的小路,显然是要调头。
苏格忍不住问:“怎么了,有手术吗?”
“嗯。”李默把车停在路边,示意苏格下车,“你自己打车回去,车费回头找我拿。赶紧下去,把门关上。”
苏格几乎是被他赶下车,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那车已并进了前方车流。
她抬手看表,还不到九点。
她今天没课也不开工,吴鹰的戏她的部分已经全部配完,下一部戏开工时间还没最终定下来,她现在属于闲散人员。
站在马路边想了想,苏格转身走向最近的地铁站,买了票直奔火车站。她要去T市看爸爸,很久没见十分想他。
火车往T市开的路上,她脑海里总不由自主出现李默的身影。他接了电话后干脆利落的表现,就像一个奔赴战场的战士。
她喜欢男人身上这种拼命的劲儿,很有性格。
这个男人还真是叫人讨厌不起来啊。
李默没苏格那么闲,他回了医院后做了一天的手术,结束的时候已近八点。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是李茜打来的,他就拨了回去。
李茜正在上自习,接了电话跑到走廊里跟他撒娇,谈话的重点是要钱。
“哥,我总得吃饭吧,我还在发育期。”
“我给你留的钱,足够你把学校食堂一天吃十遍。”
“可我不想吃食堂,我都吃腻了。今天宋晖的哥哥过来,我想请人家吃饭,我都掏不出钱来。哥,你知道我有多尴尬。”
李默瞬间抓住关键点:“你跟那个宋晖还没断?”
“谁说要断了,我正追他呢。这回我认真追,肯定不吓着他。对了哥,你知道宋晖的表哥是谁吗?”
“我没兴趣。”
“可他是苏格姐以前的男朋友啊。他叫顾煜廷,长得不错。对了,他还问我苏格姐的新电话,我估计是想再追回来。……哥,你在听吗?”
李默声音一沉:“你给他了?”
李茜愣了下,还没回答李默又问了一句:“李茜,我问你话呢!”
那声音透着股烦燥,李茜有点捉不着头脑。
苏格去的时候正巧赶上他们忙,她就回父亲的宿舍等他。
单身男人聚集的地方,很少有她这样漂亮的年轻姑娘出没。苏格一出现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那些人眼里露出的好奇和留恋,让她有些不自在。
好在苏大年在包工头身边多年,很多老员工都认得他这个漂亮的女儿。那些叔叔伯伯们对她很关照,领着她到了苏大年住的那间房,叮嘱她锁好门窗。
苏大年一个人一间房,待遇算不错。苏格就在他的房里看了一天的电视。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苏大年才抽出时间来。他买了一些现成的饭菜,和女儿在小小的房间里一起吃。
他很关心苏格的安全:“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早说了我这里很好,你别总过来,不安全。”
苏格夹一筷子菜:“没事儿,多晚都有车。”
“那赶紧吃,吃完我送你去车站。”
苏格被她爸催得紧,差点让馒头给噎着。吃完饭她要去洗饭盆,让苏大年给拦住了。
“你干这些做什么。”
“几个碗而已,又不累。你老不让我干活。”
“你是姑娘家,干什么活儿,好好念书才是正理儿。”
苏格心说他们村里的姑娘,哪个不是从小干活干到大。只有她最特别,爹妈从不让她干家务活儿,她的小伙伴们一直很羡慕她。
后来有了弟弟,邻居们就总逗她,说以后就没人喜欢她了。可她父母还是那样,什么事儿都以她为先,哪怕弟弟比她小很多,基本上也得让着她。
苏格在他们那里,就是一个奇葩的存在。
她放下饭盆给她爸拿外套:“对了,我在您卡里存了点钱,你多买点好吃的。”
“今天的饭菜不好吗?”
三菜一汤,有荤有素,都很对苏格的胃口。
“今天当然好,可我要是不在,您哪里会吃这么多。”
“你爸我挣钱,不少呢。”
“我知道,可您的钱不全寄回家里去了。”
“你妈腿脚不好,你弟又小,还有你爷奶要照顾,虽说住你二叔家,看病吃药都得钱。家里的地没人管。我要不寄钱回去,他们怎么办。”
“所以我给您寄呀。放心不多,就三千块,剩下的我给我妈打回去了。”
苏大年看着女儿笑得很窝心,这孩子真是没白疼她。这孩子心地善良,是他们家的福气。
父女俩一路说笑着离开家,苏大年坚持要打的,说节省时间。苏格拗不过他只能听话,赶到车站的时候天还没全黑。
她买了最近的一趟车回B市。
回去的路上苏格有点累,靠在座位上打瞌睡。她好像做了个梦,梦里她还是个孩子,坐在洒满阳光的大床上,身边围满了洋娃娃。
她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也是一身娃娃的装扮,又可爱又漂亮。耳边似乎有人在跟她说话:“小公主,我的小公主。”
声音真好听。可苏格一扭头,却什么也没看到。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守着她的只有那堆娃娃。
突然一阵孩子的哭闹声吵醒了苏格,她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她的斜挎包。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震惊一个惊慌。
苏格心想这人胆子可真大,那包她挂身上呢,他就敢当着别人的面偷东西。那男人则是被识破而紧张,一把扔下苏格的包,起身挤进人群里,很快就跑没了影儿。
坐苏格对面的少妇同她道:“看看有没有少东西,小姑娘。”
苏格翻了一下发现手机钱包都在,那人应该没得手。
“谢谢你。”
她这才发现少妇怀里抱了个孩子,正在哭哭啼啼。苏格翻出包里的巧克力,递给孩子吃。孩子三四岁的样子,已经会说话,边吃巧克力边抱怨他妈掐他屁股。
苏格不由十分感激。要不是少妇机灵,她可就要损失惨重。
到了B市后,她帮着少妇拎行李,两人一起往外走。少妇带孩子来B市找自己的丈夫,行李带了不少。苏格正想给她拦辆车,手机突然响了。
她接起来一听,是李默的声音。
“在哪儿?”
“火车站。”
“跑那儿去干嘛?”
“没什么。”
“刚回来?”
“哦。”
“我在附近,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挂了电话。苏格有点莫名其妙,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来接她吗?这人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收起电话拦车,晚上没有公交,出租车特别抢手,等了半天也没空车。正巧李默过来,苏格就拜托他捎人家母子一程。
“刚刚车上他们帮过我,你就当顺路。”
李默心想自己从家里开到这里已经是吃错药,现在还要绕半个B市给人当司机,真是病得不轻。
可一抬头对上苏格讨好的眼神,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只能帮着人把箱子装进后备箱,请人母子上车。
少妇一路上不住地谢苏格,又对李默道:“你女朋友人真好,就是有点单纯。火车上人太复杂,她不能睡觉的,差点就让人把包给偷了。”
李默客气地笑笑:“今天谢谢你,回头我会教她。”
苏格心想又来了,这人占起便宜来就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那小孩儿更是好玩,歪着脑袋看看苏格,又打量了李默两眼,突然问他妈:“妈妈,叔叔和阿姨会结婚吗?”
苏格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她迅速转头,冲孩子拼命摇头。
孩子却不懂:“为什么?我妈妈跟我爸爸结婚,然后就有了我。”
苏格指指李默,小声道:“这人脾气太臭了。”
“太丑了?叔叔不丑啊,很帅的。”
李默伸出手来,抓住苏格的肩膀,把她整个人往前转:“老实点,别乱动。”
后排少妇则伸手捂住孩子的嘴巴,不让他再胡说八道。剩下的半段路程,车里异常安静,那种尴尬的气氛一直到少妇和她的孩子走后,也没有散干净。
回去的路上苏格就假装睡觉,以免跟李默搭上话。后者也不拆穿她,只是开车的时候偶尔一转头,看到她的睡容,会忍不住想笑。
脸皮这么薄,居然是学表演的。
车子停好后,他推推苏格:“行了,别演了,你这样毕不了业。”
苏格假装听不懂他的话,走下车后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演:“太困了,昨晚没睡好。”
“行,那我抱你上楼,给你省点力气。”
没等苏格反应过来,李默突然靠近,出手搂住了苏格的肩膀。
苏格条件反射弹了出去,动作幅度太大,直接撞到了车子的侧边镜。那一下正撞她腰上,疼得她表情狰狞。
李默没想到会害她撞到,有点抱歉,想上前给她看看。苏格以为他又要怎么样,吓得一弯腰,从他手臂下钻了过去,直接就往屋里跑。
李默看她身手矫健的样子,又气又好笑。
还真当他是流氓啊。
他要想耍流氓,苏格都不知道被他吃过多少回了。热情主动火辣妖娆的女人见多了,这样胆小又傲娇的还真没碰到过。
他慢悠悠进屋,听到苏格跑上楼时巨大的脚步声,就仿佛身后有妖魔鬼怪在追赶似的。
天之骄子冷傲的心,头一回有点小受伤。
苏格才不管他受不受伤,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砰一声关上门,站那儿直喘气。然后她侧耳倾听,听到李默上楼进屋关门的声音,一颗心才算放下来。
她开始觉得,这套房子不那么好住了。还是得赶紧把所有权的事情搞清楚才是。
她第二天想约李默去见周律师,结果对方一早出门,到晚上也没回来。
一连几天李默都不着家,苏格打他电话总是没人接,只能把见律师的事儿先搁一边。
转眼一周过去,后天就是苏格新戏开工的日子。那天她在家看剧本,接到了孙露云的电话。
她的新剧刚刚杀青,一回来就找苏格,约她晚上吃饭。
“我生日,你可不能不来。”
苏格不太喜欢参加孙露云的生日派对。因为每年都一样,孙大小姐会请一大帮朋友,在她家的别墅里从晚上嗨到天亮。
苏格去年被吵得不行,后半场就在客房里睡觉。
可她推不掉,孙露云小姐脾气发起来不得了,不去也得去。
“你就玩半场,到时间我就去我房间睡觉。”
苏格盛情难却,搁下电话随便收拾了一下,打车去孙家别墅。她到的时候,豪宅里已经挤满了人。音乐声震耳欲聋,一群男男女女搂在一起贴身热舞。
香槟、美女、帅哥,到处都是奢靡的气息。
苏格真有点等不下去。
孙露云拉着她进去,绕过游泳池进屋。里面情况好一些,大多是上了年纪的长辈。孙露云的母亲正跟人说话,远远看见苏格就上来打招呼。
说不上来为什么,孙母特别喜欢苏格。
苏格的乖巧藏都藏不住。
孙母一见她就拿她当正面教材,开始数落自己女儿。苏格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视线在屋里来回飘忽。
楼梯上忽然走下来几个人,一男两女。走在中间的男人和她的目光胶着在一起。
居然是李默。
苏格的父亲苏大年在一个建筑工地工作,他有点文化,为人处事比较成熟,包工头挺喜欢他,就让他给自己打下手。
所以他的工作不是太累,但时间很长,几乎从早到晚都在工地上。
苏格去的时候正巧赶上他们忙,她就回父亲的宿舍等他。
单身男人聚集的地方,很少有她这样漂亮的年轻姑娘出没。苏格一出现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那些人眼里露出的好奇和留恋,让她有些不自在。
好在苏大年在包工头身边多年,很多老员工都认得他这个漂亮的女儿。那些叔叔伯伯们对她很关照,领着她到了苏大年住的那间房,叮嘱她锁好门窗。
苏大年一个人一间房,待遇算不错。苏格就在他的房里看了一天的电视。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苏大年才抽出时间来。他买了一些现成的饭菜,和女儿在小小的房间里一起吃。
他很关心苏格的安全:“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早说了我这里很好,你别总过来,不安全。”
苏格夹一筷子菜:“没事儿,多晚都有车。”
“那赶紧吃,吃完我送你去车站。”
苏格被她爸催得紧,差点让馒头给噎着。吃完饭她要去洗饭盆,让苏大年给拦住了。
“你干这些做什么。”
“几个碗而已,又不累。你老不让我干活。”
“你是姑娘家,干什么活儿,好好念书才是正理儿。”
苏格心说他们村里的姑娘,哪个不是从小干活干到大。只有她最特别,爹妈从不让她干家务活儿,她的小伙伴们一直很羡慕她。
后来有了弟弟,邻居们就总逗她,说以后就没人喜欢她了。可她父母还是那样,什么事儿都以她为先,哪怕弟弟比她小很多,基本上也得让着她。
苏格在他们那里,就是一个奇葩的存在。
她放下饭盆给她爸拿外套:“对了,我在您卡里存了点钱,你多买点好吃的。”
“今天的饭菜不好吗?”
三菜一汤,有荤有素,都很对苏格的胃口。
“今天当然好,可我要是不在,您哪里会吃这么多。”
“你爸我挣钱,不少呢。”
“我知道,可您的钱不全寄回家里去了。”
“你妈腿脚不好,你弟又小,还有你爷奶要照顾,虽说住你二叔家,看病吃药都得钱。家里的地没人管。我要不寄钱回去,他们怎么办。”
“所以我给您寄呀。放心不多,就三千块,剩下的我给我妈打回去了。”
苏大年看着女儿笑得很窝心,这孩子真是没白疼她。这孩子心地善良,是他们家的福气。
父女俩一路说笑着离开家,苏大年坚持要打的,说节省时间。苏格拗不过他只能听话,赶到车站的时候天还没全黑。
她买了最近的一趟车回B市。
回去的路上苏格有点累,靠在座位上打瞌睡。她好像做了个梦,梦里她还是个孩子,坐在洒满阳光的大床上,身边围满了洋娃娃。
她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也是一身娃娃的装扮,又可爱又漂亮。耳边似乎有人在跟她说话:“小公主,我的小公主。”
声音真好听。可苏格一扭头,却什么也没看到。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守着她的只有那堆娃娃。
突然一阵孩子的哭闹声吵醒了苏格,她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她的斜挎包。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震惊一个惊慌。
苏格心想这人胆子可真大,那包她挂身上呢,他就敢当着别人的面偷东西。那男人则是被识破而紧张,一把扔下苏格的包,起身挤进人群里,很快就跑没了影儿。
坐苏格对面的少妇同她道:“看看有没有少东西,小姑娘。”
苏格翻了一下发现手机钱包都在,那人应该没得手。
“谢谢你。”
她这才发现少妇怀里抱了个孩子,正在哭哭啼啼。苏格翻出包里的巧克力,递给孩子吃。孩子三四岁的样子,已经会说话,边吃巧克力边抱怨他妈掐他屁股。
苏格不由十分感激。要不是少妇机灵,她可就要损失惨重。
到了B市后,她帮着少妇拎行李,两人一起往外走。少妇带孩子来B市找自己的丈夫,行李带了不少。苏格正想给她拦辆车,手机突然响了。
她接起来一听,是李默的声音。
“在哪儿?”
“火车站。”
“跑那儿去干嘛?”
“没什么。”
“刚回来?”
“哦。”
“我在附近,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挂了电话。苏格有点莫名其妙,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来接她吗?这人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收起电话拦车,晚上没有公交,出租车特别抢手,等了半天也没空车。正巧李默过来,苏格就拜托他捎人家母子一程。
“刚刚车上他们帮过我,你就当顺路。”
李默心想自己从家里开到这里已经是吃错药,现在还要绕半个B市给人当司机,真是病得不轻。
可一抬头对上苏格讨好的眼神,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只能帮着人把箱子装进后备箱,请人母子上车。
少妇一路上不住地谢苏格,又对李默道:“你女朋友人真好,就是有点单纯。火车上人太复杂,她不能睡觉的,差点就让人把包给偷了。”
李默客气地笑笑:“今天谢谢你,回头我会教她。”
苏格心想又来了,这人占起便宜来就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那小孩儿更是好玩,歪着脑袋看看苏格,又打量了李默两眼,突然问他妈:“妈妈,叔叔和阿姨会结婚吗?”
苏格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她迅速转头,冲孩子拼命摇头。
孩子却不懂:“为什么?我妈妈跟我爸爸结婚,然后就有了我。”
苏格指指李默,小声道:“这人脾气太臭了。”
“太丑了?叔叔不丑啊,很帅的。”
李默伸出手来,抓住苏格的肩膀,把她整个人往前转:“老实点,别乱动。”
后排少妇则伸手捂住孩子的嘴巴,不让他再胡说八道。剩下的半段路程,车里异常安静,那种尴尬的气氛一直到少妇和她的孩子走后,也没有散干净。
回去的路上苏格就假装睡觉,以免跟李默搭上话。后者也不拆穿她,只是开车的时候偶尔一转头,看到她的睡容,会忍不住想笑。
脸皮这么薄,居然是学表演的。
车子停好后,他推推苏格:“行了,别演了,你这样毕不了业。”
苏格假装听不懂他的话,走下车后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演:“太困了,昨晚没睡好。”
“行,那我抱你上楼,给你省点力气。”
没等苏格反应过来,李默突然靠近,出手搂住了苏格的肩膀。
苏格条件反射弹了出去,动作幅度太大,直接撞到了车子的侧边镜。那一下正撞她腰上,疼得她表情狰狞。
李默没想到会害她撞到,有点抱歉,想上前给她看看。苏格以为他又要怎么样,吓得一弯腰,从他手臂下钻了过去,直接就往屋里跑。
李默看她身手矫健的样子,又气又好笑。
还真当他是流氓啊。
他要想耍流氓,苏格都不知道被他吃过多少回了。热情主动火辣妖娆的女人见多了,这样胆小又傲娇的还真没碰到过。
他慢悠悠进屋,听到苏格跑上楼时巨大的脚步声,就仿佛身后有妖魔鬼怪在追赶似的。
天之骄子冷傲的心,头一回有点小受伤。
苏格才不管他受不受伤,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砰一声关上门,站那儿直喘气。然后她侧耳倾听,听到李默上楼进屋关门的声音,一颗心才算放下来。
她开始觉得,这套房子不那么好住了。还是得赶紧把所有权的事情搞清楚才是。
她第二天想约李默去见周律师,结果对方一早出门,到晚上也没回来。
一连几天李默都不着家,苏格打他电话总是没人接,只能把见律师的事儿先搁一边。
转眼一周过去,后天就是苏格新戏开工的日子。那天她在家看剧本,接到了孙露云的电话。
她的新剧刚刚杀青,一回来就找苏格,约她晚上吃饭。
“我生日,你可不能不来。”
苏格不太喜欢参加孙露云的生日派对。因为每年都一样,孙大小姐会请一大帮朋友,在她家的别墅里从晚上嗨到天亮。
苏格去年被吵得不行,后半场就在客房里睡觉。
可她推不掉,孙露云小姐脾气发起来不得了,不去也得去。
“你就玩半场,到时间我就去我房间睡觉。”
苏格盛情难却,搁下电话随便收拾了一下,打车去孙家别墅。她到的时候,豪宅里已经挤满了人。音乐声震耳欲聋,一群男男女女搂在一起贴身热舞。
香槟、美女、帅哥,到处都是奢靡的气息。
苏格真有点等不下去。
孙露云拉着她进去,绕过游泳池进屋。里面情况好一些,大多是上了年纪的长辈。孙露云的母亲正跟人说话,远远看见苏格就上来打招呼。
说不上来为什么,孙母特别喜欢苏格。
苏格的乖巧藏都藏不住。
孙母一见她就拿她当正面教材,开始数落自己女儿。苏格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视线在屋里来回飘忽。
楼梯上忽然走下来几个人,一男两女。走在中间的男人和她的目光胶着在一起。
居然是李默。
“为什么推了陈导的戏?”
苏格喉咙里那块排骨吐不出来,吱吱唔唔说不上话。周声有些烦燥,也不等苏格缓过气儿,自顾自往下说。
他约苏格见面,说了个地址苏格都没听清,只隐约听到什么会所,九点钟之类的。说完他挂了电话,剩苏格还在那里跟那块排骨搏斗。
“差点没呛死我。”
江眉喝一口饮料,问她:“谁的电话,听起来不大高兴。”
“一个……”苏格想说疯子,随即又改口,“一个朋友,没什么事儿。”
江眉不疑有他,还在那里跟苏格讨论周声跟教主的关系。苏格心不在焉敷衍着:“他要真是,何必找配音。”
“也是。”
江眉托腮沉思,整张脸皱成一团:“那到底是谁啊,我的男神,你就让我们看一眼吧,就一眼。”
苏格跟她们这种追星狂人说不到一块儿去,匆匆吃完催江眉回棚开工。
这一录又录到半夜,周声约她见面的事儿,被完全甩到了脑后。
披星戴月,苏格又是凌晨才走出地铁站。从这里到李家的别墅大概要走十分钟的路,这个时间路上行人稀少,这一路走来越来越荒凉。
苏格还在想今晚工作的事情,一个人走在人行道上,没留意周围的环境。一阵夜风吹来,她缩了缩脖子,双手紧紧抱住自己。
快到李家大门口时,前头突然亮起一片灯光,照得人睁不开眼。苏格抬手挡了挡,耀眼的光芒里,一个男人下车朝她走了过来。
她脚步一顿,转身想跑。那人却开口叫她:“苏格!”
声音很响,苏格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是周声。
她又转身去看他。周声双手插袋慢悠悠走过来,整个人痞得厉害。苏格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传闻,知道这是个纨绔型的人。她不愿意招惹他,偏偏这人总围着她转。
她看周声的目光有些无奈:“周老师,晚上好。”
“晚上?”周声一脸不屑的笑,故意抬手看表,“你该跟我说凌晨好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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