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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身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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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乙一在非正常时间来到公司一楼,引起了一干八卦群众的注意力。他视线转了一圈,在前台旁边那盆巨大的盆栽边看到了人。小孩正蹲在侧面,撅着小屁股不知道在干嘛。

    金乙一走近了,也半蹲下身,把人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怕小孩儿蹲久了腿麻,伸出了手给他揉了揉。

    白小虎猝不及防被男人拉起来,小身子抖了抖,一只手赶紧抓住他的衣服。

    “在干什么呢?”男人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温柔道,“这是从哪儿来的?”小孩儿手里拿着一盒彩虹糖,瓶口打开着,里面的糖已经少了一半。

    白小虎笑了,指了指前台,告诉他道:“那个姐姐给我的。”他指了指正在偷偷看像这边的前台女职员,对她笑了笑。这地方是个死角,前台能看到小孩儿的身子,但看不到他的动作。

    金乙一眼眸一深,把小孩儿的头转过来看向自己,舌头探进去扫了一圈他的口腔,很快又分开,道:“你吃了吗?”小孩儿就算是小妖精,也是人身,吃多了对牙齿不好,不过小孩儿嘴巴里只微微有一些甜味。

    白小虎很快摇了摇头:“我只吃了一颗,其他的都给他们了。”他指着前方地上,往男人怀里又钻了点,手伸到两人的身体间,很快指尖掐了一个法决,一道淡绿色的光芒钻进金乙一身体里,小孩儿兴奋道:“你能看到吗?那里的幼兽?”

    金乙一看着他的动作,又看了看刚刚小孩儿指的地方,还是淡淡道:“没有。”看小孩儿眉眼瞬间耷拉了下来,又赶紧接着说了句:“没关系,你可以描述给我。”

    白小虎果然高兴了,又拿了一颗糖递到前方,那颗糖很快就凭空消失了。

    “看到没,看到没!这里其实是有一直守墓兽的,嗯……黑色的,像豹子一样,不过牙齿更尖一点,毛也是纯黑色的。”小孩儿比手画脚的兴奋道,手里的糖盒子颠上颠下,哗哗地带着响声。

    金乙一皱了皱眉:“守墓兽?看守陵墓的神兽?”他尽量让自己的措辞更合适一点,但这样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小虎把糖盒子放到一边,过了一会儿,那糖盒子就慢慢地挪动了,很快被拉进了盆栽里。

    “对,还有一只小土地,就是人类说的那种土地公公。”他皱着小眉头,胳膊不自觉揽上男人的脖子,小土地正在和守墓兽抢糖吃,瞪着眼睛凶巴巴的。

    金乙一拖着小孩儿的屁股把他抱了起来,低头问他:“守墓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声音磁性低哑,似乎只是随意提起。

    白小虎小脑袋转了转,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守墓兽和小土地刚刚又和他透露了一些消息,他可以先告诉金乙一和他在人间的家有关的那些事情。

    “过几天,我带你去个地方,”小孩儿凑近了他点,“是关于你爸爸的。”

    金乙一眼神一凛,多了几分深色。

    亚历山大在那天后回了一趟毛国,回来后就被接去了金家老宅,这次他依旧是先去了一趟东苑池塘,秋季来临,塘里的荷花早败了个干净。

    他盯着那池塘看了许久,脑子里是白小虎让他看到的那数十只金色的鱼种,许久后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匕首,刀鞘是纯黑色的,上面印下的花纹是一条龙,只是那龙风格更偏向西方化,龙爪张扬,五官凶狠。

    拉开刀鞘后,里面的匕首闪着银光,亚历山大伸出食指用匕首划了一下,很快血珠涌了出来,他又拿出之前那个黑色镜子,把血抹在镜子外缘镶嵌的宝石上,那血竟然十分诡异的被吸收进去,瞬间消失不见。

    镜子再转过去对着池塘,里面就清晰的映出了几条金色带紫的鱼。

    陪在一边看着的金建国,满眼的不可置信,这池子里从未养过鱼,更别提这像金龙鱼一样的东西,而且用肉眼看不到,这到底是什么?

    亚历山大观察了一会儿,却明显没有解释的意思,收回镜子对着金建国道:“你有之前那个孩子的联系方式吗?”

    金建国考虑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最近一直待在孙子身边的小孩,那小孩儿很是奇怪,来历不明,行为也有些异端,据他那天在这里的表现,也能看出不是个普通人。

    “你找他做什么?”金建国皱了眉,自己的孙子最近竟然派人来告诉他,不要试图调查白小虎的身份,现在这位通灵师又提起他。

    “告诉我怎么找到他。”亚历山大并无多加解释的意思,“我需要他来帮我。”

    金建国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让人把金乙一的联系方式告诉了他,至于能不能见到白小虎,那就是亚历山大自己的事情了。

    青年拿到联系方式,竟然就自顾自离开了。

    金乙一没想到白小虎把他带到的地方,竟然是之前追查到的赵金德的秘密地。

    自从那次后,赵金德每隔两天都会出现在那里。

    白小虎那天晚上在金银花坟地见到的人,是个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自称孙三,看起来不大,长相挺正直的,却是个不讲情意道德,只收钱干事的人。

    那算命先生那日本来是固定的为冢下符的时间,却无意中遇到了白小虎,他倒是真有几分本事,看出来白小虎不是人类,但这人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竟也没有刻意为难他的意思。

    现在白小虎把他带到了金乙一面前。

    孙三看了看白小虎,又看了看金乙一,从桌子上的盘子里拿起几根地瓜干,邪气道:“说吧,来找我做什么?”

    白小虎被金乙一抱在怀里,小土地也跟着他来了,被他放在衣服兜里,手里拿了一颗彩虹糖,吃了几天剩的不多了,他一颗一颗吃得特别小心,舔一下放回去,过会儿再舔一下,特别的没出息。守墓兽还需要处理厉鬼的事情,倒是没有跟来。

    金乙一对这个孙三没什么好印象,赵金德一直联络的人看来就是他。

    “秀恩爱秀到我这儿了?”孙三看这俩人来了就干坐着,也不说意图,酸里酸气的,坐着还要搂在一起,真够黏糊的。

    白小虎不懂秀恩爱是什么意思,但他找孙三确实有事,抬头看了一眼金乙一,得到他肯定的目光后,说道:“金银花地的坟里,是不是有衣冠冢?”

    孙三倒是无所谓,坦诚道:“对,确实是。”

    白小虎皱皱眉,接着问:“为什么下冢?”当他没问这冢是谁的,孙三也不一定会直说。风水界讲究诚信,涉及客户秘密的,一般不会透露。无关紧要的消息倒是能问一点。

    孙三还是那副地痞流氓样:“拿人钱财,帮人办事,能为什么。有人给了我足够的钱,我自然帮他做事。”

    白小虎看他不知收敛又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气闷闷的,就为了钱帮人做这么伤风败德的事,这可是关乎一个人的命。

    一直注意着他的金乙一,立刻用手抚平了他皱起的小眉头,轻声哄道:“不生气,不生气,交给我,乖。”他把小孩儿抱到腿上坐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再面向孙三时,面上原本温柔的表情立刻消失殆尽,眼里一片寒霜。

    “孙先生是聪明人,我也就直接说,”他话里不带一丝感情,公事公办道,“孙先生最近频繁接触的人,是否是赵金德。”

    孙三听他提起赵金德,眼里诧异一闪而过,但面上还是不显:“透露客户消息,这可是不人道的,行业里是大忌。”

    他不承认,金乙一也已经得到了答案,干脆道:“这当然,但孙先生在为人做事前,也该好好考量一下,结局如何,不是你自己一人能把控的。”

    他话里有话,孙三又怎么听不出来,顿时维持不住脸上虚伪的表情了。

    “孙某做事只为钱,不人道又如何,我自认为前半生未曾做过任何对不起老天爷的事,可这老天爷又待我如何?不如能活一天是一天,死了躺在钱窝里也是开心的。”

    孙三最怨的就是命,可他偏偏是个算命先生,帮人改命又如何,他不好过,凭什么要别人好过?

    白小虎听了他这话也生气,以前爷爷就叫他要做好人,人能缺钱不能缺德,可偏偏孙三就是相反的,专做这些悖德改命的缺德事。

    谈到这儿,金乙一也大概知道这孙三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本事可能有几分,但做人实在有缺陷,路数够却性格敏感多疑。

    不适合收买,但还有点用。

    只是他还需要弄明白赵家究竟做了什么。

    金乙一干脆带着小孩儿离开,孙三的事他有主意,弄清楚后再来处理他也不着急。

    白小虎在回程的车上告诉了他衣冠冢的事,也把那坟里可能下的就是今向南的冢这件事一并告诉了他。

    金乙一虽然有几分惊讶,但最近遇到这么多奇怪的事,也没表现出来多难以置信,依旧十分平静的听完。

    但他倒是没想到,回去后就见到了不愿意见到的人。

    那个通灵师不知道是怎么摸到别墅的,依旧是那副盖着帽子阴嗖嗖的样子,站在路灯旁低着头看着地面,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把玩着。

    看到金乙一和白小虎从车里走出来,站直了身体,只是目光直直放到白小虎身上,看得金乙一一阵皱眉。

    倒是白小虎看到他眼睛一亮,开口问道:“你之前是回国了吗?好长时间没见过你了。”

    金乙一看着他的表情皱了眉,又把人揽进怀里,看向亚历山大,目光不善。

    亚历山大却似乎没有看到一样,只是盯着白小虎,依旧是那口蹩脚的中文发音:“对,我需要你帮我,我只相信你。”

    这话说得,金乙一顿时不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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