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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美美的医师破相了,她也不敢真咬, 尖尖的牙冲着医师漂亮的下巴戳了一下后, 就不讲理地抬起头, 指着那一处理直气壮地跟医师说, “这里, 我盖章了!”
医师没理她, 对于自己下巴被戳章的事儿也没点表示。
只转过头看一下外头大雪照耀下越发明亮的天色, 淡淡道,“天亮了,我送你回去吧,大娘该忧心坏了。”
对于医师的冷淡, 她已经有了崇高的思想觉悟了,当然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乐呵呵地巴在医师身上, 委屈巴拉地装可怜说, “我脚伤了,你抱我到轮椅上。”
就冲她刚才还能活蹦乱跳地跑过来蒙住医师的眼,常人早一巴掌忽过去了。
丫的自己不会走么!又不远, 课个脚就到了!
但寻常姑娘这么说说那是矫情,郁小同志说出来就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了。
对着那双眨巴眨巴装可怜的明眸,兰善文默默看了她踩在冰凉地上的赤脚, 没说什么, 起身把轮椅推到她跟前, 又把她的鞋拿到面前, 轻道, “快穿上吧。”
于生性内敛的医师来说,这么做已经算是很给她面子了。
郁小同志也不傻,笑呵呵地弯腰自己坐到轮椅上,拿起被医师烤得暖乎乎的鞋往脚上套。
一边穿一边不经意地道,“兰医师,你今晚上和谁一块儿过年啊?要是没人跟你一块儿吃饭,我可以发发善心收留你的。”
顿了顿,她又笑说,“哎,兰医师,咱货到了再收钱好不,昨晚上的嫖费连着今天的,作一天给,我明儿给你成不成?”
医师还是不理她。看她穿好了衣裳和鞋后,忽略她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默默推着她出了门。
原先路上堆积的大雪还没完全化掉,新一轮的鹅毛大雪就成片成片地往下飘。
外裳套着医师的大衣,手里抱着医师的小暖炉,被医师慢慢推着往她的住所走。
雪花被风吹着,“忽忽”地落到她的身上,头发上,也落到医师披散下来的黑发上。
生生地把她们的头发染得白了。
郁小同志起先还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到了外头忽然安静了。一句话不说,半靠在轮椅上,只是怔怔地对着一地的白雪发呆。
以为她是冻坏了,身后的医师皱眉问她道,“很冷么?”
“我裹得这么严实怎么会冷。”郁小同志耸耸肩,对医师的担忧表示了不屑。“我只是在想,兰医师你看,咱们头发都白了呢,我又坐在轮椅上……这场景,倒挺像咱们老了以后,你推着我出来散心似的……哎,呸呸呸!我还年轻,谈什么老!”
她说着说着,自己嫌弃自己起来。怎么遇到医师以后就变得越来越矫情了?
还什么白头偕老呢,依医师的性子,顶多她们老了过后做个邻居差不多。
彼此有了后辈,像她娘一样整天帮着照看着孙女孙子,闲了,出去跟人拉拉家常,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什么情啊爱的,都是扯淡,反正以后都是要入黄土的。
医师听了她的话,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依旧是没得什么表示。
一路无言地推着她到了家门口。
她妈正着急地在走来走去,窗户底下李建魁一个劲儿的在抽烟。地上的烟蒂已经积了好些了,说明他来了也有好些时候了。
听见轮椅响动,看见了她们,她妈首先憋不住,急急忙忙地走上来,一个巴掌抽到她脸上,哭道,“四儿!你昨晚上去哪儿了!往医师那边找……也不见人!你可把妈吓死了!”
她叫这抽过来的一巴掌扇得完全懵了,好一会儿才摸摸被打得火辣辣疼的脸颊,懵圈儿的问她妈,“妈您找我有事儿?”
“没得事找你就不行了可是?”她妈一定是被她气坏了,说话都带着家里头的口音。“你说说,你一个女孩儿家,见天就喜欢夜里往外头瞎跑!牧牧还在发烧呢,你要是有什么事儿,你让妈怎么过?!”
老太太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大雪天里,看着有些让人难过。
老太太可能想,她这个妈做得太不负责,一定是抛下还发烧的女儿,跑出去不干正事去了。
也不能怪老人家小题大做。
第一次她在夜里跑出去以后,回来就挺了个大肚子,那时候家里头还没怎么样,她也刚脱离被冲喜的深渊。
满心以为自个儿可以好好儿过日子了的时候,却被几个好面子的叔伯拴在门口的柿子树上吊起来打。
她躬着身子护住肚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昨儿个又不知廉耻地一个人跑出去了。
还真如老太太担忧的那样,她昨儿个又不知廉耻地和人上床了。
还是倒贴的那种。
唯一比较欣慰的,就是对象是个女的。她不用忧心什么时候肚子又会大起来。
但其实,她还真想和医师睡一晚上以后,肚子里就有点啥。
医师的孩子,一定也是像医师一样,漂亮得不得了。
她要是真能和医师有个小娃娃,让她减寿二十年都愿意。
“大娘,泉秋她昨晚上摔着了,脚伤到了,就留在我那边了。”
看看她妈可能是真生气了,她身后的医师开口帮她说话道,“……您昨晚上过来找她的时候……我在给她看脚。”
她还在蒙圈儿,听了医师的话却忽然清醒了。
医师就是医师,脑袋永远转得比她快。
合着老太太这么生气的缘故,不是因为她抛下女儿跑了,而是老太太昨晚上过来找她了。
所以她昨儿晚上一定是在屋外头听见声儿了。
毕竟她不知羞耻地叫得那么大,唯恐天底下人不知道她和医师睡了似的,她妈又没老到耳聋眼花,怎么会不知道?
再看看她妈听了医师说完这话后尴尬的神情,她就越发肯定她妈一定是听见了。
老太太一定是快要气死了。年轻时候那么要强,被她那几个嘴碎的婶子多说一句她和男人的闲话都恨得不行,谁知道她女儿却那么不自爱,动不动就跟人滚炕上去了。
一次就罢了还是两次,两次就算了,最后还跟个女人滚一块儿去了。
“回来了就好,牧牧在里头玩儿呢,你快进去看看吧。妈推你进去。”
医师毕竟是外人,在她面前,她妈不好和她说什么,要想修理她,她估摸着还得没人的时候好好跟她说。
估摸间,果不其然,她就说了这一句话,随后就要替了医师的位置,把她推到屋里去。
医师难得没有顺着老太太的意思,偏过身子,轻道,“大娘我来吧,地上很滑的。”
谁知她娘平常一个挺随和的人,这时节却偏偏跟医师杠上了。
脸子一拉,说,“兰医师是嫌弃我老了,把我自个儿的女儿弄摔了?我自个儿的女儿,我不知道什么是为她好?!”
没等她琢磨出她妈话里的意思,老太太就气乎乎地招呼窗户台底下还蹲着抽烟的李建魁,“建魁快过来!你媳妇脚伤了,你怎么不知道心疼一下?!快把她抱进去,咱们好烧年夜饭!”
所以说,她什么时候成了李建魁的媳妇了?
郁泉秋觉得自己很生气,很想要骂人。
但对方是她老娘,她也只能强迫自己,心平气和地跟她说,“妈,我和他还没结婚呢,你怎么有事没事就找他?”
“你们谈了多久了,怎么不算结婚了?”她和李建魁还没结婚呢,她老娘就有偏疼女婿的嫌疑。理直气壮地说,“你要是在乎名头,等开春了让建魁带着你过去镇上扯婚证去,不然,让建魁部/队里给他弄一个也成。”
呵呵呵,怨不得人家常说,婆婆嫌弃儿媳,丈母娘偏疼女婿。
合着她不是她妈生的,不然,怎么会让她这样受委屈?
什么叫在乎名头,什么叫谈了那么久了?对着老牛弹琴也可以叫谈久了啊!
郁泉秋很心累,不知道该怎么和老太太说。
李建魁这时候却带着一身的烟味儿走了上来,默默看了一眼她后,忽然打横抱起她就往屋里走。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挣扎着就要下来,她妈却笑呵呵地跟了上来,说,“好好好,建魁啊,你今晚上就别回部队里了,咱们一家人好生吃个年夜饭,啊?”
男人笑着应了一声,她妈就热情地笑着和他说起了今晚上吃什么的话题。
其乐融融的完全没把还在挣扎着的她放在眼里。
她几番捶打无效后,慢慢流出了眼泪。
不知是被男人身上的烟味呛得,还是被她妈气的。
光天化日之下让男人把她强行抱回屋里去,这是亲妈会做的事儿?
她气得胸口生疼,难过得,只知道在泪眼朦胧的时候,透过男人的肩头去看医师。
她还是那么好看。
一语不发地伫立在原地,手扶着轮椅的把手,身子立得笔直。
身上的军绿大衣衬得她好像是雪里头压不倒的青松一般,那么刚毅,那么出尘。
看着看着,她觉得心里好受一些了,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了。
只知道痴痴地盯着她看。
直到男人把她抱到屋里放下,她妈把门关上,遮住了她的视线,她还是不舍得地盯着那个方向,呆呆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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