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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宴会人很多, 很多把刀子精和两个人类在夜晚的前院里吃饭喝酒好不热闹。
没有穿华丽的出阵服, 一身内番的刀子精们玩嗨了，老酒鬼和小酒鬼们拼着酒，除了不动行光之外的短刀们都被严令不准碰酒, 倒了果汁一点一点啜饮着。
有须森夏还穿着小夜的内番服，坐在凉子旁边歪着头看着吵吵闹闹的刀子精们。
很热闹。
想过去玩。
左文字一家喜静，虽然没有拒绝宴会，但是一家子却没有靠近审神者，反而是在外围安静的吃点东西, 三个人没人说话，宗三给小夜夹着菜，细瘦的手臂和手指即使是拿着筷子也像是在书房当中挥毫的文人。
小夜乖乖的吃着东西。
付丧神本身是不用吃东西的, 但是有了人身之后，为了让自己更加融入人类社会，他们还是会吃着东西，不过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江雪和宗三只是吃了几口就没有吃了，而小夜则是经历了饥荒对于食物可以说是来者不拒。他嘴里塞了食物, 鼓鼓的, 像只小仓鼠。
江雪坐在桌子前，拨动着手中的佛珠。
“大哥？”宗三问着全然不在状态的江雪。
江雪闭着眼睛：“无事。”
是转世吗？
仅仅只是江雪左文字本体的分灵，可是本体的记忆, 他也是有的。
不仅仅是刚被锻造出来的, 被坂部冈江雪随身携带的记忆, 也有那一段堪称绝望的记忆。
就连在梦里，也会梦到那个少年被穿胸而过，面具都破碎掉被史塔克一点一点啃噬的画面。
他都不知道，是自己碎刀更痛一点，还是看着主君死在自己面前更痛一点。
那个孩子小小的，四肢柔软，甚至比小夜还要小。他坐在审神者身边，好奇的东张西望，甚至会笑的很开心。
“小夜。”江雪突然叫到：“你今天和那孩子玩了吗？”
“唔？”嚼着天妇罗，小夜看着自己大哥：“窝了（玩了）。”
而且穿的还是他的衣服呢！
小夜没忍住扭了下。
本丸里面，最矮的终于不是他了！
就冲这点，小夜就非常愿意和他做朋友。
“明天带你回家，送你回家之后再去上学。”凉子说道：“还要给你买几身衣服。”凉子表示自己并不差钱，好歹当了两年审神者，她也是有存款的，就连学费也是自己付的。要知道日本私立学校的学费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凉子自己可以承担自己的学习和生活还有奢侈的余地，可以说审神者的工资十分可观了。
凉子给有须森夏夹了菜，她盘着腿，杵着胳膊看着有须森夏：“你可算是醒过来了，要是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来了。”
有须森夏把嘴里的吃食咽下去，对凉子说的话表示不解。
凉子失笑，伸出手揉了揉有须森夏这两年没有剪而长到肩膀的蜜色头发。
醒了真好啊。
醒了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对于两年前的事，凉子依旧记得清楚。
而朝日奈昴送给她的御守，凉子也知道了来历。
那御守是万屋贩卖的御守·极，价格不菲，而朝日奈昴能够拿出这种珍贵的御守，可以说是对自己的兄弟们格外珍惜了，然而朝日奈昴却把这样珍贵的御守送给了自己。
要不是这御守，想必夏夏已经死了吧。
这样鲜活的夏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
这么长时间，凉子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甚至去找了麻生绘理子这个人，可是她却怎么也找不到，甚至东大都没有这个人，整个人就像从这个世界蒸发了一样。
怎么也找不到他。
从那之后，那种怪物再也没有来过，可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正巧有须森爸爸工作调动，他们一家就搬到了离宫城有些距离的东京都去，而她和里莎也转学到了家附近的青春学院高等部。
那种怪物不来当然好，可是即使接触到了非人类的，不属于人类的付丧神，凉子却依旧对那种怪物的来历一头雾水。
那怪物和时间溯行军唯一的相同点就只有身上的骨头罢了，可是时间溯行军可没有那怪物那么大的体型，就连检非违使也不是。
索性不来，那就最好了，凉子虽然有心保护自己的家人，可是自己白天要在学校上课，晚上要回本丸处理事情，能够陪在家里人身边的时间也不多，根本没办法时时刻刻保护家人。
好在东京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多，她也能放下心来，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明天妈妈看到夏夏醒过来，一定会很开心的。
可是明天回家穿什么呢？
穿小夜的内番吗？
凉子沉思了一下，然后把目光移到了玩的很开心的小短裤们身上。
栗田口家的衣服，也很可爱。
凉子想着一结束就跟一期一振商量一下借身衣服，实在不行就带着有须森夏去万屋买套，就是不知道万屋大半夜还开不开门。
一个宴会好歹是让他们都认识了有须森夏，只不过有须森夏因为人太多，只认识了几个比较有辨识度的，就连今天陪他玩的几个短刀们，也只记住了脸，人名根本对不上。
宴会持续了很久，短刀们被监护人带回了房间休息，而成年人们还在外面，有须森夏揉着眼睛，困的睁不开眼。
凉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和次郎他们喝酒，有须森夏靠着万叶樱的树干，昏昏欲睡。
江雪拿着□□，轻巧的给小孩儿盖了上去。
宗三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大哥。自家大哥什么性子他是知道的，不太可能给一个刚见面的孩子盖衣服的。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江雪的眸子里面难言的情绪。
这个孩子。
和大哥有什么关系吗？
宗三斟了酒，浅浅的啄了一口。
有须森夏枕在江雪的腿上，身上盖着江雪的□□，身周围绕着令人熟悉的淡淡的檀香的气息。
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有这种味道陪他一起入睡。
江雪有些恍惚，他的手虚放在有须森夏的头上，没敢碰上。
他的手好像可以轻松的包住他的脸，骨节分明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会，还是转了个方向拉了拉□□。
他翻了个身，侧躺在江雪的腿上，手放在了脸颊旁边，攥起了小拳头。
“哎呀江雪。”喝了点酒，有些醉醺醺的凉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我把夏夏抱回去睡吧，刚刚麻烦你了。”
夏夏……吗？
名字都一样吗？
还是，巧合？
江雪抱了一丝侥幸，他甚至从心底否认夏夏已经死去，他可以相信，审神者的弟弟就是他的主君的转世，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死。
然而不管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如果主君没有死的话，当时仅仅只是轻伤的自己怎么可能会碎刀呢？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不可以再妄想了。江雪对自己这么说，可是他还是动作轻柔的把小孩抱了起来：“让我来吧。”
凉子呆滞的点了点头。
谁都知道左文字一家的个性，就这么个举动，就让很多人奇怪了。
江雪把有须森夏抱到了一直睡觉的房间，凉子帮忙把被褥铺上了，把有须森夏放在被窝里掖紧了被子。
现在还是春天，晚上有些冷，江雪把有须森夏送回房间就打算回房间，不和他们在外面闹了，只是凉子却没有那么轻易的放过他。
江雪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对自己的弟弟那么好。
江雪皱着眉，并不想解释，可是在凉子的逼问下，还是皱着眉头说了句：“他和我的主人长得很像。”
和主人，长得很像？
难道说的是自己？凉子摇了摇头，把这个根本不可能的选择扔出脑子。
先不说自己还是不是江雪承认的主人，就说江雪这个性格，冷淡的要命不说，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反驳她，违抗她下达的出阵的命令，虽然最后还是回去出阵，但是他就是不高兴还能怎么办，平常相处更久的栗田口家的短刀和其他刀派的短刀也没见过他这么认真的去关心，这么想想，凉子内心的警惕却是提高了一个档次。
江雪能解释这一句，其实已经不错了，他已经不想再解释什么，就这一句话就已经能偶透露出太多的消息了。
宗三在走廊外面等着，双手放在膝上，闭着眼隐隐约约能听到屋子里面的声音，可是凉子和江雪都不是那种大嗓门，他只能听见‘主人’‘命令’之类的词。
江雪很快就出来了，非常的平静，似乎是有些惊讶于宗三会在这里，可是他还是叫了宗三回了房间。
凉子坐在有须森夏旁边，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江雪很不正常。
她试图把自己混乱的脑子捋一捋。
他对夏夏有着不一样的关心，还说了‘他和我的主人长得很像’，凉子想着，第二天去现世的时候，找一下江雪的资料来。她当时锻出江雪的时候只是稍微了解了一下江雪的背景，对于江雪的过往其实了解的不多，她想了想，还是把长谷部叫了过来，让他把一期一振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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