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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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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时间, 正文一个小时后见。  秦泽凯过来的时候,春和正像一朵菟丝花一样缠绕在程景明身上, 那柔若无骨的样子,看起来倒和那些姐儿们没什么不同了。以至于秦泽凯都以为程景明转性了,都开始玩儿女人了。

    他四平八稳地在程景明对面坐下,唇角含着笑意,“没想到今儿个带了姑娘过来, 也是稀奇!”

    “新交了女朋友, 带来给凯哥掌掌眼。”他把春和从腿上抱下去, 放在右手边,揉着她的手,低头说:“宝贝儿,叫凯哥!”那一股子的浪荡气, 倒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像是个十足十的流氓地痞。

    但是即便如此, 春和也打心眼里相信,他只是个披着狼皮的羊。

    春和抬头看了一眼,眼前是个很严肃的男人, 宽额头,四方脸, 年纪比这里的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要大一些,大约二三十岁的样子, 留着整齐的口子胡, 五官倒算端正, 但是笑起来却有些说不上来的阴森,春和轻声叫了声:“凯哥!”

    秦泽凯点点头,毫不避讳地说,“模样倒是不错,就是别中看不中用啊!女人啊,还是操起来爽实在些。”他笑着,那笑像是淬了毒,春和觉得喉咙发紧,后背发凉。

    程景明依旧是散漫的表情,“凯哥还是嘴巴干净点儿的好,我这姑娘我平时连句脏话都不舍得说呢!”他笑着,却隐隐含了些冷意,无端端让人发寒。

    秦泽凯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景明弟弟还是个情种。”

    “人间万象,什么都不值得奇怪啊,您说呢?”

    “是是是,不奇怪。今儿算我冒昧,给弟妹赔礼道歉了。”他冲着春和抱了抱拳,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着,似在打量,又似的琢磨。

    程景明笑了笑,倒是受下了,“我今儿来,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来给媳妇儿讨个公道,也不知道凯哥给不给这个面子!”

    “你的面子,我秦泽凯自然是要给的,要什么公道,你说,我给弟妹做主。”

    “不知道凯哥,还记得陆知夏吗?”

    秦泽凯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

    皇庭332包厢这会儿一团乱,家庭医生赶来,看见陈淮阴沉的脸,顿时打了个寒颤。

    “陈小先生,医生来了。”阿奇低声说着,看着陈淮那想要杀人的表情,在心底啧啧了两声。

    原以为茉莉那种刺猬一样的女人,早就被磨平了刺,变得乖巧温顺了呢!没想到依旧是个烈性的。

    ——她差点儿把陈淮那玩意儿给咬断。

    血都咬出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反正陈淮这会儿目光阴沉的很,如果手边有凶器,说不定早就下手了。

    医生抹了一把汗,凑过去,“小先生,您躺下让我看看?”

    陈淮大概是想到自己要岔开腿给一个男人看自己那玩意儿,觉得难堪,刚刚平息的怒意又涌上来,抓起手边一个茶杯扔到了缩在墙边的茉莉身上。

    茶水泼了她一身,她垂着头,一言不发地蜷缩在那里,身子在细细的抖着,她恨陈淮,恨不得生啖其肉,哪怕他这会儿发着怒,哪怕她可能很快就要遭到报复,可是她这会儿畅快的几乎要大笑起来。

    屋里的人都被清了出去,只留下医生和陈淮。

    茉莉也被扔了出去,她依旧靠在墙脚,目光涣散地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

    自从进了皇庭,她就觉得自己连思考的意义都没有了,每天只要张开腿,或者张开嘴,就能好好地活一天,稍稍有些别的想法,就会挨打,或者被虐待。

    她已经不是人了,只是个人形工具。

    “阿奇哥,”她忽然叫了声。

    阿奇扭过头来看她,一瞬间觉得有些悲哀,于是叹了口气,蹲下身低声说,“惹谁不好,偏偏惹他,你这是疯了?”

    茉莉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我痛快,自打进了这里,我就没这么痛快过!”像个人一样,喜则笑,怒则骂,不必忍气吞声,不必受□□还要强颜欢笑。

    她忍过,可是忍不了。

    那就不必忍了,死了也就算了,她从不怕死,她什么都不怕了,受够了。

    “阿奇哥,你行行好,给我一把刀,让我现在痛快的死吧!”

    “我可不敢,”阿奇皱着眉,摇摇头,“你知道,那位最讨厌见血,所以连处女都不碰,我要是给拿把刀给你,他得剥了我。你待会儿说说好话,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不会对她怎么样?怕是恨不得杀了她吧!

    茉莉低着头,轻笑了声,“你忘了陆知夏了?”

    阿奇猛地捂住她的嘴,“可不能乱说话。”说完又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想帮,只是代价太大,他受不起。

    在江县,在皇庭这地界,没有王法,陈家就是个土皇帝,不能惹。

    医生很快出来,咬伤很严重,必须要去医院了,他在陈淮阴沉和痛苦的目光下拨了陈宏志的电话,十分难为情地把原委给讲了。

    陈宏志在电话里大着嗓门嚎,完全不相信自己儿子和姐儿会有牵扯,医生也只能无奈听着,心想,知子莫若父,这话也不见得真。

    陈淮被带走了,临走前强忍着疼得快昏过去的痛意,对身边人说:“把那女人扔下头去。”

    那人应了声“是”。陈淮又说:“放到下头台子上。”

    阿奇在后面愣了愣,下头的场子有个四方台子,跟斗兽场似的,姐儿们被脱光了扔在台子上的笼子里,供有钱人取乐,满足那些人的恶趣味。

    进去的没几个能活着出来。

    茉莉被人拖走了。

    -

    赵钰涵把佳佳乐超市关于知夏的视频拷出来之后,慌乱地思考着,她应该把这视频交给警察,可是怎么交?她不知道,也不知道这视频到底有没有用,她需要一个人来告诉她怎么做,从小就习惯被安排的她,这时候觉得六神无主。

    然后她想起了沈春和,想起她为了知夏和陈淮打架的事。

    交给她?

    她开始打电话,问朱朱春和的家庭住址。

    电话那头的朱朱还未睡醒,嗡着声音问她,“有急事吗?”

    赵钰涵吞了口唾沫,心慌慌地说,“老师,我好像找到知夏可能是他杀的证据了。”就算不是直接证据,也可以以被害人最后联系人的关系对陈淮进行调查了。

    赵钰涵直觉,陈淮脱不了干系。

    朱朱惊讶了片刻,问她,“什么证据?”

    “视频,老师,知夏死那天去过一次超市,买了东西,超市有个监控离收银台很近,所以能看清知夏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陈淮正好给她打了电话,监控上有。开学第一天警察来调查的时候,问过十三班的人,那时陈淮说的是完全不知情,他和陆知夏没有联系,他说谎,还有学校里的一些传言,我觉得他一定有问题。”

    朱朱安抚她,“你先别急,我陪你去一趟派出所,把东西交给警察会更好一些。”

    赵钰涵狠狠地舒了一口气,“那太好了,老师。”

    “你来一趟学校吧!我在校门口等你。”

    -

    春和这时候正四肢冰凉地看着眼前名叫凯哥的人,那人阴沉地笑,“陆知夏可是被她母亲亲自带过来的,当时我还问她是不是想好了。自打皇庭开办以来,就没有下来的姐儿再上去的道理,后来要不是陈小先生执意带她上去,那姑娘早就被玩儿不行了,放了她走,她自个儿却自杀了,这就怪不得我们了。”

    程景明的脸上没了笑意,“可她不是姐儿。另外也别忘了,最初是谁怂恿陆母把女儿拿来抵债的,陈淮,是吗?骗一个小姑娘过来只是补习功课。选在这样的地方补习功课,本来就图谋不轨吧?具体的我不清楚,我等凯哥给我个说法。我女朋友轴,一直耿耿于怀妹妹的事,心里不痛快,床上都不尽兴,我不把这事解决了,她都不让我碰,迟早得憋死啊!”他皱着眉,一脸不耐。

    秦泽凯倏忽笑了,“既然这样,兄弟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冤有头债有主,我把玩儿了陆知夏的人都给你叫来,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那谢谢凯哥了。”

    秦泽凯把监控记录复刻的光盘拿出来,“我就不讲故事了,事情经过你们自己看,弟妹的心情我理解,但是这事也不能完全怪我们,您说是吧?出出气就得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何必影响活着的人呢?”

    程景明没说话,春和目光盯着电脑屏幕,画面有些暗,仔细辨认才能勉强认出来人。

    然后她看见了知夏,坐在台球桌一旁,有些局促和害怕,她面前是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书。

    陈淮和她坐在一张桌子上,几分钟后,陈淮接了个电话,离开了。

    然后几个男生凑了过来。

    ……

    之后的事情就不需要多讲了,那几个男生都是十三班的,和陈淮关系不错,借着酒劲耍酒疯,把知夏……

    春和闭上了眼,攥着拳头,把手心都掐出了血。

    “王宇森,李龙,杜家祁,这三个人我给你叫来,是打是杀,只要你们有这个本事。”秦泽凯说。

    春和忽然睁开了眼,扯着唇角笑,“不用了,我想通了,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妹妹是叫她养母害死的,这笔账得记她头上。”

    秦泽凯愣了愣,然后哈哈笑起来,“弟妹说的是,聪明人。”

    程景明歪着头看了她一眼,她在笑,那笑真真假假看不清楚。

    出皇庭的时候,他低着头看她,“在琢磨什么?”

    “把这里一窝端了。”春和苍白地笑了笑,“你觉得成吗?”

    程景明眉眼里洇出笑意,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傻丫头!”

    他看见她手心掐出的血,攥着她的胳膊往药店去,“你倒是能忍得住气,将来是个人物。”

    “明哥……”

    “嗯?”

    “谢谢你啊!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但祝你一切顺利。”

    她低喃了句,“也祝我一切顺利。”

    -

    周一开学那天,昭阳中学发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事,十三班的陈淮没来学校,听说被人咬断了命根子,不举了。

    第二件事,八班赵钰涵也死在七号楼,致命伤在头部,初步判断是高空坠落致死,现场没有发现可疑脚印或者凶器,怀疑是自杀或者意外。

    竟和陆知夏的死异乎寻常的相似。

    第三件事,学校来了许多记者,那些记者是咬断陈淮命根子的那个女人鼓捣来的,据说是个叫茉莉的姐儿。

    她笑着摇了摇头,俯身整理了一下床铺,让它显得整齐一点。

    推门出去的时候,程景明靠在门框上在抽烟,看见她出来,悄无声息地掐了,捻灭扔在垃圾桶里,他侧着头,细细的打量她,灯光半明半昧间,是她略带憔悴的脸,他想起这丫头的身世,又想起知夏的身世,心一软,语气连带着也软了,问她,“出去走走?”

    春和点点头,目光落在地毯上,被子胡乱地堆在上面,那本不知名的英文书是翻开的,放在枕头旁边,春和指着问他,“这是什么书?”

    “教父”。

    春和由衷感叹,“你英文挺好啊!”一直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学习应该是一塌糊涂的。

    他说,“随便看看而已。”语气很是散漫。

    春和弯腰把书拿起来,翻了两页,她对字母不是太敏感,写写卷子还行,看英文原著还是很吃力的,须得把所有单词转换成汉语再行组句理解,十分吃力。她把书放下了,“要不你接着睡吧!我自己出去走走,待会儿就直接回家去了。”吵醒他,总觉得不好意思。

    他没答话,回身去换了鞋子,抓了一把零钱揣在口袋里,便抬步往外走,招呼她,“走吧!”

    他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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