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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找回自己妹妹的时候就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整个人有点恹恹的, 一副渴得要死,正准备喝水的时候,水杯又被人打翻的荒凉感。
他还正想数落她跟迹部那混蛋往没人的地方钻,这是她这个年龄该干的事吗?她对得起他吗?
结果这样一来反倒不是质问的时候,他捧着西门庆的小脸,心疼到“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
说着咬牙切齿般迟疑道“难不成迹部那家伙欺负你了?”说着他暴躁的转了两圈“我就知道那混蛋不是好东西。”
“之前回来的时候就那副德行, 这两年收敛了不少我倒真以为他脱胎换骨了。没想到只是藏得更深而已。他人呢?”
“没!”西门庆有气无力的拉住他“他没欺负我, 我想欺负他而已。”
可惜没有成,她耿直的想到, 多好的天气啊, 月黑风高的,跟里面的人离得又远,要是不小心吓到人,也不用担心就这么跑了。
捂住嘴按进草丛里——停停停!她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自己的思想真的日趋危险呐,哪怕力气大控制个吧人不是问题呢,可这玩意儿不是用来犯罪的啊。
总二郎听了她的话有些不信, 他理性上倒是不认为自己妹妹会吃亏,说实话她的战斗力自己是清楚的, 不说能和埴之冢光邦那样的人形兵器相比, 一般的汉子那落到她手里也只有跪的。
迹部那家伙的近战能力应该和他在伯仲之间, 应付大部分情况足够, 可要是正面对上阿庆那就——
总二郎摇摇头, 甩掉当初在乡下亲眼看到的这家伙为了开荒把一块大石头徒手挪开的场景。没错, 他妹妹总归还是纤细可爱的。
他认为有必要给阿庆打预防针“你别跟那家伙走得太近, 没看到他副德行,随时去六本木坐台都不带违和的,你不是说不喜欢轻浮的男孩子吗?”
“我那是教育你,扯上别人做什么?”西门庆挑了挑眼睛“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对那里的从业标准了解得很啊,怎么?平时没少去吧?”
总二郎直想抽自己嘴巴子,挖坑的时候就得看脚下,不然别人没套着,自己倒先摔进去了像什么话?
又听他妹妹接着到“你也别说人家,交朋友我比你有眼光,你说说最近你都在背后说了多少男孩子的坏话了?”
“照你这么说整个圈子就没一个好的?这亏得是在我面前,要是换一个人,把你这嘴脸抖出去,你这不是拉群仇吗?”
总二郎听着她的数落,要说以往也常常这样,相比起来这轻飘飘的两句话根本就不痛不痒,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越听越不得劲,越听越委屈。
他直直的看着西门庆,眼睛都有点泛红了“你居然为了别人数落我?”
西门庆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了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装的,不知道怎么就这两句话就又小气上了。
“你是不是嫌我碍眼了?玲那家伙说他的双胞胎妹妹嫌弃他,当时我还还冲他得意来着,说我妹妹永远不会嫌弃我。”
“结果你转个背就和别的男人一起躲我了?你还帮着他说话,不是说好了谁讨厌谁就一起骂的吗?”
西门庆木了,她有时候就是没办法应付总二郎这种迷之逻辑,合着她为什么避之不及的?看,这就是现成的例子。
他俩这会儿站在大厅外的台阶上,这里没什么人。也幸亏没什么人,不然听到这话得怀疑西门家的孩子到底是十七岁还是七岁。
说实话,现在西门庆真的有点没耐烦理会他,就说着话她还不能将自己的思绪从刚才迷离的诱惑中分离出来呢,脑子里全是那双没能尝到的嘴唇关于它味道的设想,整个人好奇得要发疯。
结果总二郎还不依不饶的捣乱,她当时怎么就动作不利索一点呢,在那几个家伙跳出来之间先一步得手,也省得这会儿抓心挠肺。
这时候的西门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色令智昏的到已经把被人偷窥这种级别的尴尬抛诸脑后了,樱兰那群家伙最终留给她的重点不是让人羞耻的难堪,而是妨碍好事的恼怒。
总二郎见她神色燥郁,以为是对自己不耐烦了,慌忙的捧住她的脑袋,迫使她看着自己“你别这样对我,我难受。”
好好好!你难受!
西门庆认命的把他抱住,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他的头。他倒是有人安慰,可她一腔郁闷又该找谁说理去?
埋在她脖子里的总二郎却是一遍享受妹妹的安抚,一遍咬牙切齿。
行,这短短的时间算你能耐啊,迹部!
都忙成狗了还有空琢磨别人妹妹,既然直球在这儿行不通,那就接下来走着瞧。
这次只是他疏忽大意,在阿庆心情不好的时候用错招而已,绝对不可能是因为那家伙的原因,他何德何能有这分量?
总二郎心里黑水直冒,藏着的表情是即阴森又狰狞,只要一看就知道在琢磨着搞事。
可待西门庆把他的脑袋拔.出来的时候,又瞬间恢复了那副委屈重重的样子。
西门庆左右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好问到“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到一股阴风?”
“是不是冷了?”总二郎若无其事的伸手盖住她裸!露的肩膀,摩挲了两下“你看你穿这么少还在外面吹风。”
“去!现在是六月份!”西门庆一把打开他“你去帮我拿杯喝的出来,里面太闷了,我再透透气。”
总二郎是万万不乐意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的,但左右没看到侍应生,只好一再嘱托她别再乱跑,然后快步朝里面走去。
西门庆想着自己也在外面待不了多久,要是爹妈久了没看到她,晚上回去绝对会被收拾。
也就只能再待一会儿就回去的事,她靠着柱子等喝的,突然旁边出现一个人,刚开始还以为是总二郎。
还心道他动作快啊,这还没有两分钟呢,结果抬头就看到道明寺那个卷毛正一脸要作妖的表情看着自己。
西门庆顿时就无力了“又是你啊,里面吃的喝的多的是,一边玩儿去,别烦我。”
这种话她从小到大不知道说过多少次,要是有用的话也不会现在的关系是这副德行了。
果然道明寺本来就一大堆的怨气不满,听了这打发小孩子的话,更是怒气上涌。
“你现在在冰帝?你特意离开英德却去了该死的冰帝?你是故意的?”
西门庆想到转学之初总二郎就强调过道明寺这家伙特别反感迹部,对冰帝也是恨屋及乌,所以让她暂时别露什么端倪。
不然才从英德走呢,转个背就进了冰帝,对于这家伙来说是件打脸的事,虽说脸什么的,打打也就肿了,可那家伙做事一贯不能按常理来论,万一直接开车闯进冰帝大闹一通,丢脸的还是自己。
不过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什么事是不可以拿出来说的,所以对于他的质问,西门庆懒洋洋的挥挥手“你怕是想多了,谁会特意为了跟你作对选择自己不喜欢的学校?不是故意的,别找茬,啊!”
她以为这算是退一步了,可这话到了道明寺耳朵里却比直接顺着他的猜测怼回来还让人难受。
要真是为了和他作对所以去冰帝,虽然让人牙痒痒,但至少出发点来说是围绕着他在转。可全然没把他放在考虑之中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道明寺这么多年过着宇宙中心的日子,一时半会儿哪里受得了?
见这家伙又想躲开他,伸手就按在柱子上拦住了她的退路。
西门庆顿时不高兴了“怎么?又想跟我打架?合计着我今天这副德行不利于发挥想找回场子是吧?你信不信我把你一头卷毛给搙下来?”
道明寺恨得磨牙“你难道看到我就只想得到这些?谁会再跟你打架?蠢货!”
“那你还杵在这儿干嘛?”西门庆也不耐烦了“有意见给我憋着。”
“我不!”道明寺见她打开自己的手,眼疾手快的又将人拦住“你现在马上转学回英德,不准再和迹部见面,红纸条的事我可以取消,总之就是不能去冰帝。”
西门庆积攒到现在的燥郁和不耐顿时就爆发了,她一把抓住道明寺的领带,将这家伙拉下来,然后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
西门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黑色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亟待爆发但又被深深抑制住的郁气,然后就像抓住个迁怒的小老鼠一样。
“呐!跟没跟你说过一天到晚少管些有的没的?你倒命令起我来了,一开始没点明想给你留点面子,你自己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是吧?”
西门庆平时的声音听着比较轻快爽朗,但此刻却听起来低沉冷酷,和平时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那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你那些属于英德狗皮倒灶的事和我完全无关,不用觉得委屈妥协,因为根本就没人在乎。”
“至于我就读哪个学校,和谁关系好,当然是完全出于我自己的意志,你何德何能会认为这其中有你的事啊蠢货?”
“是不是觉得只要发脾气就谁都会停下手上的事对你妥协?自说自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好声好语的跟你说你听不懂,非要按着脖子灌到你耳朵里对吧?”
道明寺整个人都懵了,其实他是没怎么听清这家伙在说什么的。
他对于怎么粗暴的对人倒是习以为常,但被人粗暴对待就有些反应不能了。
小时候和这家伙打架的事他还记得,可那个时候的记忆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实感?直到现在才发现她的这份粗暴和压迫力已经不是小时候那回事了。
当时的他如果被制住了,琢磨的只有怎么翻身,现在他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只觉得这家伙离得他好近,他可以轻易感受到她咄咄逼人的呼吸。
平时他自己是个见不得人在他面前表现强势的家伙,可这会儿却简单一个挺直了背的反抗动作都做不出来,就跟骨头软了一样。
西门庆眼珠乱转,神色茫然就知道这家伙又没有听进去,想到自己一番心思真的白给了,这混蛋下次见面觉得该怎么犯还是怎么犯。
她顿时就怒从心起,松开他的下颚,改抓住他的那头卷毛“我知道了,你现在脑子里的东西太多,塞不下我的话的,那就帮你清空了我重新说一遍。”
你不想跟他较真的时候他咄咄逼人,你怼上去他却神游天外了,真特么佛都要动怒。
不顾他的反抗,西门庆揪着卷毛就要往柱子上抡过去——
“庆!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西门庆动作一顿,抬头望过去,本该在厅内的太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太后的身边是手里端着饮料,一脸‘没替你兜住,我没用,我该死’的自责表情的总二郎。
西门庆下意识的把手里的脑袋丢开,道明寺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回过头那家伙已经摆出一副万事不沾的无辜态度了。
可太后是这么好忽悠的吗?她上前,先是瞪了自己女儿一眼,然后先是将道明寺安抚了一番。
道明寺对同龄人无法无天,但四大家族的长辈们还是姿态端正的,西门夫人看着,就显得自己女儿越是不着调了。
她倒是知道那讨债丫头从小就仗着一把死力气在孩子堆里称王称霸,尤其经常欺负阿司,可没料到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收敛。
当时太后没有发作,只是温声安抚了一下道明寺,而那家伙就算再不满也没脸在长辈面前说三道四,所以西门庆得以蒙混过关。
然而显然她把事情想得简单了,太后在人前是没有发作,可宴会一结束回到家,她就一把揪住了西门庆的耳朵。
总二郎想过来救人被她一眼瞪回了座位上,她们老爹西门家主这时候还不明所以,见状连忙问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家大小姐越来越出息了呗,自己的宴会去在那儿打客人。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她在那儿揍阿司。”
“那我揍他肯定是有理由的。”西门庆梗着脖子到“倒是你什么前因后果都不问就认定我是错的,怕不是那家伙才是你亲生的吧?疼疼疼!!!”
太后松了松刚刚陡然加紧的力道,对他们父亲到“看到了吧?”
西门家主不管怎么说还是把她救了下来,边搓着她被揪红的耳朵边到“不是你妈妈偏帮阿司,谁会偏心别人家的臭小子是吧?可你得跟他处好关系啊。”
总二郎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父母,心中有个不妙的猜想。他父亲看到他的表情,冲他微微摇摇头,表示不要说出来。
实际上两家人对这件事是早有默契的,只不过以前两个孩子都小,现在倒是年龄够了,但阿庆才从乡下被拽回东京,一时间灌输她太多事的话,怕不得狗急跳墙——当然这是妻子的说法,他的女儿不是狗。
本来以四大家族代代紧密的关系,早已形成了千丝万缕复杂难解的利益关系,并不是需要特意联姻的。
可眼高于顶的枫夫人就喜欢阿庆,要说光是建立在能与道明寺相提并论的罕见家世也不尽然,阿庆私底下是个什么德行,四大家族的长辈们都一清二楚。
本来她这种画风应该入不了那位夫人法眼的,可不知道是小时候灌的迷汤还没过效还是怎么的,越是近几年,枫夫人还越觉得非她不可一样。
表示出的姿态也很诚恳,这让他们不得不拿出慎重的眼光正视这件事。
得出的结论是不论哪方面来说,真的就再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就连唯一的缺点,阿司那孩子的脾气有所诟病,但他们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今晚就是事就是铁证。
与其说是担心她被欺负,倒不如用先同情一下阿司。
本来他们准备让小辈多处处,有小时候的情分,又有总二郎和他们的交情,应该顺理成章才对。到时候等时机成熟了,再把这事说出来,稍微有点感情基础也不至于让她反感太过。
可这都公然动手打人了,让人们怎么能不头痛?
果然听了她爹的话,西门庆就大笑到“还处好关系呢,为难女儿也不是这么个作法。”
“说真的他是怎么顶着那副狗脾气活到现在的?我才回东京一个多月,见他的次数也不过几面,现在每次看见他就生理性火大。这么多年他得罪的人海里去了,就真的没人在背后下过黑手?叫我早一板砖糊他后脑勺了。”
西门夫人头都要炸了,手指蠢蠢欲动又想揪她耳朵,拎她到镜子面前好让她看看自己这会儿是个什么德行。
西门家主干笑了两声“你也别把阿司想得那么混,他好处还是多的。”
“比如?”西门庆挑了挑眉。
“额!比如——”西门家主常年忙于工作,哪里就能对小辈了解透彻?自己家的孩子还管不过来呢。被西门庆一问就哽住了。
他想了半天,然后憋出一句“比如,长得精神。”
“那泰迪还精神呢,也是卷毛,你就因为这让我对那家伙能忍则忍低声下气?”西门庆质问她老爹到“你不说过只要是有人欺负我就不用客气收拾回去,有事情你给我担着吗?”
“怎么?这会儿轮到道明寺就嫌麻烦了?”
西门家主里外不是人,工作上的说一不二那套又完全没法用,只得求助妻子。
西门夫人看他那怂样就想啐他没用,又暗恨这人只想着自己在女儿面前做好人,合着做坏人的事全扔给她。
但今天这念头是不能不给她掰正过来的,她见那讨债丫头还在胡搅蛮缠,顿时不耐烦了“让你这么做你照做就对了,你哥哥怎么就没你这么多事?”
“总之我的话放在这里了,你要是再敢无缘无故欺负阿司,乡下那些地有一块我给你推平一块。”
西门庆震惊了,万万没想到太后会为了那个瓜皮做到这一步,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又是什么?
她当场就不干了,拍着大腿就开始委屈的哭诉“我就说我不是亲生的,谁会给女儿起个淫/棍的名字,还不让改的?”
“胜一郎,总二郎,到我这里就一个字,多便宜啊,多方便啊,一听就是被排挤的。我要把名字改成三郎,说一听就是一串三兄妹,有些人都死活不肯,合着真的是捡来的图日后好打发对吧?”
“哪个女孩子的名字是‘三郎’?”太后快尖声咆哮了“都跟你说了你的名字是你爷爷想了很久才决定的,还就成了我们不对了?你个不学无术的成天追究这个倒是厉害。”
“那怪我追究吗?你的名字好听啊,当然不知道我这成天为自己名字提心吊胆的日子,要是我以后去中国呢?这名字一说出来就是公开处刑啊。”
“发音根本就不一样,谁会在意你这点破事?”
西门家主看着母女俩有来有往,忍不住扶额,他妻子还抱怨他成天在孩子面前不着调,三两句话就被带偏呢。
看看,刚才说什么来着?现在又在名字上较真起来了,估计她自己都忘了目的是什么了。
更可悲的是两个人都是被女儿轻易带着跑的,只有在局外才看得清,但一旦掺和进去,得!双双沦陷不知道话题歪到哪边是肯定的。
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拿她无可奈何。
西门家主在这边垂头叹气,却没察觉自己儿子在得到明确暗示之前,就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
总二郎此时就像一抹影子一样毫无存在感的坐在一边,低垂着脑袋看不清他的表情,唯有他自己知道此刻是何等的震惊——与震怒。
父亲母亲,居然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打算阿庆以后的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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