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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懿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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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 你就在这里说呀!我有什么没脸见人的?你倒是说给我听听!”夏苗腾地站了起来, 用力地甩了两三次,仍然没有把懿哥儿的手甩开, 只能气鼓鼓地瞪着他。

    酒精就有这样的魔力, 喝得少的不一定就怕喝得多的, 以前害怕的都不怕了, 肚子里有一团火,烧得天不怕地不怕, 烧得老子天下第一,分明是软脚蟹, 却以为自己是大老虎。

    夏苗的火大了,倒不是记起了曾经受到的欺压,也不是猜到他话里的歧意,而是出于本能的反抗。

    她夏苗忍得太久!小时候是无奈又麻木地逆来顺受, 接着学会了百般曲意逢迎, 好不容易挣得了自己和娘亲在夏家的一席之地,成了当家人后为了把蛀虫一个一个揪出来,扮猪吃老虎连王妈妈母女都要忍, 后来在杂货铺一般的听雪居里暗中谋划解除了与胡安峰的婚约, 并夺回了当家人之位。

    成了当家人, 更不能任性了, 被许多条条框框束缚着, 说句话都得前思后想, 不能让别人拿着鸡毛当了令箭, 一言一行都要成为别人的表率,连睡觉前喝一口小酒也得偷偷摸摸,怕被人说失了体统,怕到头来落得象天青和柳儿一样嫁不出去。

    小小的女孩儿家肩上却挑着几百人的大家族,没有人能帮她,扯后腿的倒是有一大群,一腔热血还得防着被别人贱卖掉。这一路走来,其间辛苦不足与外人道,全压在了她的心底。

    在清醒的时候,夏苗对夏懿能躲就躲,躲不了就嘻嘻哈哈应付过去,绝不会与他硬碰硬,而酒精上头后,她的胆气变壮了,理所当然地维护自己的荣誉来。

    夏懿连老祖宗面前都犯浑,见夏苗敢顶嘴,几番纠缠后把另只手里提着的酒坛子重重一摔得粉碎:“不要以为你当了家,我就不敢打你!”

    瓷片破碎声大得惊人,夏苗那一点点的酒意马上就醒了,意识到自己惹了这混世魔王,大大地不妙了。

    夏苗的性情柔韧,从来不会为一时之气平白地受皮肉之苦,但才闹了两句就求和,有点放不下脸来,更紧要的是再有道理恐怕也无法说服一个喝醉酒的人,不禁在心里暗暗叫苦。

    “不知我做错了什么事,还请懿哥儿明言!”一时间夏苗也想不出多的辙儿了,只能高声问道,指望能拖延时间,等鹂儿带救兵过来。

    “你心里有数!”夏懿高高扬起的手放了下来,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又拖着夏苗往前走。

    又走了一阵子,走到一株梧桐树下,前方不远就是懿哥儿的倚梅园。进到倚梅园里,把门一关,鹂儿带来的人就会被关在外面了。

    夏苗忙说:“好了,有话就在这里说吧!别走了,这里没旁人!”

    大半边的上弦月挂在天边,繁星象是洒落在深蓝色绒布上的钻石,倚梅园门前灯笼中橘红色的灯光照过来,给人以恰到好处的安全感,又能看到彼此的表情。梧桐树撑起高大的华盖,有几只萤火虫在枝叶间飞来飞去,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蛙鸣,周围静悄悄的,这里确实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夏懿四下看了看,仍是不满意,拉着夏苗还想要继续走。

    夏苗不干了,死死地抱住树干,宁愿手被拉断也不肯再走半步:“我不走了,要说就在这里说!”

    拉了几下,没有拉动,夏懿嗤笑一声:“你怕我?从小到大你都怕我,现在当了家,你还怕我吗?你可真没用啊,夏苗!”

    到此时,夏苗才能确定他并没有醉,他只不过是在装,他竟然装醉在大福居对病中的老祖宗撒泼!

    人在喝醉酒后的反应各不相同,有人一喝就倒,有人喝醉了说胡话,还有一种人越喝越清醒,夏懿就是最后的这种人。

    七岁时夏苗吃足了他的苦头,多年来相安无事,再加上他的纨绔相令人放松警惕,居然昏了头,跟着他到了倚梅园前。

    夏苗猜不出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急得眼珠子乱转,突然灵光一现,大叫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拉我到倚梅园了,你才是个懦夫,是你怕了我才对!”

    “哦?”夏懿松开手,由得夏苗抱着树,挑了挑眉笑道,“你以为这几个月弄出了些幺蛾子,神不知鬼不觉,我就会怕了你?”

    夏苗重获自由,刚想要跑,听到他的这句话,双脚就像被钉在地上,差点咬着下嘴唇,说道:“我……我做了什么?”

    夏懿找了块大青石,盘腿坐下:“你给我的傻姐姐一份名单,借她的手除了你的心腹之患,毁了她的名声,你真高明!小时候你不过是只可怜虫,没想到长大后能变得这么厉害,是跟着……那位高人学的吗?”

    他竟然连“老祖宗”也不叫,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大福居的方向,神情没有半分敬意。

    这一定是青梅告诉他的,夏苗并不觉得意外,坦然道:“是,如果你看到那份名单,就应该知道全是些必须清除出咱们家的败类。即使二姐不做,我也会做,并不需要借她的手。既然你知情,就应当阻止她牙眦必报,不要牵连好人。”

    “关我什么事?”夏懿轻蔑地一笑,“是你被她教得贪婪,大包大揽,真把自己当一回事,我才不象你一样傻!你不就是想要我二姐大批裁员,最好裁撤得人手不足,篓子不断,然后你才能东山再起吗?”

    他的脸在阴影里看不分明,但笑声太过刺耳,话也尖酸刻薄,夏苗明白多年来不管闲事,装疯卖傻,其实城府极深的懿哥儿要发威了,只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应对。

    “为什么不关你的事?这个家到最后是你的呀!我只不过是替你管两年,等你成了家,我就能安心嫁人,然后把后宅交给你的妻子。我们夏家就这样一代一代传承下去,难道你不懂,不想要这锦绣园,不想要祖宗的基业么?”

    被无缘无故劈头盖脸大骂了一通,夏苗却感到庆幸,还好他没有长残,能够看出自己的手段,他的能耐就不小。小时候聪明绝顶的人,长大后仍然浑球,脑子却没变傻。

    这就好,这就好!只要他是个聪明人,就应当知道夏家是他的,就有能力让夏家繁荣昌盛。

    “你说什么?”夏懿从青石上跳了下来,“你一个通房丫头生的女儿,娘家没有倚仗,难道不是早早就打定了夏家家产的主意?这么多年来讨好了老祖宗,不就是想要多捞一点嫁妆吗?我由得你,想要你就全都拿去,别在这里假惺惺!”

    夏苗揉了揉被拉扯得生疼的手腕:“我是女孩儿家,怎么拿?拿给谁?原来你是为了这事在生气,你也不怕气死爹和老祖宗!赶明儿去说一声,这个家交给你管了,多大的事啊?”

    夏苗觉得自己真的解脱了,哪怕天塌下来都不怕了!

    即使老祖宗和夏百川还想要把她给卖了,大不了一走了之,走得一身轻松。

    早就想要看看广阔的天地,看看自己的本事能不能象老祖宗当年一般白手起家,看看世上是不是真有奇男子值得托付终身……

    “不要,我不要!”夏懿倒退两步,“连爹和老祖宗都奈何不了我,你以为凭你两句话就想要我接下这个烂摊子?”

    灯光正映在他的脸上,夏苗能看清他的表情,却猜不透他的心,只能听他继续发泄着怒火。

    “这个家就是个空壳子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所以你才裁了一大批人,还卖了桃花源玉山子。这个家你不想当,却要丢给我,你想得美!在没当家前你一定不知道吧?是不是现在后悔了?不,我才不接手!我倒要看看,等到撑不了的那天,你的灵牙利嘴怎么向全家人交待!她病了,帮不上你,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哈哈……”

    夏苗的眉毛拧得越来越紧,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喝一声:“住嘴!”

    夏懿愣了一下,又甩了甩头,看样子这个时候酒劲才真的上来了。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前进了一步,又没入阴影中,表情看不分明了。

    喝醉酒的男人更加危险,夏苗不想扶他,也不敢凑过去看仔细,骂道:“我道你为什么整日里疯疯癫癫,总和爹作对,原来是怕了!你怕担不起这个家的重任,你还是个男人吗?你不想担责任,为什么还能住在倚梅园里享受夏家的一切?你看,你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夏家的,而且是夏家最好的,这是凭什么?你不是奴仆,不用服侍,不是帮工,不事生产,甚至不是姨娘,不能生儿女,你凭的就是夏家唯一的儿子,你却说不想要这个家了吗?”

    “我不管,我不管!”夏懿大力挥着手,“我全都不管!我只知道,你自己不喜欢的人,非得要塞给我二姐,这就不行!”

    这是哪里来的话?他醉得说胡话了吗?

    夏懿越走越近,夏苗只得放弃这株并不能救命的梧桐树,后退了两步。

    原来他并不是想打人,只是醉得要倒,想要靠着树站稳点。

    夏懿含糊地说:“你不喜欢荣公子,设计毁了我二姐的婚事,想要撮合他们两个。你一个女孩儿家开不了口,就通过老祖宗向我施压,我告诉你……我和荣公子有交情是不错,但我不会做这件事,你……你休想!”

    夏苗想起才搬进大福居时青梅洋洋得意的样子,她是那时求的老祖宗吗?而老祖宗竟然同意了?

    是啊,嫡女嫁不了未来的相国,芜候之子也是好的。县官不如现管,有荣公子撑腰,夏家在芜州站得更稳了。

    难得青梅喜欢的是荣公子,能把她欢欢喜喜地嫁入芜候府,事后一定会妥为照顾娘家。

    既然自己否决了这桩婚事,夏家必然要换个女儿嫁给荣公子,还有比嫡女青梅更合适的人选吗?

    荣公子总归是要三妻四妾的,多娶一个青梅,与夏家联姻对他并无害处,最主要的是青梅是真心爱他,并无掺假。

    夏苗只是不大方便,既然不需要自己插手,由懿哥儿出面倒是可行。

    夏苗清了清嗓子:“其实……懿哥……二姐配荣公子并不吃亏,人家是陈国的第一公子。荣公子的人品才智在国内的世家子中是拔了尖儿的,多少名门闺秀芳心暗许,我呢……我只是觉得蒲柳之姿配不上人家。我不想提起亲事,又被拒绝,失了脸面,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其实呢……能跟荣公子相交一场,是我的莫大荣幸……”

    “哦?是吗?啧啧,大半夜的被吵醒,没想到倒还挺值得,让我看了场好戏!”

    夏苗回过头,只见阿茂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目光中隐隐有寒意,鹂儿提着灯笼在后面才追上来。

    莫名的,夏苗有点儿心虚,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开始听起,又在想些什么,笑些什么。

    “哪里来的奴才?好大的胆子,敢笑话主子吗?”夏懿不知深浅,冲过来居然想要打阿茂。

    阿茂只一个闪身,夏懿跌跌撞撞,撞到鹂儿身上。鹂儿忙丢开灯笼,有心想要扶一把,可是夏懿全身都压了下来,连她也压倒在地。

    “啊啊啊……懿哥儿,你没事吧?”鹂儿哇哇大叫,想要把夏懿推开,却推不动。

    才这么一小会儿,夏懿居然打起鼾来。

    夏苗一抬眼,黑漆漆中只看到阿茂瞳孔中的一点亮光,干咳一声道:“还不帮忙把人扶起来!”

    阿茂冷哼一声,扶起夏懿,扛在了肩上。

    夏苗指了指倚梅居:“送到那里去。”

    “知道!”阿茂扛着夏懿大步朝前走,没走出五步,又回过头来露齿一笑,“才说了要跟我私奔的小姐,转眼就说配不上别的男人,最好想一想明天怎么解释一下。”

    这人……怎么敢当着外人……气得夏苗说不出话来。

    鹂儿怯怯地问:“小姐,阿茂哥说的……”

    夏苗怒不可遏:“没有,没这回事!”

    天啊,今晚都是些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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