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www.piaotian.net,最快更新爱她颜色好 !
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M.bqg8.cc
哎呀, 要等一会儿哦。 *
失落了几天, 王拂冬终于接受自己不能随意出去的现实,开始盼望姐姐能够想起她,来王府看一看她。
如雨打起帘子进来, 叫屋子里的丫鬟都下去,自己走到眼巴巴望着她的王拂冬面前。
“都传出去了,”她拿起一边的花萝对襟衫, 让王拂冬伸平手臂, 一面替她穿衣服, 一面安慰她, “大小姐应该马上就会来。”
王拂冬总算能露出一点笑,抱着如雨的手臂甜甜蜜蜜缠着她, 希望她能多说一点。
美人笑靥无敌,如雨很快败下阵来, 似云出去准备早膳, 还没来得及替王拂冬梳头。
梳子梳到发尾,如雨对她一头柔软青丝赞叹不已:“不愧是我们姐儿。”
她在首饰盒里翻了一会儿, 拿出两枚玉兔坠子的对簪:“找了管事去说的,我们不能出去, 难道还不让人进来么?没有这样的道理。”
衣袖被拉了拉,如雨于是向她说明是哪一位管事。
似云的脚步声已经传进来, 如雨的对簪也插好了, 王拂冬高高兴兴被扶起来, 她的日子又有了希望。
*
夏日闷热, 屋子里的窗户都开着通风,王拂宁恨恨拍一下桌子,一团火全堵在心里。
“魏王是什么意思!”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派去打听的人没有带来有用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侧妃不便见客,请王家不要多扰。
“冬儿又不是从此不见人了,什么叫做让我们不要多扰?”
浮雪端来凉茶:“也许是怕侧妃不会说话受了欺负,王爷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王拂宁摆了摆手不想喝:“我吃不下,你叫人再去看看。”
浮雪放下茶出门,王拂宁转过头,看着屋子里的陈设未动,还是王拂冬出阁前的模样。
早知道是这样结局,当初就不应该那样宠着妹妹,反叫她现在什么都不懂,天生的哑疾又让她更为弱势。
王拂宁轻轻叹出一口气,又想起叫人去找王拂礼,他也推说事务繁忙,不能见她。
是她做错了吗?
*
早朝之后魏骐也被留下,他坐在椅子里,头微微低着看不清神色。
门口传来声音,总管周兴安在前面掀起帘子,弯腰让皇帝进去。
九年前的宫变历历在目,被狼狈赶去南边封地的摄政王还精神矍铄,魏霖川却像是生命耗尽,皱纹满面,鬓间长出星点白发。他微微佝着背,走到位子上坐下。
“朕听闻你新娶的侧妃竟是病了,昏礼时朕没去成,现在这样可不行,挑个日子,让太医去瞧瞧。”
魏霖川一副长辈模样,亲自关心侄子的事,魏骐也倒是不怎么上心:“只是还不适应,不用叫太医。”
都过了半个月,还不适应。
魏霖川微微笑着,但很快又咳嗽起来。
周兴安连忙递上茶水,魏骐也看他这样,自己识趣告退走了出去。
“陛下也不用太过忧心。”周兴安看着皇帝咳到身体颤抖不止,忍不住说了一句。
魏霖川摇摇头:“太子一日没有子嗣,我就一日不放心。”
何况魏呈君手上还有他忌惮的东西。
周兴安闭上嘴,魏霖川缓了一会儿,开口问他太子的情况:“那几个女人还是没有动静么?”
“说是殿下近日抱恙,所以太子妃也不敢让那些侍妾近殿下的身。”
魏霖川哼出一声:“太子从小体弱,长大已经好了许多,怎么到现在就又时时抱恙了?”
周兴安不敢答,但是魏霖川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叫她安分点,不要以为太子喜欢她,她就可以做梦了。”
怕魏堇书也和自己一般子嗣薄弱,当初为他挑选侍妾的时候,找的都是算出来命中多子的女人,蔡漪因为生的美,被魏堇书看中,求了魏霖川,所以最后成了太子妃。
“让太子早日有后才是正经。”魏霖川叹出一口气,挥手叫人下去。
书案上堆满奏折,这些是他生命的解药,也是毒.药。
*
在王府里生了十余天的病,才出来恢复往日享乐,魏骐也还没有走出宫门,就已经有人来请他。
灰衣仆从笑嘻嘻的朝他拱手:“副尉已久候了,如意楼的新舞姬也久候了。”
侍卫牵着马过来,魏骐也抬腿跨上去,先在那个仆从的肩上踹了一脚:“这话要是传到副尉耳朵里,看你有几条命可死。”
灰衣仆从摸了摸鼻子,嬉皮笑脸向他讨饶:“殿下可不是这样的人。”
魏骐也回过头,没再理他,接过缰绳驾马往城东而去。
酒席摆好,申誉等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喧嚣,他一抬头,就有仆从引了人进来。
撩起衣袍走进来,魏骐也随意坐在他身边。
才从宫里出来,他身上还穿着紫袍没有换下,头发规规矩矩全部梳起,玉钩老老实实待在他腰前,看起来假模假样是个上过朝的样子。
酒楼中央乐曲暂歇,申誉低声向他传递了老魏王的意思,说魏骐也的做法简直不知所谓,好好的助力被他弄成仇家,要他对他这位侧妃上上心,好和王拂礼的老师搭上线。
“臣不敢妄言,但殿下总归是老王爷嫡子,血脉里流的东西可比别人近多了。”申誉瞧着魏王的神色,加了一句劝。
因为魏骐也这几年不怎么听话,在京城里也毫无收敛。但奇异的是,所有的荒唐事都被魏霖川压下,甚至多加照拂,还为他修建新的府邸,看起来是对这位侄子很有宠爱。
老魏王开始摸不准魏霖川的意思,他又和这个从小被锢在京城的儿子远隔千里,只能提醒魏骐也,皇帝对他再好,也不可能让他继承大统,他还是只能靠自己的父王。
魏骐也把玩着手上酒杯,神情淡淡的:“副尉说的是,本王知道了。”
申誉松一口气:“今年中秋,老王爷还是不能来京。他惦念殿下身体,叫人送了山珍补品,已经派人送到王府,老魏王心里还是有殿下的。”
喝下一杯,魏骐也没再说话。
他看起来不怎么高兴的样子,魏堇书很容易就察觉到他的不耐烦,不过魏骐也向来不喜欢应付这种场合,魏堇书只能假装没看见。
蔡漪的轿子在后面,她被宫女扶着上来,然后并肩和魏堇书走在一起。
她对魏王这个人知之甚少,平日也没有什么交集,但是最近的情况让蔡漪很担心。她在那个宫女的帮助下,给魏堇书断断续续喂了快一年的药。她并不知道这药的效果是什么,曾经用担心被发现的理由尝试问那个宫女,得到的回答是叫她放下心,只要做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而每月太医会给魏堇书轮番诊两次脉,果然谁都没有瞧出来过。
可是时过境迁,她慢慢觉得害怕起来。
*
蔡漪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成为太子的女人。来京城之前她有过一门亲事,甚至都换了小帖,但是突然有一天,蔡家二老哭着对她说,她被选中成为太子侍妾,不日就要启程。
没有任何过程,她就被迫要接受这个结果。
被塞上马车的时候她还浑浑噩噩,连告别爹娘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孤身一人被送去京城。
那时候太子还没有搬出宫外居住,她和其他被选中的女人就被安排在东宫里。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高高在上的,蔡漪无法接受自己以后的日子都要在宫廷度过这件事,她甚至天真地问派来教习礼仪的嬷嬷,是不是太子看不上她,她就可以回家了。
最后得到的回答是绝对不可能,她进了宫,怎么还会有出去这个选择?
蔡漪第一次觉得崩溃,她在离家的时候还在幻想这只是一场梦,不过几天时间,她就落到这种局面。
教习嬷嬷让她们乖乖听话的手段就是告诉她们,一个月后太子就会来看望她们,只要她们乖巧听话得到太子青睐,不止她们,连她们的家人都能飞黄腾达。
蔡漪听不进去,她心里觉得自己已经和别人定了亲事,还换了传启帖,已成姻眷,怎么可以一女侍二夫呢?
她试图解释自己的身份,结果却被教习嬷嬷觉得不耐关了起来。
那一次,是那个宫女第一次出现在她身边。
她说她是东宫里的婢女,她知道蔡漪为什么会被送来这里。
那时候蔡漪对任何宫里的人都没什么好感,闻言冷笑道:“不过是选妃,还能有什么?”
粉衣宫女笑吟吟的,被她冷言冷语对待也还是一副好脾气:“姑娘真是想错了,虽然是替太子选妃,但选的人可和普通的女子不一样。”
蔡漪别过头,不想听她讲话。
但是粉衣宫女不依不饶:“太子一向身体不好,今上担忧太子子嗣,替他在民间搜罗,选的都是和姑娘一样,命中多子的女人。”
蔡漪动了动眼皮,没有回应。
对方继续说下去:“而姑娘的八字是最好的,也是同太子最合的,所以就算姑娘已经同人结亲,今上还是下令,将姑娘接进宫中。”
蔡漪回头,神情冷淡:“你不会无缘无故跟我说这些,你想做什么?”
粉衣宫女脸上的笑好像永远都不会疲累一样,她看着蔡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家主子想做一件事,需要姑娘帮助,少则一年,姑娘就可以平平安安回去。”
“我为什么要信你?”
“奴婢不过进来替姑娘送饭,和姑娘说了这么久的话却都没有人来查看,姑娘以为呢?”
“说不定是我身份低微无人看重呢?”
粉衣宫女叹一口气:“其实姑娘跟着太子也没什么,只是太子一向体弱,曾有太医言太子活不过成年,最后被陛下安了罪名抄了家。”她慢慢说下去,“奴婢不好说什么,只是姑娘就算因为太子而地位尊贵,最后能不能衣锦还乡却是还做另说。”
本朝有殉葬的习惯,如果太子有朝一日薨逝,蔡漪和其他侍妾就要跟着他死。
蔡漪还想挣扎:“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她们你跟我说的话?”
粉衣宫女假作沉思,然后又露出笑:“那明日大家就会因为太子侍妾心有郁疾香消玉殒而可惜了。”
“你以为我会怕死吗?”
“姑娘自然不怕,只是蔡家太太腿疾又犯,没有姑娘照顾,过的有些艰难呢。”
蔡漪盯着她,粉衣宫女的笑像针一样扎入她的眼睛,她倏然瘫软下来:“你说少则一年,多则呢?”
“三年。”
蔡漪于是学会了在衣袖的遮掩下,用手指在食物表面,杯口,碗口,还有精巧的勺子中间,抹上粉衣宫女给她的药而不被人察觉,而她在一个月之后,竟然被太子看中直接封为太子妃。
“只是这样更容易让姑娘时时伴在太子身边而已。”粉衣宫女向她解释。
蔡漪嗤笑:“既然你们的手伸的这么长,为何还要偷偷摸摸做事?”
粉衣宫女一点也不会被她问倒:“这就不是奴婢要想的事了。奴婢还要提醒太子妃一句,不是‘你们’,是‘我们’。”
她已经被拉进局,要么成功,要么死,否则没有任何办法彻底离开,可是如果她死,却会连累到无辜的家人。
一开始蔡漪只是想回家,她每日努力讨好太子,得到他的宠爱,然后让他养成依赖自己的习惯,这样可以得到喂他吃东西的机会,然后下手。
可是渐渐地,蔡漪没了耐心,太子的身体并没有因为宫女的药而发生变化,偶尔病情加重,太医诊治之后也就恢复,她甚至怀疑连着几个月的药都是假的,只是为了让她练手而已。
而不管她如何旁敲侧击,粉衣宫女都没有透露任何关于她的主子的事。蔡漪悄悄观察过她,但粉衣宫女就和其他普通的东宫婢女一样,平日里没有任何异常,对她也是奴婢和主子的距离,也不会要求她做别的事。
要不是固定一月一次与她交接东西,蔡漪都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了。
而让她担心的是最近太子的情况。
魏堇书的身体开始真正不好起来,或许是蔡漪的药终于起了效果,自从入夏感染一次风寒之后,他很少能保持几个时辰不咳嗽,反反复复好几场风寒让他变得羸弱,太医跑东宫跑的更勤,但就是无法根治。
而魏霖川的态度变得奇妙起来,他一向关心太子的身体,也担心他没有子嗣,但魏堇书这回这样明显的虚弱,他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着急,只是叫太医时时看着,自己却没有来看望过几回。
蔡漪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直到上次魏堇书突然说她要有个孩子才能在宫中立足,或者干脆不要留在宫中。
她想了很久,最后得出可怕的结论,魏霖川可能要放弃这个儿子了。
以前她缠着太子,魏霖川拐弯抹角叫太子雨露均沾,但现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魏堇书没有事先禀报就带着她来京郊消夏,他都没多说什么,只是派了几个太医跟着。
魏氏一族,年幼的男孩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如果魏堇书不能诞下子嗣,魏霖川或许会从中挑选一个合适的培养成新的储君。
那她呢?
她给魏堇书下药,被发现的话一定死无葬身之地,可是粉衣宫女那里的情况她又不能完全了解,因此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压在上面。
她要找新的关系,新的路。
魏王突然迎娶侧妃一事,让她抓住了一点微末的光。
*
魏王对他们这两个不速之客很没有好脸色,蔡漪跟在魏堇书身边,看着他们往前面正堂走去,于是顺手招了一个别院的丫鬟过来。
最快小说阅读 bQg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