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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绍西找到迟漫漫的时候, 对方正耷怂着脑袋, 可怜兮兮地望着马路,像是被遗弃了的小可怜。
他长呼了口气,夏日的A市每天气温都在40℃以上,每天都像在蒸笼里闷, 即便傍晚气温也没有减退多少, 他一路跑来,额头已浸出一层薄汗。
余绍西扯了扯领带, 慢慢走到她面前, 语带笑意:“怎么,开始在反思自己怎么被人盯上了?”
迟漫漫幽幽地看着他, 这人会不会说话啊, 她都怕死了他还在开玩笑。
余绍西被她的小眼神逗乐:“行了,走吧。”
“去哪?”
他潇洒地转身,双手插着兜, 慢悠悠地晃过斑马线:“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去。”
走了几步,没发现她的身影,回头一看,发现她还傻乎乎地呆在原地,微一挑眉:“怎么不走?”
迟漫漫红着耳朵,硬邦邦地丢了两个字:“腿软。”
余绍西一愣, 继而低低地笑, 一开始还抵着唇无声地扬唇, 然后慢慢地,似是再也忍不住溢出了几声笑。他本来就长得英俊,这样笑起来时,更是爽朗疏阔,有种说不出的风流恣意。
迟漫漫心跳一促,恨不得悲愤挠墙,明明知道这男人性格恶劣,干嘛还要那么诚实地回答,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被吓到了吗!
她委屈地撇撇嘴,索性自暴自弃地蹲了下来,打算等这一波缓过去后再起来,然后就看到面前停了一双棕色厚底布洛克,迟小弟曾让她买过同款类型鞋子,所以她对这个牌子略知一二。
男人略带好笑地声音在头顶想起:“你打算在这里种蘑菇吗?”
“不行吗。”迟漫漫闷声道,“谢谢惠顾。”
余绍西扶额,还谢谢惠顾呢,哪家蜗牛会种蘑菇,还别说,这样看起来更像蜗牛了。
他憋着笑:“那我想要这只蘑菇,要不要跟我走?”
被撩了一把,迟漫漫不为所动:“这颗蘑菇不卖。”
“为什么?”
“因为她发霉了。”
余绍西好气又好笑:“行了,起来吧。”
他伸出手。
和娇生惯养的年轻人修长白净的手不同,眼前的这只手宽厚干燥,掌心处有一块薄茧,不知道是不是握抢握的。
这是一双有力、看着就非常有安全感的手。
迟漫漫像被蛊惑似的,下意识地伸手,刚握上去,就被他一把拉了起来,因为惯性,迟漫漫整个人还向前俯冲了一下,一头扎进了对方的怀抱,鼻子硬生生撞上他的胸膛,眼泪反条件就流了下来。
少女特有的柔软、馨香的身体坠入怀间,余绍西心神有刹那的颤动,然而对方很快就撤离,还来不及多想,就看到她一双汪汪大眼里含着的欲滴不滴的泪珠,又不免哭笑不得:“哭什么?”
迟漫漫红着脸退出他的怀抱,揉了揉鼻子,闷声道:“你懂什么,这是生理性盐水,谁让你这么硬。”
余绍西挑眉,意味深长地笑,没有说话。
迟漫漫丢脸地擦干眼泪:“绿灯了,走吧。”
余绍西走在她身边,瞥了她一眼,撞见她眼底的一片红,微微一顿,轻描淡写地说:“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
迟漫漫:“……哦。”
等过了人行道,迟漫漫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的手一直握着,她抽了下,没抽出来,下意识看了眼余绍西,后者扫了她一眼,视线落到相握的双手处,似才发现似的,礼貌地道了句“抱歉”,就松开她的手。
迟漫漫收回手,轻轻握了握手腕,明明已经松开手,但手腕处仿佛燃了火焰,依然灼热蔓延。
余绍西倒没真走路送人小姑娘回去,他早上坐警车来的,送她不好用警车,便借了朋友的一辆车,正好就停在马路对面。
一路上,迟漫漫就听他叮嘱她不要轻易给快递和外卖开门,走路的时候不要落单,有危险马上打他电话……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她嘴里嘟囔,被他耳尖地听到了,似笑非笑:“每一位遇到危险之前的单身女性都是这么想的。”
迟漫漫默默闭嘴。
将小姑娘安全送到家,余绍西驱车前往警局。
方佳琪家的搜证已经结束,法医的鉴定结果也已经出了,他需要重新安排人手。
余绍西到的时候,一群人正围在会议室里看视频回放。
皱怀荣“啧啧”两声:“他这是在向我们下战帖吗?”
陈靖痞笑着接道:“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坟头草该有两米高了吧?”
余绍西在门口咳了一下,一群人立刻做鸟兽状散开,各个装作很忙碌的样子。
余绍西没好气道:“跑什么跑,回来开会。”
于是三分钟后,众人再一次坐到了一起。
余绍西:“小光陈靖,于海凤那里是什么情况?”
陈靖:“萧俊泽和江茴仍按时上班,两人这几天没见面,作息时间表照旧,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物。”
“另外关于她的主治医生……”陈峻停顿了下,“我问了护士,他们说一开始为于海凤治疗脚踝扭伤的,并不是这个医生。”
余绍西略提了兴趣。
陈靖道:“原先给她看病的医生姓何,名叫何竺霖,今年30岁,毕业于剑桥大学医学院,在这家医院工作了三年,不过他在两个星期前就向医院递交辞职信。”
“为什么辞职?”
说到这个,陈靖眼里也有了叹息:“因为医闹,当时有病人拿着刀冲进了医院,他和女朋友刚巧吃完饭从外面回来,她女朋友为了保护他,被病人砍了七/八刀,流血过多而亡。两人是大学同学,感情非常好,据说年底就要结婚了。”
皱怀荣恍然:“我前几天好像看过这个新闻,倒是可惜了。”
余绍西:“那个病人呢?”
“他杀了人之后就当场自杀了。”
余绍西敲了敲桌子:“知道他是为什么杀人吗?”
陈靖道:“据说是他女儿出了出祸,没救过来,当天走了。”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完全冲动地、不计后果地发泄,更进一步说,这是一种类似“我的女儿死了,为什么你们还活着”的思想。
“其实他本来想杀的是开车撞人的司机,只是何竺霖和他女朋友回来得太不巧了。”
余绍西若有所思:“有何医生的照片吗?”
“有的。”陈靖在平板上调出照片,“这是他的工作照。”
照片里的男人脸皮很嫩,看上去不过24、25出头,白白净净,笑起来还有一对酒窝,梳着薄薄的板寸头,清清爽爽。
下面是名字和岗位。
何竺霖。
骨外科医生。
“不过房东说何竺霖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和女朋友一起租住的房子里,所以他的嫌疑还是要先打个问号。”说着,陈靖又切换了一张照片,“这是他女朋友乔欣然。”
是个很清秀的女生,扎着马尾辫,笑容甜美,一对梨涡动人,任谁一看都会觉得两人十分般配。
余绍西突然问了个问题:“何竺霖多高?”
“好像一米七五吧。”
余绍西在心里比对了下视频里的那人身高,好像矮了一点。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个突破口,他自然不会放弃。
“你和小光继续调查何竺霖以及乔欣然的家人,我想知道,他们当中是否有人在出现在这几个地方。”
这几个地方指的自然是三名死者的小区。
陈靖:“好。”
余绍西看向皱怀荣:“你们那边呢?”
后者耸耸肩:“就和他们说的一样,人物关系简单,性格脾气也好,工作上也没有失误,上个月还被评为先进员工,也没有欠债贷款,实在查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下了惨手。”
想到之前看到的视频,他开玩笑道:“总不至于又是被快递员杀的吧。”
余绍西掀了掀眼皮,冷笑道:“那就继续查,哪家的快递员杀个人会这么利索。”
皱怀荣摸摸鼻子,应了声“是”。
不管怎么说,案子要调查,时间也要继续过。
第二天早上,迟漫漫远远地就看到报社楼下停了一辆警车,她刚到办公室,就听到大家叽叽喳喳地议论声,谈论最多的,无外乎是刚进了总监办公室的几名警察。
“啧啧,不愧是人/民警察,这腰板,这身材,果然最帅的都已经上交给国/家。”
“坐等国家给我发放男朋友【乖巧.JPG】”
“刚刚进去的是刑警吧,奇怪,他们怎么会来找总监?”
“该不会是总监犯了什么事吧?”
“嘘,别乱讲,小心被总监听到了。”
因为这句话,办公室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用眼神沟通。
只有迟漫漫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而来的,不过她没有参与谈话。
打开电脑,又对着界面发呆,前几天迟姑姑布置给她的任务也完全没了兴致。
很快,迟姑姑就从办公室出来,她拍了拍手,吸引大家注意后道:“等会大家按顺序进来,不用担心,简单回答几个问题就可以。”
每个人都要进去?
几个人精相互猜测。
说是几个问题,就真的是几个问题,还没问到的人偷偷询问问到的人,对方问了哪些问题,怎么回答。
一开始办公室的几个人精还以为公司出了内鬼,有人偷取策划,被总监发现,于是总监怒而报警,决定杀鸡给猴看,然而等他们进去了,越回答越觉得不对劲。
奇怪,怎么问题都和新来的实习生有关?摄影的小女生一直跟着她师父跑来跑去,问他们那也是一问三不知啊。
方佳琪被杀一事,因为迟漫漫报警快,警察来得也快,所以消息封锁及时,并没有媒体报刊报导。
“诶,漫漫。”她前面的人转过身来,“我前几天还看到你和方佳琪一起吃饭,你们感情不错吧,能不能透露下警察为什么过来?是不是因为她……嗯?”
迟漫漫歉意地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哦。”同事也不失望,他问迟漫漫纯粹也是碰个运气,听到她说不知道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迟漫漫是实习生,坐在最末尾,轮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进去一看,倒是巧了,来的有两个都是那天在方佳琪小区见过的警察,不过余绍西没来。
付瑞玠看到迟漫漫,楞了一下才想起来,她和方佳琪在同一报社工作。
虽然昨天队长已经问过她,不过按惯例付瑞玠还是要再问一次,这次要登记在册。
问的问题无外乎是否认识方佳琪,和她相处得怎么样,对方性格如何,昨日下午2点到3点在做什么,有无人证物证。
迟漫漫一一作答。
最后,付瑞玠让她在询问记录上签了字,将文件一合:“好了,多谢配合。”
“不客气。”
等迟漫漫离开后,付瑞玠立刻一扔文件,瘫在椅子上:“都是预料之中的答案。”
见项言跟个木头人似的坐在那,他伸脚踹了踹他:“诶,你觉得刚刚那个,有没有嫌疑?”
“不是她。”项言道。
“我也觉得不是她,但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最近遇见她的频率特别高?先是上一个案子,然后又是这个案子,都和她有关。”说着说着,付瑞玠开玩笑道,“总不会她也和某个万年小学生一样,走哪死哪吧。”
两个月后,付瑞玠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让你乌鸦嘴!
而现在,他只是用着玩笑地口吻感慨一句:“这人可真倒霉。”
倒霉加身的迟漫漫还不知道有人在同情自己,一个小时后她就要和迟姑姑出去采访,所以正在检查自己的东西有没有带全。
这次要采访的是马路上的交警,今天S市有42℃,烈日当头,空气燥热,迟漫漫从空调车上下来没一会儿,就觉得背后有汗渍出,再看看穿着严严实实工作服依然站姿挺直的交警,心生敬意。
这次的采访已经和上级领导申请过,也被批准了,所以迟漫漫他们有半小时的采访时间,鉴于时间紧,问题紧凑,迟姑姑也不废话,直奔正题。
“为什么选这个职业?”年轻的交警憨笑着摸摸帽檐,“就是觉得挺好的呀。”
“其实晴天还好,真正麻烦的是下雨天,路滑,司机开得又急,很容易就出事故。”
“累,当然累,不过再累也值得,我家的孩子知道我这份工作,也为我骄傲,我要给他们树立一个好的榜样啊。”
这次的跟拍摄影师换了一个,交警回答问题时,他就在旁边默不作声地拍照。
迟漫漫却总觉不自在,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又来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方佳琪的事情影响,以为身边总有人在看她。
迟漫漫踱到摄像人员那里,装作查看相机拍摄照片的样子,翻着翻着,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她又从头到尾重新翻了一遍,余光瞟到人群,忽然灵光一闪,一下子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从第五张开始,一直到第十张,每一张都会拍到街边群众,而有个人,就矗立在其中。黑色衣裤,黑色鸭嘴帽,像是要融入人群似的。
因为迟姑姑采访的时候,迟漫漫就跟在她身边,摄影师有些时候就会不小心拍到她,这种误闯镜头是摄影师最不喜欢发生的事,所以好几张图摄像大哥都准备删除。
他见迟漫漫看得津津有味,便道:“你要是有兴趣可以拷过去,写写字,再学一门外语,不是挺棒的吗?”
迟漫漫现在哪有心思学什么外语,她抓着摄像头问:“那几张图真的可以送我吗?”
“当然可以。”摄像大哥一口答应。
“那我再看会,挑几张好的。”
说着,迟漫漫拿过摄像机,像是要翻看照片,实则偷偷对准那个人,她正要按下拍照键,对方却似察觉到了一般,遥遥望了过来。
明明两人相距还有一段距离,对方仿佛察觉到迟漫漫的意图,转身就走。
迟漫漫下意识拔腿就追。
跑了几步,发现手上还拿着摄像机,连忙把摄像机还给摄像大哥,朝迟姑姑丢下一句“我有事,马上回来”,人就跑走了。
迟姑姑:“……”
这要是其他同事,直接扣工资写报告,然而自家侄女没工资可扣,迟姑姑决定等她回来,让她上交一份三千字的感悟。
迟漫漫没有追上对方,女生跑步速度本就比不过男生,更何况她起步还晚了。
迟漫漫神色懊恼,又不死心地扫了眼四周,仍是什么都没找到。她正要放弃,忽然听到站牌处有人在打电话。
“七千不行,太低了,至少一万。呵呵,您要是不诚心,咱们生意也不用继续做下去,当然,您放心您放心您放心,绝对安全可靠。”
迟漫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忽地顿住。
她记忆好,更何况那个案子记忆又太过深刻,以致当她看到这名穿着职业装,露出性感胸脯的女人,脑海里就自动跳出了相匹配的人名。
钱蓉芳,郑玥的母亲。
她怎么在这?
迟漫漫好奇,看到她过了马路,下意识地跟了上去,等过了马路,才记起自己跟个跟踪狂似的举动,不由停了下里。
到底是跟还是不跟?
犹豫间,就看到钱蓉芳进了前边的大药房,这是A市颇负盛名的连锁药店,价格实惠,物品充足。
迟漫漫正准备进去,忽然玻璃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两个男生。
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运动服,反戴着棒球帽,身后还背着羽毛球袋,青春四溢,朝气活力。
看到迟漫漫,其中一个男生忽地红了脸,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她面前:“好巧,你怎么在这?”
迟漫漫不费吹灰之力就记起眼前这个男生的名字,没办法,实在是从小到大,就遇到一个品味这么棒,向她告白的男生啊。
“好巧。”她打量着他们的穿着,眼里透着好奇。
越彬像是看透她所想,笑着道:“我们刚才在体育馆打羽毛球,宁远不小心扭伤手腕,所以我们就来这里买云南白药。”
“哦。”迟漫漫恍然。
越彬抿唇笑了笑,为两人介绍:“这是宁远,也是我们学校的,就读法律专业,迟漫漫,新闻专业,也是我学姐。”
“你好。”两人相互打过招呼。
越彬按捺下雀跃:“学姐你吃过午饭了没?要不一起?”
迟漫漫失笑,不知道是不是她老了,面对热情的小学弟居然有点吃不消,她婉拒道:“吃饭就不用了,我现在在实习,今天和领导出来还有采访任务。”
“哦,这样啊。”小学弟难掩失望。
“我还有事,要先走了,祝你们玩得愉快。”笑着和他们道别后,想到消失不见的可疑男子,心里又沉重起来。
小学弟望着她走远,踢了踢鞋子。
宁远搂过他肩膀:“别难过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再陪你打几局。”
越彬摇摇头,语气沮丧:“先吃饭吧。”
宁远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你之前告白过一次被拒,看到她怎么还跟饿馋了的熊见到蜂蜜就扑上去。”
这个形容可真是……贴切。
越彬笑笑,舌尖抵着齿,露出森白的牙齿。他回味着之前的对话,没有说话,眼底眸光锃亮,是那种看到可口的食物时,势在必得的眼神。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小白兔时的情形。
当时他正从寝室里出来,就看到她推着大箱小箱在路上艰难跋涉。28寸大小的行李箱上还放了一个行李袋,叠的很高,她整个人就仿佛被箱子淹没,当时A市温度还只有十来摄氏度,她外面穿了件粉色的风衣,衬得皮肤白嫩,像只小兔子,鼻尖红红的,似乎前一天被吹着凉,时不时就能听到她小声地打着喷嚏。
越彬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上前帮她把行李箱搬到了女生寝室。
他惦念了这只小兔子整整两个月,没想到再见面,对方已经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两人走远,又有人从药店走了出来。
那人穿着黑色衬衫,鸭舌帽压得很低,仿佛在遮挡剧烈的阳光,右手提着透明的料袋,晃动间,隐约可看见氯美扎酮的字样。
之后一连两天,迟漫漫都没再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她渐渐放心下来,也就没把这件事告诉余绍西。
直到这天下班回家,路过保安室,照例和保安打了招呼,正要回去,被保安叫住了。
“传达室里有你的快递。”
迟漫漫人美声甜,还有礼貌,时间一长,小区内的保安都记住了她的名字,要是今天有她的快递也会告诉她一声。
迟漫漫和保安道完谢,去了传达室。因为快递是按幢分类,所以迟漫漫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自己的快递。
一心惦念着迟妈妈的糖醋排骨,饥肠辘辘的迟漫漫不得不加快脚步。等她到了家,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买东西……
迟漫漫整个人都僵在了门口。
迟妈妈听到声音,走出来一看,见自己女儿傻乎乎地呆在门口,不由道:“你傻愣在那干嘛呢?快点进来,我把大厅空调开上。”
迟漫漫咽了咽口水,先回了迟妈妈一声:“马上。”
没敢打开快递箱,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到地上,立马打了余绍西的电话。
余绍西已经连续加班48个小时了,困极了也就躺沙发上眯一会,接到迟漫漫电话,拢共才眯了十来分钟。
“有事?”声音带了丝沙哑,余绍西咳了几声,再开口时已经好多了。
迟漫漫瑟瑟发抖:“我、我好像收到凶手的快递了。”
余绍西猛地坐起:“怎么回事?”
迟漫漫将前天发生的事和他讲了一遍:“我这几天没买东西……这个快递我要不要拆?”
余绍西险些要骂她一顿,察觉到她故作镇定下的惶恐,又生生忍下,只是再开口时语气仍是硬邦邦的:“拆,为什么不拆?白送的礼物,不难白不拿。”
迟漫漫:……还有这种说法?
既然余绍西说拆,迟漫漫就进屋拿了把剪子出来。
包裹包的并不严,很好拆,没几下就拆开了。
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生正低头嗅着花丛中一株盛放的花朵,弯弯眼、琼鼻,笑容甜美,皮肤白皙透亮,是那种她一笑,你也会跟着一起笑起来的类型。
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白纸黑字。
有人用漂亮的花体写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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