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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琰拜访贾宝玉时,一个小丫鬟先进去回明了,才领贾琰进去。
只见院内略有几点山石,种着芭蕉,还有两只仙鹤,一溜回廊上吊着各色笼子,笼着仙禽异鸟,上面小小五间抱夏,一色雕镂新鲜花样隔扇,悬着一个匾额,题着“怡红快绿”四个大字。
宝玉正坐在床边上看画,穿着冰丝银蓝的家常服,踏着鞋,见他进来,将画掷下,带笑立起身来。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虽怒时而似笑,即瞋视而有情。
此一段描写为二十一世纪广大高考生必背片段。
你小子真是托了曹公的福了,贾琰心里模仿着宋丹丹的语调,暗自调侃:
大小儿也算是个名人儿!
贾琰坐下,看着小丫鬟们出去了,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寄名福递给宝玉,道:“这是环儿从禅云寺求来的,他烫伤了你,也不大意思好见你。”
宝玉道:“这些小事就不说了,横竖我说是我自己不小心就完了。”
这倒是让贾琰增加了点好感,他还记得前世他奶奶提到贾宝玉时,言辞颇为犀利,说他:“上不能光耀门庭,下不能护住所爱,简直废物点心一个!”
他爷爷脾气温和,对人事更为包容,替贾宝玉辩解:“锦绣膏纨之地,能守住本心,不失真善,已实属难得。”
两人并不相熟,互相问了好,又说了贾环的事之后就无话可说,颇有冷场之嫌。
正在气氛尴尬之时,便见一个穿着青缎掐花对襟小外裳,水蛇腰,削肩膀的丫鬟走了进来,手上托了个长形锦盒,贾琰奇道:“这是胡笳?”
待要细看,却见那小丫鬟一扭腰,就躲了过去,也不理贾琰,只脆生生的朝宝玉娇笑道:“这可是龄官的宝贝,我求了好久才替你求来,她特特嘱咐要好生看着,若摔坏了,我可不管,你自找她说去。”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其面如芙蓉,目若秋水,声似黄莺,正是宝玉的大丫鬟之一,晴雯。
宝玉却摇头道:“蠢材!既然你要来了这宝贝,何不把她也请来,否则摆在这里空看着,才是真正的买椟还珠。”
晴雯眉毛一瞪,冷哼道:“我自是千蠢万蠢,所以才去贴人家的冷脸,两头都挨骂,你也不用生气,自去找那伶俐的来伺候你罢!”
说完摔着帘子就出去了。
宝玉也不以为意,见贾琰仍盯着那锦盒,便问:“你可认得这东西?”
“胡笳。”贾琰小心的拿起抚摸,怀念道:“《乐府诗集》中有‘卷芦为吹笳’,《笳赋·序》中则有‘葭叶为声’之句,是将芦苇叶卷成双簧形状,簧,管混为一体,故谓之胡笳。”
他的母亲是古典音乐老师,他从小耳濡目染,也会不少,只不甚精通。
宝玉见他果然明白,不禁一喜,问道:“可有何典故?”
“传闻有个爱国将领,擅吹胡笳,有一次敌众我寡,他想起了项羽的八千兵马被‘四面楚歌唱败的故事’,便朝着敌营那边吹起了《胡笳五弄》,哀伤凄婉,敌军听了怀念家乡,皆泣泪而归。”
贾琰兴致一来,便拿起胡笳,复抚袍而坐,吹奏起了《破怀古城》。
胡笳以哀婉之声闻名,但贾琰吹的是一首战场之曲,只听的人澎湃激昂,似大漠孤烟就在眼前。
宝玉皱眉:“杀伐气也太重了些。”
贾琰知晓他的性子,只笑笑,又换了一首。
这一首却是跟以往所听过的任何曲调都大有不同,委婉连绵又余音清脆,轻灵飘逸又扣人心弦。
一曲听罢,宝玉便迫不及待的问:“这又是哪一曲,我怎么从未听过?”
贾琰道:“苏轼的《水调歌头》,不过是把音谱改编了下。”
宝玉回想了一下,把词代入,果真如此,更觉极妙,拍掌赞扬道:“琰儿竟有这样的本领,龄官再想不到有比她吹的还要好的,哪一天你再来·····”说到这宝玉忽又顿住。
世人善乐,也只以古琴为雅。像古筝胡笳这类,现在多为伶人媚色争宠而用,故世人将其视为奇异淫巧而多有不耻,这也是古代戏子地位低下的原因。
贾琰替他奏乐尚属兄弟玩乐,自是没有让他吹给戏子听的道理。
宝玉从来不端兄长的架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就连连作揖。
“宝二哥哥不必如此”贾琰笑道:“爱乐之人不分尊卑贵贱,我岂会因为这个生气?只不过我日日读书尤惶恐不精,恐怕不得闲。”
宝玉再想不到有人跟他想法竟然一样,登时大有知己之感,奈何听了后半句,又扼腕叹息,不明白为何人人都要执着于经济仕途。
他颓了一瞬,又想着让贾琰把乐谱写下来,交与龄官看也是一样的。
贾琰拒绝:“这乐谱另有他人改编,我也是偶然得之,不经他同意也不好擅自流传开。”
宝玉一想也有道理,故不再强求。
便又与他说些别的,不过是哪家的戏子唱的好,谁家的花园好,谁家有奇珍异货,聊了一会,也就散了。
袭人见他懒懒的,便催他出去玩。
他无处可去,不知不觉逛到了潇湘馆,却又因调戏了黛玉一句:“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叠被铺床?”,惹得黛玉哭着要告诉舅舅,把他撵了出来。
而黛玉因宝玉被贾政叫去了一天,心中也替他忧虑,晚间的时候,便信步往怡红院来。
谁料扣了半天门也无人理会。
原来是晴雯因为今天在宝玉那没落了好,心情烦闷,把气撒在了来看宝玉的宝钗身上,在院内抱怨:“有事没事跑了来坐着,叫我们三更半夜的也不得睡觉!”
又听到有人敲门,直接道:“都睡了,明儿再来吧。”
林黛玉怕是院内的人没听清是她的声音,便抬高声音又说了一遍:“是我,还不开门吗?”
谁料晴雯接着道:“凭你是谁!二爷吩咐了一概不许放人进来!”
林黛玉听了,不觉气怔在门外,想要认真计较,又想着客居他家,自己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况素日都被人说小性儿,也不好计较,真是回去不是,站着不是,不料却听见宝玉宝钗在院内笑语,登时真动了气。
也不顾苍苔露冷,□□风寒,独立墙角边花荫之下,悲悲戚戚呜咽起来。
边哭边叹了一句: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非我再无可期!
这林黛玉本就秉承绝代之姿容,具希世之俊美,这一哭,连柳枝话多上的鸟也不再听。
谁知哭到半路,忽听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黛玉一听,赶忙往旁边一躲一跳,却正撞到一个人身上。
贾琰暗自叫苦,他不过是想着来这里摘些银丹草,就碰上这一出出的戏,他怕她尴尬,便没出来,现在弄的好像他是故意躲在这里似的。
贾琰隐约听到“嘶”的一声,再看林黛玉,这一跳,脚正好触在一块石头上,她的眼泪掉的更急,显然是疼的。
贾琰问她:“扭到脚了?”
林黛玉也不答,只转头看向院门。
是宝玉和袭人将宝钗送了出来,几个人言笑晏晏的道别。
林黛玉心内一片荒然,往日所思所求在此刻,竟只觉得可笑起来。
“啊!”
脚上一阵巨痛,将林黛玉顾影自怜的心思瞬间打断。
贾琰以前打篮球,经常有人包括他自己也会扭到脚,他看的次数多了,又时不时有队员给他当实践品,久而久之,手法比医生还稳准狠,见林黛玉扭伤了,一拉一拽,干脆利索的就给她正了回来。
“你要死了!”林黛玉猛地推了他一把,眼睛瞪的滴溜滴溜的圆,又羞又急又疼,才骂了这一句,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来,“我告诉舅舅舅母去!”
贾琰心里懊恼,可能夜晚比较容易让人放松,他一时竟忘男女大防了这一茬。
他赶忙作揖赔礼:“好妹妹,是我的错,你就当我昏了头,原谅我这一次吧。”
林黛玉怒道:“谁是你的好妹妹?!”
“不是,是林妹妹,林姑娘,”贾琰越急越错,实在是两辈子头一次被人当登徒子。
林黛玉仍然抽抽搭搭的,她也不单哭这一遭,还有之前宝玉宝钗的事,现在她回过了神,再细想,方才的所哭所叹竟都让他瞧了去听了去,恐怕她的这一腔心事,全都让他知道了。一时只觉得又羞愧又难堪。至于贾琰给她扭脚的事,倒是其次了。
道歉道了半天,好话说了一箩筐,这都快小一刻钟过去了。
“林妹妹,你就是不考虑我,也得顾忌自己的身子,风口上这么站着哭半天,明天一准儿得患风寒。”
“我病我的,与你有什么相干?”
贾琰决定跟她摆事实讲道理:“你动一动,看你的脚是不是不疼了?我真的只是一时情急,并无别的意思。”
“我疼我的,与你有什么相关?”
贾琰在现代也是家境优渥,天之骄子,何曾这么费心费力的哄过女孩儿,渐渐的,他的脾气也上来了。
他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关心你还有罪了?”
“你站在这里不能动,又不让我治,难道你想让我背你回去?”
“你!”林黛玉涨红了脸:“你自可以去潇湘馆叫我的丫鬟来。”
“丫鬟又背不动你。”
“你叫她们抬软轿来。”
“等丫鬟抬到这里的时候,你的脚早就该肿成馒头了,”贾琰神色淡淡的道:“再等明天请大夫来,你三天都下不了地,何况这么晚了,劳师动众,你不嫌麻烦,别人也不嫌麻烦吗?”
林黛玉不吭声了,也不哭了。
她总是觉得自己寄人篱下,故一举一动皆小心翼翼,生怕招人厌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贾琰观她神色,又自悔失言:“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黛玉把手伸出四个指头,抿着嘴道:“这句话你今晚说了四遍,你有如此多的意思,旁人自是明白不了。”
贾琰也不吭声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
贾琰干咳一声打破了沉默,“走吧。”
林黛玉也不理他,径自转身走自己的,心里却想,原来也曾扭伤,在床上歇了十天方好,他倒果真有些法子,这么一会儿,便一点也不觉得疼了。
府试,院试在即,贾琰跟在她后边,边走边默背《论语》:
所谓天时,适逢天象转折之际,所谓地利,进可攻而退可守,所谓人和,以大忍之心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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