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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灵山自在我心头,千种风情谁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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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波罗如同是一粒渺茫的尘埃一般, 立身于这看不见尽头的世界。

    这里是哪里?是另一个梦境吗?阿波罗不知所措, 感觉一切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忽然, 无尽白色之上有一点黑影出现, 并不断扩大。在这里,阿波罗失去了神力, 就像是从云端坠入凡尘,他看着这道黑点, 心里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然而以他现在的力量并不能对这一切改变什么,人有力穷之时,其实不光是人,神也如此。

    “滴答!”这一颗巨大的黑点居然是一滴墨水,溅落在地上, 于这一张白纸上泼墨, 挥毫之间,便是江山。

    墨色氤氲, 黑白斑驳, 阿波罗望着出现的这一片天地, 居然跟他每天做梦梦到的画面场景十分相似。

    与梦境不同的是,这一片天地少了生机,少了色彩,一切都好似静止了一般。

    阿波罗并不会傻傻地站在这里等待着自己从梦境种苏醒, 回去现实。既然这个梦境发生了新的变化, 那么他就不可能坐以待毙, 必须去一探究竟。

    他看着周遭黑白的一切,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思索了片刻,决定按照着梦境出现过的地方,一个一个地探索。

    无疑,那座顶天立地的巨型山峰是最为显眼的,阿波罗朝着这座山峰的方向,迈步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阿波罗也不知道自己因为疲惫而休息了多少次,他终于来到了这座大山的山脚,抬头不见山巅,他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继续向上爬行。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阿波罗寻寻觅觅,终于来到了梦境中曾经出现过的一个地方。

    就在他踏足这片区域之时,墨色浮动,黑白褪去,色彩一时鲜明起来。

    阿波罗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操控了,与此同时这个地方也出现了另外几个人物,阿波罗曾经作为旁观者看过这一幕,这次他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思想与心情也似乎随着事件的展开而发生了变化。

    阿波罗感觉很奇妙,此时的他好像走进了另一个人的人生之中,他还是他,但又成了另一个人。

    与之前的梦境不可触知不同,如今他知道了这片世界的很多事情,就好比如今他目不转睛一直看着的那个俊美男子,名字叫做“鲲鹏”,是如今他所扮演的这名男子的心上人。

    这种身体、思想都不受控制的状态,直到鲲鹏化出原形振翅高飞,融入墨色之中,才结束。

    阿波罗扭头看这座不周山,发现已经变得郁郁青青、紫气萦绕、鸟兽啼鸣,而其他的地方,依旧是一片黑白。他猜测,他大概需要去到一些特别的地方,才能够将这黑白世界“点亮”。

    阿波罗继续前行,他的足迹踏遍了洪荒各地——到达了北冥、到达了昆仑、到达了西方极乐世界、到达了汤谷扶桑。他融入了很多个场景,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终于,阿波罗站在泰山之巅,看着恢复了色彩的山河大地,他迷惑了,为什么这片世界仍旧不曾有任何变化?他抬头看了看天,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有一些地方没有去的。

    他心里这样想着,就有一股力量托着他朝天际飞去。

    阿波罗来到了南天门、来到了凌霄殿……一幕幕场景纷至沓来。

    最后他到达了一颗浴火的星球,这颗星球散发着恐怖的热量,却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阿波罗望着这颗星球深处潜藏的一道身影,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好似在召唤他。

    像是魔怔了一般,阿波罗一动不动,凝视着这道身影。

    忽然,这道身影睁开了双眼,霎时无数星辰破碎湮灭,整个世界蓬勃发展之后又归于混沌。

    黑白两色最终融合,一切都化作虚无。

    时间和空间上,再无他物,唯有他和他。

    四目相对,眉目倒映。

    这道身影朝阿波罗走来,阿波罗看着他,伸出了手,抚摸上了他的脸,这道身影握拳伸出一指,点在了阿波罗眉心之上。

    “还不明白吗?你就是我……”这一句话像是拨开了最后一层纱。

    阿波罗喃喃道:“原来如此!”

    未见此花时,此花与我心同归于寂,既见此花时,此花颜色一时鲜明起来,便知它从不在我心外。

    两道身影轰然破碎,碎成点点光芒,融汇一起,迸发而出,照破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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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束、两束……黑暗被洞穿,有光芒照入。

    阿波罗幽幽睁开双眼,看见了华美的浮雕和金银制成的饰品,看见了雅辛托斯熟稔的睡脸。

    他心中一切的疑惑如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阿波罗紧紧搂住了雅辛托斯,落下了一道又一道感情浓烈的吻。

    雅辛托斯从睡梦中醒来,望着突然发情的阿波罗,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我回来了……”阿波罗说道,眼眸荡漾,万千种情绪都在波动。

    雅辛托斯好似明白了什么,呆愣住了,问道:“是你吗?”

    “是我!”阿波罗说道,“阿波罗是我,太一也是我……”

    雅辛托斯像是了却了一件心事一般,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靠在阿波罗的胸上,说道:“太好了。”

    原来,当初太一被卷入混沌,幸得混沌钟庇护,不知道在混沌中流浪了多久,他遇上了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混沌风暴,混沌钟破碎,太一的肉身和灵魂分离,消失在乱流之中。

    太一的灵魂刚好穿越了一处世界裂缝,降临了这个世界,正巧女神勒托就在附近的一座小岛上分娩,虚弱不堪的太一为了保全自己,也为了不让世界意志察觉,只能选择与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身份融合,而刚刚出生的婴儿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太一成了阿波罗。

    但这意味着阿波罗死了吗,也并没有,阿波罗变成了太一的一部分。

    太一与阿波罗,是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类似三尸,却不是三尸。可以勉强解释为表意识和深层意识,为了蒙骗世界意志,阿波罗是太一分割出来的空白表意识,可以说是一张全新的白纸,浸染在希腊诸神这种三观不正的大环境中难免会有点长歪,当太一苏醒,意识才得到了统一,对于太一来说,阿波罗的意识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那些希腊诸神的三观,自然也就没了影响。

    “我辜负了你,真是该死。”太一想到阿波罗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看着历经千辛万苦来寻找他的黎初霁,感到深深的愧疚。

    黎初霁听着他说的话,倒是不乐意了:“你如果真该死,那我费那么大劲找你干嘛?那些过往的事就不要再提,你我都不是拘泥小节的人。”

    “好。”太一笑了笑,跟黎初霁诉说着他离开洪荒之后的经历,而黎初霁也跟他讲述那些他不在之后的事情。

    二人分别许久,想说的话太多太多,思念经过时间逐渐浓烈,最终酝酿成了一坛烈酒。他们都醉倒在这种久别重逢的情绪之中。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两人分别后所经历的一切,在相逢之后,才变得有意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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